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莲子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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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昊心虚地笑笑。

    “如此,我就放心了。”林管家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不知什么时候举行拜师礼?我也好早日回江南向夫人复命。”

    上官昊屈指在桌面上弹了弹,皱着眉想了想道:“四日后吧。”

    上官夫人道:“如此,你们该说的都说完了。人家都赶了这么久的路过来的,早就累坏了,还不快给人家带到房间去安歇安歇?”

    林重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在上官夫人这句话后向、未来的师父师娘微微鞠躬,“多谢师父师娘。”

    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住处的是张丹,他一面走一面道:“盟中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练功房、比武场还有弟子居所都在玄武堂,我也住在玄武堂。”

    林重楼突然问道:“张堂主,那师父的其他弟子也跟我住在玄武堂吗?”

    其他弟子?张丹想了想说道:“盟主的亲传弟子加上你就三个,其中一个是盟主亲子,小公子是和盟主、夫人一起住在朱雀堂中。”

    想来,那朱雀堂十分重要啰!林管家这么想着。

    但,林重楼似乎并不关心这个,却问:“张堂主,那大师兄也和我住在一起吧?”

    “你说青岫?那是自然,他的房间啊,就在你隔壁,你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张丹说着,在转过拐角的时候瞥到跟在身后的小孩脸上沉思的表情,微微蹙着眉,问:“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林重楼猛地一抬头,脸上闪过错愕的表情,“我……大师兄是我师兄啊,日后还住在一起,当然要多了解才好。”

    张丹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一直到了他居住的翠竹院都没有再问什么,反倒是还想问什么的林重楼有些懊恼。

    “重楼……”趁着林管家去归置从江南带来的东西的时候,张丹把林重楼拉到角落里,悄声对他说,“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和青岫太亲近了。”

    为什么?林重楼皱起眉,无声的询问。

    “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只是,我告诉你,这样做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他好!”张丹说得很虚,林重楼的眉头皱得更紧。

    最后,在林重楼眼神的逼视下,张丹终于嗫嚅着说:“因为……盟主不喜欢他。”

    不喜欢?为何要收他当弟子?

    林重楼疑惑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重感冒……看到键盘都头晕……

    第五章?高秋八九月,白露变为霜

    来到武林盟的当天晚上,林重楼睡得极为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还是爬了起来,但他直走到了门口便被拦住了。

    阿木抱着胳膊靠在门扉上,平淡无波的目光注视着林重楼,林重楼向前抬起左脚,然后又落下,转身回去了。

    “砰”地门关上了,门外却传来阿木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公子,我们初到武林盟,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林重楼将被子往头上一兜,只盼着今晚不要很凉,免得地上的寒气会渗进膝盖里去。

    次日,林重楼起了个大早,正吃着早饭,门口闪进来一个活泼的身影,却是上官昊的独子上官际阳。

    林重楼仅仅跟他打了招呼便不理会他了。

    上官际阳觉得有些失落,便先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是我娘让我来带你去四处转转,了解了解山庄的布置,免得你迷路了。”

    林重楼抬眼看了他,“小师弟,你不会迷路吗?”

    上官际阳觉得眼前这个人侮辱了自己,大声吼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怎么会迷路!”

    林重楼跟感觉不到他的怒气一般转过脸跟自己管家和随从阿木道:“我和小师弟四处转转去了。”说着放下碗筷,回身对上官际阳说,“小师弟,承蒙关照。”

    上官际阳对于他这句话非常满意,笑眯眯地说了句“好说”便蹦蹦跳跳地带头出去。

    林管家看了看远走的人,对身边的阿木一努嘴,阿木便默默起身,不动声色地悄悄尾随二人而去。

    “武林盟呢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分布成四个局域,每一堂占据一个大的院落——这个你应该知道了。而朱雀堂掌管情报和各种记录,议事堂也在那里,所以朱雀堂极为重要,我爹娘和我也是住在那里——这个你昨天也去过了。其余的弟子和习武的地方就在玄武堂——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张丹都和你说了。青龙堂掌管各类药材啊、粮食啊这样的物资,就在玄武堂对面。最后这个白虎堂掌管银钱,和朱雀堂一样重要,所以和朱雀堂连成一片,中间只用了一个大门来作区分——不过这个你也不用管,你大半是去不了哪里的。”

    上官际阳走走停停说说地介绍着,直到他说完了也不过才走到玄武堂外面。

    玄武堂之外距离武林盟山庄的门口就很近了,只是这山庄建在山坡上,而入口在山脚下,连接上下的是一个大概过百的青石阶。

    上官际阳侧着身在长长的中轴线青石板路上站着,侧对着映入眼帘的假山池塘,对跟着他的林重楼一努嘴,“呐,你看啊,绕过这个假山再往前走到底,也就是大约到朱雀堂和白虎堂相交之处就是祠堂了,这个祠堂可不是仅仅一间大屋子那个样式,而是一整座高塔,每一层都供奉着历任武林盟盟主的牌位、画像,还会有历任盟主生平所为的记录用来昭示后世子孙的。”

    祠堂?林重楼在这个词语上顿了顿,第一次开口询问:“小师弟,你方才说,直走就可以到祠堂了是吗?”

    还在筹措着自己的言辞,想想还有哪些地方自己没有给这个一句话都不说的人讲到的时候,林重楼这一句话把沉思中的上官际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答:“哦哦,是啊,怎么了?”反应过来之后,他惊呼道,“诶,你不会是想要去看大师兄吧?”

    林重楼愣了一下,那边上官际阳一改随意的口吻,带着些郑重地对他说:“二师兄,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帮大师兄什么的。”

    林重楼装作迷茫的样子,问道:“帮?怎么帮?”

    “就比如说给送些东西吃啊,虽然他从昨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上官际阳煞有其事地说,“要是给父亲发现有人给他送吃的,他没有好好思过的话,他可不是就跪一天一夜这么简单!”

    跪一天一夜还简单吗?!

    林重楼觉得疑惑,“小师弟,大师兄他经常被师父这样罚的吗?”

    虽然顶着林重楼面上十分不忍的神情,但上官际阳依旧实话实说:“是啊,若是平常的话,大师兄的剑法、内力,武功境界没有赶上父亲规定的进度的话,就会挨罚的。”

    什么叫“没有赶上”?这样听来似乎大师兄喜欢偷懒的样子,可是看大师兄那个样子好像又不像……林重楼心中诸多迷惑,但上官际阳看他一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样子便不耐地嘟嘴道:“诶呀呀,不要再谈他了,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下面的事情你去问张丹好了。诶,现在的桃花开得可热闹了,要不要我们下去看看?”

    上官际阳纯粹是被母亲压着来给林重楼做讲解的,实际上他内心一百个不愿意。

    林重楼瞟了他一眼,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我还想要熟悉一下环境,小师弟今天也辛苦了,不如我自己逛逛,小师弟就去休息吧。”

    上官际阳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听罢连连点头称是,蹦蹦跳跳地往山下去了。

    望着上官际阳步履轻快离去的背影,林重楼的眼神带着些沉重,他望了望假山,径直绕了过去。

    在祠堂外跪了一夜,楚青岫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哪里会还有精神。林重楼见到他的时候,他连脖颈都直不起来,僵立的脊椎似乎也要坍塌了一般。

    “大师兄?”带着点担忧地呼唤着,林重楼确实是担心了。虽然楚青岫已经习武很长时间了,不至于像同龄的普通少年那么脆弱,但着一夜一早晨的寒露冷风不是谁都能经受的,更何况膝盖和青石板相抵这么长时间,一定不好受。

    而且听小师弟说,大师兄常常受罚呢。

    楚青岫费力地抬起头,看到林重楼的时候便送上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一个微笑在他苍白的脸上绽放,透出了异样的艳色来,好似冬天里白雪上的红艳梅花。

    怪道有人欣赏袅袅婷婷豆蔻年华的少女,其实,少年也是一样的。

    林重楼看着他的笑脸,思绪飞得老远。

    楚青岫仅仅是这样一笑露出芳华后便回归沉寂了,他操着一夜没有碰过水的喑哑声音说:“师弟怎么不去随便看看?或者去山下赏花?再不赏的话,待到行过拜师礼,就没有机会去看了。”

    林重楼张了张口,轻轻说:“师兄,你疼不疼?”疼不疼、饿不饿、累不累、困不困……这些都是白问,如果不能把他救起的话。

    楚青岫有些惊讶,但还是很感动地说:“没事,我都习惯了。”

    习惯这些惩罚?林重楼觉得听着他的声音便觉得有些疼,却又不知疼在哪里。

    楚青岫看他面色不豫,半开玩笑半是落寞地说:“我这样跪着是不是很难看?”跪了一夜了,腰都快断了,脊背都挺不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他带着些自责的说,

    “没……没有!”说不出自己根本没有注意的话,林重楼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想不到说什么,于是捡了个一般人刚刚拜师都会问的问题说,“师兄,跟着盟主习武是不是很辛苦?”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瘦?不住地用眼神去打量着跪着的男子形销骨立一般的身材,特别是那腰肢似乎都要跟门前的柳树那般纤细了,若不是大燕物阜民丰,他都要以为武林盟闹饥荒这个人吃不上饭。

    “师兄你是常常挨罚吗?”林重楼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