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古剑同人)[古剑]夜的第七章

分卷阅读15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阿阮回过头来:“没说什么呀。”

    夏夷则从林中走过来,将阿狸放下来,阿狸嗖的一下钻到阿阮脚边,回身怒气冲冲的瞪视夏夷则。

    阿阮再转过头,身前已没有人。

    “阿狸又闯祸了吗?”

    “没有,它只是想找东西吃。”

    江边的草被风吹起绿色的波浪,夏夷则扶着阿阮坐下来,让她伏在自己身前。阿阮肌肤的颜色在慢慢退去,呼吸的节奏慢慢减弱。

    夏夷则心中一阵疼痛,到时间了吗?

    他想起清和真人说的,阿阮周身的灵力完全散逸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终止这个过程。

    “夷则,其实谢衣哥哥不喜欢我,不是……那种喜欢,我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才感觉到的,那种看对方的眼神,那种思念对方的样子。”

    “什么?”他觉得阿阮的眼神越发明亮。

    “夷则,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他的唇轻轻触了触阿阮的额头。

    阿阮重新在他怀里伏好,她身上原本甜甜的香气冷淡下来,夏夷则把她搂紧一些。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话,阿阮闭上眼睛,他感觉她身上开始冷下来。

    “不要那么快。”他在心里想。

    “太华观……好冷,夷则适合在夏天的地方,不要回去了……”阿阮偎在他怀里说。

    “嗯,我们都不回去了。”

    “我想看小叶子和闻人成亲,我还没见过别人成亲呢,谢衣哥哥说……”

    “嗯,谢前辈说什么?”

    “他说……嗯,我忘了……”

    这个过程应该不疼,夏夷则想。

    “夷则,等我醒了以后,你们都别离开我。”

    “嗯。”

    “……”

    “阿阮,再和我说说话。”

    “阿阮,我带你去广州吃你喜欢的蟹黄面。”

    “阿阮,别离开我。”

    他怀中空了下来,浅浅的绿色光晕中,一株露草落回他手上。

    最后一丝灵力也消失不见。

    夏夷则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也没有动。他把阿阮的原身放在先天养命阵里,小心的保护好。

    他站起身,眼眶还是湿的,手死死的握成拳,说了一句:“可恶!”

    右手手掌,隐约流转着言灵偈的痕迹。

    自母亲逝去以后,他原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可是他失去了阿阮。上天到底还要从他身上夺走多少东西,那些是他仅有的了。

    林中,谢衣一直在那里,看着阿阮变回原身。泛黄的叶子被风吹落枝头,卷了卷,飘落。沈夜倚在树下,看着谢衣因为阿阮重新化为露草而难过的表情,还有他在江边和阿阮的相见。

    没在巫山发现魔族的踪迹,却碰上了夏夷则和阿阮。

    谢衣看沈夜的脸色比阿阮好不到哪里去,说:“你不该跟我来这里。”

    沈夜哼笑一声:“我还想杀几个魔人报仇呢。”

    夏夷则独自走下巫山,正碰见小船别岸的司徒念言。

    司徒念言从船舱里走出来,手指抚过折扇,笑道:“夷则,别来无恙。”

    夏夷则有些惊讶:“司徒兄?”

    夏夷则坐进船舱里,船舱里很暖和,琉璃盏中散发出柔和的光,他露出疲惫的样子。他只在司徒念言面前露出疲惫的样子。

    司徒念言道:“那位姑娘……”

    夏夷则轻轻点了点头。

    “夷则,你不要太伤心,好好守护她的原身,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夏夷则将脸埋进双手里,片刻之后说:“谢谢你,司徒,帮我寻访天下找医治阿阮的方法。”

    “我们之间还需这么客套吗?”

    夏夷则的眉目舒展开。

    司徒念言笑道:“听说你这一趟交了几位新朋友。”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缘相见时给你介绍。”顿了顿,夏夷则问:“老头子最近怎么样?”

    “老头子最近身体不好。”

    “哦,是吗?”

    “要不要回去看看?”

    “他见到我只怕会病得更重。”

    司徒念言摇晃折扇的手停住了,说:“老头子的身体很不好,叫你回去是为了早做打算。”

    “他还没下诏册立太子,老大老二已经等不及了吧?”

    “所以你也该早做打算,以免措手不及。”

    “司徒,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奇怪,你父亲尚书台左仆射支持我二哥,你为什么支持我?”

    “父亲是你二哥的老师,而我是你的伴读。”

    “你真的想好了要支持我吗,比起老大老二,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还不得老头子的喜欢。”

    “从夺嫡的条件上看,你最没可能,可是从能力上看,你最有可能。”

    “……”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你大哥和二个,我喜欢你。”

    船行江上,越来越远。

    谢衣和沈夜站在岸边,望着那条船逐渐变为一个黑点。

    ☆、第十六章

    偃甲凤凰俯冲过云层,在纪山上空盘旋了一圈,找准方位,落在修竹掩映的小筑前。从巫山回来的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从极之渊那件事之后,两人都有些尴尬。

    谢衣进屋,把自从极之渊带回来的难得的偃甲材料放好,沈夜回自己房间。

    正午,屋中明亮,窗边瓶中紫色的小花开得生机勃勃,周围一片宁静,沈夜竟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他躺到床上,把胳膊压在脑后,看着淡青色的帐子顶出神,用手摸摸心口的位置,能感觉到那股冰寒的神力仍在翻涌,冲撞着他的血脉,但比之最初融进血脉里的感受,已经轻微了许多。他看看手指,神血大概化干净了,只是不知玄冰之玉内的神力能否和自己的气血顺利融合。

    冰凉无形的力道游走过他的脉穴。他面无表情,想魔族在做什么打算,龙兵屿现在是否安好,然后又想到谢衣。

    他对爱情的所有朦胧幻想都缘起于沧溟,彼时沧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眼睛如星子一样亮,乌黑的头发长及脚踝,一颦一笑都带着少女的美丽。

    他们在神殿里一同上课,偶尔会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候他都在一旁看着她微垂着眼眸,静静的翻一册上古典籍,斜进殿中的阳光照着她的侧影,她显得端庄而娴静。

    她是城主之女,他是大祭司之子,他们生来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那时的他很喜欢她。

    然而这种少年人懵懂的爱慕在他和沈曦被送进矩木的那一晚宣告终结。

    从那时起,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连华月都很少亲近。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退回自己的领地,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接受任何会让自己变得软弱的感情。

    他就独自的冷漠的,当好这座神裔之城的王。

    父亲死后他顺利继任大祭司,独自坐在空寂的神殿里,日复一日麻木的寻找着烈山部族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