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古剑同人)[古剑]夜的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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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停了停,打量着谢衣,手指揩上他右眼之下的殷红色魔纹,这泪痕样的魔纹平添了谢衣的魅惑。上天确实偏爱谢衣,别人感染魔气所烙印在身上的痕迹都或狰狞或可怖,总之不好看,只谢衣的魔纹,让人一望就不愿移开眼睛。

    他原本以为他想要一个与他心意相通、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人,但其实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谢衣。

    他侧头吻了吻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天我看着你离开流月城,觉得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衣看向他,目光有些迷惘,然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叛逃流月城那次,那天瞳送他去下界,并嘱咐他,如果可能,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谢衣那时候没有仔细想,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其实渐渐明白了,那天如果不是沈夜故意放行,一切不会那么顺利。

    “我在神殿的天台上看着你,但太远了,也看不清。”

    谢衣恍然想起那夜的情景,穿透伏羲结界的那一刻,他不是也看向祭司神殿的方向吗,但结界之外雾色笼罩了一切,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他犹豫了一刻,最终没有回头。

    沈夜的声音中似带着哽咽:“那是我一生最痛苦的一天。”之后再发生什么,都没有那天失望、矛盾和不舍混合起来的感情给他带来的打击沉重,那夜星光灿烂,他的一生却从此陷入无边黑暗。

    他在百丈之外至高无上之处目送谢衣离开,将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向神祈祷。

    保佑我的孩子,终岁无忧。

    再见,就是拔刀相向。

    谢衣把头埋进他怀里,让他抱着他,声音也有点不稳,说:“对不起。”

    沈夜把手伸到他身下紧紧抱着他。

    谢衣说:“我喜欢你,师尊,我一直喜欢你。”

    沈夜抬起眼睛,他在表白吗?花了一个夏天的时间,他终于肯说心里话了?

    “你说真的?”

    谢衣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的星辰,沈夜扳起他的下巴,他就像心事被人窥见的小孩,难堪的别过头去,沈夜只觉得他这张脸漂亮极了,既听话又顺从,他的这张脸,他的身体,让他愿意为他去死。

    沈夜被撩拨的身上一阵发热,说:“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嗯。”

    他们就像两个被所有人抛弃却自得其乐的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一番暮雨清秋,竹里到纪山小筑跟谢衣学习偃术,他最近不常上山,谢衣以为他还在为上次的事尴尬。

    竹里打消了他的疑虑,说自己最近不常上山,是因为忙着看□□添香写的 风流侠少逸尘子系列之我为你割下的那一片衣袖 。

    谢衣:“……”

    竹里一脸崇拜的吟诵里面的诗句:“我为你割下了一片衣袖啊,你从此欠了我的情,这一番千山万水啊,你要拿什么来偿还……”

    沈夜一哆嗦,手上的书掉了下来。

    谢衣被口水呛了,不住咳嗽。

    竹里看他们激动的这个样子,说:“谢伯伯要是感兴趣,下次我拿几本上山来。”

    谢衣连忙摆手,碰翻了砚台,砸了脚边灵兽一脸的墨。

    清秋纪山的时光,不外如是。

    工坊中那批偃甲如期赶制出来,武灼衣自此以后很少上纪山来。偶尔上山喝酒,也是心不在焉,想着旁的事情。

    沈夜和谢衣对视,彼此心知肚明,却谁也不多提一句。武灼衣像是想问他们句什么,但犹豫许久还是没开口,日落时分下山离开。

    万籁寂俱的黑夜,月色被乌云遮掩,山林间粗重的喘息声昭示着逃亡者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黑马颈上喷出的血溅了他半身,他不能耽误片刻,匆忙向前逃去。

    追踪者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猎人与猎物的最终博弈在山林间上演。

    逃亡者猛地停下脚步,被两柄剑一左一右拦住,他侧身跳出包围圈,选择了一个暂时安全的位置,于暗夜星辰下看着两名刺客。

    一路行来他成功的甩掉了追踪的大部队,只有这两人摆脱不开。

    两名杀手于深沉夜色中露出真面目。

    逃亡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天鹰部不是一向只听皇帝的命令行事吗,如今老大也可以指使你们了?你们身受皇恩,今天却把剑指向当朝三皇子?”

    “你乃太华观弟子夏夷则,与我朝三皇子有什么干系,太华观弟子夏夷则是半人半妖的妖物,逼死生身母亲,为祸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想杀我,不是逞口舌之快就行的,至少要拿出本事来。”

    两名杀手不再多说,提剑刺向夏夷则。

    两柄剑配合完美,锐不可当,夏夷则知道不可恋战,虚晃身法脱身,用太清禁术拖住他们,逃向山南,山南处也有人埋伏,拉起困人的风铃阵,夏夷则点足跃起,没有落入阵中,就有两人从草丛中滚出,砍向他的脚踝,指上捏诀,一股无形之力如跗骨之蛇缠上夏夷则,夏夷则一面以太华上清心法抵御,一面朝东边疾走。

    东边竹影沙沙,无数成段的竹节朝他射过来,夏夷则展开身形,急速避开天罗地网的攻击,跃上半空,双脚夹住竹身借力滑下。

    又有两名杀手露面。

    看样子,天鹰部全体出动了。

    夏夷则索性不逃了,八人包围圈渐渐收紧,不远处流水淙淙,夏夷则凝目调息,周身升起太清上云法阵,既逃不脱,只能勉力一战。

    八名刺客一样的服装,一样的长剑,在暗夜里,甚至长相也那么相似,就像一个人,分为了八个,各站一点,朝夏夷则攻来。

    夏夷则御起法剑,勉强招架,阵型马上混乱开来,铛然清亮的兵器相接声尖锐的划破夜空,惊动了对岸人家的狗,狗声狂吠,像撞见了什么邪魔。

    竹林中,夏夷则被一股大力打翻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爬起来,擦干嘴角,傲然看着天鹰部八人。

    其中一人出列,说:“交出传国玉玺,或可饶你不死。”

    夏夷则像是听到了什么百年难遇的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哥找我要传国玉玺?他不是说老头子亲自把皇位传给他,怎么独独忘了把玉玺也一并交给他,等到昭告天下的那一天,他不会连个信物也拿不出来吧?”

    “你既知道传国玉玺在何处,赶快交出来,我下手会轻些。”

    夏夷则笑够了,看着那人,说:“你不是不承认我是谁吗,为什么还向我要这东西?”

    “交出来。”

    夏夷则又笑了,一字一句说:“你说对了,我知道传国玉玺在何处,而且天下间只有我一人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的剑刺进你的心脏,看到你死……”

    夏夷则手中的寒锋蓄势待发。

    这已经是他逃离京城的第四天。被困山林,孤立无援,他已不求能活下去,但死也要痛快一战,不能失掉他皇子的气度。

    出列的那人又退回到部众中,眼神中闪过一抹凄厉,像夜枭渴血。

    就在八只嗜杀的夜枭要展翼而起时,四面火把照亮,天鹰部人一震,火把之后出现一人,玄色衣衫,长身而立,面容高傲冷峻,如暗夜的魔王。

    天鹰部人亮出令牌:“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沈夜走上来,认真的看了看众人身后被踩的七倒八歪的稻秧,皱眉道:“你们踩坏了我的稻田。”

    天鹰部众:“……”

    沈夜:“要赔偿。”

    天鹰部一人极快出手想将剑架上沈夜脖子,然而动作到一半就被生生拦下,对手的速度令他一惊。

    沈夜将他的手压下,灵力流转间,那人触电般退后。

    沈夜道:“滚。”

    那人拿剑的手又要抬起,身后其余七人杀气腾腾,沈夜笑了笑,靠近他一步,手上化出链剑,说:“你想打?你觉得你能打赢我,还是觉得你手上的剑强过我的剑?”

    那人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剑柄,那是紧张的表现。

    沈夜看他一眼:“你们只有八个人,打不赢我们的。”

    “无谓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那人看看沈夜,以及他身后的杂牌军,退后,转身要走。

    沈夜道:“赔偿呢?”

    天鹰部众:“……”

    看沈夜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那人摸摸自己身上,胡乱扯出一包银子,扔了过去。

    沈夜掂了掂银子,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墨色的鹰在暗中观察完形势,展开双翼,腾的一下子自林间飞起,冲向长空。沈夜推开身边的人,搭起弓箭,羽箭从他指间流彩般划过,直冲了出去,射落飞鹰。

    天鹰部人皆惊。

    沈夜淡淡道:“这是一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