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有些心虚的挺直了腰，瞪了我一眼才走开。
愤怒羞愧一齐涌上心头，我冲进了万芝芝的办公室：“我要辞职。”
她正在讲电话，对我连门也不敲的行为极为不满，挂断电话，怒道：“你有没有礼貌？”
“我要辞职！”我大声的再说一遍。
她打量我：“理由。”
“没有理由。”
万芝芝笑了笑，慢条斯礼的说：“你在公司最近的态度很差，大家对你都有怨言，你知道吗？”
“那正好辞职。”我说：“要不你开除我，当是对大家有个交待。”
她摇摇头，说：“你是封情的人，要开除也轮不到我。想辞职去跟她说。”
“她哪有空理我。”鼻子一酸，我低下了头。
“杰西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也不必这样。我劝过封情，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万芝芝为我讲好话，我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没听错吧？”
“就事论事而已。”她笑了，唇弯成了一条好看的弧线：“不需要感激我。”
还敢要我感激？！一提我心里的火又上来了，要不是她把杰西卡塞给我，我和封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说：“万芝芝，我恨不能掐死你。”
“你怎么不识好赖？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是我不识好赖还是你心虚？你别忘了，杰西卡当初可是托付给你的，是你硬要把她塞给我。”
万芝芝闻言跳了起来，从她的办公桌绕出来，冲到我面前，她的身高本来跟我是一样，不过她穿了高跟鞋，比我略高了一块，眼神便从高出的5厘米俯视下来，加上她本就强大的气场，从这么近的距离散发出来，着实震慑的我在心里暗自颤抖了一下。
“费非凡，做人要讲良心，哦，我忘了，你根本没有良心。但基本的判断力你应该有吧？我为什么要把杰西卡交给你？你真以为我是相信你才把她交给你吗？”她的抢白加上她的气场让我有些晕眩，我呆呆的问：“那为什么？”
她看到我傻乎乎的表情，似乎很感有趣，直接俯过了身子，双手拽住我的领子，口里温热的气息带着浅浅的甘草幽香直扑我的耳朵：“当然是为了你跟封情。”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的恍忽中，我竟然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她的味道。心跳猛地加速，我慌乱的用手使劲拨拉耳朵。这个动作竟惹的她失笑出声：“你怎么这么敏感？”
“我是痒好不好？”我别过头，心烦意乱。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她的亲密而感失神，难道太久没和封情亲热，有点欲求不满了？一定是，不光是她靠近我会这样，之前对南茜也是这样。
她挑了下眉毛，抱着肩膀退到一旁，玩味的盯着我：“你多久没跟封情亲热了？”
被她说中了心事，我脸腾的红了，狠狠的咬着牙说：“要你管！”
就这么甩了门走，连辞职的事也忘了。
第33章 29.抄袭
看我红着脸冲出万芝芝的办公室，小严三八的凑了上来：“怎么了，又挨骂了？”
“没事干是不？”我瞪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小严怕怕的举起了手中厚厚的文件夹，指了指万芝芝隔壁的创意总监办公室，委屈的说：“你让我来送这个月的样片小样的，你忘啦？”
我一愣，还真的忘了，挥挥手，让她进去。
晚上回到家，什么也不想干，就只一头扎到床上望天花。
不停的摆弄手机，打心底盼望封情能给我打电话，哪怕是发个信息，我来回翻看来电记录，关闭，再打开。不开电脑和电视，怕电话响了听不见，不开灯，怕屏幕亮起来看不到。
几乎整个晚上，我都在关注手机。哪怕是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抓起手机，看到没有再沉沉睡着。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发疯。
让我主动给封情打电话我是做不到的，是问一个被宠惯的人怎会低声下气的跟个一向宠你的人道歉。最重要的是我没觉得我有错。
等下去不是办法，这种寂寞和等待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到最后我宁愿她到我面前跟我说分手，给我一个痛快，也要比这样干等下去让人舒心。
我不知道的是，封情此刻也正和我一样难受，倍受煎熬。她同样渴望我会打电话给她，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都好。
等待确是一件最痛苦的事，偏偏两个人又是同样的心思，我是死也不肯先认错。而封情也一心想要板我的臭毛病。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痛苦。
又这样过了两天，我在影楼里根本没心思工作，心里如同长了草，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掏出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
“非凡，非凡！”小严冲了进来。
于是，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这样被瓦解掉了。
“你赶快去李总监的办公室。”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我嘟囔着，慢吞吞的把电话塞进裤兜里。
“大桐说你……抄袭他样片的构思……”
“放屁！”我一下就急了，干商业摄影这一行就怕没灵感，没有灵感就会被淘汰，被别人说自己的创意是抄袭那更是一种侮辱。
我急匆匆的来到李总监办公室，敲了两下门，没等他开口就直接开门进去。
大桐正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很是悠哉，见我进来只是轻蔑的笑笑，没有打招呼。我管不了他的态度，两步跨到李总监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这个男人是南方人，个子十分小巧，总是笑眯眯的对人，其实一肚子坏水。上个月才跟他因为拍摄光线的问题吵过，估计这一次肯定会借题发挥，找我麻烦，我早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从上俯视他委在大班椅里的精小身子，说：“李总监，凭什么说我抄袭？”
我这人是直脾气，他这种攻于心计的人，如果要算计我那就是手到擒来，果然我第一句话就让他抓了把柄。
他对我无礼貌的行为毫不生气，笑呵呵的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见我乖乖坐了下来，才开口说：“非凡哪，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啊？你有抄袭谁吗？”
我一愣，嘴上就犯了迷糊，我不可能说是小严告诉我的，张了张嘴，我说：“那叫我来有什么事。”
“嗯……”他十根手指尖相互撞了撞，眼睛从大桐身上扫到我身上，说：“叫你来是因为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
说着，他递过来两份资料，我伸手接了，粗略翻了一下，发现两份样片计划从主题构思，拍摄计划，到需采买道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最后一套，这套“90年代”的主题是我今早刚加上去的，灵感来自昨晚下班时看到的一对街边小情侣。
如果我手上的这两份构思是属于我和大桐的，那就很明显，是他偷了我电脑里的资料，我的工作室从来不锁门，电脑密码是六个0，没人不知道，因为最后一套是我早上临时才加进去的，所以他没有偷到。
这个答案让我很是气愤，想平日里大家说说笑笑，从未结过怨，他是为了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害我。
我怒视他，大桐弯着嘴角晃晃脑袋，先发制人的说道：“非凡，我很伤心，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你不能因为这样没有灵感就偷我的心血。”
“大桐！”我叫道：“我哪儿惹你了？”
“应该是我惹你才对吧？”
我气的全身哆嗦，死抓着两叠纸，力道大的几乎将其拧成一团：“大桐，你太过分了！”
“都闭嘴。”李总监摆摆手，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大口喷出浓浓的烟雾，他一根手指敲着桌子，说：“相信你们都了解，偷创意在我们这一行是很可耻的事，现在店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俩是当事人，要知道，我绝不能单听任何一方的一面之词，把你们叫到一起，就是想解决这件事，光吵嘴是没有用的，想让我相信就要拿出证据。”
大桐说：“李总监，创意是我先交上来的，而非凡是在最后期限才交，很明显她是山穷水尽，所以就偷我的构思来顶。”
“先交就能证明是你的吗？这创意我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做好存在电脑里了，不信的话可以去我电脑上查日期。”
“费非凡，日期是可以更改的，你说你早做好了，那你为什么不交？”
“我……我忘了。”最近一直在烦和封情的事，如果不是小严来催我交，我真都忘到脑后去了。
“忘了？每个月都要交你会忘？”大桐问的我难以反驳，我就是这种性格，邋邋遢遢，工作方面的事从来就没积极过，虽然喜欢摄影，但却喜欢随性而发，影楼的东西太过模式化，我从来都不赞同，所以来了灵感的时候就去拍，然后再记录到电脑当中，到了月底交样片创意的时候才总结到一起，有时候想不起来就零散放着，到小严来催我的时候才往一起堆。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早就做好了，存了档，只是最近心情烦躁就没想起来往上交。
“李总监，你看非凡会不会也顺便忘了要做样片创意。”两个男人笑的那么可恶。
见我怒视的目光，李总监才止住笑，干咳了两声，语重心长的说：“非凡哪，你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全公司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不能光是因为这样就耽误了工作啊。私人的情绪不应该带到公司里来，你这样我很难做啊，封总那里我是很难交待的。”
他之前说的，我就当他放屁，忍着气听，到最后一句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指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抬抬眼皮，哼了一声：“就不要明说了吧？”
听到这我已经明白了，之前封情牵着我的手出去，目的已经达到了，全公司都在猜测我跟她的关系，我平时的打扮又那么中性，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我们之间绝不简单。只不过那时候的我是意气风发，和封情每天出双入对，最近封情老公和孩子从美国回来，她根本就不在公司露面，我每天的脾气又差到不行，这些举动都给这些捕风捉影的人看在眼里，特别是看不惯我的人，比如眼前这只，今天颇有些痛打落水狗的意思。看这意思，就是要整我，抄袭不抄袭的那都是引由。
明白了，我就轻松了，缓缓将两份企划撕碎了扔在地上，双手插进口袋，微微一笑看着他：“李总监，你知道就好。既然你拿不准我们俩个谁抄谁，不如这个就不算，都重新再做好了，看谁才是江郎才尽。”
大桐闻言跳了起来，极力反对，仍是一口咬定我抄袭他。
李总监摆摆手，示意他闭嘴。一时间，房间里就只有他敲桌子的当当声，响的很有规律。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不时的打量我。
我站直了腰接受他的审视，他刚刚试探我跟封情的关系，就是吃不准我跟封情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已经玩完。现在看我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也有点心虚，跟我闹崩了对他没好处，难保我枕边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卷铺盖滚蛋。
大约过了有2分钟，他的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容，口气也缓和下来：“非凡，大桐，你们俩先出去吧，这件事我还要调查一下，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