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鸣人咽了咽唾沫，“你之所以放纵他……”
松开，须之佐站起身，“是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尽可能地露出狐狸尾巴，证据齐全了才能逮人，学校有教过吧。”低下眼睛，“呐，你这种水准都能当东大第一，日本的未来果然堪忧了。”
猛擦了几下口唇，想要把须之佐还留在自己口中的感觉抹去，鸣人那双澄澈的蓝眸熠熠地瞪去，“你这个看不起人的家伙！我告诉你，我当然知道手机里有问题，难道我不会有另外的手机吗？如果冒然取下这个窃听器，很容易打草惊蛇。你现在还把这玩意儿毁了，到底是谁比较天真？！”
挑眉，“你不是很穷，怎么可能有另一只电话？”
“滚远一点，我本来就只是来你们公司实习的。现在我要离开。”鸣人想要推开他。
须之佐轻笑，挡在站起身的鸣人面前，就不让他离开，“你说的有道理，刚我是被怒气冲昏头脑了。”
……啥，这家伙在干吗？给他承认错误？天要下红雨了吗？
看着城野泉诧异的目光，须之佐抿唇笑着摇摇头，“你的表情好像刚刚被我欺负了一样，愣着干嘛？刚该不会是你小子的初吻吧？”
“你莫名其妙！”鸣人尽着自己最大努力地克制揍他的冲动。
“还是我吻技太高，你招架不住了？”那张俊脸依旧挂着轻佻的微笑，且步步逼近，“……不过，你吻起来感觉还不错，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啊？”
“忍无可忍……让人生气！”鸣人飞起一拳又想打，须之佐可不会吃第二次亏，他微微侧身，伸手扣住鸣人的腕部，再往自己方向一带，鸣人就被他拉进怀里。
摇摇头，“长得不可爱就算了，性格还这样，你让谁有心情喜欢你啊？”
“不用你管——！”
“这么瞪着别人是会把别人吓跑的哦。”
“……放、开、我！”鸣人的眼神诉说着威胁。
“滴滴咚嗒嗒滴咚……”须之佐的手机响了，他单手依然把城野泉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掏出电话，“喂？”
“总裁……刚刚城野泉的电话监听器坏了。”
“哦？是嘛。你有查到什么吗？”
“通话记录很少，目前没什么疑点。不过……”
“……”
“嘟嘟嘟……”鸣人的另一只手机响了，鸣人使劲推须之佐不过似乎没用，只好姿势别扭地掏出一枚极其小巧的手机，“喂？……啊，丸子啊。……你说什么？！那盘录像带在你动手之前就被调走了？”
那边是鹿丸慵懒的声音，不过这次语气极其认真，“破译那酒店的系统黑进去就耽误了我7分多钟，我刚进去，就看到那段监控录像已经被换了。我又调了上一个录像查看……最后的画面是停在你进洗手间的。泉，你要一切小心啊！你要查的那些人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天……我太大意了，”鸣人表情凝重，“目前还好，丸子，就算录像上我当时人在洗手间也不能证明我知道了什么。你先不要担心，有事再麻烦你。拜拜。”
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一双审问的眸子。
黑瞳太危险，看的鸣人几乎要冷汗。
“……刚兜告诉我，你给警局总部打过电话。说，你是要干嘛？”
“我办的上一个案子，警局还欠一份资料，要我在下个月开庭审理之前送去。”
眼皮跳，显然不信，“是嘛，找你的人不少嘛。那你进我们公司为什么不自抬身价，要多点工资？不如说明白，那个电话是我去和团藏谈生意时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打出的，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呵，你的钱干不干净我都没调查清楚。面对选择，你要钱，我要命。”鸣人丝毫不甘示弱，“何况我个人的事情没必要向你报告吧？”
点点头，一脸“你给我，我一定会查清你隐瞒我的事的”的表情，须之佐松开鸣人。
“不过，不如我们来说说为什么你要让人帮你黑进酒店的监控系统。我们谈生意的时候你离开了那么长时间，做了什么？”须之佐问。
耸耸肩，“就是你刚听到的录音啊。……我实在想上厕所，可是刚好撞见了兜和一个叫佐井的家伙。”
“没有别的事？”眯眼。
“没。”摆出一副淡定坦然，诚实可信的面孔。
“……”看不出丝毫破绽，切。须之佐转过身，拉开包厢门，“走吧，我们回家。”
拉住他的胳膊，“家？回谁家？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才对，这么晚了。”
笑，“我的别墅在城郊，离这里要两个小时。你自己看看表现在几点了。你不会是希望我明早迟到吧？”
抱胸，毫不让步，“我好想没和你感情好到可以一起‘回家’吧。大少爷，您那么多情妇，随便挑一个过夜有那么难吗？再说，你以为谁都那么愿意见到你吗？你是总裁，你想迟到就迟到呗，那又怎么样？”
“去她们家吵得很，又不定几点睡。你家离公司也不远，又在市区里。”
“不好意思我家又简陋又乱。你还是别去了。”
“那我今天还去定了！”
“你想的美。过夜是要掏钱的。而且很贵。”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我买不起的东西。”
“……您还没有比尔·盖茨捐慈善机构之前有钱吧，说这话不怕兑现不了吗？”
“那好，我不认为你家过一夜贵到我掏不起的。”
外面酒吧舞厅的音乐震耳欲聋，各色灯光交织在须之佐的脸上，配着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
“我家的确很便宜，可是要取得我的同意很难。”
“说说你的条件。”
“……”鸣人看着这家伙桀骜不驯的表情，就很不爽。当然，显而易见他的不爽是因为佐助如果这个表情他会很心痛。……再说，他以前可是波风家的少爷，没见得比他钱少，有钱了不起吗？——好，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波风”！
须之佐见他半天没反应，从裤兜掏出手机，“说卡号，我让会计给你网上转账。”
“我不要钱。”按回他的手。
“……”挑眉，“……”
“你可以在我家住一晚，不许嫌弃不许不高兴，不许大呼小叫，一切都听我的。”鸣人抱胸，挑衅看着他。
“那你让我陪你做……那种事我是不也要照办？”须之佐也挑衅的微笑回去。
瞪，“不好意思，我有爱人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低头笑，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给城野泉推开门，“呵呵，请吧。”
擦过须之佐身边的时候，他低语。
“喂，什么喜欢的人、爱人。你小子肯定是单恋吧。”
*
本来，他是期待看到一间可怜的破旧小房子的。不过，看来他的期待还附赠额外惊喜。
然而，这是却是“不详的”惊喜。
本就狭小的屋子凌乱不堪，和城野泉这个人身上流露出的谨慎古板完全不合。他觉得屋子肯定是整整齐齐的。不过，就算男生的房间再乱，也不至于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会被从抽屉里拉出来一半。
“你房子被翻过？”
鸣人蹲下，捡起地上一张打印了许多字的A4纸，“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其实我也料到了他们会来，只是不知道他们居然来的这样快。”
“这里看来也不怎么安全，说不定还安了摄像头什么的。”须之佐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红外摄像头特有的小红点，这个房顶已经被霉斑和青苔覆盖，就一盏不怎么亮的日光灯挂着，看着孤零零的，视线再往下，家里连电器什么的都很少，“如果他们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估计现在这里很安全。但如果他们没找到，或者目标是你的话，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过，泉，你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会跑来这么‘不专业’的人找你麻烦？”
回头，向上瞟一眼须之佐，“听够了你的讽刺了，须之佐先生。请你叫我‘城野先生’。”
“不要。我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泉。”他也跟着蹲下，帮城野泉捡东西，“不过他们的确很不专业，估计是你的仇家什么的。如果他们够专业，会安装很多东西在这里。当然这都是建立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之上的结论。你丢什么重要的资料了吗？”
鸣人仔细想了想，“我刚毕业，就接过几个小案子，也不至于会这样。”难道是冲着波风家？不可能，这么多年了自己和那边一点联系都没有啊。不可能会暴露身份的。……等等，鹿丸说那卷监控录像带丢了……
鸣人站起身，“我知道是谁了。”
“是兜或者佐井或者他们俩背后的某人吧。”双手插兜，须之佐也站起来，冲着城野泉自信一笑。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正要脱口而出，须之佐继续道，“随便推理一下就出来了，你这种小人物也没什么值得觊觎的。只有今天下午那件事可能会威胁别人的利益。”
鸣人扭过头，“今晚我们最好都不要留在这里。”
“啊，去旅馆凑活一夜吧。……不过看来以后你还要找个长期居住的‘隐蔽场所’才行了。”打开门，须之佐不由分说就离开了。鸣人看着满屋狼藉，心里微叹。……住了这么久，真的可以说走就走吗？
他走前，最后回顾了一眼这个屋子。
他明白。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英国，中午。
波风皆人正在吃早饭。下面跪了三个属下，没一个敢说话。
“怎么了，账目有了亏空找回来就好了。光跪着做什么？”轻轻咬了一口全麦土司。
“……”三人一同咽咽口水。依然不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