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天马上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继续笑，“呵呵，先生看错了。”
惠通被他的举动逗得笑了出来，“行了，以后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我不会责怪你。”
“真的？”奕天瞪大了眼睛看着惠通，什么叫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还不会被责怪，听起来很诱人啊。
“真的，好好吃饭。那么紧张，你也不怕肚子痛……”
“呃，呵呵。”奕天尴尬地笑了起来，不过却是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第二天傍晚，奕天正在厨房里专心地做饭，专心到惠通靠在门口看了他好久都没发现。
“喂。”惠通突然走到奕天身后，在他耳边喊了一声。
“啊！！！”奕天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惠通一把抱住奕天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有这么吓人吗？”
“先、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奕天全身僵硬，伸长了脖子想要拉开和惠通的距离，但是却是徒劳，惠通根本没给他逃脱的空间。
“不能来吗？”惠通刻意压低了声音，贴着他的耳朵说，“来看看你。怎么样，辛苦吗？比你之前整理药材如何？”
奕天还是不敢动弹，只是想难道以前应天做饭的时候先生也是这样对他的吗？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堵得慌，于是别开了脸不说话，想着看你生气的时候会怎么样，我倒偏要看看。
“怎么不说话？吓到你了？”惠通看奕天脸色不好，下意识地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想抬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先生可以放开了吗？”奕天还是不回答，就是别扭得紧，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惠通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自己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不知道他在别扭个什么劲。就算是刚才吓到他了，一个男孩子，也不该这么小气吧。为这种事情生气真是可笑。“你在生气？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先生可以放开了吗？”奕天赌气地重复着这句话。
惠通冷哼一声，“好，好得很。”昨天才想到也许可以纵容他一些，没想到今天他就敢这样来挑战自己，“你好得很。”惠通非但没有放开，还变本加厉地低头深深吻住了奕天的嘴。
奕天惊得手里的东西全数掉在了灶台上。他，他在做什么？他十岁起便跟在了惠通的身边，虽然没见过被人亲热，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对谁都可以做的，而且两人还都是男人。他没有断袖之癖，这些年也没见过惠通对任何人亲近。可是现在……
惠通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做，身体在脑子想清楚之前就自行做出了反应。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和反抗，他则更为暴戾，稍微放开了奕天将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便又开始了新的掠夺。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些什么，证明似乎是只有自己才能对他这么做，也只有他在激怒了自己之后还能得到这样的对待……
本来只是带着惩罚性质的吻渐渐变得不可收拾，惠通更深地索求着，奕天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索性也不再挣扎，任他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
惠通感觉到奕天不再挣扎，心里更是激动，亲了个够本，然后才放开他，让他正视着自己。
看到奕天睁开了眼睛不住地喘气，惠通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回味，这个明显带着情/色意味的动作让奕天瞬间红了脸。“味道不错。”
惠通说完走出了厨房，留下奕天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
刚才那算是什么？味道不错？
呸！
奕天在心里暗骂惠通禽兽，应天以前被他如此对待竟然还能相安无事地呆了那么久，倒还真是乖顺，想必很合他的心意吧。转念一想，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惠通不知道还做过怎样的事情，奕天心里更是憋屈，想到惠通对别人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就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才好。
心里的怨气无处排解，奕天只好尽数发泄在饭菜上，真想毒死他！
两人都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吻，却让两人后半生的命运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到了吃饭的时候，惠通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还是一样从容淡定地吃他的饭，可是反观奕天就不一样了。他一会儿偷看惠通几眼，发现他根本就跟没事人一样，然后自己低下头恨恨地戳着碗里的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惠通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忍笑忍得辛苦。但是他一直都没说话，吃完饭就径自走了出去。前几天刚养的蛊虫交给皓天照看着，现在他得去看看怎么样了，至于这个小孩嘛……让他一个人先生着气，待会儿再来哄他也好。
惠通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会去在乎侍候着自己的人是什么心情了，更没想过要去哄什么人。
奕天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惠通还是没回来，他索性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哪怕心里还憋着气，但是一觉醒来总归是什么都记不得了，那样才好。
惠通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相邻的两个房间都漆黑一片，心想这么早奕天难道就睡了？不应该啊。想着想着还是推开了奕天的房门走了进去，适应了一会儿勉强可以看清哪里可以通过才走到奕天的床边。
此时的奕天其实也没有睡着，听到动静偷偷睁开眼睛，看到进来的人是惠通，赶紧闭上了眼睛，然后状似无意地翻了一下身，平躺在床上。
惠通猜他没有睡着，于是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摸着奕天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刻意放轻声音，温柔地说：“宝贝，睡着了吗？”
奕天被他这句“宝贝”吓得不清，心里一阵紧张，手悄悄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单，眼皮轻颤。
“宝贝？”惠通故意又叫了一声，看奕天还是不准备睁开眼睛，心里更是觉得好笑，他放开手，低下/身子脱下靴子和外袍，然后合身压在了奕天的身上。
“啊！！！”奕天发出比白天更为惨厉的叫声，使劲在被子里挣扎着，想要把惠通推开，可是却反而被惠通抱住了动弹不得。
“你！你、你、你……禽兽！”奕天被吓得把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惠通却还是没放开，他不怒反笑。“宝贝，看来你并不知道什么是禽兽啊……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说完又吻住了奕天，把他要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其实惠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对奕天这么做，只是知道自己心里很想这么做，并且还想要更多。
奕天不住地挣扎，“禽兽”这两个字也不间断地在换气的时候从他嘴里冒出来。但是两人现在做着暧昧亲密的事情，还是以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这样的抗拒却反而被惠通当做了情/趣。他将手伸进了被子里，从领口钻入，在奕天年轻光滑的身子上不停地摩挲着，好像停不下来似的。
“宝贝儿……”惠通放开奕天被蹂躏得红肿的唇，凝视着他在黑夜里仍然闪着碎光的眼睛，轻声却情不自禁地呢喃。
身上还是被一双火热的手掌骚扰着，奕天难耐而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不敢再说话，以免又一次激怒了惠通。
看他这么乖，惠通轻轻地笑出声，“真乖。”然后又吻了下去，手下也开始拉开隔在两人之间碍事的被子，然后去解奕天的腰带。这个时候还不反抗的话就只能等着被欺负了，奕天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手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时就不断地捶打着惠通的肩膀和胸膛，可是除了让惠通更大力地压制他以外，根本没起到其他的作用。
“不许动！”惠通终于被奕天无休止的挣扎惹恼，停下来喝止他。
“你凭什么？！”奕天也被惹恼了，什么该说不该说，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凭什么？”惠通笑了起来，“从你到昌明山来开始，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说我凭什么？”
“哈，是你的？！”奕天凶狠地盯着惠通，“如你所说，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要多少都给你！反正像应天一样，总有一天会被你厌倦，到时候再被你踢开是吗？”
奕天一边说一边胡乱地脱半挂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但是越急越不得法，身上一团乱就是脱不下来。
“你说什么？应天？”惠通被他说得有点糊涂，不知道这跟应天有什么关系。
“你装什么傻？！”奕天索性放弃，奇怪地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惠通的脖子，主动贴着他不断扭动，“不是想要吗？给你好了。你想怎么要都随你。”说完就主动去吻惠通，却没想到被惠通一把推了开。
“你发什么疯？”他没想到奕天会突然变成这样，完全无法适应。
奕天被推开也没恼，只是又伸手去拉开了惠通的腰带，笑得纯良，“给你想要的啊。”
“别动！”惠通抓住奕天乱动的手，“给我说清楚，跟应天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会不知道吗？”奕天就是不想安生，被惠通抓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又开始到处点火，“你想要听那我就说好了。之前一直伺候你的人是应天吧，只怕这伺候并不那么简单，还包括在床上吧。现在你厌倦了他，又换成了我。不就是上床吗？反正我不是女人不会怀孕，你想就来吧。”
惠通被他的话气得不轻，“原来你是在吃醋啊，呵呵，小东西，你以为我对什么人都是这样的吗？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啊？！在床上伺候我？你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怕告诉你，老子长这么大，就跟你一个人这么亲近过，就只想过跟你做这种事情。”
惠通的眼睛仿佛已经开始喷火，奕天看得一愣一愣的，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但是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只好默默听着不做声，心想这下是真把他惹恼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好好睡觉，不许再折腾。”惠通在床边坐着冷静了好久，才闷闷地说道。
另一边，奕天也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大气都不敢出。听到惠通的话低声应了一句便合衣背对着惠通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奕天就等在了惠通的门口，一夜没睡好的惠通看着门口一脸憔悴地奕天，终究没狠下心，只是叹了口气，问：“有事？”
“先生……”奕天怯怯地叫了惠通一声，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先生，还是让我去整理药材吧。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做，还只会惹你生气。所以……还是让应天来照顾你吧。”
“你说什么？”惠通隐隐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说……”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惠通看奕天还是低着头说着，不禁心里烦躁。
“先生……”奕天眼圈红红的，抬头来看了一眼惠通又像是怕泄露什么秘密似的赶紧低头。“先生明明听见了。”
“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不高兴了？”
面对惠通难得地温柔和轻言细语，奕天又不忍说是了。“没有……”
“奕天，看着我。”惠通扶着奕天的肩膀，“我想恺之说得对，我活了这么多年，连个想要照顾的人都没有，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你知道吗？从那晚我在后院喝醉被你撞见开始，我就想，或许，你可以是那个人。”
“先生……”
惠通摇摇头，“听我说完。其实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的确是除恺之以外会来关心我的第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会跟我生气的人、第一个不止把我当做最厉害的蛊师，而是普普通通的人的人。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没关系，你要离开也可以。总之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你了，留你在山上不仅会让你苦恼，更会让我煎熬，所以……如果你不接受我，就下山吧。我放你自由。”
放你自由……这四个字一直在奕天的脑子里回荡，惠通说的话太多以致奕天一时难以消化。他愣愣地看着惠通，看他隐含期待却又兀自自我保护的神情。
等了好久奕天还是没回答，也没再看自己，惠通似乎是懂得了他的意思，他放开奕天的肩膀，无所谓地笑笑，“我明白了，你走吧。”然后，自己就率先往外走去。
“以后需要什么的话，尽管来找我，我都会帮你。找……”
“先生！”奕天从后面拉住了惠通的袖子，也阻止了他再说下去，“先生，为什么不听我说呢？我其实，其实是害怕先生以后会遇到其他更喜欢的人，我怕会被先生讨厌。我不是……不是不喜欢先生的……”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可是惠通还是完整地接收到了奕天的意思。他转过身，将奕天的手握在手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是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再这样打动我。”
“先生。”奕天伸出手抱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惠通。
惠通也回抱住奕天，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离开我。”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