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回丞相给朕的,还是少有的好药?”
“陛下……”阿衡叹息。
“好了朕知道了,只是这步棋走得险要,朕不真的吃下这毒,又如何让丞相安心。
“朕不怕死,朕只是牵挂而已。”
珍贵妃一皱眉:“陛下,是有了喜欢的人?”
似乎是总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知道月倾寒连自己后宫里的女人都没碰过的,也只有阿衡这些自小陪着月倾寒长大的人了。
谁知月倾寒云淡风轻般一笑:“人越是接近死亡,自己的心越是看的透彻。朕这些年来动心过的,确实只有一个人。”
“不知能入得了陛下眼的,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月倾寒摇摇头:“阿衡,再叫朕一声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珍贵妃一愣。细细琢磨下,出了声儿:“小寒。”
月倾寒道:“这么些年,你们对我的称呼都改了。陛下、殿下、圣上、皇上。呵。”
“皇上终究是皇上。有些东西是变了,即使是称呼都变了,对皇上的关心却不会变。”
月倾寒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也是。我累了这么多年,一直很庆幸,始终有你们陪着我。”
又是一时间的无话。
“阿衡啊,朕喜欢的那个人。”月倾寒对着珍贵妃幽幽道,“朕喜欢的,是皇叔。”
珍贵妃的手猛地一抖。
“皇…上,诊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赶脚应该加一句...此文慢热......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嗯。”月倾寒松开手,仿佛那句话只是错觉般,“是什么?”
珍贵妃犹豫了下,抿抿嘴。
月倾寒笑道:“怎么,是什么千古奇毒么?”
“阿衡。阿衡?!”感觉到她的异样,月倾寒终于敛了神色,叹息道,“阿衡。”
珍贵妃咬着唇,半天才发出声来。
“是‘半心’。”
半心。慢性毒中的“鹤顶红”。毒中之毒。
月倾寒面色无异,端着的杯子里的水却漾出波纹来。
“半心。”月倾寒把玩着杯子,玩味地反复念着这两个字。
“皇上。总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找到解药的。皇上要…要…要…”珍贵妃咬着唇刻出一道白印。
月倾寒不记得这是今日第几次叹息了,重新伸手把阿衡搂到怀里。
“好啦好啦,朕总归是相信你的。阿衡说有办法,朕就算拖着命也要等阿衡的解药。”
月倾寒用指腹抹去珍贵妃脸上的水痕,手划过鼻子末梢轻轻捏一下。
“阿衡是个好姑娘。”
珍贵妃抿着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即使是皇帝,若是搁到平常人家,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这孩子如今却一本正经说相信自己。
珍贵妃应声道:“嗯。”
月倾寒搂着珍贵妃站起来。
“阿衡你看,这大好的江山,是朕的江山。是片土地,是月家的土地。这天下,是折月的天下。阿衡,这么好的景色,我怎么舍得便宜了别人。”月倾寒扬起嘴角。
再过几天,穿过这群山,此行的中点,那里有个人在等他。
若没见到你,我怎么舍得去死。
月九霄在第四日的傍晚终于重又见到了月无涯,神色匆匆,满是路途的疲惫。
“大哥。”月九霄立马递上一杯水。被月无涯半途拦下,一口倒进嘴里。
“咳咳咳。”
“大哥,慢点。”
月无涯抹去唇角残留的水渍。
“霄,倾寒和小瑾就暂时托付给你了。”
月九霄眉头一皱:“大哥?”心里慌慌的,直觉什么不对劲。
月无涯道:“计划有变,王宽提前行动了。”
月九霄一惊:“怎么会?”
月无涯冷笑道:“做了这么多年的狐狸,这点直觉总是有的。怕是他觉察到了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霄,这里就拜托你了。”
月九霄凝着眉点点头。
在夜色里送走月无涯,月九霄慢慢往回走,却在看见一个黑色身影时停止了动作:“谁?”
黑暗里的人慢慢走出来。
月九霄一脸惊讶:“小瑾!”
连城瑾没有说话,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月无涯离开的方向。那里被银色的月光替代,早已没了人影。夜色里,月九霄看不清连城瑾的面孔,却能感受到他握紧的拳头,以及隐忍的表情。
“爹。”
连城瑾终于颓败地低下头,对着空荡荡的地面和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喊了声。
月九霄走不过,手不自主摸摸连城瑾的头。连城瑾竟也没有避让。
“小瑾。”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连城瑾突然说。
“小瑾?”月九霄顿住。
“不要叫我小瑾。叫我城瑾,连城瑾。”连城瑾把视线移过来,头微偏,正对着月九霄的眼,“叫我城瑾。”
“城瑾。”月九霄不知道连城瑾在想什么,只是顺着连城瑾的意喊了声。连城瑾又深深看了眼月九霄,毫无留恋般地离开。
他手心里是一张纸条。
被冰冷的汗水打湿,变得模糊。
上面只有两个字。
--------半心。
月九霄安心待在府内。
不是情况不紧急,而是太过重要,所以才不得忙乱。
越来越多的流言传出。
比如说月王爷看上了临茨太守的儿子,强行占为己有。太守下落不明。
再比如月王爷私自离开封地,带着连家小儿子游山玩水,最后赖在昔日的西征大将赵允的府宅里不走。
又或者皇帝身患重病,表面上说是南下巡游,实际已病入膏肓,不得不离宫求医。
当然比起这么,最有看点的大概是昏庸皇帝遇上腐败王爷的场景。
百姓不急,国家是谁的无所谓。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跟着谁干。
百官却很急,当下的情势,丞相的野心一天比一天明显,上书的折子却从未有过回应。
月九霄看着传回来的消息,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强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