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展昭的脸“唰”地变红了,随着八哥一声声欢快的“猫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展昭脸上的潮红开始向脖子方向上蔓延,展南侠变成了展大虾。
白玉堂在搞什么啊……难道不知道自己养着只八哥吗?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被红潮蒸得脑袋冒烟的猫大人呆愣楞地转过身,僵硬地走回桌旁——所谓僵硬,咳,同手同脚。正抖着双手向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没想到这时候白玉堂喘着粗气一把把门推开,嘴里大喊着“猫儿!”
还没匀顺气,抬头一下子看到脸红脖子粗的展昭,不由得奇怪,“猫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展昭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正想说话,这时那只好死不死的八哥又欢叫了一声“猫儿,我喜欢你!”
“唰”,某只蓝皮猫彻底变成了红皮猫,从里到外都是红彤彤的,某只白耗子也不由得红了脸。
“……猫儿?”小心翼翼地觑了一下展昭的脸色,猫儿不会生气吧?轻手轻脚地绕过展昭来到屏风后,一把捉住那只八哥,连着鸟笼一起扔出门,然后关门落锁,嘈杂的房间瞬时安静下来。
糟糕……猫儿怎么不出声?真生气了?不会怪五爷我孟浪把?都怪那只傻鸟,捣什么乱啊?!要是猫儿真生气了看五爷不把你给拔毛炖了!
展昭干咽了口唾沫,回过神,看着气还没匀顺的白玉堂,心头微微一动,这只耗子,怕是一听见消息就急着赶回来了吧……然后蓦地想起闵秀秀所说的话,心头又是忍不住一疼。
“……猫儿,你怎么来了?”既然猫儿不说话,只能五爷来扯话题了,加油!五爷把猫儿哄回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白玉堂心中的小人暗暗握拳给自己鼓劲。
“我……听马汉他们说你离开的时候状态不对,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展昭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
诶?猫儿看着好像并没有生气啊?嗯,再接再厉!来剂重药!
“猫儿,其实那晚五爷我没醉透,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白玉堂走到展昭面前,直视他的双眼,说得坦然。
“什么?!”得,刚刚才褪下去一些的红潮又涌上来了。
“猫儿,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能够应了五爷吗?”
“……”看着白玉堂真诚无垢的双眼,展昭一时有些茫然,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望着外面波涛汹涌的大海,沉默了许久,才狠狠心道:“玉堂,此事我不能应你。”
“为何?”白玉堂似是并不惊讶于展昭的回答,语气甚至很平静,一点都不像平日里的他。
“我……”
“猫儿,你心中有我,又为何不应我?”想了这么些天,再想不明白白玉堂三个字可以倒着写了。若是展昭心中真没有自己,怎会任由自己这般轻薄?虽说是动了怒,却也没把五爷怎么样,甚至还帮收拾整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这只猫砍成几段了吧。
走到窗边,双手压在窗沿上,正好把展昭圈在了怀里。
“猫儿,为什么不回答?”
“……人言可畏。”展昭沉默良久,才给出了这么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
“猫儿,你并非畏惧人言之人。”否则你当初就不会这般毅然投身公门……
“……”
“是因为我吗?”白玉堂伸手撩起展昭的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把玩,轻笑一声,“猫儿,你该知道五爷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事情。”
“可是我在乎。”展昭转过身,顺手拿掉缠在白玉堂手上的头发,直视他的双眼,认真无比,“玉堂,我在乎。”
白玉堂刚伸出去准备再撩头发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静默良久,才叹道:“猫儿……”
“所以,玉堂,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猫儿,不如这样吧,五爷我先离开一段时间,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再给我答案也不迟,如何?”
“玉堂,此事——唔!”白玉堂的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按在展昭的唇上,然后换上一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嘴脸,“猫儿,真的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展昭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什么拒绝的话都硬是梗在了喉咙里,只好叹了口气,“好。”反正,只要我几个月后的答案还是如今一般,那么答应又有何妨……
“呵,猫儿果然疼我。”白玉堂喜笑颜开,于是得寸进尺,一把搂住展昭的腰,凑过了头,在唇上轻啄一记偷了个香,惹得某只薄皮猫瞬间炸毛。“白玉堂,你——!”展昭捂住嘴,涨得满脸通红。
展昭在陷空岛住了两天后启程回开封,白玉堂站在码头上目送展昭远去,直到那抹蓝影傲视在苍茫天地间,才轻笑着转身回去。回到雪影居,收拾包袱,告别众人,翩翩白衣也踏上了旅途。
两个月后。
白玉堂提着画影展昭开封府的门口,也不说话,似是望着上面的牌匾发呆。守门的衙役觉得奇怪,上前做了个揖,“白少侠?”然而白玉堂并没有反应。衙役又唤了几声,白玉堂依旧不为所动。衙役心下生疑,顾不得白玉堂的忌讳,伸手去扯他的袖子,但白玉堂似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扯也扯不动,双眼空洞无神。
衙役觉得不对,立刻进去通报展昭。此时沈菁桐和重素尘恰好在开封府做客,听得白玉堂回来,连忙跟上一脸喜悦冲出门去的展昭。
展昭大步迈过门槛,看见伫立在门口的白影,忍不住欣喜地唤了声“玉堂!”天知道,这两个月没了白玉堂,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心里头也空落落的,好一阵难受。但说要因此答应白玉堂,展昭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况且白玉堂一离开就是两个月,自从上个月就断了来信,让自己好一阵担心。因此这两天,猫大人心里头乱的很,什么思绪都没整个出来,此时白玉堂回来,着实让展昭放下了提着的心。
展昭叫过“玉堂”,白玉堂依旧无甚反应,展昭心下生疑,蓦地想起刚才衙役说的话,心又一下子收紧了,又试探着唤了声“玉堂?”
听得此声,白玉堂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低垂着的头也略略有向上抬的趋势。展昭见白玉堂有了反应,正想走前几步去拉白玉堂时,身后突然传来沈菁桐的一声大喊“展大人,快闪开!”
“?!”展昭一愣,那厢白玉堂已经抽出了画影,一剑劈向展昭,来势凶狠,一点儿也不像是平日里切磋时的模样。
身为南侠,这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况且展昭还一直心下提防着。展昭想歪一侧身,险险避过了画影的剑锋,只是躲避时右手手臂上不慎被剑气划了道口子,渗出道道血丝。
“玉堂?!”展昭新夏静怡,又唤了一声,哪里知道白玉堂听得这一声呼唤后变得更加狂乱。抬手向后一挥收回了向前的画影,刚刚还低垂着的头此时完全抬起,双目赤红的样子不禁让在场的展沈重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玉堂,你醒醒!”展昭右手举起巨阙平放在胸前,挡下了白玉堂当胸的一剑,然后手腕一翻一挑,将来势化解。
“展昭,别叫他的名字,否则他只会变得更加狂乱!”重素尘在身后大喊,然后纵身一跃飞了出去,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雪渊一抖一绕一缠,从侧面斜插【喵喵喵】进去牢牢地捆住了画影,。沈菁桐见状,连忙拔出横刀从另一侧袭向白玉堂。
白玉堂大喝一声,真气急速集聚,画影一抖,“呯呯碰碰”地将雪渊和横刀震开了。展昭连忙拔出巨阙挡住白玉堂的去势,和他正面交锋起来。因着不能伤白玉堂,展昭不免得有些束手束脚,不多时,额上已见了冷汗。重素尘见状不妥,趁势绕道白玉堂身后,从袖里翻出一大把银针,猛地向白玉堂撒去,制住了周身重要的穴位,然后移步上前,一个手刀砍在了白玉堂的后脑勺上。白玉堂顿时身子一软,顺势倒在了展昭的怀里,昏了过去。
“玉堂!重谷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昭一边说着,一边把白玉堂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将白玉堂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菁桐见重素尘抿着唇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展大人,白兄这是被人下蛊了。”从自己的锦袋里掏出个小木盒,打开盖子,一条肥嘟嘟肉乎乎的白色虫子正在躁动不安地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拱去,众人顺着方向望去,对着的正是在床上躺着的白玉堂。“在陈宅命案的时候我曾与展大人说过,我身上这蛊虫对于其他的蛊反应特别灵敏。刚才我就是感觉到它的异动,才让展大人闪开。”
“那这是什么蛊?!沈兄可有办法解开?”展昭站在床边,看着在床上昏睡的白玉堂,捏紧拳头,连指甲嵌入肉里也没有反应。如果不是自己犹豫不决以至于玉堂和自己立下暂时分开约定,玉堂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菁桐摇摇头,很是惋惜,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在下对于蛊术一道,也只是略知皮毛,根本无法解开。至于这是什么蛊,依我所见,应是噬心蛊。此蛊多是某些狠毒的女子用在求而不得的人身上,因为种了噬心蛊的人,只会对心上人不停地出手,直到把人杀死为止。”
“那重谷主可有办法?”展昭转过头,一双猫儿眼中满是恳切与祈求,重素尘精通医毒两道,一定能够解了玉堂身上的蛊!
然而重素尘只是别过头,淡淡地道了一句:“我并不擅长蛊术,知道的也不比菁桐多。我只能暂时替他压制蛊虫对他的控制,让玉堂恢复神智。其他的,只能前往南疆一趟。”
第23章 南疆之行
白玉堂被重素尘扎了满身的银针,昏睡了两天,终于悠悠转醒。
“玉堂,你醒了,太好了!”展昭本是靠在床柱上小憩,白玉堂一醒一动,自己便跟着被吵醒了。连忙快步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手忙脚乱地扶起白玉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喂着他慢慢喝水。待白玉堂解了渴,又打开房门唤过小厮,让他们去告知重素尘等人。
“……猫儿,我这是怎么了?”白玉堂昏了两天,早就手脚发麻了,此时想下地,脚掌传来一股股针刺的感觉。
“诶,玉堂,你快靠着床,别下来。”展昭见状,急忙从门口大步走过来扶住白玉堂,将其按回床上,“重谷主说你中了噬心蛊,你是怎么惹上那种东西的?”皱皱眉头,一边说着一边帮白玉堂揉着发麻的手脚。
“不错,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惹下什么风流债了,竟然让人家下这么大血本来害你?”随着门外的声音传来,重素尘从门外大步迈进,身后紧跟着沈菁桐。不消一会儿,包拯和公孙策也赶了过来。
“五爷我才没……咳咳……”白玉堂被气急了,眼一瞪,被重素尘一句话呛得不住咳嗽。猫儿还在这儿呢,你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眼力啊!
“玉堂,慢点。”展昭轻拍白玉堂的背部,替他顺气。
白玉堂表示这次真的很冤枉,他真没惹上什么风流债。自从遇上猫大人,就没去风流过,以前是忙着整猫,现在知道了自己心意,更加不会去那种地方了。哪知道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前些日子经过徽州的时候,无缘无故跑出来一个使着鞭子的手脚上都是铃铛的红衣服女人见自己就杀,还说什么奉命行事。
“猫儿,你要相信五爷,我真不认识那女人。”白玉堂眼巴巴地瞅着展昭,生怕某只猫会误会。
“……咳,玉堂,我相信你。”虽然你以前确实是劣迹斑斑……猫大人不自在地别过脸,俊脸微窘。
“奉命行事?玉堂,那女人长什么样子?”重素尘眉峰皱起,在眉心出聚拢成一个“川”字。手脚上是铃铛,使鞭子,红衣服,女人,难不成是那个女人?!青蛇说的是真的,那老东西真对玉堂他们下手了?!
“她用黑色的面具挡住了半张脸,没看到。”白玉堂咬咬牙,一脸愤恨,“要不是这样,五爷我也不会着了她的道。”
“哦?白少侠此话怎讲?”公孙策摸着山羊胡子,有些高深莫测。
“那女人要杀爷,爷自然不会留手。几番交手后,那女人被爷重伤,倒地不支。五爷我走过去正想掀开她的面具看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趁这个时候偷袭我,向我撒了一股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紧接着,那女人惨叫一声,全身迅速化成黑烟,只留下了一套衣服。五爷寻思着此时不寻常,正想去捡起衣服看看有何不妥,没想到脑袋一阵眩晕,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只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让我来开封府。”
“如此看来,玉堂的身上的噬心蛊就是那个时候中的。”重素尘走到床边,从怀里取出个瓷瓶放到白玉堂手里,“一天三次,每次三颗,能保证你半年内神志清醒。但是这半年里你不能动用内力,否则会让噬心蛊的发作,失去神智,这药的药效也会对你迅速失效。”那个女人,果然是铃铛啊……
“玉堂……”展昭不掩担心,满是后悔与心疼。如若不是自己……
“笨猫,五爷我这不是没事吧,这事和你无关,别想这么多。”白玉堂一看展昭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笨猫,怎么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扛!
“玉堂,早些休息,我们明日启程去南疆。”重素尘说完,拉上沈菁桐离开了房间。
“南疆?”
“学生和重公子都对这噬心蛊束手无策,只能前往这蛊虫的家乡找找办法了。明日,展护卫也会和你们一同前往。”
“公孙先生?!”展昭闻言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不让展护卫你去,估计白少侠离开的这段时间,展护卫你也是时常走神,心不在焉,倒不如一起去,也好多个帮手。”
“先生……”展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时无措。
“放心,重公子已经去信告知陷空岛众人,卢夫人回复其他几位岛主已经离岛,不日将到达开封,前来帮忙,展护卫就放心离去吧。公孙先生,我们走吧。”包拯笑呵呵地解释一番,起身离去。
“多谢大人。”展昭双手抱拳行礼,满是感激。
“猫儿,过来。”白玉堂在床上向展昭招招手,待展昭走过来时,一把拉住压到床上,恶狠狠地道:“笨猫,多少天没合眼了?”说完,伸手抚上那人眼下的青影,心中一阵疼惜,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