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教同人)[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all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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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好不容易稳定了狱寺的情绪,二人走出游戏厅时,银发男生却依旧执着地要称呼纲吉为“十代目”,并表示如果纲吉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不回家了,一路跟随纲吉到底。

    无奈之下纲吉只得答应了他,没曾想到这个草率的决定会让他如此尴尬窘迫。

    他还记得开学那天他走进教室,狱寺君大老远地从走廊上跑过来,兴冲冲地大喊了一声“十代目”。

    结果他到现在还能想出当时教室里的同学是如何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满脸揶揄地奚落道:“十代目?哈哈哈,废柴纲那是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狱寺被废柴纲灌了什么迷魂药吧哈哈哈。”

    面红耳赤的泽田纲吉扭过头立刻请求狱寺不要再这么当众叫了。然而对方却是一脸坚定地告诉他“别人都理解不了十代目的强大之处”“请允许他表示最微薄的敬意”云云。

    泽田纲吉只能无语凝噎,45度仰角望天空,很透明很忧桑。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这个银发碧眸的男生对他表示的最无垢的好感与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纲吉再次扬起一个微笑,对着男生说道:“只是有点累而已,可能是刚刚上完一节数学课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上节课的内容你有哪些听不懂吗?”狱寺说着,从课桌上拿起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请不要客气,让我为你讲解。”

    “呃……”纲吉却是一滴冷汗滴下,说实话狱寺君总是这么尽心尽力地为他讲数学题他也很吃不消。他四顾盼着,急切地希望能找点别的什么借口挡过去。

    没想到班主任在这当儿走了进来,中年男人在环顾了教室一周后,目光锁定在泽田纲吉的位置上,沉声说:“泽田纲吉,你出来一下。”

    “咦,我么?”纲吉疑惑地站起身,眨了眨眼。

    “没错,赶紧出来。”班主任点了点头,似是很不耐烦,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了出去。

    纲吉心里忐忑起来,他紧张地看了看狱寺:“狱寺君……”不会是因为上课总跑神而被叫出去挨骂吧?他心里如是想到。

    狱寺看出了男孩的紧张,忙安慰道:“十代目,没事儿的,要是那老男人敢说你的不是,我一定会让他下节课上的不得安宁!”说着,他重重地点点头,似是在给男孩打气。

    纲吉心里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忙跟着班主任的步伐走了出去。

    却见班主任并未责骂他,也没有让他请家长之类的,而是说有人找他,便把他领到了会客室。

    纲吉只得一头雾水地推开会客室的门,实在弄不清什么人要找他,要是里包恩的话也不必这么费劲。

    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从纲吉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影。

    女人有着垂肩的金棕色卷发,她身着白黑相间的干练的套装,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

    “请问……您是找我吗?”纲吉踌躇着,轻轻地开口问道。

    凯瑟琳听到声音,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抿唇微笑:“对。你不认识我了么?”

    纲吉走近了两步,他仰头端详着女人的面容,半晌搔了搔头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

    女人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不记得也很正常,毕竟那个时候你才六岁不到。来,别客气,坐这儿吧。”女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纲吉有些拘谨地走了过去,默默地坐了下来,他看到女人就像是这间会客室的主人一般随意地坐了下来,再次开口问道:“请问您到底是……”

    “夏马尔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Dotor夏马尔。”女人拢了拢滑落下来的头发,说道。

    “嗯,我听里包恩提起过。”纲吉说着,然后面带疑惑地问道:“您是里包恩的朋友?”

    女人听得纲吉这样问,一瞬间有些许的失神,她掩饰性地笑了笑,说:“嗯……我的名字叫做凯瑟琳,其实我是那个夏马尔的助手。你五岁那年,里包恩曾经抱着你到夏马尔家里去,当时还是我给你洗澡呢。”

    “哎?原来是这样……”纲吉没料到女人会说出这样的答案,霎时有些愕然和尴尬,“呃,那个……那我应该向您道谢……”说着,他微微红了脸。

    “噗。”凯瑟琳看着纲吉发窘的样子,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男孩的脸更红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双手都快没地方摆了。

    “好了,不逗你了。”凯瑟琳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双手环胸看着窗外的蓝天,声音变得有些飘渺:“那年我看到里包恩抱着你急匆匆地奔进夏尔马家里,就想着你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现在看来你们俩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纲吉听着凯瑟琳的话,也陷入了沉思,里包恩于他而言确实是无与伦比的重要。

    “他对你很好吧?”凯瑟琳回过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纲吉。

    “嗯……”纲吉想了想,重重地点头:“里包恩对我很好。”

    凯瑟琳轻笑了一声,走到纲吉身边弯下了腰,她伸出手去,抚了抚纲吉光洁白皙的面庞。

    “可是,谁对你好难道你就跟谁走么?”女人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纲吉的面庞上滑过,柔软的发丝从耳边垂落,碰触到纲吉的眼睑。

    “呃……”纲吉扯了扯嘴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凯瑟琳直起身,重又坐会纲吉对面的沙发上,说:“你难道从没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纲吉的双眸蓦地睁大,他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亲生……父母……”

    “没错,你就只会躲避在里包恩的怀抱里,而把自己的父母忘得一干二净了么?”凯瑟琳进一步问道,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可、可是……”纲吉蠕动着嘴唇,半晌才道:“他们不是……死了么?”

    “死了?你就那么肯定?是里包恩告诉你的吧,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凯瑟琳轻蔑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好吧,即便你母亲死了,那你难道从未想过她的死因吗?她为什么会年纪轻轻就逝世了,甚至你连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而且你总还有别的亲人吧,难道你就不想再见见他们吗?就不想问问他们关于你母亲早逝的真相吗?”

    “我……”纲吉张着他那大大的琥珀色双眸,不知作何反应,良久,才回答道:“但是,您怎么知道……”

    “你问我怎么知道,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试着找一找你真正的亲人呢?”凯瑟琳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面前这个一脸茫然的孩子:“假使有一天里包恩有了女友,甚至结婚了,那个时候你会处于什么位置?你认为他会带着一个废柴拖油瓶去过他的新生活么?”

    男孩咬了咬下唇,艰难地摇了摇头:“里包恩不会不要我的,他不会的……”

    “不会?你凭什么这么说?”凯瑟琳眯起了双眼:“你和他既无血缘关系,又不能为他分担工作上的辛苦,凭什么这么肯定?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里包恩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不就是他厌烦了你的证明么?”

    “那是因为……”纲吉想要辩解,却猛然间回想起最近和里包恩越来越频繁的吵架,一下子禁了声。

    “因为什么?”凯瑟琳再次摇了摇头,“别自欺欺人了,可怜的孩子。我今天来之所以给你说这些,就是因为我作为里包恩的朋友,看得清楚。我好得算是照顾过你一次,于是就来给你提个醒——你最好早些想明白这些问题,尽快去寻找你的亲人为好。”

    女人站起身,把一张纸条放在纲吉身侧的沙发上:“等你想清楚了,可以找我,我或许能帮你出出主意。”说完,女人拎起一旁的包,走了出去。

    纲吉看着女人的背影,良久,才拿起身旁的纸条,对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呆愣了半晌。

    作者有话要说:  近在咫尺的真相,纲吉到底要不要去追寻呢?╮(╯_╰)╭

    ☆、踌躇

    九月末的风一天比一天凉,高大粗壮的槐树已由夏日的翠意欲滴逐渐发黄枯萎,有风吹过之时,便簌簌落下一缕一缕的金黄的叶。

    泽田纲吉这几天着实有些心烦意乱。

    他之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对他说,你的母亲的早逝可能另有原因。

    对他说,你还有别的亲人在世。

    对他说,你应该去找你的亲人。

    对他说,你怎么能赖在里包恩身边……

    他的脑海中始终反反复复回忆起那天在会客室里,凯瑟琳对他说过的话。

    那无异于把他从一种虚假的生活状态中猛然唤醒,把事实的真相揭露出来——那就是他原来和里包恩其实根本无半点深沉的不可切断的关系。

    他恍惚记得幼年时初被抛弃之时与得知自己生母已逝时那种尖锐的沉入骨髓的疼痛。但随着岁月的流转,在不知不觉中,在每一日每一日和里包恩的朝夕相处中,那种疼痛渐渐埋在心底,并流于浅淡。

    甚至不知从何时起,他把这种生活看做了天经地义。

    入睡时偷偷躲在里包恩温暖宽阔的怀抱中,清晨醒来看见窗外清透的阳光照在男人俊朗的侧脸上。

    有时也会被男人不留情面的话语嘲讽得难堪至极,偶尔也会拌嘴吵架,但更多的,是沉浸在这柴米油盐酱醋茶里一点一滴的平凡的琐碎和温暖。

    直到今天,他才蓦然惊醒,原来这并不是生活的常态,而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假相。

    周末一个人懒懒地躺在床上的泽田纲吉,翻了个身,透过被秋风掀起的窗帘的一角,望向远空中的一朵流云。

    不知道此时此刻,仰望着同一片流云的会有多少人呢?

    其中是否会有自己所谓的“亲人”么?

    他们是否知道,在这世间,还有一个叫做“泽田纲吉”的他们遗失了的亲人在?

    泽田纲吉不知道,他也无从去知晓。

    他捏了捏被他放在衣兜里的凯瑟琳给的纸条,没有焦点的双眸一片迷茫。

    里包恩这几天发现男孩有些许的不对劲。比如清早起床后总是把衣服穿反,洗澡时用凉水洗了半天,结果导致咳嗽了两天,煎个鸡蛋差点把平底锅给烧了。

    虽然里包恩知道男孩一向废柴,但这几天的愚蠢程度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在纲吉又一次把辣酱当做番茄酱,就要往煎蛋上满浇时,里包恩终于忍不住拿筷子敲掉了男孩放在辣酱瓶上的手。

    “蠢纲,你那本就所剩无几的智商终于也被你当做煎蛋给吃了么?”里包恩挑眉看向男孩,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嘲讽与奚落。

    “呃,我……”男孩不自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里包恩,忙伸手去拿放在桌子另一侧的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