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沙华回到锦阜斓庄时,左江司马已坐在饭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想着怕你一人吃饭无聊就回来了。”南宫两兄弟和南宫霍极力挽留自己,可是祁沙华想到他们至少是一家人在一起,而左江司马是一个人,所以便回来了。
左江司马但笑不语,“多谢凤兄赏脸。”
“左江兄客气了。”
一餐饭吃得很安静,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可是两人一直笑着,这餐饭也还算温馨。
“你先去看看你那个属下吧,他已经问了好几次你了,我先去书房,待会你来找我。”左江司马说完便走了。
祁沙华走到厢房时见上官靳霖一脸郁闷的看着自己,“主子……,”
“怎么,左江他亏待你了?”祁沙华好笑的坐到凳子上,吃着桌上的糕点。
上官靳霖长叹一声,“主子,我这几日都得待在这屋子里吗?”
“还有院子。”祁沙华咂咂嘴。
“主子,我会闷死的。”上官靳霖不满道。
祁沙华转头看向他,“总比累死好啊,难得清闲一回,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靳霖我先提醒你,这里是在锦阜斓庄,做事可得小心点,”
上官靳霖一顿,闷闷的答了声,“是。”
“放心,不会太久的。”祁沙华眼里带着别样的光。
“知道了。”
“最好是这样。”祁沙华递了一块糕点给他,“味道不错,你尝尝。”
一脸无奈的接过糕点,上官靳霖默默的嚼了两口。
祁沙华站起身,“你好好吃好好睡,我也得去休息了。”
“这几日主子很忙吗?”上官靳霖看向满脸疲惫的祁沙华。
“我若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我哪敢啊。”
“你说我一天游山玩水能不累吗?”祁沙华走出房门,“靳霖,对不住。”说完就离开了。走到一处低叹,“若真是游山玩水便好了。”
上官靳霖只能继续吃着糕点,盯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第九十三章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亏的
“回来了?”左江司马抬眼看他。
祁沙华点头。
“是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看你一脸苦闷,还是你先说吧。”祁沙华坐到椅子上。
左江司马合上书,“今日曲瑟容找我,说是寒风岭与他合作,除非我答应寒风岭当初的条件,否则就断了与我锦阜斓庄的生意。”
“我可以好奇寒风岭的条件吗?”祁沙华饶有兴味的支着下巴看着他。
“当然可以,就是若苏里找上我,我不答应与他合作。我要是答应,他便会提供给我寒风岭的药材,我只需提供一些江湖人免费住宿便可。”
祁沙华点头,“那苏子胤可是太天真了。”
“的确,他如此心急的找我合作,说明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苏里是名正言顺的寒风岭岭主这个大家心知肚明。我的药坊并不是缺他寒风岭的那点药材,要我为他当好人为江湖人提供住宿,这未免太便宜他了。”左江司马不屑一笑,“用鸿源庄威胁我这招的确让我苦恼,只是我左江司马向来不吃这一套。”
“左江,不如你和我做生意吧。”祁沙华莹然的看着他,见他一脸迷惑,“你可知道苍凕?”
“与酆夜齐名的那个杀手组织?”左江司马知道苍凕的厉害,当年自己也有和苍凕做过交易,从不失手,严谨有序。
“我是苍凕的忆卿。”
左江司马一愣,“苍凕的主上?”
“嗯,左江,我可以让苍凕的人帮你送货,甚至成立镖局,我敢保证人为你所用,只是他们还是苍凕的人。当然,利益四六分,你六我四。”
“条件是什么?”左江司马打量着茶杯中的水,醇香的气味四溢,些许茶叶渣子沉在杯厎,让他眯起眼。
祁沙华沉声道,“断了与玉家的生意。”
“锦歌,这再好的茶里面有一丁点茶渣心情也会减半,可是不喝,岂不可惜?”
“若是另一杯更好的茶在你手边呢?”祁沙华将手中的茶放在他面前,“我用临溪林场与你交换,上好的木材和珍稀的药材你可以随便选,林场仍是南宫家的,只收你七分的钱,但是你的米粮也要以同样的优惠卖予南宫家,七分不多不少。”
“锦歌,你与南宫家是何关系?”这大笔生意说到底是有利可图的,甚至比他与玉家和曲家合作收益更甚。
祁沙华想了想,“若要细说有点复杂,简单的说,瑾世坊是我的。”
左江司马被茶呛到了,咳了几声,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什么叫简单的说?”转念一想,“当初,是你帮的我?”否则他不会当上锦阜斓庄的庄主。
“不是,我只是告诉矢,若你有难就暗中帮你一把。”祁沙华走回原来的位置。
低头一笑,“说到底还不是你吩咐的吗?”左江司马看着他,眼里满是欣慰,“这些条件我都答应。锦歌,你的目的是要打压玉家?”
“是,不仅如此,我还要断了曲家和寒风岭的关系。”
“曲瑟容从他那得到的利益便是镖局的人手,你难道也要把苍凕的人手……,”
祁沙华瞥他一眼,“苍凕的人给他自是不可能,我怎会轻易将苍凕交给无用之人。他曲瑟容虽然有两把刷子,可是他答应寒风岭这件事太鲁莽,寒风岭最弱的便是武力,靠着中立门派的地位和其他门派有点联系,可是若苏子胤这一步走错了,苏里成了岭主,那他曲家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退一步讲,曲瑟容做事太过轻率,目光不够长远,这样的人我怎会将苍凕交付于他。”
左江司马点头,让他讶异的不止是祁沙华的身份,而是他的头脑,清晰的判断就像一个久经商场的商人。“可是要想让玉家轻易断了与寒风岭的生意可不简单,你打算如何?”
“左江可知道这世间最容易毁的是什么?”
“什么?”
“名声。”祁沙华淡笑,“还有什么比流言更快打垮一个遍布天下的商号。”
“锦歌还真不留情。”左江司马眼里的精光闪现。
祁沙华撇撇嘴,“要说狠心,我可没你那么快下手,你不是早就开始了吗?”
“商人哪有那般慈悲之心啊,他苏子胤想和苏子池玩一样的把戏,我便陪他玩罢了。”
“那我就再帮你一把好了。”祁沙华眼里笑意更甚。
左江司马看向祁沙华,“与寒风岭有联系的门派,你打算从他们下手?”
“那个自有人帮我解决,我只是帮你在点火的时候再浇点油罢了。”他相信宸墨寒不会坐着不动,与寒风岭的那些小门派他倒是不在意,只要幽冥门和麒吟殿收手,那些人自然懂得该怎么做。
当夜,四大城发生几起火灾,少数都及时扑灭没有损失,而大数因为火势迅猛,钱财损失严重而不少楼房皆是出自盛乾庄。其中烧毁的两处酒楼便是南宫矢手下的客栈。
顿时流言四起,近年天干物燥,火灾四起,但凡是盛乾庄名下的楼房火势都难以扑灭,有人言盛乾庄的木材太过奇怪,江湖上不少人也声称御剑庄和蜀玉堂当年的灭门也与此有关。有人透露盛乾庄的木材大多由寒风岭而来,而寒梅树的汁液之事早在苏子池死那日人尽皆知,因此盛乾庄受到各处的索赔,信誉大打折扣,生意更是遭到打击。
南宫矢看着眼前一脸苦闷的人不做声,玉城景因为这几日的事整个人的精神不振,“南宫兄,我们合作不是一两年的事,你就不能宽容些吗?”
“玉兄,你可不要忘了此次我手下两家客栈收益一向不低,我并不是要趁人之危,我们都是生意人,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南宫矢看了旁边的墙壁一眼。
“南宫兄,我定会赔偿只是能否再缓些时候?”玉城景现在别无他法,光是大笔的索赔费用就让他焦头烂额,与许多人的生意也砸了,而南宫矢又是最大的客人,更是不好做人。
南宫矢犹豫了半天,看着一脸愁绪和恳求的玉城景沉思了许久,叹道,“唉,这么多年的合作,你也不是不讲信用之人,罢了,就暂时缓缓吧。”
“多谢南宫兄。”玉城景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木材的事是玉兄大意了啊。”南宫矢有意无意的提到。
玉城景眼里有着悔恨,“虽然一直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我们也一直以为是正常之事,没想到问题出在木材上,我现在也是后悔万分啊。”
“以后多加注意便是,玉兄也别太担心了,玉兄手下的人可是不可多得的巧匠,说到建造房屋也只有盛乾庄才能做到如此。”南宫矢轻拍他的肩。
玉城景一听到木材便头痛万分,“此番下来我怕是不敢再用寒风岭的木材了。”
“可是玉兄向来是与寒风岭合作,木材这么多年也是从寒风岭买来的,这……,”
玉城景一脸焦躁,“就算再低价卖给我,我也不敢用啊,现在流言四起,我哪能顾得上那么多的情面。”
“也是,毕竟我们生意人总是要对得起客人的。”南宫矢点头,看着失魂的玉城景。
玉城景心里想到什么,“对了,说到木材,南宫兄手下的临溪林场可否卖予我?”
“怕是不行,我们南宫家的林场从来不卖与任何人,更何况我前些日子和锦阜斓庄做了笔生意,作为交换用临溪林场的木材和左江兄做了笔生意。”南宫矢故作可惜的看着他,见他表情暗淡下来,又开口道,“不如,你去找左江兄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