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留春令之不记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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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节葡萄还没熟,青青地悬在藤上,去年的葡萄酒倒是有很多,新不算新,陈不算陈,只胜在风味出色。凤玄在房顶铺了席子,招呼杜清明一起坐下来喝酒。他一并带了一盆水上来,运功制成了冰,将小小的酒坛放在冰盆上镇著。

    夕阳这时已经落下一半,红彤彤的残光映在天尽头无边无际的大漠之中,红柳的影子被拖著长长的,颇有些碧血黄沙的意思。凤玄在这苍凉的景象里温柔地向杜清明伸出手来,笑微微道:“让我看看。”

    杜清明坐在席上,乖乖地蹭到他身前,把脸凑到凤玄面前。凤玄捧著他的脸,手指在他眉眼上细细抚过,一面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道:“看不出了,再过几日便全好了,等到药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杜清明道:“回去之後,你不能再丢开我。”

    凤玄微笑道:“我怎麽会丢开你。”

    杜清明垂头道:“那次就是这样,我在床上躺著的时候,你对我好好的,等我好了,你就说不要我了。”

    凤玄笑了笑,道:“不会了。”

    杜清明小心地道:“师父,你生气我给你下药麽?”

    凤玄抚摸他头发,微笑道:“不生气,等我们回去,你不妨多下几次。”

    杜清明道:“可……可你那时候,看起来很不高兴。”

    凤玄微微叹一口气,道:“你一直都不愿意,我狠下心放了你,你却又缠上来,我怎麽高兴得起来。”

    杜清明埋在他怀里,小声道:“师父,你别不高兴,我再也不让你伤心,我什麽都愿意。”

    凤玄微笑道:“什麽都愿意?”倒了一杯葡萄酒喂给杜清明。杜清明乖乖在他手上喝了。凤玄一连灌了他几杯,杜清明喝得两颊微红,歪在凤玄怀里。凤玄搂住他,在他身体上抚摸。他方才一直捏著冰葡萄酒的杯子,手指凉凉的,杜清明的乳尖被他一碰,便挺立起来。凤玄捏著那小东西捻了捻,笑道:“想我了麽?”

    杜清明缩了缩,小声道:“别在这里,回房去。”

    凤玄微笑道:“我倒是挺喜欢这里。”他伸手入怀,摸出一物放在酒坛旁,杜清明定睛一看,居然是那春药瓶子。那日他揣著这小瓷瓶去找凤玄,被凤玄剥得光溜溜,一夜索求无度,这瓶子想来是落在凤玄那里了,居然今日又再见到。

    凤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喜欢怎麽用?放在香里、吃下去,或者是涂到後面?”

    杜清明满脸通红,道:“不、不行……我喝酒了。”

    凤玄将那瓷瓶取在手里,微笑道:“那岂不更加助兴。”一面拔了瓶塞,笑眯眯地看著杜清明。便在此时,忽然听到钱春的声音道:“凤兄,小清明,我回来了!”

    凤玄若无其事地将那瓷瓶又塞紧了,放回袖中,笑道:“钱兄,上来喝一杯如何?”杜清明登时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对钱春无比感激。

    钱春推门进来,丢下一只小药篓,跳上房顶来坐下,一气喝了几杯酒,道:“外面热得要命,这下总算是凉爽到肠子里。”

    凤玄笑道:“钱兄一去数日,有什麽收获没有?”

    钱春摇头,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道:“满地都是沙子,连一棵草都难得见到,能有什麽收获?蝎子个头倒是挺大,不过平时用不大著。”

    凤玄点了点头,随意同钱春闲聊西域风物,一只手悄悄在杜清明身上摸来摸去。他与杜清明坐在同侧,与钱春之间挡了一张小几,也不怕给他瞧见。杜清明却怕给钱春看出端倪,咬牙忍著,觉得凤玄的手越来越肆无忌惮,在自己腿上捏摸一会儿,居然又向後庭探去。杜清明耳中听他与钱春谈笑自如,实在难以自抑,一张脸红得滴血。

    钱春瞧见杜清明的脸色,虽然凤玄面上毫无异状,想也知道这两人在做什麽勾当,当下咳嗽几声,道:“我去沐浴,凤兄,失陪了。”

    凤玄微笑道:“钱兄慢走。”

    杜清明挣扎道:“钱师叔留步。”

    钱春头也不回地跳下去,道:“不忙,有事明日再讲。”

    凤玄微微一笑,拉开杜清明衣衫的系带,道:“你想同钱春说什麽?说给师父听听。”一面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此时忽听窗子吱呀一声开了,钱春探出头来,道:“凤兄。”

    凤玄面不改色地道:“钱兄何事?”

    钱春道:“凤兄,你家少楼主身上仍有余毒未清,切记痊愈之前不可同房。”

    凤玄微笑道:“这是自然。”随即便听窗子啪的一声合上。

    杜清明扭著脸偷笑,瞧见凤玄瞪他,急忙端正了颜色,在凤玄身上蹭了蹭,道:“师父,你若是喜欢,我用嘴服侍你。”

    凤玄道:“什麽时候学会这一手了?”

    杜清明脸红红地道:“不会也能慢慢地学。”

    凤玄微微一笑,道:“罢了,来亲一亲。”

    这麽过了一个月,杜清明身上再没有半点因缅花之毒的痕迹。钱春说道以後药浴不必了,但仍须在此地多住些日子,鲤鱼齿散也决不可停。这时已到盛夏,白日酷热难耐,夜间却又冷得很,幸好凤凰楼的内功可逆运制冰,日间倒也过得去。

    一日清早,凤玄趁著天尚未热起来,带著杜清明出来买些蔬果米面,两人在摊位前挑选食物,忽听身後不远处马蹄声踏踏而来,一小队当地牧民经过这小镇,采买食物以备路上之用,这是常有的事,两人也没在意。

    这马队中却有一名红色羊皮裙子的少女,她原本骑在马上哼著歌儿,忽然瞧见杜清明的背影,衣衫虽然换了,身形却不会认错,当即跳下马来,叫道:“凤哥哥!”

    这称呼凤玄从前听过太多次,他一时想不起哪个旧情人竟会来到西域,声音又如此娇嫩清脆,竟然如同少女。回头去看时,只见一名陌生少女朝自己跑过来,花朵一样美,睫毛长长的,鼻梁挺秀,肤如牛乳,到了近前,却拉住杜清明的手转了个圈,惊喜道:“凤哥哥,果然是你吗?你的脸好了吗?”

    凤玄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美人将自己视若无物,对著别人投怀送抱,这还是破题头一遭。杜清明偷偷看他一眼,被那少女拉著,只得道:“我好了。”

    那少女欢喜道:“你的声音也好听了。”

    杜清明勉强笑道:“是,多谢你挂心。”

    那少女望著他俊秀的容貌,忽然脸红,道:“你来同我跳舞吗?”

    杜清明暗叫糟糕,还未回答,便听凤玄插口道:“多谢姑娘好意,我们过几日就要回中原去了。”

    那少女看了看凤玄,失望道:“这样。”她放开了杜清明的手,这时族人也采买完毕,招呼她离开,那少女挥手向杜清明道别,跳上马走了。

    杜清明看著她的背影,惴惴看了凤玄一眼,却见凤玄微笑道:“不愧是我凤玄的弟子,遮著脸居然也勾得到这样美貌的小姑娘。”

    早饭过後,钱春讨了一盆冰回自己房里去了,凤玄吃了几颗冰镇葡萄,见杜清明始终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开口温存审问道:“你同她怎麽认识的?”

    杜清明听他问起,倒松了口气,道:“他们部族迁移时候在我住的地方附近过夜,那姑娘不知为什麽离开帐篷,险些被一头狼咬死,恰好被我遇到了,便顺手救了她。”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没有别的!”

    凤玄剥著葡萄,道:“嗯。”

    杜清明偷偷看他脸色,道:“我是为了狼皮!夜里太冷!”

    凤玄微笑道:“她为什麽那样叫你?”

    杜清明垂头道:“我同她说,我名叫凤小白。”

    凤玄笑道:“为什麽取这个名字?”

    杜清明道:“她问我名字时候,我一眼瞧见狼皮褥子的白尾巴尖,便随口说了这个名字。”

    凤玄柔声道:“我不是问名字。”

    杜清明才明白凤玄问的是姓氏,他垂下头去,又抬眼看著凤玄,拉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道:“因为我想你。”

    凤玄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笑道:“乖孩子。”

    杜清明说了方才那句话,又听到凤玄话里的笑意,自觉脸热,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头道:“你审我做什麽?你……你从前有那麽多人。”

    凤玄微笑道:“我可没勾过人。”

    杜清明道:“那怎麽会有那麽多?”

    凤玄笑道:“我长得俊。你若不看紧些,或许哪天便被人勾走了。”

    杜清明看著他温柔沈黑的眼,凤玄样貌生得好看,性子温存有趣,实在是无可挑剔的情人,一时之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之前竟然对他心有抗拒。他心中想著,不自禁地便说了出来:“师父,我怎会不喜欢你。”

    凤玄抱住了他,笑道:“我也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什麽?”

    杜清明不答话,陷在他怀里,仰头主动亲他嘴唇。凤玄热情地回应他这个吻,半晌两人唇舌才分开来,凤玄舔了舔杜清明的嘴唇,微笑道:“钱春真是扫兴,这毒还没好麽?”

    第10章 似水流年

    转眼到了初秋时候,鲤鱼齿散终於吃完了,钱春仔细替杜清明看了舌脉面色,又细细问了他近日情形,说道明日便可回中原去了。凤玄很是欢喜,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清明一眼。当夜,钱春关严了门窗,拿棉花严严实实堵了耳朵,扯过被子蒙住头脸,这才松一口气,安安稳稳地闭眼睡去。

    第二日清早,三人备足了粮食清水,启程回中原去,杜清明在马上坐也不敢坐,被凤玄抱在自己身上。钱春啧啧两声,道:“凤兄,你也应当节制些。所谓‘男子精未通而御女以通其精,则五体有不满之处,异日有难状之疾。阴已痿而思色以降其精,则精不出而内败,小便涩而为淋。精已耗而复竭之,则大小便牵痛,愈痛则愈便,愈便则愈痛’……”

    他摇头晃脑地还未说完,凤玄怕他将一部医书都背出来,当下开口打断,正色道:“钱兄,你想左了。”

    杜清明两颊通红,将头埋在凤玄怀里不语。钱春看看凤玄,再看看杜清明的模样,自然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不日近了江南,一天行到一处岔路上,钱春却没分道而行,仍然与凤玄师徒一路。杜清明不由得奇道:“钱师叔,你不回魔教麽?”

    钱春大怒道:“过河拆桥这一招你们凤凰楼也是口传身授的麽?我跟你们去取赤水玄珠谷毒术!凤楼主,如今你可别想赖!”

    杜清明“啊”了一声,他刚刚被凤玄寻回来时候,似乎确是听钱春提过什麽毒术,那时眼里只瞧得见凤玄,心神激荡之下,也没留意钱春说了什麽,现下看来,是凤玄将那毒术许给了钱春,换得他出手相助。不由得低头,道:“师父,我、我对不起你。”

    凤玄微笑道:“你知道就好,惹下这许多麻烦,回去给我乖乖听话。”

    钱春又想掀桌,道:“凤兄这是怎麽说?倒像是我棒打鸳鸯一般。”

    凤玄微笑道:“钱兄多虑了,凤某应允之事,决不会食言。”

    钱春美滋滋地道:“那就好。少楼主,我瞧你有些天分,你若是喜欢,凤楼主不懂这个,我平生所学都教给你。”

    凤玄却道:“不行。”

    钱春奇道:“为什麽?凤楼主不妨大度些,我绝不会把少楼主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