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轩辕顼跪地不起,抬起眸子恳求的望着轩辕硕。
“哎!也罢,谁让哥只有你这一个弟弟!哥这便下令与顼儿一同杀去!”
“哥愿意助顼儿?”轩辕顼惊喜的握住轩辕硕的手。
轩辕硕揉了揉轩辕顼的头,“起来吧,明日拔营起兵!”
“是!”轩辕顼抱拳叩拜。
如若平时,只怕秦策到了门外轩辕顼便已经察觉了吧,而此刻秦策进了房内已有半刻,轩辕顼竟不曾察觉,亦或者入梦太深,不愿醒来。若不是听闻朱璃不见了轩辕顼急的慌了心神,秦策当真没有把握在王爷的眼皮底下动手脚。
秦策微微叹气,轻声唤道:“王爷。”
轩辕顼抬起头,愁眉紧束,一脸憔悴,眸光暗淡,飘渺无着。片刻后才凝住眼神望向秦策,“可有消息?”
“王爷,如今大事已成,只待那几个老臣服了软,这天下就入了王爷的手。”秦策顾左右而言他。
“哼。”无力的嗤笑一声,轩辕顼推开纱窗,冷风灌入,负手立于窗前,那沉溺在暖香中的思绪却依旧萦绕缠人,“你当本王要的是这天下?”轩辕顼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捏住那把竹扇,这天下若没有了夏侯璃还有何意义?
秦策听出轩辕顼话中意思,惊慌的跪在轩辕顼身后,“当年王爷豪词壮语,气魄盖天,属下与兄弟们誓死追随王爷,要的便是跟着王爷干一番大事业,如今大事既成,王爷却这般犹疑不决,王爷自不必向属下交代,可那在血光中厮杀的将士们,那牺牲的勇士们,王爷如何面对?”
当年誓言必要夺去他最看重的江山,便是替璃儿报了仇,如今仇是报了,心却空了。果然情是最磨人的,这称王称霸之人最不能的便是情,动了情便有了软肋,那风花雪月将你的满怀抱负一一摧毁,然后便在你的心内扎根萌芽,即使焚毁了,一把柔情春风,便又如火如荼,烧得你心力交瘁。
朱璃,夏侯璃,老天爷其实待我不薄,将他再次送到我身边,我却依旧混入那前世纠葛,将他的感情弃之如蔽,如今后悔也是求而不得了,再一次失去了璃儿,恐怕这一次失去便是永远。
“哥,为何?”轩辕顼望着杀入城中的士兵,难以置信的望着身旁的轩辕硕。
“哼!这江山我势在必得,如今是上天赐予的大好时机,我若错过,便是可笑的懦夫,顼儿,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为情所困!”
“你!”轩辕顼突然想到什么,策马疾驰冲入皇宫中,此刻皇宫内外红光漫天,四处厮杀声阵阵,断壁残垣,横尸遍地,树倒灯落。
轩辕顼抓住尖叫着逃亡的太监一个个问:“可曾见过太子?”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轩辕顼厌烦的将他甩出去,冲入太子的宫殿鎏璃殿,殿门坍塌,染红的轻纱幔帐翻滚咆哮,血泊中具具尸体怒睁着双眼,已是荼杀殆尽,一片狼藉。
脚踝突然被捉住,轩辕顼惊喜的低下头望去,见是太子侍女碧落,尚有一口气在,忙问道:“太子何处?”
碧落嘴角鲜血满溢,身上划过的伤口汩汩喷血,“居然是你!居然是你!”碧落怨恨的瞪着轩辕顼,“我不许你伤害太子。”碧落紧紧的抓住轩辕顼的脚踝。
“太子还活着?璃儿现在何处?”轩辕顼惊喜的俯□子询问。
一将士不明情况上前一刀落下,碧落喷出一口污血,染红了轩辕顼银色的战袍,颤抖着双唇悠悠道:“你…不配…唤他璃儿。”
“你别死,你快说璃儿在哪里?”轩辕顼看着碧落咽下最后一口气,眼底燃起怒火,“混账!”一剑砍下那将士握刀的手。
“将整个皇城翻遍!也要将太子找出来!若是死了,我便要全天下为他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今天会有很多话说一样。
各位看过公子欢喜的艳鬼吧?有没有去听过广播剧呢?我听的是糖醋排骨版的。
第一期的片尾曲是--彼岸。
那幽怨的曲那断肠的词,听的让人瞬间被抽空了灵魂,却没有抽走心口的疼!
一种掏空的独留痛苦心疼纠结不甘不忍痛恨埋怨各种各种感觉。
然后那空虚的心便什么也填不满了,满心满眼的只有桑陌!桑陌!
所以我怎么说?公子我恨你,我恨你!因为我太爱你!
昨天晚上又是一夜不眠,不仅仅是因为这首歌,
还有一部很虐人的,这里也介绍给你们
----《走过那条街》
程卫活着了,可是没有了爱人的他是最可怜的,于是我哭了,放肆的哭了半夜。
☆、第十九章
“轩辕顼拜见太子殿下。”
夏侯璃放下手中摆弄了半天的九连环,回过身来一脸高兴的拉着身侧的碧落:“碧落姐姐,他是谁?是父王给璃儿找的玩伴么?”
“太子殿下!”碧落轻轻推了推夏侯璃,夏侯璃恍然明白,忙上前拉起轩辕顼的手道:“快起来,别跪了,我宫殿里面没有这些规矩的。你叫轩辕顼?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从哪里来的?”
轩辕顼抬起头便对上夏侯璃一汪碧水的清澈眸子,那晶亮的眸子如夜幕中星辰般光洁明亮,纯净而不沾红尘。轩辕顼瞧的呆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渐渐放大,堵住了他的视线,轩辕顼才回过神来,羞红着脸低头道:“回太子殿下,臣是陛下刚册封的定远将军,这次是随父亲大人一起回京祭祖的。”
“啊,你多大,居然已经是定远将军啦,你一定很厉害吧。”
轩辕顼讪讪道:“臣今年十五了。”
“哇,碧落姐姐,他才十五诶,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一样厉害。”
“哥哥?”轩辕顼听夏侯璃唤他哥哥,低声附和着。
“对啊,你长我六岁,难道不是叫你哥哥么?”夏侯璃的眸光闪烁着寂寞与期待。
“是,太子。”
夏侯璃不高兴的嘟着嘴,摇着轩辕顼的手臂撒娇道:“唤我璃儿吧!”
轩辕顼笑道:“那你唤我子顼哥哥,可好?”
“恩,那我们现在是不是算作青梅竹马了?”
轩辕顼一愣,茫然的望着身后窃笑的碧落。碧落止住笑声,宠溺的拉起夏侯璃的手道:“恭喜太子殿下有青梅竹马的玩伴啦。”说罢碧落抬头深深望了轩辕顼一眼。
“哈哈,太好了,我终于有玩伴了,子顼哥哥是大将军,一定有很多故事,可不可以都讲给璃儿听。”
“鬼医,已经这么些时日了,为何还不见他不醒来?”无涯山葛长老拄着拐杖站在床前,床上躺着的正是从地牢中救出的朱璃。
朱璃外伤已渐渐愈合,脸色却依旧苍白,本就白皙的肤质如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灰,没有一丝红润,死寂般的消沉,鼻息间气息微弱,眉头紧皱,紧闭的眼睛却仍能清晰的瞧见他战栗的睫毛,额上冷汗密布,痛苦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般。
被唤作鬼医的男子穿着青黑色的斗篷,佝偻着几乎有些畸形的背,嘶哑着喉咙道:“心有三脉,一脉主爱一脉主恨一脉主前尘,三脉相通,互辅互承。几年前那场变故小主已断了一脉,我用回心草续了他那心脉将往事尘封,保住了一条命;可如今仇恨一脉日益膨胀,欲将情爱吞噬,此刻三脉互搏,只怕不妙啊。”
鬼医医术诡异却十分高超,若他都说治不得,那必定是没了活命的可能。葛长老听完鬼医的话不免踉跄,手中拐杖一松人便倒了下去。
身后一人见了赶紧扶上:“长老,奴家该死,若不是奴家晚去了一步,小主也不会……”说话之人正是伴在轩辕硕身侧的太监林保全。
葛长老支撑着颤巍的身躯,那硬朗清明的眼神恳切的望着鬼医:“还有几分救得?”
“哎。”鬼医转过身,提起纸笔边写边道:“三分看天,七分在他。”
“此话怎讲?”
“回心草碾制的药丸有反噬,他若不能抗住便是气血枯竭而死;即使扛住了,还得顶得住三脉想冲的痛苦;更何况回心草一旦反噬,那往事便会冲破封印,他若刻意回避痛苦,一味沉溺在虚幻美梦中,等着他的便是心脉尽断。”凄风黑夜中,鬼医枯哑的声音如尖刀刮擦着石墙,刺耳诡异。
葛长老听得心惊胆战,屏气凝神稳住了身躯,伸出一只干枯只剩灰骨的手臂,轻轻为朱璃擦去额间的冷汗。
“太子殿下。”
夏侯璃睁开惺忪睡眼,落入眼中的是碧落含笑的容颜,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床榻,空无一人,惋惜哀怨道:“是梦啊。”
“太子殿下,轩辕将军已经在园中练剑了,太子殿下不想去看看么?”
“啊,原来不是梦啊。”孤寂了太久的夏侯璃,患得患失的样子让碧落心疼不已。
“太子殿下!”碧落一把拉住起身准备冲出去的夏侯璃,“还没有洗漱!”
“回来再洗!”说罢就窜到了殿外。
三月的鎏璃殿桃园内春桃初开,满园红绿点缀,淡香飘渺,轩辕顼手持一柄冰寒月色的软剑立于桃花间,一袭湖蓝色的窄袖长衫托衬着高挑挺拔的身姿,英挺俊秀的五官中,略上挑的眼梢晕着几分柔和媚态,与那娇羞含苞的桃朵共绘着春色。
轩辕顼点地飞跃的步法轻盈灵活,剑亦如银蛇般肆意飞舞,剑身在一招一式中耀动着月白的光芒,随着锋利的剑气砰的一声划破长空,气流回弹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叮叮之声。
舞动之间,轩辕顼的步法越渐稳健,剑法一转,急速迅捷,剑点密集如网铺天盖地,剑气震得桃树摇曳不定,那桃瓣如雪花般在剑风中翻飞舞动,霎时漫天的粉红,香气愈浓。
夏侯璃痴迷的看着轩辕顼矫健的身姿,一片桃花旋转着静静落下,夏侯璃摊开掌心小心接住,轻轻一吹娇嫩的花瓣儿便又飞舞着卷入空中。
剑入鞘中铮铮作响,轩辕顼运过气息,回头瞧见夏侯璃傻笑的站在桃园外,身上只穿了件暖白色的单衣,披着绛红色的斗篷,娇小的身形愈发显得惹人怜,晶亮的眸中满满的快要溢出的是孤寂散去后的幸福。
“子顼哥哥舞剑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