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此时被推开,“呀,阿哥醒啦,我去叫老汉儿来”随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余人彦?”杨莲亭认出了那个赤脚娃娃。怎么回事?不是跟东方不败他们一起的吗。随后想想当时身上的东西应该没有能确认自己身份的物件才对,如此稍稍安下心,但即刻又担心东方不败他们有没有脱险。站立片刻,感觉身下晃动心知必是在船上。
门外脚步声起,余沧海余人彦进得船舱,看杨莲亭面色好转,上前几步坐下后示意杨莲亭也坐,道“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可还有不适?”说着拉起杨莲亭的手把了把脉,气息平稳。之前也曾给他把过脉,知晓他有些内力,虽比不得旁人但在这年岁也不弱。上次在扬州见他锦衣华服以为是官宦富商子弟,手脚伶俐会些粗浅功夫倒也不算稀奇,只是没想到他还有些内力。
余沧海他们一行一路沿黄河向西,在之前河段见漂浮无数尸首,于是叫人捞上一具尸首。片刻后,辨认出是山东聊城赤水帮的人。此帮派时常在京杭运河和黄河流域流窜打劫商船。只是,不是在一年前不长眼的劫了魔教商队自此江湖除名了么?怎的又出现再了这里。之后又捞起几具尸首,其中一具竟是日月神教的人。再查看了其余几具,都没发现特别之处,只是平常家丁打扮,随后在捞起之人中发现了杨莲亭,上前查看竟仍有脉搏,出于先前之故将其送入舱室命人好生照料。
待余沧海把完脉,杨莲亭起身抱拳躬身谢他救命之恩。余沧海虚扶一把道“再次相遇亦是缘分,贫道只是举手之劳,还未请教小公子姓名”说的倒是客气,只是听着口气仍是一副高高在上。
杨莲亭此时哪里敢表露半点不敬,拱手道“小子、、、林寒洛,家中是德州商户,常年经商,此次跟随家人来江南,不曾想竟然遇上此等可怕之事、、、对了余、、、先生,可有人如我这般获救的?”杨莲亭这个名字他是不敢再用的,如今神教上下都知晓他跟东方不败之前遇袭一事不在少数,若是已经传扬出去,被余沧海这个伪正派知晓,那此时报上真名不是找死是什么,虽说有救子一事,但在那些口口声声“正道中人”手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余沧海摇头说了句“再无生者”又想起尸首中还有日月神教之人,道“林公子不妨与我说说经过如何?”
杨莲亭点头,道“那日我随伯父欲坐船过黄河回德州,眼见渡口有船,可说来也怪,那船夫说什么也不肯载我们,之后伯父拿出一百两,那船夫才点头答应,随后片刻来了一队马队,骑士各个佩刀,不由分说就上船,那船是我们包下的,当时有家仆欲上前说理,结果被那人一脚踹倒拔刀威胁。后来伯父出来说是,,,说是什么教来的,之后也不多言,将我带入船舱不让我上夹板。”随后看了一眼余沧海,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道“之后我便睡着了。伯父叫醒我时船舱里满是水,情急之下跑上甲板,那些人都跳船逃生了,而船也慢慢倾斜,伯父叫人将我背上游水逃命,几个仆人轮流带我,但是到后来他们就把我抛下了,之后我游了一段渐渐没了力气、、、亏得余先生相救,小子若得回家定当厚谢。”杨莲亭又是一拜。
余沧海听杨莲亭一席话,见他条理清晰找不出破绽,又见他年纪尚小若是谎话也不会编的如此滴水不漏,前些时日的确听闻魔教一队人马遭人奇袭,想来也是那娃娃口中的带刀马队了。心下断定那船主必是赤水帮人假扮,见日月神教的人临近便装出一般船家,待行至河中央时凿穿船底,只是林寒洛他们不巧遇上罢了。但他这内力、、、看向杨莲亭,呵呵笑道“那倒不用,我观公子呼吸绵长,习过内功?”他一个商家子弟怎会习得那内功。
“确实,余先生有所不知,小子自小孱弱,父亲早年接济过一户人家,那家儿子后来入了泰山派,父亲请他教导过护院,他见我柔弱,便教了我一些基本吐纳拳法,自三四岁起就从未间断,至于内功一事,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个叫做内力。”杨莲亭道。
余沧海点点头,这便说得通了。
“哎,也不知晓伯父他们怎么样了,我该如何”杨莲亭故作难过道。
余沧海道“林公子也无需如此,待我们靠岸后便给你寻个镖局护送你回去便是。”
杨莲亭闻言,向余沧海又是一礼,道“如此就多谢余先生了”心想余沧海在利欲熏心前还挺仗义的。好感顿起,随口说到,“我听二位口音似是蜀地之人”为了不让余沧海起疑又道“父亲有一好友便是蜀中人士”
不待余沧海出声,余人彦抢声说到“嗯,我们是四川的,我老汉儿是青城派掌门”
“么儿,少吵吵”余沧海道。
“原来是蜀中松风观余观主,小子失礼了。早就听闻余观主大名,如今能得以相见当真荣幸”闻言,杨莲亭起身一副崇敬之像。
余沧海哈哈笑道“公子听说过老道?”一见杨莲亭此举余沧海得意非常,心道连一个终日闭锁在家的小子都听闻过我的名号当真长脸。
其实也不能怪余沧海兴奋,自林远图与师尊长青子一战后,青城派便在江湖上失了脸面,如今接任掌门二十余年也不过在蜀中有些许面子可讲。
“那是自然,那位叔叔说过,青城山余观主英雄了得,又有四位弟子个顶个的英雄豪杰”杨莲亭拍马屁道。
说到四个得意弟子余沧海也是一脸笑意,言道“都是谬赞了,那几个小子还不成气候”
杨莲亭忙道“道长哪里话,名师出高徒,余观主武功高强有加之乐善好义,几位高徒也必是如此,将来青城四秀必当名动武林”可不是么只不过变成了四兽而已。
“哈哈哈哈,林公子谬赞了,你且好好休息,靠岸还需三四日。么儿,好好照顾林公子”说着便转身出了舱。
余人彦看父亲走了后就跑到杨莲亭身旁坐下,指指之前命人送来的吃食道“阿哥睡了二天,不饿吗”
杨莲亭确实饿了,对着余人彦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人彦,你们不是应该去蜀中吗,怎的一会儿扬州一会儿山东来了。”杨莲亭问道。
“本来咱去了福建就打算回的,后来老汉儿说还要去华山喝满月酒,就来了”余人彦道。
华山喝满月酒?岳灵珊出生了?哈,有意思,看看余人彦,想到这小子也是间接被岳灵珊害死的,不由觉得有些不忍。
“人彦,将来啊、、、哎算了,你还这么小,说了你也不懂。”杨莲亭本想提醒他以后看到美女离远点,就算丑女也不能靠近,但却想想还是算了,时也,命也。
“阿哥,要不我跟老汉儿说说,你也一起去华山?”余人彦想了想道。
“还是不了,想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人该找我了”杨莲亭心里有点想去会会令狐冲的,但又想到自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不知道东方不败会不会担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杨莲亭这厢想着东方不败是否担心,那厢东方不败确实心急如焚。
“堂主,您还是先回黑木崖吧,这里交由属下来办吧,您这几日都未合眼,您这,,,”陆向东此时已经不知第几次劝说东方不败了。
那日杀退赤水帮后才发现杨莲亭不见了踪影,东方不败当即命令陆向东前往济南召集人手前来,又命他将此事上报总坛。而后带人搜寻幸存之人,往上游下游各派二组人沿途搜寻。天亮时分,济南分舵金副香主带领一百六十余人赶到此处,金副香主是风雷堂老人,之前跟随过杨天成,此次得知杨堂主幼子不知所踪,当下便搜罗船只一路搜寻,接连三日毫无结果。
“是啊堂主,您也该休息了,杨公子尸首未找到,那便是好消息啊,想必公子定是获救了的”金副堂主也劝导。
东方不败坐下身,捏捏发涨的额头道“向东,杨堂主那里可发去信了?”
“那日放出讯鹰时也一并送去了。按路程算杨堂主最快今日能到保定,再有四五日应该可以到达此处。”陆向东递了杯热茶道。
东方不败接过,喝一口道“那些赤水帮余孽可有消息了?”
金副香主上前道“已经派出人手追查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东方不败“这是傍晚时候收到的”
东方不败打开信看了一遍道“你们先下去吧,金副香主,你继续派人搜索,向东,你回去休息吧”顿了顿又道“赵希和其他弟兄的尸首处理好了明日你即刻送回黑木崖,得让弟兄们回家。”
二人抱拳应诺离开。
待二人走后,东方不败又拿起信纸看了一遍,幽幽自语道“既然你们嫌命长那就别怪我”随后内力贯注手掌信纸立成齑粉。东方不败拍净手,伸向怀中取出一只锦囊,慢慢摸索“你该不会又想要我一个人了吧。”
杨莲亭这几日都憋在船舱里,这时候他终于知晓武力值强大的好处,总不能一直被人追来追去。
此时运气三个小周天一个大周天,总是觉得多有阻滞,想必是他平时疏于内功的研习,如今才会如此吃力非常。
“阿哥你不出去吃饭吗?”余人彦伸着小脑袋道。
杨莲亭掐了他的小脸一把说到“不了,等下叫人给我拿进来吧,我觉得好像越来越怕水了”
“呵呵,老汉儿说过,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余人彦咯咯笑道。
这几日相处下来,杨莲亭越来越喜欢余人彦这小子了,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后来那个德行的。杨莲亭转身抱起身旁的一身衣物说到“等会儿帮我交个你老汉儿,谢谢他借我衣裳。”之前杨莲亭所穿的就是余沧海的衣服,没办法余人彦的太小,其他青城弟子的又太大,杨莲亭是不敢去还的,他不知道身高问题是不是余沧海的逆鳞,就那么随随便便送过去,不就是说他就十来岁的个头嘛。
余人彦点点头,眼珠子紧紧盯着杨莲亭道“阿哥,晚上咱们就要靠岸了,你真不跟咱们去华山?我舍不得阿哥”说着就靠着杨莲亭期期艾艾起来。
杨莲亭叹口气,心说我要是不早点回去,不说别的,就凭自家老爹那脾气,估计就能把黄河水抽干喽。于是摇头揉揉他的小脑袋道“还是不去了,等以后我去青城山找你。”
果然,临近傍晚时分,船靠了岸。由于离岳不群所定的日期还有二十来日,余沧海就在开封下船,打算带着儿子弟子一路游玩而去。杨莲亭自然乐的如此了,毕竟近一点路上花的时间就少一点。下船后余沧海带领弟子和杨莲亭入了城,第二日一早就命弟子领杨莲亭去了福威镖局在开封的分号,杨莲亭本可以去找日月神教分舵,只可惜他第一次出门并不知晓分舵所在。那日中午便与余沧海等人告别。随着二个护卫北渡黄河。
☆、屋漏连夜偏逢雨
话说那日杨天成收到消息,当下就是一路疾驰,一千八百余里第六天晌午便到了。到得他们驻扎处,杨天成见到了东方不败,但见此时东方不败颜容憔悴,满腮短须,哪里还有潇洒俊逸之姿。上前便道“人可找到了?”
东方不败摇头叹气道“找了六天毫无音讯,如今已经将人散布二百里范围搜寻了。都是我太过大意,害了莲亭,请堂主责罚”说完就后退一步跪下。
杨天成急急搀扶住正在在落下的身子,急道“东方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再说这事情怎能怪得你,快快起来”东方不败最终被杨天成扶起。
随后,东方不败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边。杨天成一拳擂在桌上愤恨道“天杀的贼子”又问道“那些个贼子可寻到了?”
东方不败先是点头而后摇头,道“赤水帮主颜侯海之子颜鑫,颜奇,其三弟颜侯峰逃脱,如今还在追查,其余来犯门派也在确认中。”
杨天成来回踱了几步,对着东方不败道“查消息是你们天风堂最拿手,这事儿我管不着,但是这动手的活计你得给我白虎堂,老子要亲手宰了那几个畜生。”
东方不败抱拳道“是”。随后道,“堂主,还有一事恐怕要劳烦您跟童大哥了。”
杨天成道,“什么事,你直说,咱们兄弟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东方不败道“经我堂查探,这次动手的虽有与我有仇之人,但还有一部分出自西北。自殷师承一事后,如今江南局势已定,就怕西北那边人心不稳,这次名头都在我头上,他们出手也不是不可能、、、不管做没做,这件事我定要查个明白,只是我天风堂针对教外之事,这教内却是不敢逾越,所以想请杨堂主和童大哥帮忙。”
杨天成听完,一记拍在东方不败肩头“这事情已经牵扯到我头上了,来之前我见过老童,他也有这个疑虑,任教主平定南边,西北也是迟早的。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最好跟他们没关系,要是被我查出一星半点,哼。”说完,看着气色极差的东方不败,放缓声音道“你也别耗着了,去休息会儿,我知晓你与莲亭情如手足,你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以他那些花花肠子还能吃了亏去?我杨天成的儿子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去吧。”
东方不败这些日子来衣不解带的守在此处,说不疲累那是假的,他只是不放心罢了。如今杨天成到了,也不在推辞,告退后入村庄内休息去了。
之后的半月时间依旧在搜寻,消息是一茬一茬的往杨天成和东方不败面前送,只是查证后都被否决。杨天成也一天比一天心焦,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二位堂主不在,黑木崖上的事情多少知晓的滞后了些。这一日,黑木崖那边过来了一封信,是童百熊写的,信中所说分管陕西、四川、湖广的秦长老、周长老、陆长老纠集党羽向任我行发难,并将当年任我行夺位之事宣扬开去,如今黑木崖上人心惶惶。前教主赵峰虽已年老体弱,但秦、周、陆三人依旧将其“请”出,誓要拥护赵教主重登教主大位。 此事事发突然,半月前童百熊便按照杨天成的意思开始着手调查东方不败遇袭一事,也不知是因此打草惊蛇还是他们早有准备,十余日后就发生此等事情,只是他们没有任我行的运气和手段,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而成却是不那么容易的。而任我行自那次与左冷禅一战后,引动吸星大法真气反噬,如今内息堪堪平息,内伤却是还未痊愈,也亏得他本身武艺高强,加之向问天童百熊等人相助才得以暂时稳住局势。
事关紧急,任我行命杨天成、东方不败速速回黑木崖清缴叛乱之徒。二人自是不敢怠慢,安排知晓杨莲亭样貌的留下继续搜寻后便带着人马匆匆赶回黑木崖。
在杨天成等人赶到黑木崖时,杨莲亭一行刚巧到达了聊城。
“两位大哥,此处去往平定州还需多少时日?”此时几人到得聊城内一家酒楼吃饭歇息,杨莲亭不太认识路,只希望能早些回去。
一李姓镖师奇道“公子不是德州人么,要去平定州?此处离平定州尚有一千二百余里,依照咱们的速度,估计还要十来天”
“还有十来天啊,那咱们快赶的话能有多少时日?”杨莲亭又道。
“若是骑马,应该□□天能到。”另一位张姓镖师道。
“如此就请二位给我换匹马吧,我有一族叔在那里,许久未见,反正也是出来了,就跑一趟去。二位的镖钱银子自是不会少半分,二位放心就是。”杨莲亭道。
“公子哪里话,咱们既然接了镖,自然是要将公子送往想去之地。”李镖师转向另一侧道“老七,你吃过饭就去镖行里换匹马,咱们改道平定州。”
“好,四哥我这就去”张镖师起身走出酒楼。
用罢饭,杨莲亭又觉干坐着等实在无趣,于是与李镖师去了较近的集市逛了起来。杨莲亭逛的兴起,却不曾注意到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
时间前移,在杨莲亭他们吃饭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