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贝利安在察觉到周围没有人存在了才和塔嘉里伯使用瞬移来到了洛杉矶的国际机场——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们在贝利安被封印后初次见面的地方。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售票大厅的监控死角的角落处,再加上现在不是节假日的高峰时段,所以也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凭空出现的人。
贝利安看向一脸轻松的塔嘉里伯,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我说,你不回深渊跟着我做什么?”抬起头和塔嘉里伯对视,贝利安原本想通的心思现在又变得纠结起来。一直有个人跟在自己后面……总感觉毛毛的。
塔嘉里伯像是没有注意到贝利安不情愿的表情一样,他摆出无所谓的表情随口说道:“没什么,回去太无趣了,还不如在这里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玩弄人类吗?”看着塔嘉里伯漫不经心的敷衍态度,贝利安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一次他所谓的“游戏”贝利安已经见识过了,给了人类近乎渺茫的希望,又亲手把这些希望给掐灭……实在是恶趣味。
不想再对塔嘉里伯的“兴趣”进行过多的评价,贝利安也大概猜到了塔嘉里伯接下来的行动——将目标放在新的一批人类身上。
塔嘉里伯正在看着大厅上滚动播出的登机通知,似是在选定下一个目标。“这次你打算怎么做?”贝利安看着塔嘉里伯的脸,露出了兴致盎然的表情。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陪他一起玩玩也无妨。
目光一点点下移,塔嘉里伯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Vanouver”上。他抬起手指着最晚一班的登机通知,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去温哥华。”
“随你。”贝利安挑眉看着正在构思下一场“游戏”的塔嘉里伯,很明智的站在一边什么也没有问。虽然他对塔嘉里伯的段数不报什么期待,但有些事情还是留到后面有悬念比较好,希望这次不要是老掉牙的套路。
原本在思考的塔嘉里伯突然问贝利安:“你想去游乐园吗?”
贝利安听到塔嘉里伯话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想不到塔嘉里伯还会问自己这种问题。“怎么,你想去那里体验所谓的童年吗?”
“不不不,”摇摇手指否定了贝利安的猜想,塔嘉里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温哥华市郊的游乐场里有个叫做‘恶魔航班’的过山车,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不错……那边或许是个好去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真是奇怪。’
不过贝利安他也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好吧。”他现在起到塔嘉里伯这次不要玩的太大,免得又有什么麻烦的事情牵扯出来。
两人最终坐上飞机来到了温哥华国际机场,抵达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正午。贝利安和塔嘉里伯找了个旅馆作为暂时的落脚点。借着房间内的电脑,贝利安很快就查到了塔嘉里伯所说的那个游乐场。
“似乎最近有什么毕业庆祝,有个高中的学生集体组织到那里去……怎么又是高中生?”滑动着鼠标滚轮,贝利安浏览着网页上的内容不由得感叹道“奇怪”。上一次是高中生旅游,这一次又是毕业庆祝……难道只剩下高中生了吗?
“你喜欢对高中生下手?”贝利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坐在窗边无所事事的塔嘉里伯,似乎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投降样的举起手,塔嘉里伯表示自己还不至于有这种兴趣:“上次是我在飞机上布下的结界,谁叫他们自己正好坐的是那架飞机,这个不能怪我。”
“……是吗?”有些怀疑的看着塔嘉里伯“认真”的表情,贝利安最终还是回过头去继续浏览网页。
即使塔嘉里伯他有这种恶趣味也不足为奇,整日闲在那里没有事情做,又不用去收割人类的灵魂反正他们会自己消亡或者到地狱去——天堂?天堂的大门早已紧闭,普通人类怎么可能回到那种地方去?
这么说来,塔嘉里伯算是个游手好闲的“死神”,有着名号不干正事。虽然也没有什么正事可做,所以也只能戏弄戏弄人类来弥补这无聊的日常了。
不过这个过山车的名字可真是有趣,居然叫“恶魔航班”……嗯?这是什么?贝利安下拉着页面,却看到了不属于过山车的一条新闻。
这个新闻里也包含|着“恶魔航班”这个词条,只不过说的不是温哥华的过山车,而是几年前,发生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一起意外事故。飞机的意外爆炸致使飞机上前去修学旅行的学生和老师不幸遇难,而有几个人因为一些原因被赶下了飞机得以幸存,之后却又以离奇的方式接连死去。
看似正常的一个事故报道,却在贝利安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很清楚,自己在沙漠的餐馆中遇见了米迦勒,之后过了许久自己才来到了洛杉矶,这才见到了塔嘉里伯策划的那起飞机意外事故……可是为什么现在时间线好像完全错乱掉一样?撑着额头看着页面上的一行行文字,贝利安迅速冷静下来强迫自己理清思路。
原本是无误的,时间线也不可能出错,但是等他们从另一个位面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样——时间线,交织在了一起。
这个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排除新生的时间线缠绕错乱,打破了原本的“规则”,这几条世界线在互相融合的过程中消失了一些东西也同化了一些东西,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位面,就是世界线错乱的产物。
意识到这一点的贝利安有些头疼的捂住了脸。谁能想到刚从莫名其妙的位面回到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所知的一切已经被推翻……是不是说过去的一切都会受影响?那为什么他的记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喂,塔嘉里伯,你还记得混战之后发生的事情吗?”像是随口一问的贝利安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的等着塔嘉里伯的回话。
塔嘉里伯看了贝利安一眼,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但还是顺从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们一起到地狱,之后就是我想追杀你消灭可能的隐患……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贝利安将显示屏转到塔嘉里伯的方向,指着新闻的配图对塔嘉里伯说道,“我清楚地记得自己一开始到那个叫做‘PARADISE FALLS’的沙漠餐馆是在遇见你之前,可现在这个上面的新闻内容却显示当初你策划的那个事件是发生在几年前的,这完全不合理——”
“好吧,事情好像被我们弄糟了。”塔嘉里伯的语气有些遗憾,但面上却丝毫不见任何遗憾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只要一个位面发生了异变势必会引起连锁反应,这个估计就是当初我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所造成的后果,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无语的看着毫不在意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的塔嘉里伯,贝利安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能说些什么来责备塔嘉里的随意散漫的态度。
“没有必要。”言简意赅的总结出结论,塔嘉里伯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容,“从我们离开主位面开始,之后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我们,已经不属于任何位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听了塔嘉里伯的发言,贝利安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叫,他们已经不属于任何位面的了?
贝利安猛地站起身走到塔嘉里伯的面前,拽住他指向时间的手,眼神凌厉:“你是说,当初的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在新奥尔良的时候,你的目的就是将我的灵魂融合吗?”目光紧紧盯着塔嘉里伯,贝利安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而塔嘉里伯面对贝利安的质问时倒是显得轻松很多,他不急不慢的回握住贝利安,看到对方抖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去便止住了下一步的动作。“不然呢?我非得吃力不讨好的帮那群黑暗生物抢夺封印你的十字架你才开心吗?”
“……”这次倒是换成贝利安沉默了。他还以为自己的灵魂融合只是个意外,即使之后和塔嘉里伯关系暂时缓和也只不过是心存戚戚,真心假意谁又能分得清?可现在塔嘉里伯却告诉自己,灵魂融合是他一手策划的,因为为了利用位面间通道的“力量”是自己的灵魂融合,才扰乱了原本平稳的世界线,导致现在的时间分支绕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这可真是……
想到这,贝利安也只得放下自己心中最后的芥蒂,算是尝试着真心接受塔嘉里伯的存,在而不是意识上的敷衍了事。
叹了口气,贝利安将自己的手从塔嘉里伯的手掌里抽|出,不经意间看到塔嘉里伯还在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背过头去。
说接受,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啊。
为了玩得尽兴(塔嘉里伯这么认为),二人在次日傍晚便来到了这个有着“恶魔航班”的游乐场。
今天似乎就是那个高中毕业集体游玩,贝利安看到不少成群结队学生模样的人奔走在各个游乐设施之间。而人数最多的,就是塔嘉里伯一开始锁定的“目标”——名为“恶魔航班”的过山车。
扭头看向在张望着什么的塔嘉里伯,贝利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选好了没?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站着吗?”
“你看那个人,”说着塔嘉里伯指向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举着相机不停拍照的女生,“我想到了给他们留下讯息的好方法了,怎么样?”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塔嘉里伯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把“生存讯息”通过相片传达给那个女生,这让贝利安不禁想起了上一个“预知者”人选,叫……什么来着?算了,反正和自己无关。摇摇头放弃了继续探寻的想法,贝利安开口询问道:“你就确定那玩意儿不会在她坐过山车的时候被摔坏?”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过山车,眼神中透露出不赞同。
“她不会上去的。”塔嘉里伯像是对自己的预测相当有自信,他转身看向那个女孩的位置,正好和她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果不其然看到了她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即使她会坐上过山车……我也有办法让她下来。毕竟‘玩具’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损坏掉,之后的戏码也没有什么看头了。”
“你还真是固执。”嗤笑一声,贝利安毫不犹豫的给塔嘉里伯贴上了“变|态”的标签。这种坚持着所谓游戏模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吧?
不理会那个女孩投向这边的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贝利安用胳膊肘捅了捅塔嘉里伯,示意他看向身后的“恶魔航班”:“我们什么时候上去?”
看着几个目标任务正准备进去排队,塔嘉里伯拉起贝利安直接站到了他们的前面。贝利安被塔嘉里伯突然的举动弄得一个踉跄,待站定后有些不满的看着像啥也没发生一样的塔嘉里伯:“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嘘。”塔嘉里伯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贝利安噤声,“不然的话就太无趣了。”
‘好吧好吧……随便你要干什么。’贝利安朝塔嘉里伯翻了翻个白眼,不打算再问塔嘉里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温迪不确定的看向站在她前面的两个人。刚才她在拍照片的时候和其中一个人不小心对视了一瞬,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却让她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仿佛自己从鬼门关你走过了一遭。等她回过神,却发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当时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却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被冷汗浸透。明明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难道刚刚都是自己的幻觉不成?
这么想着,温迪差点忘记了自己就站在二人的身后,而她身边的凯莉戳了戳愣神的温迪,叫她回魂:“嘿,温迪,你怎么不看詹森却看前面的那一对儿?”
“什么?我没有……”温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她胡乱朝凯莉摇摇手,憋得满脸通红。
站在后面的詹森看到温迪的不对劲,不由得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温迪?”
凯莉在一旁插话,看着詹森和凯文语气戏虐:“前面那对可比你们这对有魅力多了——”
听了凯莉的话詹森和凯文同时露出了有些扭曲的表情,凯文苦着脸看着凯莉,连责备她的话都说不出:“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知道了,你们小声点啦,前面的人都听到了!”
“……”
“贝利安,已经到了。”
在贝利安还在庆幸身后的那几个人终于消停的时候,听到塔嘉里伯的提示终于从遐思中抽离出神志看向前方。他们这一批坐上过山车的游客已经开始放行,等到贝利安选好位置和塔嘉里伯一起坐在末尾的时候,却看到那个被塔嘉里伯选定的“预见者”迟迟不肯进来。
贝利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塔嘉里伯,开始怀疑起是不是他的能力出了什么差错:“你确定她会上来?”
“当然,不过在这种时候最不能心急了。”塔嘉里伯不紧不慢的说着,借着贝利安便看到那个人极不情愿的被同伴推推搡搡的坐进了过山车。
“好吧……她会因为你的‘预示’再下去吗?像上次那个人那样?”
“没错。”
没等塔嘉里伯话音刚落,那个女孩就挣扎着,几乎以爬的姿势走出过山车,还和似乎是她同伴的一个人起了冲突。一开始和她进来的那个男生和别人扭打在一起,结果几个人都被工作人员齐齐请了出去。在她出去的时候还哭喊着“这架过山车会坠落”之类的话,而旁人都认为她是太胆小不敢坐而吓得说出的胡话。
过山车在闹事者被请出去后就立刻启动,贝利安和塔嘉里伯两个“当事人”看着过山车缓缓爬升,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贝利安看着已经开始加速的过山车,转头问塔嘉里伯。
“现在。”话音刚落,贝利安就看到前面的车厢开始脱轨——他们现在正处在顶端,也就是倒吊着的状态。前面传来的哭喊声和物体坠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贝利安不得不准备从这节车厢里出去。但他看着塔嘉里伯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态度,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你难道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个稀巴烂,然后复活——”
没想到塔嘉里伯在他还没有问完的时候就一下子扯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解开的安全带,一把拉着他的手头朝下,直直的坠落下去。
“你|他|妈想干嘛?!”贝利安被塔嘉里伯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跳,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猎猎作响,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自己下坠的身体就猛地停了下来,就这么吊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