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扶住头，用力揉捏了几下，低声道：“回家我跟你说。”
“回什么家？还想让我回那个地方？那是家么？封情，那是你给我筑的巢！”我气急败坏的嚷道。
“非凡，冷静点……”余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劝道。
封情这才注意到她，脸上本有愧疚的表情刹那间转为阴冷，她看看余果，又看看我，摇头笑道：“原来……呵呵……很好……很好……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去……”
“你有病啊？满嘴胡话！”见她误会了我和余果，我更加生气，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我跟余果没有关系。
“啪”我话音刚落，脸上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封情的眼睛红红的，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活剥了我的皮般。
“封情，你误会了，我……”余果想解释，被我一把拖到身后，我说：“是啊，我就是不愿意回去，我是要跟她在一起又怎样？”
封情的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紧咬着嘴唇，身子有些颤抖。
第39章 35.两个世界的人
封情喝的很醉，我不想跟她在街上吵，便扯着她一起打车回了家。
刚一进门，封情就扑上来，力气大的将我推得愣是向后退了好几步，激动的叫道：“你我对得起我吗？”
我心里憋屈的很，梗着脖子说：“怎么对不起你了？”
封情再次冲上来扯住我衣领，她今晚数次失控，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冲动过，她疯喊着：“费非凡，你不是人！”
我被她这句话彻底激怒，吼道：“对，我不是人，我是你的玩具，是你的宠物！你给我吃给我穿，成天成天的控制我，支配我，不许我做这做那，连我穿什么样的衣服你都要管！你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
她气的浑身打颤，哆嗦着说：“我不顾及你感受？我有多珍惜你你知道吗？”
我冷笑一声，有些粗鲁地拉下她的手甩到一边，：“珍惜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跟你的时候是处女，对吗？？？”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确是事实。我和余果同是80后，那个年代的我们对性事是极模糊的概念。初中时同学跟我说谁谁搞对象了，我还傻呵呵的问是啥意思，高中时看见谈恋爱的人脸就会红。可能是我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可能是我发育的较其它人晚。总之，我这方面的知识基本可以称之为一无所知。余果跟我一样，就像她跟南茜说的，我们第一次接吻，激动到牙撞在一起，痛的呼天唤地。那时在国内，这种情感讯息还相当的闭塞，直到我去了国外，亲眼看到一对同性情侣在大街上亲吻。再后来我的同学带我GAY吧去见识，我才慢慢正视到这种感情并非天理不容，即便是，也仍有许多与我同样的人在坚持。
余果结婚那天，我去酒吧买醉，在那里我剪掉了一头长发，也遇见了封情。
封情带我回家，进入我的那一刻，我痛的尖叫，酒也醒了。她当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惊讶到不敢相信，她马上爬起来点开灯，看到手指上的血迹时，她皱着眉说：“你是处女？”我当时咬着牙把头扭到一边，我觉得她在嘲笑我，我说不会让你负责的。后来封情很温柔，放轻了动作，让我慢慢适应她的存在。当时我并没有什么别人口中常说的快感，我只是在想，余果是不是也正在像我这样，躺在许正辉的身下。我哭了，封情以为我疼，她停下来抱住我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哭的很大声，我的心在疼，为余果，也为自己的堕落。是的，当时跟封情在一起对我来就说是一种堕落。自暴自弃，宁愿被女人包养。即便封情从不认为她是在包养我。
我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封情，她脸色发青，身体抖的更厉害了，泪顺着脸落下，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压抑她的颤抖，她说：“你一直这样想？”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知道自己过分，但我不会认错。何况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再不说出来，我会发疯。
封情的脸色越加苍白，她拼命咬着嘴唇，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心里突然一痛，好想伸出手去把她抱怀里。可是我只来的及想一想，因为她已经说：“你走吧。”
这句话使我的心剧烈收缩了一下，痛的酸麻。
“费非凡，我放了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们……就当从来……”她泣不成声，没办法把话完整。流着泪把手掌伸到嘴里用力咬着，才哽咽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没认识过……”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颤了一下，我看着她，想看她的眼睛，但她却看着地板，任泪不停的流。
深吸了口气，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带上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我倔强的用手背擦去眼泪，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我怕她听到，捂着嘴蹲在门口。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我问自己，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如愿以偿，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笑？我告诉自己笑，于是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不过还是笑不出，反而哭的更厉害。
正当我哭的凶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我一激灵站了起来，背对着门。
封情的声音听来很平淡，她说：“把你的东西带走。”
我的心痛的要用手来捧住。我用力按着胸口，反复做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说：“好。”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的泪，我低着头走进去。
她站在门口，没有跟我进卧室。
我拉开衣柜，封情给我买的那些名牌我一件也没拿，捡了两件T恤和牛仔裤。我把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想了想，又把手链和项链也解开放下。这些都是封情送给我的，价值不菲。
我走进书房，拿了相机。这也是封情送给我的，但我舍不得留下。我把衣服塞进相机背包里。
第一次发现，对这个我曾不想回来的地方，是多么留恋。我把电脑桌上和她的合影也装进了背包。再把屋子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我已经这里的一桌一椅后，我走出来，低着头对封情说：“我走了，你……保重！”
门关上，隔开了我们，我和封情彻底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第40章 36.不走
晚上刮起了风，我却感觉不到冷。背着包慢慢延着马路边走。路上很冷清，没有行人，偶尔会过一辆车，呼啸而过后，街道马上又冷清下来。路灯幽幽的亮着，在地上洒下一团团光亮。我延着这光亮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双腿像灌了铅般再也走动，我坐下来，脑海一片空白。
天蒙蒙的亮了，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才感到有些冷。
我掏出电话，翻按着电话本。余果的名字出现在眼前，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打过去。可以说，今天我跟封情搞成这样都是为了余果，封情一直认为我还爱着她，从未忘记过。曾几何时，我也觉得我一直爱着余果。
手指在余果的名字上来回摩挲。最后按了通话键。
响到第3声时，我猛的挂掉电话。抱住脑袋痛哭失声。我突然发现，原来比起余果，我更在乎的人是封情。就在她赶我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电话响了，我忙拿到眼前，是余果。心里的失落感更强，封情真是彻底的放弃我了。
我接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非凡？怎么了？”余果显然还没有睡醒，惺忪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鼻音。
“果果……我……”我哭着说不出话来。
“非凡，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余果的声音有些慌张。
“我在外面……我……”我哭的像个孩子。
“在外面？在哪儿？我去找你……别哭了……告诉我在哪儿？”她说的很快，但很温柔，我知道她在努力压抑着慌张。就像大三那年我们吵过后，我自己跑出了宿舍。半夜也没回去，她打电话给我，就像现在说话很快，却很温柔，等她一找到我就抱着我痛哭，她说她好怕，好怕找不到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封情喜欢安静，房子几乎在郊区附近。刚才乱走一通，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走到了哪里。
“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建筑，有没有路牌之类的！你慢慢看，别急……”
我抬眼看四周，将环境形容给她听。。
她似乎松了口气，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别走开。”
我蹲在马路边，盯着路边的一粒石子，身子一晃一晃的，我多希望就这样跌在马路上任某一辆车从身上跃过，再也不用起来。
很快，余果开着她的车来了，她下了车冲到我面前，扶住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关切：“怎么了？非凡，怎么了？怎么在这？”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迷茫，说：“果果，封情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去了。”
余果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喃喃说：“没关系，还有我，没关系……”
我跟她回了家，余果把我推进浴室，开了淋浴，说：“洗个澡，暖和一下，什么都别想了，知道吗？”
我点头，又摇头，不停的重复：“果果……封情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余果哭了，她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离婚……”
洗了澡，我一头扎在她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后头还晕晕的，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缝。余果给我做了饭，她问我好吃吗？我点头，其实我没吃出一点味道。
“你电话响了几次……”余果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怕有急事，就接了……”说完，她看着我。
“是谁？”我嗯了一声，仍低着头喝粥，其实心里七上八下，跳的厉害。我希望的同时又害怕她说出那个名字。
她说：“是你店里打来的，有客人找你拍照。”
我的心猛然失落，如同从高空坠下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