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教同人)[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all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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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都是机械地重复着,并无半点不同。

    灵魂仿佛处于游离状态,他甚至能看到自己那脸上僵硬的表情,呆滞的目光,以及那死人一般的脸色。

    他记得那天自己从训练室回来,因为太过疲惫以至于找错了屋子,就那样莽莽撞撞地逮住一间房间冲了进去,而就是这一误闯,让他看到了自己并不十分想见到的一个人。

    一身白大褂的凯瑟琳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在看到有人闯进来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慌,左手上握着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也差点洒了出来。

    女人连忙拿瓶塞把玻璃瓶口堵上,将整个瓶子揣进兜里,然后这才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的少年。

    “呃,对不起,我走错了……”纲吉以为自己打扰到对方的正事儿,连忙鞠躬道歉。

    凯瑟琳却是正眼也没瞅他,她理了理散落在肩上的一缕碎发,抬脚就走。

    却在与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少年低低的怯懦的声音:“请问,里包恩……他现在怎么样了?”

    少年曾经听到过扫地的阿姨们在窃窃私语,说凯瑟琳总去那个地方看一个新近关进来的俊帅的男人。

    凯瑟琳停住了脚步,她微微侧头,翘起那丰满的红唇:“你是问他的哪个方面?”

    “他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是那样的憔悴吗?”少年仰起那双浸润了满满的殷切与忧郁的眼眸看着凯瑟琳。

    “原来你也会良心发现关心他的身体了,不要忘了,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凯瑟琳冷哼一声,她看了一眼少年灰白的脸色,顿了下,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少了你的打扰再加上我的贴心照顾,里包恩他自然会恢复健康。”女人说这话时,眼里掠过一种悲戚的神色,她像是为了确证什么似的,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没错,里包恩他会没事的。”

    纲吉却是没有注意到女人神色的些许异样,他的脸色稍稍平复了一点,没再说话。

    良久,见纲吉不再发问,凯瑟琳有些不耐:“问完了?”她挑挑眉,“我的时间可有限得很呢。”

    “请、请您告诉我最后一个问题,”纲吉连忙问道,却在张口的时候吞吐起来:“里包恩他……有没有……他有没有提起过我?”说完,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满脸的紧张。

    凯瑟琳静静地看着少年好一会儿,骤然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里包恩怎么可能会提起你呢,你还真是天真。我恐怕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他从来也没有提到过你,一刻也不曾。”

    凯瑟琳撂下这句话,转身迈步就走。

    泽田纲吉看着女人的背影,木然地扶着门框,缓缓地蹲了下来。

    日子如白开水般淌过,苍白而无味。恍惚间他记得山间表扬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连那个和自己同姓的高高在上的男人,都对自己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他甚至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可笑的话——这些人居然说自己很有天赋,是继承家族的优秀人选!

    他忍不住地当着那个男人的面笑了起来——那是这段日子以来他第一次开怀大笑,那样张狂的不可遏止的笑声毫无预兆地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天赋?!他这个连走路都会摔倒的废柴居然被说有天赋?

    真不知道这些人的眼神出了什么问题!

    他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冰凉的空气钻进胃里,使他不住地打起了嗝。

    旁边站着的黑衣男人连忙端过来一杯水,他仰头一口而尽,水顺着唇角滴下来,流进他的颈窝里,他这才止住了笑声。

    然后便是一脸漠然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无所谓了,说他有天赋也好,说他笨的出奇也好,于他而言,都不再有什么分别。

    他一脸认真地垂下头作出认真听从训导的样子,思绪却飞到很远。

    训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跟在山间的身后时,他才恍惚记得,那个男人似乎让自己跟随山间去参加什么肃清敌对家族的战斗。

    在基地待的这半年多里,泽田纲吉隐约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家族是做什么的了。枪击和打斗的训练、偶尔有伤员被抬回来、偶尔听到泽田□□和山间在谈什么隐秘的大生意——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充满了邪恶的组织。

    他不禁感到深深的滑稽感。

    明明是一个没有什么道德标准的黑手党,却拿满口的仁义道德指责他人。

    同样是杀手,他们又有什么权力指责里包恩,有什么权力主宰里包恩的生死?

    即便里包恩错杀了这个家族曾经的继承人。

    即便这个继承人是他的母亲……

    泽田纲吉下意识得抚了抚自己胳膊上的伤痕。

    那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训练的时候留下的伤。

    不仅胳膊上,肩膀上、背上、腹部、腿上,到处都布满了伤痕。有的仅仅是摔伤的淤青,有的却是不小心被利剑划过的伤痕。

    被逼迫进行训练的恼火,摔得满身是伤的疼痛,长久坚持的忍耐。

    他现在对里包恩不曾跟他提过的、自己未曾参与的那些过往感同身受。

    纵然里包恩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纵然时隔半年每每想起时仍然刀割般的心痛。

    他也认为,里包恩当初绝不是怀着残忍、虐杀的心态杀掉了自己的母亲。

    尤其是,当他明白了命运的不可选择性的时候。

    那是一种无法抵抗的悲哀,那是一种被时光逐渐洗刷出来的漠然。

    里包恩他,最初的时候,也一定如自己现在这样,痛苦着命运的诡吊与沉重吧。

    然后就在这种痛苦中,日复一日地,被雕刻成如今这般冷酷的模样。

    然而这样想来,里包恩所说的“只是把你当做养的宠物一般”倒成了无可置喙的事实了,因为他已经深切地明白,一个被硝烟与血泪浇焠出来的人,他的心肠会变得多么的麻木不仁,多么的冷若冰窟。

    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一般,丝毫感觉不到活着的迹象。

    这是纲吉第一次跟随家族成员外出执行任务。

    考虑到纲吉的年龄和经验,泽田□□只让他混在一堆黑衣男人中间,远远地旁观着这场战斗。

    然而纲吉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远观,这场堪比人间地狱的战斗场景仍让他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让他本以为已经跌到深渊里的灵魂更加地坠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血、到处都是血!

    从包围圈里冲出来的敌对家族中的人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举着匕首,疯狂地向他冲来。

    而此时他在训练时所学的什么格斗技巧、枪击技巧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本能地闭上眼睛,下意识地不去正视即将到来的恐怖的事情。

    有温热的黏黏乎乎的液体洒上他的面颊,他睁开眼睛,魂立刻被吓掉了一半。

    那个刚刚还凶狠狰狞的人此时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他的面前,胸口像是被活生生的戳了个窟窿一般,正汩汩流淌着鲜血,那双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仿佛是叫嚣着什么极端的怨恨。

    之后,纲吉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模糊不清的境地一般,眼前不停地闪过刀光剑影,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意识也仿佛只停留在了那个人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斗结束了,他看到山间走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对着自己说了什么,然后他便如同死尸一般,跟着他们一路兜兜转转回到基地。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然后奔向浴室,拿着花洒使劲地冲刷着身体,冷水透过衣服浇在身上,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而彼时,分明是夏日炎炎。

    他不记得自己冲了多久,只记得那血腥味顽固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洗也洗不掉,就像是那个人躺在地上时望向他的充满着怨毒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脑海中回映,久久不散。

    随后,他便发烧了。

    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的他模模糊糊地想,要是就这么一直烧着也不错,这样他就可以把之前的一切都视作一场梦,视作一场烧糊涂了才做的梦,梦醒之后,他还是那个依赖着里包恩的孩子,没有心痛、没有分离、没有鲜血、没有枪击……

    可惜那些美好的幻想才是梦,而现实始终是血淋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注意!昨天我存稿的两章文发现都被锁了,改了N次敏感词仍然无法解锁,不知今晚七点还能否发出来,现在我已经站短管理员可是对方还未回复,所以……今晚有可能第50章发不出来了……真的十分抱歉!如果两天内文都无法解锁,我就把文发到网盘或设置一个公共邮箱里,只能这样了……再次抱歉!

    “种种过往,皆如逝水,可忆不可追,只留那寸残景,空作了相思字。”这句话摘自棋魂同人作者a的《相思》,很喜欢a大大的文,总是反复读,尤其喜欢文中的这句话,所以就引用了,如果大大看到的话不要生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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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倔强遇上威严

    这已经是泽田纲吉第三次站在男人的办公桌前,如一座雕塑般,沉静在缓慢流淌的时光里。

    泽田□□始终低着头伏在桌子上翻看着什么文件,偶尔抬手端起一旁的咖啡啜饮一口,然后继续低头办公,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已经站在那儿一上午的少年。

    坐在角落里的样式古典的钟表嗡鸣了起来,一声一声,敲了十二下。

    男人仰起头,扭了几下脖颈,他站起身来,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到午饭时间了。”说着,他绕过办公桌,径直往门口走去,却在出门的瞬间,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想就这么站着的话,请自便,只是不要乱碰我桌子上的东西。”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呆立着的少年这才恍如苏醒了一般,他动了动手指,却又是融入了静默凝固的时光中。

    泽田□□用完午餐回来后,看到的依然是那副场景,少年仿佛脚下生了根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未动,连他走进门的声音都没能使他抬头一下。

    他不由得心生怒气,他走回办公桌后,双手重重地拍下桌子:“泽田纲吉,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如果你还是为那个人而来的话,我劝你趁早放弃!”

    纲吉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他缓缓地仰起那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酸麻的脖颈:“为什么?里包恩已经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他之前亲眼看到那些被带回来的敌对家族的人遭到了怎样惨痛的对待!不仅仅是关起来那么简单,那个可怜的人在被关进去之前明明还是那么的健壮,几天之后却已经骨瘦如柴。泽田纲吉再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两个黑衣男人用担架抬着送出基地,他匆匆一瞥,已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