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圣斗士同人)凤凰计划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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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现在决定了,带上五百人去第1分站碰碰运气!对了穆,我的那些手下……别让他们错过了这趟车。”

    “……我明白。我现在带所有人去阿黛拉购物中心避难,你让手下将未疏散的所有民众一同带至那里,有可能的话留下几名医生。倘若……倘若你们没能上车,就去那里和我们会合。”

    “明白,放心吧!还有……祝你好运,穆!”

    “你也一样。”

    收了线,穆勉强打起精神,他已经30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从昨天白天陪那些富商参观考察17区的能源所和工业基地,到晚上得到DEVIL原始数据后的彻夜测算,说服老区长,一直到现在,这场连续6个多小时的紧急大疏散迫使他在饥寒交迫的状态下冒雨奔走来回,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利益,只要一看到四周那一张张因未知的恐惧而苍白慌乱的脸和无数双闪烁不定的无助的眼睛,他就完全没有办法抛下这些人去赶那趟最后的列车。

    这真是一场噩梦!然而,却也只是刚刚开始。

    去阿黛拉购物中心正好与第1分站是相同的方向。穆留意到警员们焦急的神色,他们频频看向手腕,烦躁地望着远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希望也在慢慢流失,意志显得动摇起来。老实说,穆完全理解米诺斯少校的做法,甚至觉得那无可厚非。在完成了绝大部分工作的情况下,在时间所剩无几的紧要关头,让下属和他们的家人同自己一起离开这危险之地,难道不是一位仁慈的长官所应做出的选择么?虽然这对于另一些人意味着残忍的不公,但在灾难降临的时刻,他也只是冷静地权衡了轻重,然后选择保存与自己更有关联的那部分人的利益罢了。他拯救了一些人,同时又抛弃了另一些人,或许单从数字上看是相同的,但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却有如天壤之别。他究竟还是错的,因为他本没有权利去做这个决定,决定谁生谁死,决定两条生命的轻重。

    他知道现在米罗一定也正担心着派给自己的这些下属警员们的安全。一点四十六分,或许该让他们提早赶去第1分站?但这会不会引起其他民众的骚动呢?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不必去做这个决定了。朔风骤起,北边天际现出一片诡异的深紫色,浓得发黑,若不细看会以为那只是一般的乌云,但穆知道那是悬尾云,预示着风暴已迫在眉睫!

    没有时间了!去阿黛拉还要至少两分钟,穆猛地环视四周,一座尖顶建筑物霎时映入眼帘。

    “所有人!赶快进入前方左手的孤儿院!DEVIL就要来了!”

    然而此时他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米罗!米罗……”该死!他忘了此时气流的异常已足以干扰大气中普通电波的传递。

    倘若米罗和那五百多人没能顺利上车……

    “I walked ten thousahousao see you

    And every gasp rabbed it just to find you

    I limbed up every hill to get to you

    I wao hold just you

    And every sihe aid

    Every si and day I searhed for you

    Through sand storms and hazy dawns I reahed for you……”

    漆黑潮湿的午后,隐隐约约的闷雷声在窗外反复鼓荡,好似远古怪兽的粗喘,烦躁地蓄势着,一声压过一声,仿佛永远不会有穷尽。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损于年轻中尉此刻所哼唱的这一段旋律的美妙与轻悦,纷纷有人好奇地瞟向他,毕竟这位平日里只喜欢躲在工作间里看云图的中尉是很少在众人面前一展歌喉的。

    “很好听嘛,没想到我们的艾欧利亚中尉还是位蛮厉害的音乐家呢!”纱织中士笑着打趣,被夸赞者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他人也仿佛被这段轻松愉快的旋律所感染,平日里就爱唱歌的莎尔娜少尉即刻模仿着哼了起来,引得组里最年轻的两位中士星矢和纱织一阵惊叹。只有角落里的苏兰特少尉依旧板着脸,将不知是第几十几个捏瘪了的咖啡杯准确无误地投入了数米之外的自动垃圾清洁桶。

    而作为另一位咖啡消耗大户,我们的沙加上尉却只是将脚翘上了电脑桌,双手交叉着背在脑后,这本是个怎么看都悠闲无比的动作,然而那双散布血丝的锐利的蓝眼睛此时却正紧紧盯着电脑屏,秀致的淡鹅色双眉蹙到一起,表情专著,脸色却白得吓人。

    墙壁上的红色指示灯忽然闪动起来,他们有访客了。

    撒加上尉的脸色同样难看得很,笔挺的黑色制服贴在修长健硕的身体上,使他全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阳刚之美。他的身后是五六名锃光闪闪的机器警卫。

    作为研究组组长,沙加起身走上前,哗地立正,向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撒加也同样向他的朋友敬礼,表情却是十分严肃,深蓝色的眼睛有些烦躁地扫向他,“上尉,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对吧?”

    “如您所说。”沙加耸耸肩,向苏兰特少尉作了个手势,后者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桌上的接收设备,一个机器警卫立刻走过去把那个东西取走了。

    “您有什么要向军部解释的么?”他的朋友淡淡地问,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金发的上尉轻轻一笑,“我只能说,倘若军部肯再花上一笔纳税人的钱款,把每个有人呆的地方都装上监听系统,那么一定会获得更多令他们怒不可遏的可怕信息。”

    “真是尖刻的讽刺啊!”他的朋友听了倒并不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将几缕垂下的海蓝色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顺便扫了一眼收缴物,“我知道对于苏兰特少尉来说做这种东西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看来不久我们便会再次见面了。”他苦着脸笑笑。

    沙加淡笑着环视四周,“也许你们可以考虑将这两层楼的所有墙壁和玻璃都加上那种特制隔离板,阻断一切通讯信号,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撒加不禁笑出声来,“谢谢你的建议。那么,我想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当然要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那样我将很乐意效劳。”

    “您太客气了。那么可否请您告诉我我们的史昂上校现在何处?”这个问题很自然地引起了工作间内所有人的注意,十几道目光尽皆集中到了蓝发上尉的身上。

    “上校么……”对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今天上午他被送进了医院,听说是急性脑血管栓塞,您知道他的血压一直高得离谱……”话音未落工作间内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连一直冷着脸的苏兰特少尉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谁都知道脑血栓的促发因素是情绪激动!

    蓝发的上尉被迫提高了音量,“请大家不用担心,据我所知上校现在情况稳定,也许不久就能出院了。”

    “不论如何,谢谢您了上尉。”沙加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和烦乱,“我想您一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很抱歉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别这么说。”他的朋友摆摆手,“那么告辞了。”

    “撒加上尉,请等一下。”

    “嗯?”蓝发的上尉有些意外地转过身,“艾欧利亚中尉,您还有什么事么?”

    “那个……请,请问一下……”中尉的舌头像打了结,脸仿佛是要被憋得炸开了似的,声音却变得很小很小,“您知道魔铃少尉现在怎么样么?”

    “嗯?”撒加明显愣住了,沙加则忍不住爆笑了出来,“就是上校的那位美丽的红发秘书小姐!”他向他的朋友解释道,转而回过头,中尉的脸已经变成熟透了的番茄。

    “艾欧利亚,不是我说……你这样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计划(六)

    (六)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令人不禁产生出一种温暖起来的错觉。人们纷纷脱下罩在大衣外面的防雨服,活动着僵冷的身体,向手心里哈气;没有的或是来不及穿的只得将透湿的外衣攥在手里使劲拧上几下,抖一抖晾在一边。家人们坐在一起相互关照着,长辈给孩子披上自己的外衣,掏出食物一起分享;年轻的恋人们得以静静地拥抱,素不相识的男人们凑在一块儿抽上几口烟,一同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说上几句不怎么靠谱的预测或是猜想,再骂骂咧咧地抱怨一番。经历了大半天的辗转颠沛,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再骇人的魔鬼天气也是可以暂时忽略的了。警员们忙着检查建筑物内的每一处门窗是否牢固密封,恒温换气系统工作得是否正常,他们有的显露出沮丧疲倦的表情——倘若不是被派给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紫头发中尉,那么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在火车上与自己的亲人团聚了。好在他们的怨恨对象此时正忙着查看孤儿院内的每一个房间,试图找到他们所急需的食物、厚衣服和药品,没有空闲去留意那时而投向自己的一束束不怎么友好的冰冷目光。

    从储藏室和烹饪间里已经清点出不少食品,但相对于如此多的临时避难人数来说,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穆只能往好的方面想,风暴通常不会持续很久,恶劣的天气也总会过去,到时候或许可以去阿黛拉“洗劫”一番,然而短短两分钟的路程在风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在警员们搬运、集中物品的时候,穆无声地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往建筑深处走,头顶上自动感应灯相继点亮,雨靴踏在地板上,留下一小汪一小汪的污浊水渍。倘若是晴天,那么一定会有可爱的阳光由正对面那扇大窗透射进来,暖暖地轻抚他的脸颊,他身后的地板上会拖出一个比以前更加修长的影子。他继续往里走,一直到走廊尽头,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一推,略显陈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走进去,这是一间有些破旧的狭长形房间,足有两三百平米,靠墙是一串平行排列的整齐的床铺,大约五六十张,那上面洗得泛白的被子叠得十分端正;另一边墙上是好几扇仿哥特式风格的瘦高的窗,旁边淡绿色的窗纱安静地垂下,倘若有风,它们便会如优美的海浪一样来回波动,反反复复……是的,这个因临时变故而匆匆选择的避难场所,竟然就是中尉生活了十二年之久的狄厄尼索斯孤儿院,而这个房间,就是他和其余五十五名被家人抛弃的孩子们的卧室。

    然而还来不及感慨,穆便发现房间的紧里头有两个人影!

    难道是没能顺利离开的孩子或教师么?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并大步走过去。随着距离的缩小,他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画面,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上帝啊!您在干什么?!”

    床铺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躺在上面,一条腿搁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后者背对着他坐在床边,长长的淡绿色头发披在身后,正微拱着腰用一柄锋利的柳叶刀割去少年大腿上烂掉的肌肉,鲜红的血从那个地方汩汩涌出,触目惊心。那少年先是直直瞅向他,眼神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飘而过,然后忽然眉头紧皱,秀气的小脸顿时扭成一团,大叫起来:

    “啊啊啊救命啊疼死我啦……”

    而那个下刀的背影却无动于衷,身体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有双手在那个可怕的创口上来回忙碌。

    “啊啊啊快救救我啊出人命啦……”少年的号叫又高了一个八度。

    “够了!不要以为凭这点小把戏就能骗过别人!”穆伸出两根手指严厉地戳了戳少年的额头,又转头瞟了眼正聚精会神地开始缝合伤口的绿发陌生人,“虽然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竟能在未麻醉的状态下还有鬼心思捉弄人。医生,可以麻烦您解释一下么?”

    少年顿时露出一脸的吃惊,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小计谋是如何被对方一眼识破的呢。穆略带责备地盯着他,他竟也颇有气势地瞪回来,如此僵持了几秒……

    “还没想明白?小笨蛋,戏演得也太差劲了!哪有被腰麻了腿还在那里乱蹬的!”

    少年听了猛地一拍脑门,无限懊悔地长叹了一声。必须承认这个小小年纪就喜欢恶作剧的红头发少年此刻的表情的确可爱得要命,穆被他逗得笑了出来,但马上便将视线转向了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陌生人。

    “医生,可以麻烦您……”他正想重复一遍刚刚的问话,谁知这次对方却先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别说了,说了我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

    穆呆了一下,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礼貌到诡异地步的人,少年却在一边笑着开了口:“您别介意,卡妙就是这样,只要拿起手术刀来别人说什么都当耳旁风!”

    原来如此,穆发现这个少年说话还真有意思,既有孩子般的天真爽朗又聪明而善解人意,“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贵鬼。”少年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他,“您是中尉对么?”

    好家伙!还认识肩章哩!“我是穆中尉。”

    “很高兴认识您,中尉。”这个年龄的男孩似乎都对军人和飞机导弹万分感兴趣。

    “我也一样,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腿……”

    “他得了CIPA(oal iivity to pain,先天性痛觉缺失)。”一个冰冰冷冷的声音□□来,绿发的医生脱下塑料手套,那个刚刚还狰狞着的溃烂的创口如今已经被细细的针脚连接得严丝合缝。

    “卡妙!别总说些一般人听不懂的缩写!”少年毫不客气地责怪起对方,转而看向穆,“您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用麻醉就可以进行手术,那是因为一切痛温觉信号都传不进我的大脑皮层!”

    痛觉丧失?穆隐约听说过这种罕见遗传病,没想到贵鬼竟然……“那么你腿上的烧伤?”

    “是的。”少年有些自嘲地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浴室的水温调节系统出了故障?”

    “所以说真是可笑!”绿发的男子再一次插话:“竟然还有不少人砸钱在CIPA病人神经干细胞□□上,试图让自己也变得不痛不痒!”

    这回穆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咚咚作响的敲击声忽然大了起来,霎时演变成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持续巨响。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好像是……天上掉石头!”贵鬼咂了一下舌头,替少年包裹伤口的绿发医生也禁不住瞥了一眼窗外,双眉紧蹙,似乎对那震耳欲聋的噪音相当不满。

    “请允许我得先到楼下看看。”中尉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到屋内的二人,“不用担心,这些窗子都是钢化玻璃的,待一会儿我会派人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那么医生,可以请您过一会儿到楼下一趟么?那里有许多人需要您的帮助。”

    “好的。”名叫卡妙的男子点了下头,清澈的目光第一次落到中尉的脸上,碧绿色瞳孔凌厉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