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弁而钗(白话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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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弁而钗(白话文版)》原著:[明]醉西湖心月主人/直译:执迷

    文案:

    四个小故事,带你走进情真意切的同性之爱。

    ☆、关於《弁而钗》这本书

    首先,我来解释《弁而钗》这本书的题目意思。

    弁,是古代男子行了冠礼後戴的帽子。

    钗,是古代女子的饰物。

    所以弁而钗的意思,就是男子将自己的冠帽拿下,而戴上了女子的发钗。通俗点说呢,就是男扮女装的意思。

    而在这篇文里,弁而钗不仅是男扮女装的意思,还有改变妆容的意思,例如情贞记里的翰林,就是将自己从官员装扮成了书生。

    同样是醉西湖心月主人的作品,上一部《宜春香质》是对同性恋的否定与讽刺,而这本则是一种肯定与赞美。

    本书也是同样的四个小故事,分别为情贞记,情侠记,情烈记和情奇记。

    (一)《情贞记》

    书生赵王孙年方15岁,貌美多才,为人正派,常遭同窗戏弄,改投在琼花观讲学的名师秦春元门下。新科探花翰林林风翔性好南风,偶见赵生,慕其风姿,改名投秦春元门下。其情感赵生,与通。後风翔恢复翰林身份,助赵生於县试、乡试取得榜首,并中进士。赵生为官有德声,後风翔以忤中贵坐斩,赵生救之得免。双双弃官,隐於白门。

    (二)《情侠记》

    天津卫张机,文武双全,甚得抚台何观涛器重,打败山寇之部下,得二妻。天津有秀士锺图南喜南风,见张机风流倜傥,甚羡,邀其饮宴,後饮之以迷魂酒,将其迷奸。锺图南後中进士,被差往陕西平兵变,告急,张机率兵往助,与锺生共破西安,重拾旧欢,後来二人双双弃官。

    (三)《情烈记》

    文韵之父曾为官,早死,家道破落。前曾与财主之女定婚,後财主悔婚,买通大盗拟将文韵?害。文韵後得救,无以为生,加入戏班为正旦。书生云汉,字天章,结识文韵,遂成欢好。文韵又组戏班,赚钱供天章读书,二人相处如夫妇。然文韵遭人暗害,自杀而死。观音怜其忠贞,著其三年返回南海。文韵魂魄不散,追随天章,暗中相助。後天章获知真相,为文韵报仇。

    (四)《情奇记》

    李又仙随父上京,途遇响马被劫,卖身南院燕家,得百金赎父,受尽苦楚。得匡前来赎之,李又仙男扮女装,为得匡妾,居别院。得匡有一子名匡鼎。当得匡遭奸人陷害,家人走散,李又仙救出匡鼎外逃,为尚书之孙女所庇。匡鼎後来娶尚书之孙女为妻,从李又仙口中得知家变事,遂为父申冤。李又仙原为玉华真人,因思为女性谪入凡间,後来重返仙界。

    (一)《情贞记》

    ☆、第一回    趣翰林改妆寻友  俏书生刮目英雄

    既可雄飞亦能雌伏。占尽风华。何须巾帼遍地。皆可司马。翩翩五陵年少,逞风流豔夺娇娃。情酣处,也酸也醋,也肉也麻,也慷慨,情难洽。怜同调,太山轻掷增加。妒风嫉雨,愈表性无他。谁是风魔学士?将情痴博得情佳。喜弹冠批鳞解难。万载堪夸。

    且右调《东风齐著力》

    此词单表国朝一段奇事。始以情合,终以情全,大为南风增色。不比那始者不必有终。完好者不必完情的。

    话说杨州府江都县有一位书生,姓赵名王孙,字子简。年方十五岁,眉秀而长,眼光而溜。发甫垂肩,黑如漆润。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齿白肌莹,威仪棣棣。衣裳楚楚,丰神色泽。即使是美貌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旁人一见了他,莫不消魂。

    而赵王孙读书好学,三坟五典、诸子百家,没有不痛切研究的。内典玄宗,也有所涉猎。他潜心於功名性命,不与行为不端正的人相交,又加上他是名门阀闼之後,旁人也没有敢敢亵侮他的。

    虽然有一个学社的两三个同学,不时用恶语戏弄他,他或是正面相拒,或是对此置之不答。落落之态,仿佛是不与人共处。旁人虽然暗中钦慕他的姿态,但他却犹如天上的碧桃,日边的红杏,只是妄想罢了。

    赵王孙自知长得豔冶会招致侮辱,更深知自己要韬光隐耀,绝不和旁人出去应酬。偶而有用礼数来谋划的人,特意来拜望他,想要等待赵王孙回拜时,便好对他下手。

    奈何赵王孙事先预料到了这些人的来意,凡是有来拜望他的人,作揖後,便告道:“家中长辈有严训,没有他们的命令,我不敢私出。有劳你光临,我不能到你府上回拜。乞求你的原谅!你赐给我的尊贴,我也是不敢领取的。如果我日後得便,再叩领你的大教。”凡是有人来,便是这一番话,回得冰冷。如此数次後,旁人见他一概不回拜,无可奈何,也就索性放弃了。

    又有那品行恶劣的同窗,东耳生和水之藩两个人,时常来取笑他死板。赵王孙自思道:“如果我不重新找个学馆寻个老师,怎麽能杜绝这些匪友?近日我听闻有一位秦春元,乃是黄岗秦继宗的侄子,是海内《礼记》名家,监院的至亲。如今他在琼花观开讲经书,我不如和父亲说说,到那里去学习,一则可以明经笃学,二来又可以避开这些品行不端之人的轻薄。”

    已经定下了想法。第二天告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一听,脸上充满喜色,道:“读书乃是你的事,教子乃是我的事。既然遇上了明师,便不可错过。你打点好书籍,我去准备好贽礼关书,明早一同前往拜师。”

    赵王孙见到秦先生,行完了弟子之礼。两人问答之间,赵王孙表现得井井有条,从容不迫,文致彬彬。秦春元十分看重他,命令下人击梆,召集了众生与赵王孙相见。

    赵王孙被分到东房居住,告戒不得私自外出。原来这秦春元想要收门生,但是这个地方与南国相通,他担心匪人来搅乱,所以请盐院严禁,不是这学馆之人不得擅自入内。

    虽然有想要入门的学生,秦春元在他进来拜见他,在学生应对应酬之间,他会暗中窥探他的品行才学。好的学生,秦春元会在之後留他在学馆。不好的,秦春元会直接拒绝。学生虽然已经收了,秦春元又担心他会乱了规法,所以安排学生各居一房,只有相聚讲课之时,大家才能相见。拜了师生礼後,学生也没有被询问许多问题,只是被告知不得与外界之人私相往来,所以能防微杜渐也。故而初见时才有这种戒备。

    赵生领命而退,到了东房,他见房内十分精洁可意,私下欣慰道:“我如今得以避开那些淫友了。”

    第二天会文,赵王孙被秦春元十分嘉奖。诸位同窗见他人才两绝,没有不垂涎他的。只是先生的戒律甚严,赵王孙又是光明不苟之人,就是有那邪心的,也只好干咽唾沫而已。

    学习了三个月,没有狎邪之人来相犯他一句话,赵王孙心中大块。偶而因为在学思之余,对著明窗净几,诗兴勃然,笔下写上一绝,以记录其事。

    诗云:色身原即是空身,孽海罡风怎认真。谁脱大轮登彼岸,抽身便是转轮人。

    题毕,赵王孙取来一个小斗方,仿照米原章的行书体,将这首诗刻录在了座位的右方。

    一日,运司奉监台委,发牌季考。秦春元想要带两三个弟子去京城,便击梆召集了诸生,对他们讲述了这件事。有六个人请求秦春元将他们介绍给运司作门生的,而赵生也在其内。

    秦春元吩咐:“你们各自备好礼物,准备连名手本。每人写下两篇文字,明早便可以进京去谒见。”

    第二天,书僮带著包袱一起跟著,众人各带了仆从。行至途中,只见黄伞飘扬,银锤前清空了道路,旗头举著牌。羽仪之盛,侍从之众,甚是壮丽。

    瞩目而观,牌上是“翰林院”三个字。

    赵生心里想到:“读书读到这个地位就足够了。”他心里想著,脚也不停,抢出众人一步观之,乃是一乘暖轿。轿子里坐的那个翰林,大不过二十岁,穿著乌纱帽,粉底靴,蓝袍银带。面如冠玉,神若秋水。

    那翰林正在凝眼往轿外看,忽然见到赵王孙站得突出。翰林见他生得丰神绰约,体貌端庄。耀人心目,神魂都要已经随著他飞越了,心想:“什麽样的老妇生了这样的宁馨儿?这相思病,我索性就害了。”於是注睛看著赵王孙。

    赵王孙见轿中之人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不觉脸红,退缩到了人後。翰林心荡神遥,莫之所措,轿子也慢慢离开了。

    原来这位翰林乃是风月场中的主管,烟花寨内的主盟,而生平的爱好的最是南风。他是福建人氏,姓风名翔,字摩天。当时赏视了赵王孙半晌,心中生了一计,唤来一位做事能干的管家,叫做风成,秘密嘱咐道:“方才孙家当铺的牌边,我遇著的那一些相公,其中有一位是似曾相识的,却一时想不起来,当时也没有落了轿,去和他相会,我心中甚是歉然。你现在去根寻他们的居寓所在和他们的实名真姓,到时来回复我。我若是认得的,还要去拜望他。你却是不能泄漏了机关,我恐怕他不是我相识之人,到时又会多了一番事。”

    风成领命,不敢怠慢,寻到了孙家当铺门前,逢人便问,却没有人知道。偶然问到了一个老者,那老者道:“他是黄岗秦春元,监院的至亲,在琼花观里开讲经书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学生。我问他今日到哪里去,他说今日去见运司,却不知是因为什麽事。”

    风管家谢了指路的老者。径直找到了运司前,却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衙门很安静。他自忖道:“既是监院认识的人,多半住在宾馆内。”

    於是他便挺身直接进入了迎宾馆,果然看见一位先生,年约四十上下,带领一班读书的学生,分师生之礼坐在厅上。

    风管家是长久地跟著当官的,十分会做事,就挨身到了秦春元的管家队里,通个殷勤,便假冒自己是本司衙门的使役,问道:“你们老爷要见我家老爷有什麽话要说?却又和许多公子到这里做什麽?”

    那秦管家是湖广人,原是个老实头儿,哪知是知道他来询问消息的,便道:“我家老爷乃是与监院老爷认识的,日前监院老爷委托你们老爷监督季考,我家老爷便带些小公子来拜你家老爷作门生,让他器重的意思。”

    风管家又问道:“可有名帖吗?”

    秦管家道:“怎麽没有!你拿去看。”便将名帖递给了风成。

    风成接过,打开来看:一个是年家侄子的名帖,乃是秦正;一个却是有多个名字的手本,上面写了六个名字。他便一个个地问过。问到了第六个,乃是赵王孙。风成记下了名姓,又问了字。

    风成看见赵王孙丰姿态度,私叹道:“什麽相知!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老爷这旧病又发了。”他却故意失惊道:“这下我好回老爷了,我回去看看,再来回复你,为你们打点好相见。”

    秦管家是老实人,还再三请求他好好打点。风成便乘机脱身回去了。

    却说翰林回到舟中,心中十分放不下那位书生,却又不知他是哪里的人氏,居住在何处,姓甚名谁。又不知风成是否能寻著,在衙行是坐不安,睡立不稳。

    出了船仓到外面,忽然见风成走过来,满脸是汗。翰林觉得风成像个寻到了下落的模样,便急忙唤风成进仓去,不待他开口,便问道:“可曾寻到了吗?”

    风成道:“小的一一都寻到了。”於是把之前的来去说了一番。

    翰林道:“其中有一个披发的,也在那里吗?”

    风成道:“怎麽不在?方才别人说那名字是赵王孙的便是他。我问他的字,叫做子简。”那翰林听得这句话,好像又中了探花一般高兴。打发风成出了船仓。

    他细想道:“我实是放不下他。怎麽也要想个办法,弄到了他,与他爽利一番,才能消了这段欲火。若是当面错过了,到底是生平不了之事。”

    想来想去,恍然大悟,点头道:“有了,有了!扬州合府的诸位院道,不是我的同年(科举一年考试的人),便是我认识之人,他们相邀我过去已经很久了,我不能推却情谊,命令车驾到这里,不想碰到了这个得意冤家。我且把探访朋友的心思,当作寻花问柳手段,了此情缘,有何不可?”已经定下了算计,便叫来风成,吩咐道:“快找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