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痴痴地看着前方“不,我不哭,他不值得我为他哭,他背叛我,我才不会为他哭。”
一滴水滑过面颊,这滴水是什么,怎么还绵绵不绝了呢……
下一刻,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那人温柔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疼惜“乖,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听话……”
我在他的怀中先是呆愣,泪水涌个不停,继而我忍不住断断续续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啊,为什么……”我说不下去了,紧紧抱着身前人的腰,埋进他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我们回不去了啊,永远回不去了……
“……”那人一直在拍抚着我,不断地安慰我。
……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再多告诉我一点。”
这天下午,我又站在易风居里,问大师兄道。
他看了我一眼,对我上午还在他怀里大哭的场景就当没发生过,亦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据说,那些尸体被抛出去后,几天就会被野狼野狗啃个干净,连尸骨都无存。”
我皱皱眉“依你之见,雪祭教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想不出来,要说是为了向白道立威那大可不必,他这样做,必定会激起白道的众怒,到时只怕离鸿教也会有麻烦。可他既然敢这么做,也就当然不会在乎白道的反应,我还真是想不出来他想做什么。”
“江湖上没有同时传来别的男宠反抗的消息么?”我问道。
“这也是另一个不合理的地方,他们还真的从没造过反什么的。这种不正常的情况要硬要用常理来推测的话……”他摊摊手“可能是因为雪祭教主长得太好看了,他们觉得做鬼也风流。”
“不可能吧,”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可是被抱的那一个,还死成那个样子,身为男人应该最不齿那种死法吧,那些白道的少年会这么没骨气么?”
他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现在江湖上都在说雪祭教主一定是在练什么邪功,要吸人精血,而且他就是有意做给白道看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下去,不阻止他么?”
“现在离鸿教的根基很稳固,而且一定高手如云,你想,他们抓人的时候连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下,武功一定是十分卓着,而且它作为黑道的魁首,白道若是对离鸿教出手,黑道的其他门派也一定会去帮场子,到时一定是两败俱伤。”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满道。
“雨,我们可不能一时冲动,就算他雪祭教主再不对我们也要看准情形啊。”大师兄也是十分的为难。
“我看,最好我们也去抓几个黑道的少年来,也给他们弄个精尽人亡,我倒要看看他雪祭教主敢不敢来理论。”我冷笑着说道。
“雨,这种想法倒是不错,我也挺支持的,可是,对无辜的人下手,我不忍心啊。”大师兄叹息一声。
“你这是妇人之仁,他能忍心,你对他这么好心给谁看啊?”我心情不好,说话也毫不客气。
“雨,”他责怪地看我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和他学这个,我早说了,我们未必可以完胜黑道,现在雪祭教主动机未明,我认为最好还是提高我们的实力,就算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他不敢报复回来才可以。”
“哼,我们未必打得过他们,他们也不见得就敢说一定能胜过我们,否则黑道早就吞没白道,独领风骚了。他雪祭教主也就是占了点先机,欺负我们白道没他那么阴险。哼,等着吧,早晚我要把那混蛋狠狠教训一顿。”我的神情完全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雨……”大师兄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季对那位雪祭教主的行径是清楚的,因为消息就是他们连横堂报上来的,可他也没和我讨论过这些问题。我呢,那天发泄一顿之后就觉得好多了。是啊,我有什么本事呢?我不想让他做,他也做了,时光无法倒流,我除了接受什么都做不了。何况,我在那位教主心中算个什么啊,他会把我放在心上么?
所以呀,我认为我最好就当我从没认识过雪祭教主这个人,他的什么行为都和我无关。他不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只存在我的记忆里,存在我的心里,他才不是那个可恶的雪祭教主!
想通了,我呢,还是好好过我的日子。其实没有那个雪祭教主搅局,我的日子过得可好了,想啊,有美人相伴,有师兄照顾,不愁吃穿,不愁钱花,多美满啊。切,就算他搅局我也不在乎,他就看着吧,早晚我的心会为他毫无感觉,有本事他就再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等我的心对他再没感觉的时候,他就再也别想伤到我了。
雪祭教主啊,我还真的忍不住想知道,当我对你毫无感觉的时候,你真的会不在乎么?
山庄后面的原野如今已是绿草幽幽,野花怒放,那景象真是十分的好看。
我没事的时候就常和小季来这里转转,我们经常在这一躺就是两三个时辰。
这趟嘛,也是很有讲究的,我想出来的姿势,是我们的头挨在一起,互相躺在对方的肩上,脚却冲着相反的方向。我第一次这样和他说的时候,他横我一眼,说我花样还真不少。
呵,我也是突发奇想嘛,觉得这样的姿势很有趣,也很亲密,于是我们就试了试。嗯,果然不错:眼前是蔚蓝的天空,身边是美人,将手随便向后一伸就可以抚到他的头发,非常好玩。
“雨,”这天,我们就这样在这里躺着,他抓了抓我的头发,对我说道“听说你查出你手下的人贪污十万两,是么?”
“是啊。”他说的这件事,就是前几天,我在算账的时候发现山庄支出的账簿和昆明那边上报的账簿中间相差了十万两,我仔细一核对账簿才发现那边的混蛋四处报假账,整整贪污十万两。我将这件事上报了大师兄,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手下有人贪污呢。
大师兄夸我能干,还赏我……就赏我喝了一杯茶,然后就说我可以回去了,继续努力为山庄效力。
我不想说他,真不想说他,可他也太小气了吧,怎么就不能多赏我点东西呢……哪怕,哪怕再赏我一杯茶也好啊……
“雨还真是能干啊。”小季也夸我道。
“呵呵。”我尽力不让自己很得意。
如今,昆明分堂自然是换了一个堂主,至于原来的那个……应该是被解雇了,还永不叙用。
“雨,”小季又说道“我们连横堂又传来情报了,想听么?”
“是什么啊,”我不是很在意地问道“江湖上又出大事了么?”
“算是吧,其实也不算是非常大,就是山庄要来不少客人了。”
“来干吗?”我不由得问道“难道是大师兄要成亲?”我不由得畅想道。
“去你的,”小季居然用力抓了下我的头发,很痛啊……“他们是有大事来的,你也知道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事算是什么。”
“最大的事……”我思索了一下“难道是那些少年被杀啊?”
“是啊,白道这边要忍不下去了……”小季叹了口气。
我没说什么,坐了起来,挪了点位置,然后又躺了下去,这次的位置是……英季的腹部。
不得不说,这个位子可是又软又暖,躺起来非常的舒服。
“你这家伙,重死了。”小孩不满道。
我笑着把他的一只手拉过来握在手里,轻轻揉捏,然后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你……”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像是对我的突然动作有点不知所措。
“英季,”我将他的手放在脸上,闭上了眼睛“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离开这,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度过我们的一生,好不好?”
“你……”我察觉到他坐了起来,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你说,我的一生有可能将他实现么?”
“雨……”小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我长叹一生“你说,我也去找几个男宠,或者说不用特意去找,就去青楼随便找几个来抱,会不会有人不高兴呢?”
“我会不高兴!”小孩好像很生气。
“呵呵,”我笑了“是啊,全天下只有你会不高兴,也只有你还在我身边。”
“雨……”
下一刻,我被揽入少年的怀中,力道很重,像是溢满了心疼。
哎呀,我为什么还是这么放不下呢?还是这么胆小呢?我究竟在为谁守身啊……
风逝雨,说到底,你不过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呵……
就向小季说的那样,七八天后,真的有很多人来拜访我们山庄。
其实呀,这些人倒不是一起来的,可是呢,他们说的事情确实基本上一样。
这天,是第一批人到来了,我和英季到了易风居的时候,看到有五六个我不认识的人在易风居外厅的客位上坐着,他们都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二师兄也在这里,见我们来了,他示意我们就在末座坐下。
我们坐下之后,大师兄开口道“诸位说的情况本座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先回客栈休息,我想,应该还会有其他人要和诸位说一样的情况,等人来齐了,本座会统一给大家一个交代。”
离大师兄最近的那个黑衣中年男子站起来说道“好,那今日我等就告辞了,麻烦云庄主的地方还请包涵。”
“客气了。”大师兄也站了起来,抱了抱拳。
“告辞。”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一起离开了。
大师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我和小季走到他面前,“大师兄,他们说了什么?”
“还不是那个雪祭教主的事,”大师兄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白道各个帮派的代表,来要我为他们主持公道,毕竟咱们山庄是白道的首领嘛。”
“说起来,这雪祭教主也真是过分。”二师兄道“杀了十多人不说,竟然这些人中还包括武当的一位长得好看少年道士和少林的一个十六岁的相貌清秀的小和尚。你们说说,这不欺人太甚了么……”
“噗……”我知道我不应该笑,可还是忍不住。
“那几个人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位雪祭教主居然曾经是碧霄山庄的三弟子,就连离鸿教的前任教主左苍鸿也没做出过这样的事。”二师兄摊手表示无奈。
“所以呀,”大师兄道“我这个庄主也很为难啊,那位雪祭教主毕竟曾是我们碧霄的一员,是被碧霄教育出来的,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也算是在给我们蒙羞。我认为我还真的有必要为白道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