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宿敌之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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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玺…”

    作者有话要说:五章之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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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你疯了?”夏侯璃压低声音质问道:“如此贵重的信物你竟让宁远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随身带着?”

    “那信物于我不名一文。”

    夏侯璃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面前表情淡然的轩辕顼,他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叹了一口气,轻叱道:“即使如此,也不该轻率,若让旁人夺了去,你道会是如何,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如今新帝未立,正是乱世,若再有个偏差只怕江山都要断送在你这个昏君手中了!”

    “我既有能力夺下这江山,便有把握守得住!”狂妄的话才出口,轩辕顼瞧见夏侯璃脸色不善,心内懊恼,却一时找不到话来解释。

    夏侯璃看透轩辕顼心思,安慰道:“那东西于你不名一文,于我更是一文不值,这江山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更是稳妥,我想,天下百姓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谓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民意乃天下之根本,你既有了,又何必拱手让人,我求的本就不是这些,你应该明白。我自小没有雄心壮志,胸内也怀不了天下苍生,要的只不过是……”自觉话有些过了,夏侯璃收住了话头,右手轻轻的握住了左手臂,羞红的脸轻轻撇过不愿被轩辕顼瞧见。

    轩辕顼哪里就肯放过,双手抓住夏侯璃的肩膀,将他面向自己轻声问道:“只不过是什么?为何不将话说完?”

    逃不过轩辕顼追逐的眼神,夏侯璃抬头轻笑道:“那你就猜去吧。”

    轩辕顼眼睛闪过一道晶亮的光,其实何尝不曾猜过,那六年间日日思,夜夜梦,百转千回,那仅有的一段短暂回忆都已经是反复咀嚼,甚至细致到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话语都如刻在心骨,六年的时间太过漫长,揣测过太多种结局,总是小心的避开不想要的,却没想到也能有千百种可能,猜测的多了,自然便有中了的时候,就如此刻,他赌的便是他的舍不得。

    有时候感情何需去猜,一个眼神自然明白,六年前如此,而今亦是,可即使猜对了那又如何,你若不说,永远只是个猜想,哪天你恼了,厌了,一句话否定后,那便是万劫不复,你今日不说,便是给自己留着一条退路,说到底依旧是不信罢了。

    思及此处,轩辕顼也不再追问,将话题又转到了玉玺上,“那信物如今只怕还在无涯山,你书信一封,我托宁远将信物取回,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忧,我自然能护你周全,保住你夏侯家的江山。”

    “你是在试探么?”

    夏侯璃投注在的探寻目光让轩辕顼心寒,那破裂的伤口即使愈合,但没有岁月的拂拭,只要轻轻一碰,依旧会鲜血淋漓,丑陋不堪。轩辕顼叹了口气,问:“如何才能信我。”

    一片安静,只闻得屋外暗哑的乌鸦低鸣,煞是凄凉,夏侯璃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望着窗外躲在廊檐下的那只乌鸦,风一阵阵的吹过,乌鸦嗖嗖的抖动着黑羽,孤零零的可怜。

    轩辕顼循着夏侯璃的目光望去,也不知他心内作何想法,开口想问,却不敢打破这静默,眼瞧着那乌鸦似乎要支撑不住,心内一动,想要起身,伤口牵动,轩辕顼无力的坐了回去,望着夏侯璃将跌落在地的乌鸦捧起,那一人一鸟的背影辉映在昏黄的晚霞中。

    “可怜的鸟儿。”

    “怕是一时贪玩,跟丢了去南方的队伍。”轩辕顼小心的回答道。

    夏侯璃望了望轩辕顼,摇头说道:“一定不会是这样,如果鸟儿在迁徙的过程中跟丢了队伍而留在此处,那鸟妈妈一定会在此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你看。”夏侯璃轻抚了一下鸟儿叹了口气:“如此这般,只怕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没了扶持,只得在这孤世中苟延残喘。”

    轩辕顼见夏侯璃话有所指,不敢妄自评论,只静等着他将话说完。

    “栖息在这王府之中,原以为求得一个安生之所,安于现状,忘了那南迁的生存规则,岂料严冬还未至,已经奄奄一息。”

    “如今不是好好的活着么?”轩辕顼刚要伸手抚摸那昏昏的乌鸦,不想夏侯璃反手一掷,乌鸦落在地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再没了动静,轩辕顼脸色一白,怔怔的望着一脸哀痛的夏侯璃。

    “连自己的生存法则都忘记的蠢物,从此只能圈养在笼中,可若如此活着,还有何意义可言?”夏侯璃语气中满是自厌自弃,鄙夷的眼神中寻不到半丝冰冷,依旧不是绝了情的人。

    轩辕顼不忍夏侯璃如此折磨自己,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将他拢入怀中,一时间也是无语,只想用自己那颗滚烫搏动的心让眼前的人安静下来,怀里的人没有挣扎,只是僵硬的任由他抱着,轩辕顼手轻轻的一下下的抚着夏侯璃的背,如哄小孩子一般的在他耳边碎碎念,一句句的将夏侯璃带到他那个童年的时代,那个相遇的时刻,每一个幸福欢乐的瞬间,直到怀里的人放柔了身躯,将重量沉沉的压在自己的胸膛。

    轩辕顼将怀中瘦削的人儿搂紧,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将对方的骨血与自己融合,此生此世,来生来世都不需要分离,没有悲欢离合,无需生离死别,永生永世融为一体。伤口处一阵阵的刺疼和湿热,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泪,滚烫的泪水灼烧着轩辕顼的伤口,那份炙热深深的刺入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屏住呼吸不敢惊扰,只愿眼泪能够代替时间冲刷走所有不愉快的经历。

    夏侯璃迷蒙的泪光中隐约看到一片血红,如此紧密相贴的身躯,他依旧是指指紧扣,几乎嵌入轩辕顼的肉里,仿佛害怕即将失去一般的珍惜,自己从来都是如此懦弱,从没有改变过的事实让他再一次自我厌恶,拼命推开轩辕顼,因为长久的站立让他几乎摔倒,熟悉的怀抱及时的将他扶住。

    俯首贴耳,那声清晰的闷哼窜入了夏侯璃的耳中,警惕的回望,轩辕顼的胸口已是一片血泪模糊,伤口开裂一定比受伤时更痛楚,他先前居然一声不吭,念及他对自己的疼惜与伤害,又思及自己对他的失望与期待,矛盾的让夏侯璃不知所措。

    “我,我要回无涯山。”不是为了逃避,只是为了想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理清,夏侯璃现在开始后悔当初的鲁莽行事,若是先看了轩辕顼送来的信物,也许整理完了心情再来见他,便不会如此时这般狼狈。夏侯璃见轩辕顼不答,以为他没有听见,又说道:“我要回无涯山,现在就回去。”

    “你若真要走,我不会强留。”轩辕顼掩住伤口,抑制住冲上来的血气,无力道:“你若只是无法面对我,我便回避,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害怕。”轩辕顼抬头将自己落寞的神情展现在夏侯璃的面前,毫无保留。

    那神情他从未在轩辕顼脸上看到过,可却是那么熟悉,因为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害怕过。夏侯璃心内自嘲一笑,其实何必要厌恶那份懦弱,眼前的男人,永远高大强悍,夏侯璃一度以为是他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可他也会害怕,那份坦然的害怕如此真诚,竟不忍忽视。

    输都已经输了,却还要一副输不起的姿态,这又是何必,想来想去也觉得没了意思,看了看轩辕顼胸前的伤,叹气道:“等你伤好了我就走。”

    轩辕顼心内欢喜,却不敢太过表露,知道他是心软了,话是如此说,走不走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忙忙的点头答应,果然又见夏侯璃走到案前提笔书写,装作惊诧的问道:“你这是?”

    夏侯璃顿了顿笔尖,低头应道:“自然是要将信物取回。”

    作者有话要说:啊 哦

    许下承诺说要下周之前完结

    加油努力

    ☆、第二十六章

    之后数日,两人相处可说是极其融洽愉悦,刻意回避掉尖锐的话题后,只余下情深意浓,挥霍情意,势要将这空余的六年情爱一并补完。

    兴致浓时,二人不用轻功,攀爬到屋顶举着酒坛肆意挥洒豪情,此时高谈阔论,针砭时事,偶尔轩辕顼会小心的提及过往趣事,夏侯璃总是淡淡的不予回应,久了,轩辕顼自然不提。

    闲暇之时两人偶尔体会童趣,相依蹲在墙角看蝼蚁搬迁,嘻嘻笑笑,陶醉其间,不觉朝晚;累了相偎坐在梅丛中,静赏万花尽谢,独自傲立枝头的红梅,无聊的猜测枝头梅花的数量,若猜对了又是嬉笑一番,偶尔东风一过,梅花瑟缩细语,轻巧落入心间,一个眼神,丝丝温暖;晚间,若是明月当空,二人抚琴饮酒,言语交谈甚少,只是推杯换盏,吟诗作对,以寄情思;若是无月无星辰,便在滴泪红烛下,轻纱床榻中缱绻温存,亦是无语,恰是满室春/色……

    如此迎来了冬日第一场雪,盐沫般的小雪纷纷扬扬,落在手心,即刻融化,清凉沁入肌肤,却不觉寒冷,夏侯璃偎依在轩辕顼的怀里,坐在那窗前静静的欣赏,聆听冬雪带来的细细碎语,半日不觉便过,窗外已是鹅毛大雪,远远望去,一片雪白,照的这世间清洁明亮。

    纷琼碎玉覆盖了一地的萧索,白茫茫一片干净,满园的梅花顶着厚厚一层雪,灰的枝更是苍劲,红的花更是鲜艳,如坠落白纱上的零星血滴。

    夏侯璃披上玄紫色的兔毛斗篷踏入雪中,低着头数着一个个小心的步子,静静聆听踩入积雪中的清脆声音,手被轻握住,一阵暖意窜上心头,夏侯璃没有回头,牵着身后的手慢慢走出了璃院,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如此的美妙,仿佛从那里能听到越来越强力的心跳声,两个人的心跳互相附和着,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面,只有彼此。

    积雪有些深,夏侯璃身形不稳的欲倒下,不期然的落入那个怀抱中,紧紧相拥,脸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电光火石,那视线中蹦擦出的火花让夏侯璃脑中一热,怀住轩辕顼,贴上去,一个吻。

    唇上一片冰凉,却是柔软,夏侯璃探出舌尖轻轻扫了扫轩辕顼的唇,感觉对方明显一愣的身躯,轻笑的将他推开,跳开好远,一深一浅的奔跑在雪地中。

    明明可以一跃而起追上他,轩辕顼却愣愣的出了神,这样雪白的世界,如同在梦一般虚幻,仿佛一伸手便会触碰到那层结界,冰层破裂返回现实。待轩辕顼回过神来,夏侯璃已经在远处,一袭紫色缀在银白中,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向轩辕顼伸出一只手,轩辕顼如履薄冰的心情让他的脚步迈得极辛苦,直到将那只在风中有些冰冷的手握住,轩辕顼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

    两人漫步寒风大雪中,轩辕顼以为又是一场沉默,未料到夏侯璃却开了口,听他提及相识旧事,心头却隐隐的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与你初始是在春季,满眼桃花,还记得你说要给我画画儿,临走了都没有见到。”

    轩辕顼想要说什么,却被夏侯璃打断了。

    “再见亦是在春季,依旧桃花遍地,却都是伤心人,你曾说过要守护我。”说道此处,夏侯璃满眼的幸福柔情,“还记得我不慎落水么?”不等轩辕顼回答,夏侯璃继续说道:“那时惶恐不安,却心心念念只想要见你,虽只是孩童,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情爱之事,明白真心所系,却是在那样的时刻,还好你来了,你真的守护了我。”

    夏侯璃拨开挡在身前的树枝,一袭白雪抖落而下,轩辕顼将落在夏侯璃肩头的雪轻轻掸去,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落水一事是轩辕顼一生的梦魇,午夜梦回,总是被梦中夏侯璃苍白冰冷的脸吓醒,害怕失去。

    “我似乎想起些什么。”为什么我醒来会是在无涯山而不是裕王府,后面的话夏侯璃没有说,灼灼的眼神盯着轩辕顼,看着他的眸光渐渐暗淡,心口泛起一丝痛苦,连带着嘴里都是一阵酸楚。

    我那时并不知朱璃便是夏侯璃,可是这样的话轩辕顼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信不信且不说,若是他信了,再问为何不知,我又该如何应答,若他再说,朱璃本就是夏侯璃,既然爱得夏侯璃,为何爱不得朱璃,我又该如何回答。若说伤了夏侯璃那还犹可以解释是误会,那对朱璃呢,放任的伤害?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轩辕顼听夏侯璃幽幽的念着那扇上的诗,万念俱灰般的望着夏侯璃,努力想要抑制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却明显感觉到相握的手脉搏杂乱的跳动。张了张嘴依旧吐不出半个字,那喉间似是被卡住了一般。

    夏侯璃苦笑道:“这几日做梦,总是梦见这句诗,却不知为何,有些苦恼,瞧你的脸色,看来朱璃那段不是什么值得记起的往事。”

    “我…喜欢你。”从喉咙中硬扯中的暗沉声音让轩辕顼不安,紧了紧圈在掌心中的手,怕他不信,又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从来只有你,不是夏侯璃,不是朱璃,是你。”

    夏侯璃手指摩挲着轩辕顼的胸口,喃喃道:“为了我又添了新伤。”语气中竟有几分自责与不舍。

    轩辕顼心内欢喜,拉起夏侯璃的手继续踱步,开始畅谈他们日后美好的生活,日作夜息,夫唱妇随,平淡无奇,可是夏侯璃却清楚的很,帝王之家,肩头扛着的是天下的重担,若是轩辕顼日后登基,即使容得夏侯璃这个男色,也容不得前朝太子。轩辕顼依旧眉飞色舞的畅想着二人云游四海,却见夏侯璃兴致索然,顿觉无趣。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闲步到了王府前院。

    “你不是说没见过那副画儿么?我现在就带你瞧去。”说罢轩辕顼拉着夏侯璃冲书房走去。

    推开木门撩起厚重门帘,卷着寒气两人踏入书房,书房内燃着暖炉,落在二人身上的雪即时融化,脱下斗篷,雪花落在发间,化成水珠沿着发梢滚落下来,轩辕顼忙抬手为夏侯璃逝去,冰冷的手指划过面颊时明显感觉那人的退却,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