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念佛。
然而无论什么,唐棠抽到的都是下下签,他不知道刘靖那边如何,即使是夫妻,也必须两人分开,除非一方主动透露,否则对方无法知道卜算的结果。
最终,唐棠求得一书——来世永不相见。
不管主持诧异的眼神,将纸书点燃,将灰烬洒向神坛。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希望能够应验。
而这时,刘靖也回来了,同样的纸书,不知道内容,只是同样的步骤,烧与撒。
只是,刘靖并没有磕头,也没有跪拜。
回头,拉过唐棠的手,眼神似在询问,唐棠不用猜也想的出来他要问什么,无非是求的如何。
“普通的祝福签而已。”
只有一句,便一言不发。
天色已晚,自是不能下山了,唐棠和刘靖只能寄宿一晚。
此地经常有旅客求住,自是有专门休息的地方,主持安排寺里的小和尚带他们过去,看他们是夫妻,也就只分了一间房了。
刘靖费力的把唐棠背回了房间,也实在累的够呛。
一进房间,小心将唐棠放在床上,刘靖也躺在了床上,刘靖有点讨厌这是个双人间,他不能抱着唐棠睡,不过想到如果抱着他睡,说不定会压到伤口,也没挤一个床的想法。
对了,伤口。
刘靖顾不上劳累,赶紧走向唐棠。
入眼,衣衫已有几处血迹,唐棠也任他剥光自己检查伤口,有些绷带中已泛出血色。
唐棠将绷带交到刘靖手上,任由对方给自己包扎,很疼,可他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刘靖认真的样子,很帅气。
不过,大概该离开了吧,这个世界。
整个晚上,唐棠和刘靖都很安静,没有再说过话,唐棠也乐的装鸵鸟,装睡,的确不知该如何面对。
山中,空气好,环境好,很早,就能听见鸟儿在林中鸣叫,煞是清爽好听。
离开钟山寺之前自是要去感谢住持。
当刘靖背着唐棠来到寺前,被告知住持正在会见贵客。都很好奇,需要住持专门会客的会是何人。
此时,钟山寺一个特殊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一人白发鹤颜,仙气斐然,一人英俊威武,沉着霸气。
“大师,不知你这次专门叫朕上山有何事?”
“老身昨天叫了个人,想到了你,便为你算了一卦,却算出一个死结,总感到心神难安。”
住持乃能测天命之人,皇帝自也要让他几分,而这一届的住持,预见之事从未出过差错,更让人尊重几分。
听到这话,李墨寂紧张几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师,求告知。”
“此命不关你,而是关于和你同源之人,以及你收养的那个姑娘。”
李璎珞的事住持自是知道的,而李墨寂想的更多,同源之人?是兄弟还是皇子,亦或是太后,有人要对付璎珞吗?
“请大师明说。”
住持叹了口气:“只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当年你用来换璎珞的那个孩子,昨天来了。”
李墨寂心中有一丝愧疚,以及嗅事被挖出来的尴尬。
当年知道这事的,该死的都死了,本以为尘封的记忆被挖出来,李墨寂十分头疼。
同时挖出来的,真正让他生气的,却是和“他”的记忆,那个人,那个人。
那个人的女儿,我一定不能让她出事,15年前牺牲那孩子,如今,只能再一次牺牲了。
“请大师言明,朕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o⊙)!无话可说
☆、第二任务
“当年那个孩子,长大了,可这次死结,大概过不去了。”
听到这里,李墨寂松了口气,不是璎珞出事就好。
“但同时,唐糖这孩子,有一场情劫。”
唐糖,这两个字瞬间在李墨寂脑中炸开。
那人对他说,如果他有个儿子,就叫唐棠,如果是个女儿,就叫唐糖。
二十年前,先帝纳了新妃唐灵,她美过天边残阳,她舞出绝代芳华。
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将先帝迷的茶饭不思,生生差点成了昏君。
而唐灵有个哥哥,名曰唐维,年不过一十六,比起唐灵的美艳,他则是温润如玉。
偶然一次,唐维跟随妹妹进宫面圣,唐灵和先帝便开始调情,唐维知道自己不该围观,赶紧出来在御花园呆站着。
就那么巧,刚好被过来的李墨寂看到。
李墨寂早就是当朝太子,常常帮着先皇处理政务,这次有一些奏折需要皇帝亲自过目,可父皇天天美人在怀,不知今夕是何夕,而父皇的寝宫又不能别人进,他只能亲自带过来。
走到御花园,就看到一个呆呆的人影,一看就应该不是宫中之人,可这里是父皇的寝宫,又有什么人能进入呢?
唐灵在他眼中,就是个祸害人的狐狸精,那定是狐媚妖娆的,而眼前之人温润如玉,便没将他们联系起来。
“来者何人?”
唐维听到有人过来,吓了一大跳,眼前的人,和刚刚见到的皇上,有七分相似,想来应该是皇子吧。
“我……臣是随家妹来……来面圣的。”可话到嘴里,就坑坑巴巴了。
“你官居几品?可自称臣了?”猜也猜到和唐灵什么关系,李墨寂瞬间看他不顺眼了,狐狸精一家的,伪装的再好,也是狐狸精。于是李墨寂就想办法找茬,逗弄起唐维。
听到这话,唐维觉得自己犯了大不敬,吓得呆到半空,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墨寂皱眉,怎么还没跪下说‘草民知罪,请殿下责罚’云云。抬头一看,眼前这人早已神游太虚,神情恍惚。
李墨寂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不是说唐灵七窍玲珑,左右逢源,最会说话讨人欢心,怎么她哥哥,这么……傻里傻气呢?
阴郁的气息一扫而空,李墨寂对他赶起了兴趣,真有趣。
“那你在这里干嘛?”
见他没生气,唐维也放了点心,立即改口:“草民见皇上和家妹行那啥之事,自以为不妥,所以就……”
那啥之事,好一个那啥之事,李墨寂听到唐维说话,一口气提不起来,差点笑死。
唐维不知道为什么李墨寂又在发疯,又不敢贸然打断,只能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李墨寂笑完了回头看向皱眉的唐维,捕捉到了一丝丝同情,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被草民同情什么的,不能更美好了。
不过看到他眼底的笑意,竟也生不起气了,但还是想逗弄逗弄眼前这人。
“既然父皇在行那啥之事,我这些奏折不能呈给他了,快过来拿着,去我那儿。”
唐维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李墨寂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随着相处下来,李墨寂越来越爱温柔体贴的唐维,和他在一起会非常温暖,而且无论对他做什么,骂他也好,指使他也好,他永远都只是笑笑。
李墨寂有种强烈的,想把他弄哭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想法折磨疯了。
作为太子,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可他这想法,一忍就是三年,他变的越来越暴躁。
唐维对他说:“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是男孩儿,便叫‘唐棠’,若是女孩,就叫‘唐糖’,何如?”
“幼稚,还不都一样。”
唐维笑了,对着花园的海棠树说:“男孩儿是海棠,女孩儿是糖果。”
“别为自己懒得想名字找借口。”
却不知道,李墨寂想着唐棠会结婚生子心里就是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