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说的话,向来都实现了。”多弗镜片下的眼睛倏然紧眯,他迅速起身用左手扣住罗的脖子,坚硬的膝盖抬起,重重地撞在罗的小腹。腹部遭受撞击的疼痛瞬间传递给大脑,让本是清明的思想被搅成了一片雪花,还带着‘嗡嗡’的杂音。罗皱紧了眉瘫软在床上,张着嘴发出一道短促的痛吟。
罗在无水环境中的战斗力会被削弱很多,但也不是毫无还手能力,之所以如此轻松就被制服那是因为罗在多弗动作的前一秒发现自己失去了行动能力。不能闪躲自然被打了个正着。
大掌抓住罗因为疼痛而无力垂下的脑袋,多弗笑意满满地对上罗半眯起来毫无光彩的眼睛。
“呋呋,小家伙,别总是想着惹火我,那结果可不怎么美味。”多弗训诫的音调里夹着明显的嘲弄,他轻易地把罗翻了个身按在床上,沾着精液的右指毫不怜惜地顶开罗臀后的软膜,插进他冰凉的肛口。
“唔!”因疼痛而蜷缩的身体猛地一僵,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甩着尾巴就想把多弗从自己身上抽下去。然而实际情况是罗的脑袋被死死按在床单里,背部抵着多弗朗明哥的膝盖,他除了甩尾巴以外竟什么都做不了。
只用来排泄的器官被人类火热的手指贯穿,那滋味真心不好受,尤其人鱼的体温要低出人类很多,多弗朗明哥的手指对于罗的后齤穴来说就是一根烧红了的火棍。虽不至于烫伤那么夸张,但灼热的痛感还是有的。
“呋呋呋,我的东西还好吃吗?”把本来戏谑多弗的话又扔回给了罗,多弗加大按着罗的力度,粗大的手指全根没入罗的肉穴,在里面粗暴地碾磨。那群白养着的科学家并非一无是处,他知晓人鱼和人类的基本区别,此时罗所经受的多弗心中早就有数。
身下的躯体还在不老实地挣扎,多弗轻笑一声,眼底却呈现出与他温和表情截然相反的残酷。
再探进第二根手指的时候罗已经被身后的高温折磨地有点思维混乱了,满心的羞耻让他想要剧烈挣扎以摆脱现状,但继续在身体里翻搅肆虐的手指又清楚地告诉他反抗的道路。不甘的罗紧紧咬了咬牙齿,最终选择了暂时妥协。
他是条总是惹麻烦的人鱼,但他同样拥有智慧,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冷静,什么时候该适当妥协。强大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报复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这样警告自己的罗慢慢收回了挣扎的力度,他抓着床单安静地趴在床上,漂亮的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落进水里再无动作。
将罗所有行为收进眼底的多弗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抽出手指,就着罗背对他的姿势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按进自己怀里。
“好孩子是会得到奖赏的。”大掌安抚性地滑过罗的臀部,多弗把嘴凑到罗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家伙,你以为我把你关在笼子里是为了什么?”
罗被迫仰着头,他所有的神情都呈现在多弗眼下,此刻多弗清晰明了地看到罗紧紧收缩的瞳孔,于是他把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人鱼之所以无法战胜人类,其实并不是因为人类狡猾残忍,而是因为人鱼还未进化完全,我说的对吗。”多弗的声音带着戏弄猎物的玩味,他用手指轻抚过罗的下颌,接着开口,“呋呋呋,罗,别逼我用手段把你彻底变成一个非人非鱼的怪物。”
手指扯破了攥住的床单,罗斜过眼睛去看多弗,把嘴唇抿成一条线。
多弗朗明哥说的不错,人鱼的最终进化就是半人类,这也是为什么罗会对人类如此感兴趣的原因。虽然这种说法还未证实,但失去水源后身体缓慢的变化还是让罗无法不相信:人鱼在无水环境中由于压力过小和过于干燥的原因,会让身体向人类进化。
这是人鱼的优点也是缺点。他们可以凭借这副身体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然而相反的,过强的适应能力也造就了强大的进化能力,罗不敢确定多弗朗明哥是否真的有方法增快这种进化。
但他知道一点,他还想回到海里。而他不确定身体是否有完全逆进化的本领。
这次是被彻底抓住了弱点,罗别过视线垂下眼睛,抿着嘴一言不发。这是他自出生以来受过的最严重的打击,明明刚成年,在海里是正要证明自己强大的时候,他却被一个人类玩儿地毫无还手能力。
这让自尊心极强的罗无法忍受。他暗暗咬紧了牙,按在床上的手指发白。
“所以说,罗。”看见罗一副忍耐的乖顺模样,多弗心情大好,他抓住罗的下巴把他的脸朝自己侧过来,口调低沉地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的东西好不好吃?”
“你答应了我的事怎么能不做到?!”红尾巴的人鱼气鼓鼓地背对着满脸苦笑的马尔科,双手环胸瞪大了眼睛,“人类真是狡猾!”
“我已经很努力了。”马尔科探身拿过桌子上的控制器查看玻璃箱中的水环境,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奈。
他当初真是傻了才会想着要养条人鱼,要是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难伺候还总是耍脾气他就应该大义凛然地拒绝老爹的提议。现在可好了,扔不了还得在家乖乖地投喂,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他总是被一条还未成年的人鱼数落,指不定会被嘲笑多长时间。
马尔科苦恼地搔了搔他脑袋瓜顶上的几根黄毛,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其他人来家里做客的想法。
“但你还是没有完成承诺,不是吗?”转过头的人鱼用力盯着马尔科,卷曲的黑色短发在水中甩出一道笔直的弧度。他有着强壮健美的身材,一尾赤红盘踞在身下的卵石周围。这是只不怎么典型的烟尾人鱼。
烟尾人鱼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亮丽的鱼尾颜色和柔软的鱼鳍,单薄浅淡的鱼鳍在水中几乎无法看到实体,在水流的衬托下就像是一团烟雾漂浮在身侧,美丽而虚幻,这也是烟尾人鱼这个称呼的来历。而被马尔科当成是儿子养起来的烟尾人鱼却和书中所描写的‘体态娇美,身形柔弱’丝毫搭不上边。
这只小家伙总是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满,看向马尔科的眼神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
起初马尔科还对小家伙的身份抱有过深深的怀疑,不过后来在某天清晨看到他安稳倚靠在玻璃壁上张着嘴睡得深沉的模样,就一瞬间打消了原本根深蒂固的质疑。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穿过玻璃箱打在小家伙身上,他微微垂着下颌,一双总是充满活力的漂亮眼睛紧紧阖着,赤红的鱼鳍在水中微微浮动,从马尔科的角度看就像他周身围了一团耀眼的火焰。
不会再有谁能比得过烟尾人鱼的美丽了。马尔科当时如此肯定。
然而现在再看看正鼓着腮帮子一脸嫌弃表情的艾斯,马尔科觉得他估计是烟尾人鱼特例中的极端。
“人类的生活太复杂,我和你讲不明白,但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尽力了。”马尔科再次解释道,虽然他根本不奢望艾斯听得懂。这只小东西肯愿意学习人类语言就已经让他费劲了心思。
果然,艾斯根本不吃这套。他把头往旁边一侧,只留给马尔科一张初显坚毅的侧脸。
“那又有什么用,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艾斯的口气略有些咄咄逼人,他像是觉得还不够解气,转过脸又给了马尔科一记鄙视的眼神,“废物大叔。”
马尔科眼角一抽,差点没挽起袖子冲进去把这只不懂得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揪出来打一顿屁股,好好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尊重长辈。不过最后马尔科还是深吸口气把胸口的郁闷压了下来。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沉稳的男人砸了砸嘴,把自己扔进真皮沙发里,慵懒地分开两条腿,“那条人鱼和你什么关系,让你吵着闹着要救他?亲人吗?”
“是我弟弟的朋友。”沉默了好一会儿艾斯才开口说道。他紧紧盯着逐渐皱起眉头的老男人,险些吐出一声冷哼。
“只这样?”毛儿少的马尔科表示他现在的智商也不太够用,他不可置信带着嘲弄地看着艾斯,嘴角上挑出一个调侃的弧度,“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义无反顾地扎进了渔网?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你就很可能被拍卖了?”
艾斯根本听不懂马尔科在说什么,有很多人类的词汇他都没怎么认真学,此时他只知道马尔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管我!”像是只炸了毛的猫,艾斯朝马尔科狠狠地呲牙,然后猛地转过身将屁股对向他。
“伙伴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艾斯甩着尾巴游向一块大岩石的后面,他的声音从水中发出来,像是被清水涤荡过。马尔科慢慢掀开眼皮,目光透过厚重的玻璃打在那块岩石上。
看来人类和人鱼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罗就此在堂吉诃德家族安顿下来,先不提他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多弗朗明哥似乎宠他宠得有些过分。这是来自于全体堂吉诃德家族高层干部的内心活动。
的确是,从一周前罗正式加入堂吉诃德为多弗朗明哥工作开始,他的大部分要求,不,应该说是几乎全部要求多弗朗明哥都是大手一挥直接同意的状态,而被驳回的还都是类似于罗想要出去看看或是回一趟海底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那种小事儿根本和堂吉诃德家族的利益没什么关系嘛!如此说的原因是多弗朗明哥光是一周在罗身上砸下的钱就早已过亿。
哦天!要知道最耗钱的科研和情人也绝不会超过这个数儿!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罗刚开始工作需要准备一大堆材料和工作设施的缘故,但baby-5还是不大愿意接受这样的现状。他们家族什么时候开始依靠一条人鱼来干活儿了?这个脾气不怎么温顺的女人曾经直接踹开了多弗朗明哥的房门向他质问过,不过得到的回答似乎不怎么让她满意。
因此堂吉诃德家族已经有两个小型花园被炸掉了。对此最伤心愤怒的还是管理园艺的白毛儿老头,他看着自己辛苦的杰作成为泥土上的焦黑‘废墟’,差点没哭出来。
多弗朗明哥对于baby-5的做法表示包容,他裹着俗气的粉毛大衣坐在飘窗上吹风,印着baby-5撒气身影的眼底满是微笑。
他现在心情很好,因为他发现自己威逼利诱留下罗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不管是从人鱼智商本来就高还是罗对这些本就非常感兴趣哪种原因来讲,罗对于知识的吸收和审见绝对不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他优秀得几乎让人咂舌。
为此多弗朗明哥打算纵容他的手下们一回。
这样说其实也不是很准确,事实就是地讲,多弗朗明哥狠戾的性子只是对待外人,他对家族里的成员都很好。虽然没有人会因为这点就对他不尊不敬非讽即骂……哦对了,那只人鱼敢。
“呋呋呋,怎么样了?”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多弗朗明哥的笑声让他觉得诡异又难听。罗把自己的下半身泡在水里,眼睛始终未从书本上移开过一瞬。他想他可以解释为什么暂时要留在陆地,因为人类对于生物医学上的知识让他如饥似渴。
只有掌握地更多,他保命的几率就更大一些。想到这儿的罗翻书的手顿了下,强行把脑袋里山治对他的警告抛在脑后。
罗细微的小动作多弗朗明哥看的清清楚楚,实际上罗翻书的速度非常快,停顿一下在这之间就显得很明显了。
“怎么,有心事?”多弗朗明哥并未介意罗对他的忽视,他搬过一把椅子蹚着水坐到罗的对面。他决定今天要扮演一个好首领的角色。
“没有。”罗冷声回答。他依然没有抬头的趋势,一双金属色的眼底流转着不耐和冰冷。他非常不喜欢和多弗朗明哥独处的时间,这会让他想到自己那副弱势丢脸的模样。这个时候随便来个人都好,哪怕是那个火爆的武器女人都行,只要别让他和这家伙单独呆着!
罗一系列丰富的内心活动被拦截在脖子以下,完全没呈现在脸上。他根本没打算搭理多弗朗明哥的举动让好心情的多弗微微压低了嘴角。
不过多弗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儿就会和家族成员吵架的人,家里人之间总要有人承担包容的一方。而面对那几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鬼,多弗朗明哥当仁不让地承担了那个角色。
“呋呋,还是因为那件事。”多弗朗明哥用叙述的语气问了一个不怎么合适的问题,罗在这句话里倏地抬头,死死盯着多弗朗明哥。
转而,罗扯开了那道多弗再熟悉不过的弧度。
“多弗当家的,我想我没有和你签下什么卖身契吧?就算是嫁闺女也要让她回趟娘家,我这算什么?被软禁吗?”
多弗挑高了眉梢,他一脸惊诧地望着罗,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得如此诡异的举例。不过闺女嫁人这个比喻他还是挺满意的。
“呋呋呋,我从没说过要禁你的足,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你还不能回去。”
“我又没说不回来了,我只是回去看看,最多也只用一天!”
“那也不行。”
多弗拒绝地十分肯定,这让罗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低下头打算把话题就此打住。
“好吧小家伙,我们来说些开心的事情。”多弗拧了下眉,伸出手抓住罗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满脸的微笑,“想要出去看看吗?”
多弗的决定讨好了对他没什么好感的罗。
坐在车上即便是隔了一层玻璃,罗依旧表现得兴致昂扬,这是他第一次从玻璃罐头里来到繁闹的外界。正如他所想象中的,街道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类,他们穿着不同样貌不同,迈着不同的脚步踏着不同的速度从罗身边走过。
被一层单面透视玻璃相隔,外面川流不息的行人无法发现一双充满炙热的眼睛正带着审视的味道观察着他们,而罗别扭地坐在车座里,却将外界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很想立刻踏进这群他所不熟识的人类圈子,但罗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车里只有他和驾驶室里面色严肃的司机。多弗在车停下以后就裹着西服外套下了车,罗攥着多弗下车之前扔给他的粉毛大衣,趁着没人看到的时间把脸整个扎进了毛茸茸的大衣里面。
或许是因为在海底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触感,罗对它不仅并不排斥,反而彻底沉迷上了这种柔软的触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过那就已经是后话了。
把侧脸埋进大衣里的罗也没忘记自己吵闹着要出来的初衷,他半眯着眼睛看似一点精神都没有,实则清亮精明的光都被他掩在了眼底。自从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监控器的存在,罗就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有些东西是不能被多弗朗明哥发现的。
优哉游哉在自己心底的计划表里划下一笔的罗,根本就把已经濒临崩溃的山治彻底忘在了银河彼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该死的混蛋会一意孤行!”山治抓着一大把海荨麻,咬牙切齿地吼道。荨麻茎上的细小毛刺扎进手掌里,略微的刺痛和麻痹丝毫不能压住他从心底翻涌而上的怒火,山治把后尾用力一甩,瞬间碾碎了一大块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