听了这话,连容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里面还拉了帘子,这一般人要是关在那么个小黑屋里准定受不了。凤九娘的病这两年似乎是越来越重了,吃再好的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连容寻思着她估计也没多少年活头了,那天来看她的时候见她脸色已然泛青白,分明是病入膏肓了。
凤九招呼他进了屋子,给让了座倒了水就跟他拉起了家常,凤九娘听见动静,知道是他来了,非要下床来做顿饭招呼他。连容无奈,给了凤九些碎银子让他去小馆子买些饭菜带回来,自己则陪着凤九娘。凤九娘也是个健谈的人,她又打心眼里喜欢连容,怎么看这孩子怎么俊,而且心肠好性格好,天底下简直没人比得上,她一边絮絮叨叨的跟连容拉呱,一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连容帮她将身后的靠垫扶正,默默的听她说。突然,连容感觉她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一惊,连忙查看,只见她眼眶泛红,一脸哀伤与不舍,不知怎么的,连容就觉得心尖儿上像扎了根小刺,颇不是滋味。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婶子,您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
他话音刚落,凤九娘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落在他手背上,滚烫滚烫的,就听她抖着声儿说:
“连少爷,你是好人啊,天大的好人!我在这再厚着脸皮求您件事儿”
连容拿帕子帮她擦眼泪,轻言安抚。
“我这破身子撑了这么多年,终于是挣不下去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不放心小九儿,舍不得他,我早就不拖着这没用的身子拖累他了……现在他也长大了,知道怎么做人,算是对得起我跟他爹,只是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我真怕他哪天糊里糊涂就把自己交代了,连少爷,我也不知道自个儿什么时候就去了,小九儿只有托给您我才能放心闭上眼啊,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有口饭吃就成,您……您能答应我么”
她一边哭一边说,连容都来不及给她擦,索性也就不擦了,任她哭个够,反正这么些年的苦憋在心里也够她呛的,哭一哭也能轻松点么。她见连容不说话,有些发慌,心想是不是自己提的请求太过分了,就在她想开口赔罪的时候,连容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
“您放心吧”
短短一句话,顿时给她安了神,这世上,她也就信连容的,连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比她儿子说话还管用。没多久凤九回来了,手里拎了一个大食盒,连容洗洗手,让凤九在他娘床前支了张桌子,两人就围着床陪凤九娘吃了一顿饭。
临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月亮升到半空。凤九送连容,两人沿着小路走,连容一路回想凤九娘的话,很快就到了大路,连容阻止凤九再送他,想了想,对凤九说:
“凤九,如果我说想让你到粮铺来干活,你会不会来?”
凤九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
“少爷,你这怎么说的,只要你一句话,让我辛凤九上刀山下油锅,我要是皱下眉就不是条汉子”
连容失笑,拍拍他肩膀。
“不让你下刀山也不让你下油锅,我就想让你到铺子来帮帮我”
凤九狠狠点头,拍胸脯保证没二话。连容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又问:
“那你那矿上的活怎么办?好说不?”
“没事儿,反正我也是临时在那干的,回头跟工头打个招呼说不去了就成”
凤九是个机灵人,连容想着以后要是带在身边也好,有个什么事儿他也好搭把手。跟他说这几天就到粮铺来,连容就让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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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今晚天上的云很厚,虽然有月亮却不是很亮,连容提着衣裳下摆一边走一边注意脚下,有点后悔没管凤九要个灯笼。昨晚才下了场大雨地上到处都是小水坑,一不留神就踩进去了。
珠城是个小地方,几条街徒步走上大半天也就走完了,不过地方小不代表它不繁华,听这名字,珠城,产珍珠的么。城就在淮河畔,跨南北分界线,拥有千里淮河第一大港口,四季分明,气候宜人,百姓都能自给自足。不过人呐就有那么点毛病,犯贱,日子过的太滋润太安逸了就非得捯拾点事儿出来调剂调剂。连容看着前面仓皇飞奔的人影有些纳闷,心想这虽然大半夜的,你光着屁【清蒸小河蟹】股【清蒸小河蟹】裸【清蒸小河蟹】奔也忒豪放了点吧。正想着那人已经到了跟前,估计跑的太急而且天又黑没注意前面有人,一头就撞上了连容。连容也是倒霉,刚才就光顾着纳闷了没反应过来,等人到跟前了他想闪开已经来不及,结果被那人一撞,一屁股坐进个水坑里。那人见撞人了也是一惊,谁知这时一阵狗吠传来,那人脸色一变,一扭头跑了,这给连容气的,爬起来就想去追,无奈那人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儿就没影了。身后一阵阵狗吠此起彼伏,连容脸色铁青瞪着那人逃跑的方向,好啊,你小子别让我遇到,否则看我不蜕了你一层皮!
越想越气,走夜路没撞鬼倒撞到个神经病,还跌了一身泥水,点儿背到这个地步,连容都快被气乐了,心说回去赶紧烧高香。就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闪,他刚跌倒的水坑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好奇的弯腰捡起来一看,他缓缓皱起眉头,是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清透的光晕,只是令他皱眉的并不是这玉的好坏,而是玉佩中间清清楚楚刻着的一个“朱”字,旁边的花纹因为天暗看不太清楚。朱……珠城里姓朱的没几家,他差不多都认识,可是刚才那人却是眼生的很,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人相貌俊朗很好认,如果以前见过他肯定能认出来。想到刚才那人光着屁股飞奔的样子,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这种人别说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得装不认识!
将玉佩揣进怀里,连容寒着脸往回走,也顾不得脚下是不是有水坑了,反正身上已经脏成这样还管什么水坑不水坑,赶紧回去好好洗洗澡!
揣着一肚子火回到了连府,他自己烧了一大桶水拎进院子,一进拱门就见自己屋里亮着灯,窗户上映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纤细柔美,像极唐宋里走出来的一阕小令。连容看着那影子有些晃神,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可是感觉却如此陌生,手腕上绑着的红绳突然有点紧,似乎在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进来!”
屋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连容猛然回神,就见那人影动了动,然后站起来往门口走。下意识的轻轻皱眉,连容拎着桶到了门口,门开了,连盛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墨黑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侧,神情有些慵懒,似乎有些困意,只是眉头深锁,显然心情不佳。连容绕过他进了门,将桶里的水倒进浴桶里,犹豫了一下,回头说:
“我要洗澡”
连盛看了看他,见他浑身狼狈,缓缓走近,伸手撩了撩他衣服,问:
“怎么了这是?跟人打架?”
连容苦笑,摇摇头,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解开衣服准备洗澡,连盛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脱衣服,直到他脱的只剩下最后一件亵裤了才说:
“赵老头说你关门的时候就走了,你晚上去哪儿了?”
连容脱裤子的手顿了顿,轻声说:
“去看个朋友”
“什么朋友?”
将已经湿透的亵裤扔到地上,连容腿一跨进了浴桶,水汽弥漫在眼前,他半眯着眼看站在浴桶前的连盛,半晌才道:
“只是个朋友”
他话音刚落连盛突然噗嗤笑了,走到他身后半跪在地上拿过他手里的毛巾,一手缓缓的撩水在他身上,一手拿着毛巾轻轻的给他擦背。连盛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清蒸小河蟹】他胸口,水珠低落在乳【清蒸小河蟹】尖,突然,他浑身一僵,闷哼了一声。连盛半趴在桶沿上,【清蒸小河蟹】一手在【清蒸小河蟹】他胸前抚【清蒸小河蟹】摸,一手却已经潜入水中牢牢握住他双【清蒸小河蟹】腿【清蒸小河蟹】间的脆弱,缓缓撸【清蒸小河蟹】动。连容双手抓住桶沿,眉头紧皱,发出隐忍【清蒸小河蟹】的喘【清蒸小河蟹】息,随着连盛的动作,水面越来越荡【清蒸小河蟹】漾,就在他感觉【清蒸小河蟹】越来越强烈【清蒸小河蟹】时连盛却突然停手。
“舒服吗?”
“……别闹”
“呵呵,好啊,我不闹,那你亲我”
说着,连盛往前探了探,半个身子【清蒸小河蟹】几乎都趴在他背上,跟他脸贴着脸。下【清蒸小河蟹】身仍然被他握着,连容动也不动的坐在桶里,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你…!”
第十七章
一见他这样子连盛有点上火,恨不得一下掐死他算了。不由分说的捏着他下巴硬把他的头转过来,对着他的嘴就啃了起来。真的是啃,连容都感觉嘴唇被他的牙齿磨的刺痛。
“张嘴!”
连盛边啃边瓮声瓮气的命令,连容睁着眼看他一脸急切的样子,那双漂亮的凤眼紧闭着,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转动,仿佛在显示他内心的不安。暗叹口气,连容缓缓张开嘴,让他舌头顺利的探进去。亲了一会儿,连盛气喘吁吁的攀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竟然哽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脸埋在他的肩窝低声说: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是我的,这辈子你都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一个人的……”
连容始终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任他抱着自己低泣,一直到后半夜,水都变冷了他才离开。靠在床头,连容愣愣的看着桌上笼子里那只小白鼠,它已经不像刚买来时那样活泼了,两只小眼睛无神的半耷拉着,懒懒的躺在那里。
这一看就看了一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公鸡已经打鸣了,抬头看看窗外,他皱着眉伸手捏捏酸硬的脖子,才觉得困乏。躺下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一翻身从床上下来,从柜子里找出身衣服穿上。刚想出门,他眼睛突然往地上一瞥,屏风旁边扔了一堆脏衣服,正是他昨晚上脱下来的,想了想,他走过去拨拉几下,从里面找出昨晚拾到的那枚玉佩,他重新打量了下,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紧紧盯着玉佩上的花纹,半晌才将玉佩小心的揣进怀里,只是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复杂。
饭也没吃,他出了门就去了城东铺子,跟着两个掌柜又学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他去了趟苏府,本想找苏怀春吃中饭的,却被告知那家伙一大早就出去还没回来呢。在心里暗啐了一顿,他一个人晃悠到了喜福楼,叫了三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他经常和苏怀春来,是这儿的常客了,小二哥对他印象很好,招呼的也殷勤。很快饭菜就上来了,他先喝了碗汤才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边吃边想着心事。
正吃着,他刚想到那块玉佩,不由得又想起昨夜遇到的那个怪人,突然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吆喝道:
“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爷端出来,快点啊,饿死了!”
连容往嘴里送一筷子菜微微挑眉,这声音还挺好听啊,不由得转头去看说话那人,这一看不要紧,好险没让他噎死。一口菜卡在喉咙里,顿时憋得他脸红脖子粗,攥着拳头直捶胸口。那人听见动静好奇的看过来,却在看清连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咽下一口菜,连容难受的直吭吭,一扭头两记眼刀子甩过去,来人是谁,可不就是昨晚撞了他的那光腚猴子么!
那人一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连容说不出话来。连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哼哼两声,知他是认出自己了,心说这下我看你往哪跑,看我不整死你!可是突然一想又暗暗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温和。
那人愣了一会儿突然咧嘴嘿嘿笑了,迈着步子竟朝着连容走来,连容不知他什么意思,按兵不动的继续吃饭。那人走到跟前看了看桌上菜色,啧啧两声,往连容对面的椅子上一座,一句寒暄客气话没有,昂头对小儿喊道:
“诶,等会把酒菜给我端这桌上啊”
小二也回了一嗓子说知道了。连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想翻他白眼,心说这人还真够可以的啊,昨晚上才被自己看见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跑,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过来,脸皮真不是一般厚。
将筷子放下,连容对他温和的笑了笑,说:
“兄台,在下有何不妥么?”
那人一愣,连忙摆手。
“哦,不不,那个,你……你还记得我吗?”
连容盯着他笑而不语,那人只觉得后脊梁突然竖起一绺汗毛,感觉颇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他一手掩在嘴边小声说:
“我不是坏人,昨晚…昨晚是意外,你能帮我保密么?”
连容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人能再逗一点么。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最近熬夜熬过头了,你们看我更新的时间就知道我都几点睡的了,现在做了两份工作事情比较多什么的,更得少点大家见谅撒
第十八章
连容半眯着眼打量对面男人,恩,相貌的确是好的,生了一双桃花眼,这种人一看就是风流种。男人被他看的发毛,收回手吭吭两声,往椅背上一靠,眼睛一瞟一瞟的也开始打量连容。两人心中都有打算,都想试一试对方的深浅,好一会儿,连容突然开口问他:
“敢问兄台贵姓?”
那人一挑眉,眼神闪过一丝犹豫,说:
“免贵姓朱,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连,单名一个容字”
连容刚说完,那人笑着拱手道:
“原来是连公子,幸会幸会,在下朱文渊,哈哈哈”
他哈哈几声就渐渐没声儿了,连容也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的微妙。连容心里有点数了,正琢磨他的身份,这时小二端着酒菜过来了,小二见两人坐一桌有说有笑的以为他是连大少朋友,就准备了两个酒杯,朱文渊也没说什么,等小二将东西摆上桌,他伸手拿起酒壶就给连容倒了杯酒,连容跟他假客气了两下,也没真拒绝。
干了一杯酒,朱文渊砸吧下嘴,殷勤的给连容夹了一筷子菜,说:
“连兄弟是本地人?”
连容觉得好笑,这人还挺自来熟的,话没说两句就称兄道弟了,不过看他样子少说得二十出头啊,喊自己兄弟倒也不吃亏,便顺着他的话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