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嫣点点他的胸前,撒娇道:“胡说什么呢你!你二少爷的邀我哪敢拒绝的?”
“含嫣你自然是知情识趣,可不比有些人……”华绎安别有深意地看向清流。
清流冷冷一笑,也不说话。
然而就是这一笑,让含嫣突然羞愧起来,华绎安搭在腰间的手像是一把刀,割得生疼,让她几乎要落荒而逃。
后来,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习惯性地与华绎安调笑,说些场面上的话,便回去了。坐在轿中的时候,才想起今日竟然还不曾见过薛帆,却再也没有心情。
碧翠问到原因的时候,含嫣只是答:“见到了又如何呢?”
见到了又如何呢?
如今的薛帆身边已经不需要她了。或许两人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身份间的差距就决定了两人决没有可能。清流那一笑,只是让她更加清楚地认清了这一事实而已。
可委身青楼又可是她愿意的?
当初,年幼的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她又有什么错?
眼睛酸涩,却也要强忍住眼泪,有些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碧翠不能,薛帆也不能!
含嫣知道,自己这一生注定要一直戴着这个面具活下去。
连回头的权力也没有!
“就这样放着你那个宝贝哥哥不管可以吗?清流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人。”男子伏在床上,裸露着柔滑的背部。那个含嫣他出见过,可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人啊。
“什么呀!诩,对我来说,宝贝可就只有你一个啊。”燕红霏食指顺着脊线由上而下地滑动,一直到了藏着被子下的私密处,轻轻揉按着。
言凤诩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呵呵……若是他不厉害,也就不是念怀悠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了。”燕红霏丝毫为以为忤,仍是饶富兴趣地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念怀悠?”言凤诩轻念这个名字:“能将青鸿剑藏十年,也不是普通的角色啊,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见他呢。”
燕红霏低下头,在他肩头轻舔,掩住眼中算计的光芒:“可别对他太有兴趣,否则我可会吃醋的喔。”
“吃醋?”言凤诩冷哼道:“你以什么立场吃醋呢?我们的关系只是交易吧。你为我找青鸿剑,我给你这付身体,仅此而已。”
燕红霏伏在他的身上,呵呵一笑:“是啊,那就给我吧。”用力将分身挺进言凤诩的体内。
“唔!”言凤诩修长的手指抓紧了被子,无言地承受这冲击带来的痛苦与欢愉。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家族的使命是否比自己的真心与自尊来得重要?世世代代守护着一把剑又究竟是为什么?最初的目的早已忘记,只是传承着一代代的执着。
然而,不管怎样,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也无法逃离这命运,身上的男子更不会允许。
所以,只能不去想,不去思考,让思维随着身体的摆动而停止在这如在浪尖起舞般的快感之中。
是否就能远离悲哀与伤感?
是否就可以不再受伤害?
身体的距离如此之近,为什么却还看不见心在哪里?
十二
悠然轻轻抚摸着放在面前的青鸿剑,用手指感觉上面的细纹。青冥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小心地不让剑伤到他。
“青鸿剑……”隔了十年又再度回到他的手上,可是……
悠然嘴角浮现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一切都不一样了。
“悠然长老!”长风居外突然传来披香焦急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青冥说。见悠然点了头,便出去了。不一会儿,他也跑了进来,脸上有着难得的惊慌之色:“宫主出事了!”
悠然闭着眼沉默了一会,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搭上青冥递过来的手:“果然还是……我们去看看吧。”
青冥抱养悠然进了念怀悠的寝宫,将他放在床边。
悠然伸出手摸上他的脸,笑道:“我不是叫你要小心吗?”
念怀悠抓住他的手:“是我太大意了。”
“不是你太大意,而是你根本心不在焉吧。”
“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让他走?”
念怀悠将头转向里去,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软弱的一面:“我……没事的。”
“胡说!若是没事,怎会落得走火入魔?”悠然见他不再说话,干脆也爬上了床,躺到他旁边,轻搂着他的腰:“你若是真的放得开,我倒也放心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念怀悠轻道。
“怀悠,你打算怎么办?若是舍不得他,为什么要放他走?若是硬留下他,也并非不可能。”
“……悠然,你说我们能活多久?再美的容颜终究敌不过岁月的痕迹,总有一天红颜白骨,还会有多少人记得我们?”
“说这些做什么?”悠然皱了下眉。
“我有时候会很害怕。”念怀悠平静地述说着:“薛帆他究竟是爱上我什么?这张脸?还是这付身体?太过美丽的容貌让我很不安,我不知道薛帆还会爱我多久,当红颜老去,他会怎么样?如果他不再爱我,我又会怎么样?我……是真的喜欢他,很害怕去承受这后果,你知道吗?”
“我……知道。”悠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当初你父亲要成亲时,我痛苦得几乎要死去。正因为这件事我才会走火入魔,瞎了双眼。”
“可你还有青冥。”
“青冥?”悠然脸上忽然露出讥讽的笑来:“你又可知,当初正是青冥毁了我唯一的希望?”
“什么!”念怀悠惊得坐了起来,却因为悠然手上突然使劲而倒了下去。
“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这么激动。”
“可是……”
“事隔这么多年,我早已不在意了,更何况当初青冥也不是有意的,大家根本都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当时我自己也有错,若非是气极了,怎么会由着他去招惹那人?”
“你们三人再加上我母亲,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呢?”念怀悠略有不满道:“每次谈起都是讳莫如深,我只能依据所知道的一点点地去猜测。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所猜测的到底有多少的真实性。”
“那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青鸿剑非是祥物,你早日将它还给言家吧。”
“如今就算我想还,可言家向来神秘,又不是说要找便能找得到的。更何况当初千方百计得了这剑,就是想要医你眼睛,若是现在还去,不是白费了那么多工夫?”当初对薛帆的欺瞒也显得毫无意义了。这一点让念怀悠觉得尤其难受。
悠然叹了口气:“可现在你又有什么进展?”
念怀悠摇头:“就是这样让人伤脑筋。《奇闻志》中的记载偏偏就少了地理这一部分,似乎是被人撕去了。不过我看其中所记物俗风情,应该是在蜀中一带。”
“可蜀中一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样找下去,也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况且到底那里面有没有龙涎草也不得而知,光是靠着一本地理志的记载,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到底值不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不是十年前宫中的龙涎草突然全部枯死,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么麻烦。”
“龙涎草本应娇贵,水土不服也是常理,你也不用太在意。”悠然淡然道。
“龙涎草竟是从他地移植过来的,原产地自然还是有的,可有去找?”念怀悠知道悠然向来不重视这事,但他却不能如此。想到这一点,他突然又燃起些希望。
可是悠然下一句话便又打破了它:“自然找过了,可那一带也早已被人所毁,连气候土质也多有改变,想今后也未必可以恢复。”
念怀悠气愤道:“到底是谁毁得如此彻底!”
“……”悠然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念怀悠转过身来,盯着悠然的脸,突然问:“父亲为什么会那么爱你?怀悠怀悠,连我的名字都是怀抱悠然的意思。”
大概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悠然呆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你若问我为什么爱他,我也说不出来。”
“是吗?”
“那你为什么会爱薛帆?”
“这个……”念怀悠犹豫了一下,才道:“大概因为他很温柔吧。明明需要人保护,却强装坚强的样子让人很心疼。”
“那还真糟糕。照顾他很辛苦吧?”
“是啊。”念怀悠突然笑了:“可是……也有很多好的回忆啊!”
“他……大概再也不想见我了吧。”
“没关系,我有悠然就好。”念怀悠抱住悠然:“悠然,你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
“……我知道。”悠然这样回答,却没有答应。
然而,念怀悠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怀悠,我可以帮你练功。”过了一会,悠然突然说。
“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