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错的是你，不是你的父母，我知道他们失去自己的孩子以后的痛苦，我不希望任何无辜的人因为你而承受本不该有的打击。”
“谢谢！谢谢你落落……谢谢，我会赎罪，我会用我的余生赎罪的！”
碧落的嘴角笑意太过诡异：“余生？你还是想着去哪里治病吧。”
“什……什么意思？”
“看新闻的时候，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说起来可能比较黑暗，但是它确实存在。地面上生存的人朝阳，一些不被允许的自甘堕落的异类就成了地底下的人。聚集在一起，就会想着怎么反抗社会，有一类就是通过□□传播艾滋的病人。”
斩思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人活的再久，一百多岁总够了吧？你现在数数时间，治疗的好的话，可能在你父母去世之前，你还活着，不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如果不接受治疗，可能我的一片好心就白费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提醒一下你而已。”
斩思呆呆的坐在地上，仔细回味她话中的含义，几天来身体连续的不适，或许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对了，治病的时候要记得开灯睡觉，无论干什么都要去有光的地方，不然指不定就有什么东西盯着你呢？”碧落说完就按了第一个开关，黑暗的地方原来有柜台，上面戴着酒红色长发的假模特只有一个头部，被放在上面，“你看这里，那里，你的视觉死角，都有这样的一个人看着你呢！”随着灯光的一明一灭，不同角度的模特头部显示出来又消失，好像……真的有人在四处移动着看向他一样。
“你这么喜欢看电影，《空房间》知道吗？”碧落又关上了灯，“人眼存在视觉死角，无论怎么转，你总有那一瞬间看不到的地方。你的余生，那一片区域始终会有人看着你，叫你不得安生！”
“不……不……”斩思紧靠着椅子，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会出现。
“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这就是我给你的审判——死缓。”
依然要用那本书上的一段话，作为他们晚餐的结束语——
This state of mental anguish is,however,less terrible than the sufferings that preede,and the pu awaits it——a sort of onsotion that points to the yawning abyss,at the bottom of whih is nothingness.
碧落拿好东西，戴上口罩，就这么走了。
在她的眼里，背后的那个人，彻底成了活死人。
——————回忆分割线——————
我和她提到了基督山伯爵的故事，就是想告诉她一个谁都知道的道理——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即使书里的男主爱德蒙等了十几年。
“道理都明白，无论是他，还是我，最后真的高兴吗？我不想强迫自己接触那么多黑暗的东西，强迫自己变成邪恶的复仇者，即使我赢了，最后我还是希望……如果可以，妹妹回来，爸妈都在，大家都好好的。”
她这么说，我不得不想到书里的那个伯爵，最后是真正的高兴吗？
先后解决了三个仇人，但是他的父亲早就饿死，他的未婚妻成了他人妇，本来属于他的位置也被别人顶替，最后他还是孑然一身，真的高兴吗？
对于法理，这几句比较适合她——
山河茫茫，正邪谁掌，天地无光。
黑白不辨，我自断阴阳。
笑苍生，谓正道，是非对错，一生烙上。
尽人心，尽险恶，尽虚妄。
逆者戮尽，看清模样，屏佛光万丈。
舍我一身血肉，也决不退让。
笑千古，说邪魔，胜者为真，负者何假。
尽世俗，尽残疤，尽浮夸。
问人之初，以生死答，求梦醒一刹。
纵我满身罪孽，也绝不会怕。
是地狱，邀君下，看透世间，虚妄浮夸。
何为道，何为正，何为法？
我行即道，我身即法，正邪无需话。
——————分割线结束——————
碧落一步步走到楼下，还没有推开那间包厢的门，它就被溯流拉开了。
他的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就这么站在门口，声音颤抖问她：“情伤投水自杀……她居然是这样因为这些事情死的？！”
“是。”
“我说……她一向非常乐观，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渣男想不开，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这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是。”
溯流说着就要往外冲：“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去找他！”
碧落因为这突然的冲击一时间站立不稳，撞在门上的同时朝他大喊：“你给我回来！”
溯流回头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平日里冷静淡漠的模样，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姐姐，童颖的姐姐。
童颖，他过去几年的舞伴。
女孩子，掩饰的再好，这时候终究是脆弱的。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安静的跟着她回到包厢，关上门。
“他该死，之前我以为惩罚太重想放过他，但是现在我想杀了他，我……”
“我说过，我只想让这件事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你觉得我太过，我才想让你知道真相，现在你听明白了吗？”碧落目光涣散，“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做蠢事，童童知道后会为你的行为而感到开心吗？不会。”
碧落靠在椅子上，觉得不太舒服，索性坐在了地上，紧靠着墙：“你觉得我可怕吗？我是不是罪孽深重？”
“没有，你很理智，还给了他一条活路。”溯流不忍心看到她这种样子，“童童的事情，我只知道表象，我以为她快乐幸福就是最好的，却根本想不到那个渣男会这么对她！我唯一的舞伴死了，我也想为她出口恶气，你不知道通过那些仅有的零星线索，让我找到斩思又多么艰难！我起初的想法，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让他信任我，然后趁着出来聚会的时候好好教训他。四个字说起来轻松，真正让我去做，却很难。我只能靠着自己想象中的方式去刷新存在感，我以为我和游戏里有名的玩家争帮会里出了名的女人，这样就可以引起斩思的注意。我以为……”
“很多以为……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碧落闭上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你想用武力打倒他……我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和分不清男女的玩家在争，我走到哪一步就做哪一步，以至于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
“你我那次谈的联盟，完全打乱了我们各自原来的计划。当时我在努力模仿斩思的声音，你在努力煽动外患……现在想想，这难道不是童童给我的最美的意外吗？”碧落睁眼看向溯流，“她把你带到了我面前，我接下来的路才不用走的那么艰难，我原有的计划很多步也成了多余。”
“所以，你没有错。无论是做女儿，还是做姐姐，你都做到了极致，你没有错……”溯流也坐下来，紧挨着她。
☆、空白格
“我是没有错……当初他一个人迷女干了童童，后来又想让更多的人去碰她，虽然失败了，但是这笔账我一直记着。现在我请了病人强女干他，连本带利的拿回来，我有错吗！”碧落开始笑，“童童，姐姐真的好累啊……我也怕那些毒瘾患者，也怕身有疾病的那些人，可是为了你，我绝对不能害怕啊……”
溯流喃喃问她：“病人？”
那天晚上，前来接应的高瘦的年轻人，此刻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晰。
“如果□□有几率让他无法患病，我必须要用双保险你说是不是？”她的笑容危险又凄凉，“地底下的人群，生活的全部就是绝望与报复，动力就是毒品。你说一个艾滋病人刚刚注射过□□，用这根针管再向斩思注射药物，会怎样？”
——————回忆分割线——————
“以前上地理课，课本上说到每一分钟世界有几条生命消失，那时候是个数字，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数字里有一份是我妹妹的。”碧落又是一声叹息，“本来我以为只有自己想要毁了斩思，没想到按照既定计划走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溯流。童童以前每场演出都会发照片给我，溯流这个人，我不仅看见过，还认识。作为她的搭档，我们一起吃过饭，说过话，我知道童童拿他当做朋友，他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啊？”
“如果可以预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宁可花心思说服童童，让她早点接受溯流。真正爱她的人，只会让她享受爱，而不是拿她作为享受品。”
“所以你的意思是，溯流他追求你妹妹，一直没有成功，因为她的死选择找斩思报仇？”
“他看到的太简单了，所以最终的目标也就是打斩思一顿就算了。溯流打乱了我原来的计划，让我的伪声中断，临时换了方案，没想到见面以后发现是熟人……天意弄人啊。”
我这时候想起来郭敬明电影《小时代》里面，周崇光说的那句话：“他们说，人死之后灵魂会飘在空中，俯瞰整个大地。”
冥冥之中，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双手为她带来最美的意外呢？
因为一些敏感话题，涉及polieman和黑暗交易的细节，就此打住。
有关斩思是否会真心悔过或者会带病传染他人，这里科普一下□□——最初的□□曾被用做戒除吗啡毒瘾的药物，后来发现它具有比吗啡更强的药物依赖性，即成瘾性更强。而且其成瘾性是阿片类药物中发病最高、危害最大的一种，研究认为这是以强迫性连续用药、高复发率为主要特征的一种慢性复发性脑部疾病，机制极其复杂。
需要强调，由于□□作用机制远不明确，迄今并无任何有效的戒除方式，其复吸比例极高，一旦沾染，几无可能戒除。长期吸食、注射□□可使人格解体，寿命缩减，产生幻觉，尤其对神经系统伤害最为明显。
一个已经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视觉死角区域，有个亡灵始终监视着他的人，在毒瘾发作期间最大可能性就是反复“看到”亡灵本体，对于精神的打击是一个恶性循环，这样会缩短艾滋窗口期加速发病 。
“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的事情？”我问她。
“没有想起来的？”她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可能就不好说了，双保险以外的部分，就是我的一张底牌了。斩思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之前我通过溯流辗转透露了这个信息，所以他不敢妄动，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