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教同人)[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all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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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终于忍耐不住,他转过头去瞪了一眼与他隔着一个人坐着的小野。

    小野却是贼兮兮地笑了笑,他低声道:“废柴纲,钱呢?昨天你可是说了今天一定能给的,可别告诉我你又没要到!”

    纲吉好一会儿没吭声,半晌,他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纲吉没有钱,从今天以后纲吉都不能给你钱了!”

    小野似是没听清一般,呆了呆,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钱,并且以后都不能给你钱了!”纲吉再次重复道,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坚定。

    “哈?”小野有些惊讶地看着气势突然不一样的纲吉,抽了抽嘴角,手指不礼貌地指着对方道:“你居然敢不听我的了,你信不信我待会儿就让全班人跟着骂你,你这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小孩的脸立刻就变得煞白,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睫毛都在不住地颤抖。

    小野看出了小孩的窘迫,嘿嘿笑了一下:“怕了吧,还不赶紧把零花钱都拿出来。你这种废柴就别想着翻身啦。”小野说着,推了一下纲吉的肩膀。

    小孩呆呆地望着小野那张洋溢着得意的笑脸,半晌,绝望地伸出手在自己的衣服兜里和书包里胡乱摸索着,可是却只摸索到了零零星星的硬币,他把硬币搁在手掌上伸过去,却被小野一下子打掉,掉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讲台上的女老师终于注意到台下的动静,她凝眉扫视了一圈,找到了发生源,沉声喝道:“安静!”

    小野急急忙忙坐端正,待老师扭过头去继续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时候,才又转过身来对纲吉道:“这么点钱别想打发我,废柴纲,等下课咱们再算账!”

    纲吉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木然地转过身,端端正正地坐好。

    一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月光曲》响起的时候,一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的纲吉才略动了动。

    他看到小野站在门口向他招手,脸上挂着近乎夸张的灿烂的笑容,旁边站着简直像一堵墙似的高大的藤间。

    他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其他的小孩子都在自己干自己的事情,鲜少的注意到他们几个的人也是报以天真的微笑。

    他白着一张小脸,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艰难地迈开步伐,朝着他不想面对而又必须面对的“折磨”走去。

    小野上前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一副好哥们的样子,藤间则是跟在他们的身后,遮挡了班上其他人的视线。

    “废柴纲,这儿人太多,咱们去走廊那边角落里,好好算一算这几天的账。”

    纲吉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被小野推搡着往前走着。

    却在走出教室的霎那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蠢纲,不要任他们欺负。”

    他惊讶地回头,却只看到走廊上一个穿着浅灰色工装,弓着腰扫地的人,那人背对着他,看不到长相。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想说什么,却立即被小野拉了回来,他只得继续跟着他们,心里却是满满的对那个声音的疑惑——明明是里包恩的声音呀,这到底是……

    小野他们却并未给他用来弄明白疑惑的时间,三人来到走廊拐角处一个不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之后,小男孩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刻变了样子。

    他二话不说就上前拽住纲吉的双手,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藤间,两人一个负责制住纲吉,一个负责动手搜遍纲吉的所有衣兜。

    结果半天下来,纲吉的衣服都被翻了个遍,两人也是一无所获。

    小野不耐地撇了撇嘴角,语气不善:“喂,你这是耍人玩吗,都给你几次机会了,每回都说第二天一定带钱,结果呢?”

    纲吉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远远的那个扫着地的人,眼睛一亮,连忙喊道:“里包恩——”

    藤间一惊,连忙上前挡住走廊外的视线,小野则更是气呼呼地一把捂住了纲吉的嘴:“你喊什么喊啊!找打是吗?!”

    被捂住嘴的纲吉急得不行,他急切地想确认那个人是不是里包恩,他奋力地挣扎着,眼看着那个人的身影走远了,情急之下,他一口咬上那只手。

    这个叫小野的男孩被咬的呲牙咧嘴,差点叫了出来,他忍着眼泪,愤恨地朝着纲吉一拳打了过去。

    纲吉不防备,一下子被打得坐到了地上,他被吓呆了,捂着立刻肿起来的脸颊,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指头,你居然动我两次!”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小野气势汹汹地将小孩一下子推到在地,扬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可疑

    里包恩一路走一路拍打着怀中纲吉的屁股,大笑不止。

    “哈哈哈,蠢纲,该说你又蠢又胆小好呢,还是说你聪明勇敢好呢?哦对了,你这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嗯,就是这样,哈哈。”他把怀中小孩举到面前,伸手弹了下小孩的额头,看着小孩叫疼的样子,笑得更加猖狂。

    满脸泪渍的小孩子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里包恩,默默地转过头去闷不吭声。

    里包恩笑着摇了摇头,把小孩放在地上,伸手招来了一辆出租。

    他今天本是不放心小孩,害怕小孩被欺负,所以装扮成清洁工的样子,留在幼稚园没走,哪曾想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小孩被扑倒在地,他本想上前制止,却看到小孩突然抱住那个叫小野的孩子的手臂,拨开他的袖子,张口就咬。那个大个子过来帮忙,却也被纲吉给咬了,两人疼的跳脚,更是恼羞成怒,伸手就打,三人就这样扭打到了一块儿。

    当时里包恩远远地看着,觉得纲吉并未吃多大亏,因此并未出手,直到纲吉明显得敌不过那两人时,才走过去分开了三人。

    看到里包恩的纲吉当场就哇哇大哭起来,明明刚才被打时都忍住不哭的小孩这时候却止不住了泪水。

    事情的结果由于有一方家长的参入而变得不同。两方都挂彩了的样子让老师一看就心里着了慌。而纲吉则被里包恩逼迫着对老师说出了小野他们欺负自己的事情始末,并找来了其他好心的小朋友作证人证明小纲吉所说的真实性,老师的脸再也挂不住,当面严厉批评了小野和藤间,并保证他们再也不敢欺负纲吉,里包恩添上一句“如果在幼稚园里连自家孩子的安全都不能保证,那他不介意联合一下有同类需求的家长组成家长委员会对幼稚园提出抗议,相信被这两位欺负过的小孩子应该不少吧。”看到老师的脸色瞬间变黑,这才带着小纲吉离开。

    “可是,”坐上车了的纲吉半天才开口道:“纲吉没把钱要回来……”

    里包恩眯了眯眼,道:“可你也没把钱给他们。”

    “但是……里包恩你不生气吗?”纲吉转过头来,一脸惶然地看着身侧的男人。

    “唔……生气,”里包恩看着小孩的表情,暗自哂笑,却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道:“我快被你气死了,罚你……回去继续给我捏肩捶背。”

    “啊?还要捏……”小孩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他想起前几天晚上捏的手都酸了却不能睡觉的情形,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活就像是在乘火车一般,当挤在硬座吵吵嚷嚷大汗淋漓之时,会把日子过得艰辛如年,而当躺在豪华软卧,吹着空调看着电视之时,会把日子过得轻松愉快如秒。排除了生活里唯一威胁的纲吉,总算是能够较为惬意地适应了幼稚园的生活,即便没有很好地融入其他人,也不再被明显地排斥了,他甚至结交了几个还算能谈得来的朋友,彼此之间分享一些小秘密。

    这天晚上,照例跟在里包恩身后进家门的纲吉,在把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鞋柜里、衣服好好地挂在衣架上之后,几次三番地拿眼瞅着里包恩,欲言又止的样子。

    里包恩这几天来有任务在身,白天刚刚尾随了目标人一天,摸清了那倒霉蛋的生性习惯,是以他有些疲倦,半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那个……里包恩……”犹豫了半晌,纲吉终于还是带着期待的语气开了口。

    “嗯?”里包恩眼皮也没抬,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小美说她明天过生日,邀请大家去家里玩……我可以去么?”小孩蹭到里包恩腿边,扑闪着一双大眼问道。

    里包恩闻言,颇为惊讶地睁开了眼,他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腿边的纲吉,半晌,才动了动嘴角,道:“去啊,为什么不呢?”

    “啊,里包恩太好了!”小孩高兴地欢呼了起来,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落满了星辰,“那纲吉要为小美画一幅最漂亮的画当作生日礼物!”说着,小孩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忙活起来。

    里包恩嘴角挑起了一个微笑,看到小孩也能有正常交往的朋友了,作为寄主的他自然很高兴。不过……说到生日,他看了看窗外已经黯淡下来的天空,和路边依稀可见的秋梧桐火红的叶,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日好像快到了,而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他模糊地记得,夏马尔告诉他当年捡到他的时候是在10月13日,于是那一天就算作自己的出生日了。偶尔夏马尔心情好的时候会记得给他过生日,但更多的时候则是两人各忙各的事儿,那一天过了也就过了,与平日训练、接任务、跟踪、调查、枪击的生活并无任何不同。

    而现在,被夏马尔捡到的自己,又同样捡来了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巧的是也在深秋,这是不是意味着某种奇妙的巧合或缘分——如果这种倒霉事儿也他妈的能叫做缘分的话。

    不过为了庆祝一下倒霉催的里包恩和倒霉催的泽田纲吉,稍稍过一下生日倒也没什么不好,嗯,纪念两个倒霉蛋的出生和相逢。

    唔,看蠢纲那个样子估计也是不记得自己生日了——干脆就搁在自己生日的后一天好了,又省事儿又好记……靠在沙发上的里包恩睡意渐渐袭来,就这么模模糊糊地想着。

    当然,现在悠悠闲闲地想着这些事情的里包恩不会知道,本打算几天之后给自己和纲吉庆生的计划并未实现;他也更不会知道,他将会有多么后悔,这天答应了纲吉去朋友家的请求,他甚至会在多年后的某一时刻想起,如若当初并未答应,那么他们二人之间的命运是不是会有些许的不同 。

    “嗡——”里包恩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屏幕上挂着大大的“蠢纲”两个字。

    是纲吉发来的短信。他手指滑开屏幕,扫了一眼。

    “りぼん、私がずと友たちのいえをいく、みちゃんのおどうさんが私にいえを送りです.(里包恩,我放学后直接去朋友家了,小美说她的爸爸晚上送我回来。)”

    啧,蠢纲学写字这么久了,居然连平假名和片假名都分不清,还有满篇的语法错误……里包恩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兜里,专心致志地盯着不远处目标人物的动向。

    既然蠢纲都说不用接他了,那他现在就可以更为专心地处理掉这个目标了。里包恩把藏在怀里的□□那里出来,手指轻轻地抚摸上了扳机。

    这个任务到最后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些时间,所幸最后还是顺利解决了。里包恩在往家赶的时候已经是夜色四合,月上中天了。他低头看了看表,十点钟,不知蠢纲是不是已经到家了?他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推开门,却只见屋内一片漆黑,他“啪嗒”一下按下开关,刺眼的光芒立刻照亮了整个客厅。

    空无一人。

    不久前安装在电视墙上方的挂表在一个劲儿地“滴答、滴答”地响着,衬得本就安静的客厅更为寂然。

    里包恩朝着空气耸了耸肩,默然走到电视旁边摁了下开关按钮。

    电视里嘈杂的声音立即覆盖了满室寂静。里包恩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这个时间档的电视节目就只有肥皂剧和新闻,他随手锁定了一个,电视上男人和女人哭作一团。

    嘁,里包恩不屑地挑挑眉,真不知道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这一男一女哭成这蠢样,蠢纲居然能天天抱着看,怪不得越变越蠢。

    纵然心里这么想,里包恩还是没再换台,他从茶几下面拿出一袋薯条,“嘭”地一下撕开,吃了起来。

    小孩子不在家,不知怎地,他就失去了做饭的兴趣,正如以往千百次做过的那样,随便拿什么东西充饥就对付过去了。

    电视上的男女从闹分手到寻找新欢,再到念起旧爱,反反复复地折腾着,不厌其烦。里包恩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两根指针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个重重的叹号。

    里包恩不由得皱了皱眉。即使是过生日贪玩了些,也没道理让小孩这么晚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