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怡一顿,勉强摆出一个笑脸道:“我以为你从来不关心这种事情呢。是的,之前我的确是接受了她的采访任务,但现在可能已经不用了。她那种人用不着和我合作。”
“我不会和你合作的。”华曦沫抱手在前,转身要回卧室。“带上门,免得又有些人无端的闯进来。”
包子和熊猫这次回来就像失忆了一般丢了那几天的记忆,无论问什么问题结果答案都是“不知道”或者“不清楚”此类云云。
警察问不出所以然,就早早的收队了。
等人都离开之后,云飞带着沈卓怡一起进来。沈卓怡眼眶周围微微发青,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疲劳至极。她昨晚研究了一晚上的亿家丛的资料没闭上眼睛过,今天一大早就被云飞拉来了医院,所以精神很不济。
“你们俩都还好的吧,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啊?”云飞一走进来就暴露了资本家的本质,扫视了双人病房里面的两位员工,半关心多半意在剥削的说着。
沈卓怡不开口,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她歪着头看向窗外,空荡荡的脑海里愣是显出了一个人的脸——华曦沫。她在想那次见她的场景,在想就在这病院里在自己头顶某层楼里,躺着华曦沫。
门外的媒体并不气馁的守在外边,拿着照相机随时准备待命。混进来几个记者,也是只能被人拦在华曦沫那一层的楼道外,据说只有经过里面同意并且发给通行证才能进入。
沈卓怡的思绪忽而的被窗外的一只银灰色小鸟打断了,她回过头来看见了云飞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和两个员工讲团结协作讲工作态度讲思想高度。估摸着他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做教育工作,沈卓怡便悄悄推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走到空荡荡的楼梯间,一直走到尽头,待见到几个人走过去,才察觉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拐到了楼梯上。抬头,见到几个人坐在楼梯上交谈,他们身上挂着相机,或者挂着证件,一看便知道是记者。
沈卓怡咬了咬下唇,最后才扶着楼梯,一级一级慢慢的走了上去。
到了那一楼层,才发现自己果然是小看了华曦沫的魅力,过了这么多天,病房外的人依旧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一男一女,都戴着墨镜很酷的模样。
还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对着记者的摄像头讲话,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沈卓怡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是杜子腾。
说来这个杜子腾也真倒霉,好不容易等华曦沫红了,等着赚金赚银,却没想到出了车祸,人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沈卓怡有点佩服这个看起来肥腻的男人,至少他对华曦沫可真的是无话可说,这年头能够遇上这么一个坚持不懈的出版商就是华曦沫的福气。
“请问Sinerely为什么会出车祸,是喝了酒了吗?”
“根据可靠消息,车上的一个女孩子救了Sinerely,那个女孩子是谁?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Sinerely的伤势是否严重?”
听见一连串的问题,连作为旁观者的沈卓怡都瞬时间觉得有些头大,但看起来憨厚的杜子腾却能够与这些人兜转,说明杜子腾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无能。
沈卓怡远远的望了病房一眼,刚要转身走,却被后边的人喊住了。
“沈小姐,你登登!”眼尖的杜子腾发现了穿着米色风衣的沈卓怡,大声喊道。这一喊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引向了她。
沈卓怡疑惑的回头,看着杜子腾,等他说话。
杜子腾挤出人群,朝着她走了过去。“谢谢你救了Sinerely,我代表出版社感激你。”他伸出手,对着沈卓怡。
沈卓怡一愣,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感谢,也伸出手和他握住。
“你——”
“非常感谢您,真的。”杜子腾拍了拍沈卓怡的肩膀,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因为脸部过于肥胖,眼睛就显得异常的小,以至于让沈卓怡差点儿就错过了眨眼的这个细微动作。
记者对着沈卓怡的脑袋咔嚓咔嚓像激光枪似的扫射了一边,刚想问问题,却被另外两个同时到来的人吸引了。
“看,那不是亿家丛和朝兮然,他们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看Sinerely有看点!快,跟上去!”
沈卓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远远的确实看见了那两个人,不过,不关她的事。她抬起手,展开刚杜子腾塞给自己的纸团,上面写着几个字。
“上来,我在天台。”
作者有话要说:好晕啊
☆、助手
和煦的风轻轻拂过,阳光懒懒的洒在有些破损的地砖上,铺着隔水布的地面带着点灰白,突出的天台楼梯口,一个人推开了门,稍嫌阳光刺眼,抬手挡住视线,眯着眼扭头,一眼就瞅见了站在天台边缘护栏边上的那个影子。
她背对着自己,远远看着远方,视线不知道停落在何处。
“病人不该吹风,你需要休息。”沈卓怡走了上去,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背影说。
“没关系,”华曦沫回头望了她一眼,笑笑道,“过来,陪我一会儿。”她一手扶着栏杆,身体前倾,另一手扶着下巴,靠在上面,悠闲的不像是病人。
沈卓怡很听话的走到了她身边,并排站着,但刻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
“放心吧,这回我不会推你下去了。”华曦沫眨了眨眼,“上回推你下海可以说是恶作剧,这回再推你下楼那就是谋杀。我不会笨到这个地步去杀你这个傻子吧?”
傻子?
沈卓怡心想自己和她不过几回的交情,不知不觉间就好像拉近了不少的距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她似乎相识几载的朋友一般熟络了?
“我不会游泳,一不小心你的恶作剧立刻就会变成谋杀。”沈卓怡不依不饶,她依旧记得当初的“一箭之仇”。
华曦沫没有回答,默默的噙着笑,将视线定格在稍远处的一座建筑物上。沈卓怡看着她的侧脸,依稀想起了不久之前还见过的那个人。越发觉得两个人相似,但—华曦沫机灵古怪而那人老成稳重,就从这方面看两个人纯粹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除非她精神分裂……
沈卓怡想到这里的时候,自管自的乐呵呵开始笑。
精神分裂,嘻嘻——
脑门忽而一吃疼,沈卓怡这才从自己的臆想当中回到了现实,见到一只“爪子”高高扬起,预计再来敲上一记,匆忙躲开。
“你干嘛?”
“没干嘛。”华曦沫收回手,背在背后,倾身抬头靠近沈卓怡靠近她。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自己一个就乐开了?
“对了,你叫我上来干什么?”沈卓怡很不自然的咳嗽两声,避开她的视线。
“想请你当我的助手,可以吗?”
“啊?”沈卓怡哑然。
“我打听过了,你那个杂志社利润不高,我这边也缺一个助理打理起居……”
“我——”沈卓怡刚想拒绝。
开什么玩笑,给你当助理我还不给整死?
“一个月六千六,包食宿,自己考虑看看。”华曦沫抛出杀手锏,面对着沈卓怡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怃然一笑,绕过她走到了楼梯口。
六千六还包食宿……
沈卓怡的确为这个条件动心了,自己这个月没工作,工资也停顿好久不发。再加上云飞住院杂志社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住院费用也花费了不少自己的积蓄,正琢磨着另外找一工作,再怎么丢脸也不能跑回家扑妈妈怀里要钱啊,多丢人不是。
可是——
如果在这个妖孽手底下干活不自寻死路么?况且她还是绑架嫌疑人……
华曦沫就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呆子一个人站在天台“自我斗争”,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翘起,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信息。
不过她的样子真的不太像绑架犯,她顶多就是一贪玩的小女子罢了……
沈卓怡继续想着,手指纠结的在打架。
去还是不去呢……
一阵风很是时候的吹来,沈卓怡打了个喷嚏,一回神才发现华曦沫老早就不见踪影了。
“华曦沫?!”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沈卓怡打量了空荡荡的四周,除了略微积水的坑洼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多余的东西。
“咔嚓——”
“不是吧——”沈卓怡慢慢转回去,黑着脸看见了天台楼梯门已经被带上,急忙跑了过去一边扭动门把一边敲门。
“开门啊华曦沫!开门!”
门另外一边华曦沫拍了拍手,得意洋洋的走了几步楼梯,听见后边那人的叫声,更加得瑟了。轻声的哼了哼道:“叫你不想采访了……”
“这里很冷晚上会冻死人的!别太过分了华曦沫!”沈卓怡大叫,但前者显然已经下楼离开。
沈卓怡拿出手机,一见屏幕,额角一脸黑线。
“骗人的吧……说什么信号覆盖全球,你为嘛就不覆盖一下医院天台……”
华曦沫走到自己住院的那一层楼,远远便听见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声音,眉头一挑,偷偷摸下楼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俏丽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轮车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记者们自动让开,于是在他们中间就形成了一条通往病房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