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皇叔有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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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收到密折的月倾寒看着奏章上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紧皱的眉头也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皇上!”刚刚走进门来的珍贵妃脸色一变,“皇上。”

    月倾寒捂着心脏的地方弯了腰,手抓着那儿的衣服缓了缓,吐出口浊气来:“阿衡吗?别急,我没事的。”

    疼。月倾寒想。真疼。

    “皇上。”珍贵妃放下手里的盘子,慢慢扶着月倾寒坐下。

    月倾寒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死死抓住衣襟,似乎要透穿皮肤般。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来。

    “皇上。”珍贵妃着急道,“我,我,我……”

    该怎么来形容这种痛。痛在骨子里,摸不得,触不到。如同有了心爱之物却无法得到的难耐,一波接着一波。月倾寒勉强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珍贵妃。

    “阿衡,我料到这毒发作之时定然难耐,却没料到,却没…”月倾寒咬紧了唇才吐出字儿来,“料到,有这么,疼。”

    所谓半心,丢失之心,欲罢不能之心。有人说,人和世间万物的区别在于,人有七情六欲。爱之深,情之切。感情越浓烈,半心之毒发作之时毒效越显。

    “疼。阿衡,疼。”月倾寒睁开眼,像突然平静了一般说道,“阿衡,疼。”

    珍贵妃突然就哭了。

    “皇上,阿衡没用。阿衡若有用,也不该研制不出解药来。”

    “丑了。”月倾寒撑出一个笑来,“傻丫头还真相信。我骗你的,跟虫子挠似的。不疼。”

    珍贵妃迷蒙着眼睛。

    月倾寒苦笑:“好吧,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疼。”话虽这么说,月倾寒的脸都变得惨白。

    “如果不想他死,就赶紧灌药。”门外,连城瑾的声音冷冷传来。

    连城瑾端着盘子走进来,盘子里放了一碗药。

    黑漆漆的,还冒着热气。

    味道着实不好,光闻着就能勾出胃里的酸水来。

    “如果不想疼死,就赶紧喝。”连城瑾把碗搁在桌子上,语气僵硬。

    连城瑾看着珍贵妃端起碗,抿抿嘴说:“虽然还不是解药,但,不至于让你疼死。”

    “你笑什么?”连城瑾瞪大了眼睛。

    月倾寒弯着眼角说道:“开心呐,所以想笑。”

    连城瑾噎语,狠狠瞪了眼:“爱喝不喝。”甩着袖子出了门。

    药很苦,味蕾里都充斥着苦味。月倾寒闭着眼灌了下去,胸口的疼痛也缓了下来。

    珍贵妃紧皱着眉担忧道:“好些没?”

    月倾寒搁下碗:“嗯,舒服多了。”

    “可这……”

    月倾寒明白这份担忧,坦然地笑笑:“城瑾不是外人,放心的。”

    月倾寒小声道:“也不知道放了多少黄连,这药苦成这样。”

    碗底还残留着点点药渣,像在宣告什么似的。

    “皇上刚才那样说,他又气走了……”珍贵妃担忧道。

    月倾寒把身子缓缓放在椅背上:“嗯,逗小孩子,挺好玩的。”

    “皇上……”珍贵妃惊讶地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城瑾?”月倾寒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连城瑾。

    连城瑾皱皱眉:“我只是来看你有没被毒死。”连城瑾语气不善,手却往后缩了缩。

    月倾寒眼尖,看着连城瑾手里的小布袋问道:“怎么,给我的。”

    “我,我才不是。”连城瑾眼睛不自然地四处看看,“只是太多了,吃不掉而已。”连城瑾咬着下唇:“你爱要不要。”

    “要,当然要。哥哥给的东西,倾寒自然要接下。”说着也不管珍贵妃的好奇,直接从连城瑾手里拿过袋子。

    里面装满了话梅。

    月倾寒乐呵呵塞一口到嘴里,甜味很快掩盖了先前的苦涩。

    “说好的,我可不是特意给你的。”连城瑾说。

    “嗯。”月倾寒勾起嘴角,心里却默默叹口气。

    有时候沉闷地像大人,有时候却变扭地像个孩子。这性格是要闹哪样啊。月倾寒头疼地揉揉眉毛。

    心里却高兴。

    “谢谢!”月倾寒说。

    连城瑾轻哼一声,撇过头:“我可不是为了你。”

    “嗯。我知道。”月倾寒应道,语气温柔。让连城瑾一下子没了脾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脚无措。

    “那。”连城瑾眼珠转转,“那我走了。”

    月倾寒看着连城瑾别扭地离开的样子,深深地笑了。

    “皇上。”等连城瑾走后,珍贵妃才站出来犹豫地问道。

    月倾寒看着连城瑾离开的方向:“是我哥哥。”

    “什么?”

    “是我哥哥,亲哥哥。”月倾寒看着阿衡难以置信地样子笑道,“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的确是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阿衡要保密啊。”

    珍贵妃看着月倾寒,张张嘴,久久没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课到九点,回宿舍就码字...不过不要等。。。可能要到很久才能码完。。。

    ☆、第二十九章

    乐和九年六月,帝南下巡游,又一月,帝病危,归都。

    皇宫,安神殿,皇帝的寝宫内。

    “皇上,这样好些没?”冯易把月倾寒扶坐起来,垫上厚厚的枕头让他倚着。

    “嗯。”月倾寒微笑,点点头,又露出小孩子般的表情,“没事的。”

    “皇上。”冯大总管皱着眉欲言又止。

    “事情办得怎么样?”月倾寒倚在床上,轻声问。眼睛却闭着,仿佛这一句,已经耗尽了力气般。

    “连将军那里和王爷那儿都安排好了,皇上放心吧。”冯易说。

    “嗯。”月倾寒点点头,“阿衡和成玉呢?”

    “都安排好了。”冯易垂着眼睛恭敬地说。

    月倾寒欣慰地一笑:“冯易,拿圣旨来。”

    “皇上!”冯总管诧异。

    月倾寒缓了脸色温和道:“冯易,磨墨。”

    冯易看着脸色苍白的月倾寒,似乎明白了什么,嘴唇哆嗦了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小声应道:“是。”

    皇宫的柱子都是雕花的红木柱,瓦片是金色的。皇帝寝宫点上了凝神香,悠悠地气味扩散开来。月倾寒看了看,突然轻声笑起来。

    “皇上。”冯总管站在一边。

    “冯易,这皇宫就是围起来的宫殿,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却偏偏想进来。人心这个东西,还真是难测。”说着又猛咳几声。提笔写下四个大字。

    写到最后一笔“点”的时候,笔尖突然一歪,比划写偏了。门外哆哆嗦嗦闯进来一个小太监。

    “皇、皇上。”小太监一进门就跌倒在地上。

    冯易皱眉:“放肆。”

    月倾寒也不在意,提起诏书吹干墨迹,一边继续写一边说:“是丞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