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古剑同人)[古剑]夜的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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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里点点头,说:“谢伯伯小心些。”他带着人溜向后院,去寻那嘤嘤哭泣的声音。

    谢衣和沈夜走上前去,一脚踹开正厅的大门。

    暖呼呼的酒气扑面而来,厅中碰杯划拳的声音骤然停止,所有人都愣在当场,看着暗淡的月光将闯进来的两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谢衣一眼望到的,是厅中上首空空的座位,他面色一沉。

    座上众人反应过来,把酒杯一摔,纷纷抄家伙起身,及要动手时,谢衣道:“人呢?”

    山匪们没见过闯了他们的地盘还敢颐指气使的人,又呆愣了一会儿,上首左侧位子上的人起身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谢衣说:“救人。”

    在座众人哄堂大笑。

    谢衣表情漠然:“把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左首那人骂了一句粗话,把自己面前的矮桌一脚踹翻,拿着一把雪亮的钢刀就往谢衣身上招呼。

    谢衣侧身滑开,几乎没出手,一脚踢上他斜斜扬起的胳膊,那人手中钢刀当啷掉地。

    众山匪看那人处了下风,都急红了眼,一齐向谢衣攻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鸡飞狗跳,但没人压制的住那把唐刀的冷光,众人前赴后继的冲上去,又七零八落的被打下来。

    谢衣与山匪们打得火热,沈夜立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只攀着游龙的酒杯。有乖巧的山匪看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样子比拿唐刀的那个人好欺负多了,遂扬起刀朝他砍过来。

    谢衣踹倒面前一人,手中的刀顿了一下,看向沈夜。

    沈夜还是没动,及至刀光迫近到他面前,他才一拂袖,那个山匪连着他的刀一同飞了出去,撞上了上首的酒案,落地时已经没气了。

    就知道会这样,谢衣心里无声的叹气,不再管他,聚精会神的迎战。与沈夜相比,他才是好说话的那个,刀下的人,起码还能喘气。

    然而他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那些山匪被打倒,再爬起来,被打倒,再爬起来,有些人手断了,为了能扑向谢衣,竟然把自己的手生生砍下来,大厅中很快血迹斑斑,众山匪的眼睛染上红血色,周身戾气,呲起牙向谢衣嘶哑过来。

    谢衣将刀横在身前抵御,但那些人好像失去了理智,发疯一般攻向谢衣。谢衣神色凛然,知道不能轻敌,手中白刃劈开血腥的攻击。

    那些山匪不断的围上来,连兵器都丢掉不要,只用一双手去抓谢衣,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沈夜沉声道:“杀了他们,否则他们不会停下。”

    谢衣偏转手腕,杀意大盛,击中了扑至面前的两个人的要害,两个躯体软绵绵的倒在他脚下,不再动了,谢衣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又被围住。他手起刀落,眼看就要劈上面前人的头顶时,心念一转,使刀柄狠击向他头顶,那人倒在地上,但却还有呼吸。

    接下来谢衣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对付围上来的人。

    沈夜站在门边,看着谢衣的动作,嘴角微弯,走过去替他解决掉了其余的人。

    等大厅里好不容易寂静下来,竹里“咣”的一声从后门撞进大厅,口里断断续续说:“谢伯伯……后院,快来……”

    他身上也有污秽和血迹,站立不住几乎跪了下来。

    踏出大厅来到后院,瓦寨上空的阴云越发低,匪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铠甲,一手执着一把长刀,一手抱着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新娘早已吓得晕了过去,脸色煞白,眼角还带着泪。

    匪首将刀划过虚空,看向出现在面前的两人,道:“你们,多管闲事。”他眼中爬满殷红的血丝,瞳仁急剧收缩,动了动手腕,面前的一排偃甲卫士首先攻击过来。

    谢衣示意竹里他们后退,直冲上去,首要是制住偃甲守卫,他的身形不停起落,手指准确的在偃甲守卫的心脏位置点了三点,所有的偃甲一瞬间停止,他施术将它们收回,四下里躲藏的村民们见这种骇人的玩意全部不见了,才敢探出头。竹里站在谢衣身后,情不自禁叫了一个“好”字。

    匪首哈哈大笑,嗓音沙哑难听:“多年没有碰到对手了。”

    谢衣道:“放人。”

    “我的老婆,凭什么给你?”

    这句话未说完,谢衣的刀已经到了他头顶,他一手揽过怀中的女子,一手挡开谢衣的一招,力大无穷。谢衣轻身退翻开去,再次横刀攻来。

    刀光若水,与匪首的长刀相接发出“铛铛”的声音,招式却是柔的,总能化开匪首猛烈的攻击。

    就在匪首力竭喘息的时候,谢衣极快的一招将他制住,他摔到地上,却还是紧搂着怀中人。

    “居然弄疼了我老婆?!”

    谢衣:“……”

    怀中人昏的彻底,匪首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臂上肌肉起了一阵暴栗,眼睛狠狠盯住谢衣,像要滴出血来,周身渐现黑气。

    沈夜在旁说了一句“小心”。

    谢衣抢先攻了过去,不让他有发疯的机会,却还是没能压制住他。他浑身蒸腾着黑气,想要把所有挡路的人全清除掉。

    银色的刀光大盛,试图抑制他身上摧毁一切的力量,他伸手去抓谢衣的手腕,谢衣却反手一抓他怀中人,把新娘带了过去。

    匪首只顾打谢衣,没想到怀中一下子空了,谢衣离他极尽,他的手抓上谢衣的腰,把他提上半空。

    新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沈夜接住,沈夜转手把她交给村人们照顾。与此同时,谢衣的刀插入了匪首的右肩,匪首瞳孔放大,哑声说:“凡人,痴心妄想……”他大力将谢衣摔了出去。谢衣滚落在地,调整好姿势,将刀斜在身前。

    “妄想……杀我?”

    匪首死死盯着谢衣,一步一步沉重的向前走去,院中随竹里来的村人们都吓得往后退。谢衣迅疾迎上来,算中时机,一刀刺向他眉心,唐刀去势极快,让人避无可避。匪首的瞳仁里倒映出谢衣的身影和他手中的刀,他周身的黑气在一瞬间消散,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恐惧之色。

    他突然恢复正常人的面色,谢衣有些迟疑,终不忍心,刀尖一偏,削断他贴耳的发丝。却在同一时刻,匪首眯起眼睛,一把抓住谢衣的手,手中抡起刀向他砍下。

    那一刀未沾着谢衣衣角,他却先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一个极冷的事物洞穿他的身体,他手中的刀当啷掉到地上。

    好快!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谢衣喘息着,额上有汗渗出,他的手被稳稳的握住,用那把唐刀贯穿了匪首的身体,沈夜的气息贴在他耳边。

    匪首的身躯轰然倒下,从心口处流出黑色的血。

    沈夜握着他的手,抽刀回鞘。

    那一瞬间,谢衣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沈夜手把手教他功夫,那时候两人都是心无旁骛,却觉得离彼此很近。

    村人们的声音响起来:“死、死了?”“两位侠士,把他打死了?”他们围上来看匪首的尸身,然后松了一口气。

    沈夜走进后院点着红烛的屋子,看到中央的桌上供着一盆翠色的草,草叶的边缘呈现枯黄色,周身挥散着淡淡的奇异香气。

    那是断魂草,矩木残枝的一小部分,谢衣看了大惊,马上明白了匪寨的异状是因何而起,道:“大家都退后——”

    竹里忙带着众人退出去。

    沈夜拨开断魂草的护体,指上燃起幽兰的焰火,将它烧得干干净净。他走出屋外,合掌升起法阵,法阵浅淡的光晕吸引着匪寨肃杀的黑气,那些阴云和黑气每消散一分,沈夜脸上的血色就减少一分,但很快匪寨致人狂乱的气息消失不见,沈夜掌中的法阵也暗淡下来。

    村人们看他施术清除那些黑气,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竹里请谢衣去看王二媳妇为何至今昏迷不醒。

    谢衣知她受了断魂草的影响,吩咐竹里喂她些温水,回去让她泡个热水澡,睡上三天就会恢复了。

    竹里这才放下心。

    一行人离开云溪谷的时候,谷中的夜已清朗。

    匪寨中一片死寂,匪首的尸体里飘出一两点黑光,落到近旁毁损不严重的尸身上,尸身重新睁开眼睛,眼眸血红,站起身来望望纪山百姓离开的方向,悄然融进黑夜里。

    折腾了一晚上,与竹里分别后,黑夜将尽,霞光点染上东方天际。

    想到断魂草,谢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师尊觉得,那是怎么回事?”

    “这种东西除了流月城投放在地上的那些,就只有海市还有。”

    “海市使用断魂草,只是为了捕获猎物。”

    “先是碧伤水畔的怪物,又是魔化的山寨,这其中肯定有联系。”

    “你是说魔界……”

    “现在我们了解的还太少,不能轻易下结论。”

    谢衣也觉得现阶段魔界的人不可能冲出伏羲封印,他抬眼看向沈夜,沈夜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从在云溪谷匪寨就开始强撑,现在终于忍不住闭了闭眼。

    谢衣知道,他这种疲惫的样子是病痛的表现,他问:“为什么要耗费灵力化掉那些魔气,它们会随地上的清气自动消散掉。”

    沈夜道:“不行,要毁掉一切与流月城有关的东西,不能被那些正派人士发现。”他咽下一口气,表情有些痛苦。

    谢衣说:“再过两天就是十月初七了,我们要尽快赶往从极之渊。”

    “从极之渊?”

    “嗯,从极之渊位于南海深处,是一个封闭的幽暗天地,极寒极阴,只有那里可以承载玄冰之玉释放出的神力而不至崩塌。”

    沈夜突然道:“我若死了……”

    “师尊!”

    沈夜微干的唇角扬起来:“玄冰之玉的力量难测,我以体内神血的力量与之凝化,本来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谢衣:“……”

    “我若死了,你会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