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难道林南鸢是女的?我没打听错吧?
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很好看。”
凌北静第一次觉得,其实男人长得好看也是有用的。
等凌北静缓过来后,他不由对林重楼的师兄感到十分尊敬。他道:“林家主,你师兄说得可真对,以貌取人——他倒是了解你。”
凌北静似乎看到林重楼淡漠地像是平静水面的眼眸轻轻泛起了涟漪,林重楼道:“当然,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就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一样。
凌北静轻轻笑道:“那你那位师兄一定也长得十分好看。”
他本是开玩笑,却没想到林重楼竟然一点头,很是诚恳地说:“是,这世上没人能比他好看。”
凌北静再次被石化了,就连自己跟着林重楼一起去吃的早饭都知道,等他醒过味来的时候,他看到昨天跟着林重楼上花船的那个小丫鬟将白粥递给他,鹅蛋脸上有甜甜地笑意:“凌少侠,你吃啊。”
凌北静看了眼对面的林家家主,想到:食色,性也。看着美人在旁,无论做什么都开心,是这个意思吧?
饭吃到一半,阿碧便看到有林家的随从从外面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盒子的模样,那人走得急,阿碧连忙迎了上去。
“什么事啊,这么急?”
那随从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阿碧,“阿碧姑娘,这是京城信使快马加鞭要送过来的,马上给家主送去。”
“是谁让你送来的?”阿碧没接过去,那盒子已经到了林重楼手中了。
那随从道:“属下不知,信使只是说家主看了就会知道。”
听他这样说林重楼心中便明了了,这些年为防母亲扣下楚青岫送来的信,只要是楚青岫的信信使都会说“看了就知道”。
林重楼心中不由有些激动,可一打开那盒子,见到里面的事物时,他不由一愣。
那是一块小小的令牌,但令牌虽小却是用极珍贵的小叶紫檀做成的,色泽黑中带紫,纹理细腻,还有淡淡紫檀香气萦绕。
最重要的是,那紫檀木牌上笔锋遒劲地刻着三个字——武林令!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武林盟主给林家家主送武林令?
那随从似乎又想到什么,说道:“信使还说,这是新盟主命人送来的,令牌的底下还有封新盟主亲笔写给您的信。”
作者有话要说:好嘛攻这边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出场,然后下面岫岫你那边是不是也出一个?
第三十四章?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中)
“要说世上第一蠢的就是赵卧龙那厮,而由着他牵头跟着一起去的那些长江沿岸的水帮更是没有脑子。”凌北静,不,现在改名叫林北静了。他大为叹息地摇了摇头。
阿碧不认同,看了看上面的书信说道:“林护法,你这样说未免武断了吧。这个倚月楼虽然是什么蛇蝎美人楼,但毕竟人数不多,又都是女子,赵卧龙的卧龙帮好歹也是长江上数得上号的,这次拉了那么多的同盟,这寡众胜负不是当下立判吗?”
林北静冲小丫头摆了摆手,笑着说:“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这个倚月楼的月姬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今年虽说也不到十五,但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初她刚刚执掌倚月楼的时候没少有下三滥的帮派觊觎倚月楼姑娘的美色上门挑衅,她半个都没放过,她出现的时候都是蒙着一张红色面纱,迄今为止都还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
“听起来蛮厉害的,那一个人也不行啊,就算倚月楼整个楼的人都那么厉害,那也是敌众我寡,撑不了多长时间的吧。”阿碧仍然是不相信。
林北静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阿碧瞅了眼坐在桌案前沉思半天没有动静的林重楼,悄声走过去,“做什么啊?”
林北静指了指林重楼手上一直拿着不放的紫檀令牌,小声说:“这个武林令和这封求援信是新盟主命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送来的对吧?”
“对啊。”
“那说明什么?”
阿碧“嘿”了一声,“我知道还问你啊。”
“这说明倚月楼有外援啊,她能让新盟主出动武林令,这中原武林都在武林盟主手中握着,卧龙帮要对付倚月楼就等于和整个中原武林作对。还有,新盟主给家主送武林令是什么意思?”
阿碧拍了他一下,“你怎么又问我?!”
林北静也不再卖关子,索性一口气说完,“这说明新盟主向家主求援,这卧龙帮就等于跟和南北武林作对,这不是找死吗?”
阿碧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皱着眉道:“你怎么就知道家主会去救援?而且就算要救援,从金陵到扬州送信多长时间?再从扬州到倚月楼所在的洛阳又多长时间?等家主的救援赶到了人都死吧,还救什么救?”
林北静自信满满地一笑,“你看着,家主一定会自己去救的。”
“那不可能!明天就是柳老爷的寿宴了……”
“阿碧!”
一直陷入沉思的林重楼猝然站起身,一声喝令把阿碧吓了个胆战心惊,阿碧连忙跑过去,“家主,有什么吩咐?”
林重楼低沉地道:“收拾东西。”
“啊?”
林重楼低着头执笔在笺纸上快快地写了几行字,一面再一次下令:“收拾东西,准备几匹快马。”等手下笺纸的墨渍干掉之后递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阿碧,“用信封装好送回林家交给东易。”
阿碧忍不住多问一句:“家主你真的要亲自去救援吗?”
林重楼道:“林家与武林盟之间有过盟约,只要出动了武林令,就连我是林家家主也不得不遵从。”
嘟囔了一句“还不知道夫人那边怎么大发雷霆呢”,阿碧只得遵照吩咐行事,林北静拍了拍她的肩头,笑得老神在在的。
林重楼觑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林北静看着他笑着摇头,“家主,我学过一点周易,会看一点相,虽然看不出前程什么的,但至少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心情。”
“那我现在什么心情?”
“高兴的心情。”林北静就差没乐出声了,“别不承认,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这一天你盼多久了。”
高兴的心情?直到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林重楼才慢慢抬起手去摸自己嘴角的弧度,低声喃喃:“有这么明显吗?”
顾不得什么老爷子的寿宴,还有什么自己夫人的脸面,林重楼以一句武林令为重不得违约就带着一个护法一个丫鬟几乎是单枪匹马就从金陵出来了,一路马不停蹄地在官道上狂奔,阿碧忙里偷闲地和迁就着她骑马的林北静小声嘀咕:“林护法,我怎么觉得一出了金陵城就松了一口气呢?”
林北静耸了耸肩,心中碎碎念:难道你不知道之前咱们家家主一直很压抑吗?他一压抑咱们能不跟着压抑吗?不仅是咱们,接近家主方圆五丈之内的人都会感到压抑吧?这样想着,林北静突然没来由地叹了一句:“我现在很佩服柳夫人。”
一路上纵马快行,越是接近洛阳就越是清楚明了地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
事情其实很简单,说到底就是赵卧龙赵家公子惹的祸。话从三个月前说起,说是赵家公子是一介养尊处优长于妇人之手的纨绔子弟,虽然生于帮派却不懂半点武功,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十几岁的少年就已经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了。
二月春风起的时候赵公子在合肥城里闲逛,到处寻花问柳强抢民女,官府碍着卧龙帮不敢对他有何作为,渐渐的合肥城里的漂亮姑娘都跑出去避难去了。
那日正巧在赵公子逛了一早晨都没看到个合心意,正往桥上走打算回家,巧了碰上一身姿婀娜的白衣女子从身边走过,只是那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脸容。
“你们猜,这个女子长得怎么样?”洛阳城外特意赶出来做这些武林人生意的茶棚老板故作悬疑地道。
阿碧嘴快,说道:“按理来说,遮着面纱的必定是为了遮掩什么,这个遮掩的忌讳多了去了。要说是长得丑也是要遮掩,只是按着这个故事来说,这个女子必定是美若天仙。”
“嘿,小丫头够聪明的!”老板大笑一声,“咕嘟咕嘟”喝下半碗茶,抱怨了句“这天真他娘的热”,接着说道:“这带着面纱的女子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是倚月楼里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似乎武功不是很好,赵公子又人多势众,一下子给抓住带回去了。可是这倚月楼的姑娘都刚烈,赵家公子把她抓来做什么?自然是要对她不轨,当晚这个姑娘就自尽了,赵家公子一见人死了顿时觉得没兴致了,有不知道这个姑娘什么来历,便让人抬到乱葬岗上去了。”
“后来呢?”
“后来啊,埋尸体的帮众一去不复返,第二天赵家老夫人见自己孙子没来给自己请安派人去看,没曾想这房门一开,丫鬟便看到赵家公子被剥光了衣裳给吊死在房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