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这种时候,我还这么相信他。
喜羊羊好像对羊村中学很熟。他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慢羊羊住的地方。
刚到门口,就看见那个代课的地理老师。
他看起来不怎么好,眼圈居然是红的。
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气哼哼道地吼道:“你俩是来看村长的?还是来给他添堵的?”
我不想理他,绕过他,敲慢羊羊的门。
地理老师从后面揪住了我的领子:“你俩,没事就快滚!”
我用手肘,狠狠捣他的肋骨。
这时喜羊羊扣住了地理老师的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老师,别这样,我们只是去看看村长,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我听见地理老师喃喃道:“只是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我感觉他的手劲松了下来。
喜羊羊继续复诵道:“我们去看看他,希望他快些好起来。”
地理老师垂下了手,僵硬地转身,说:“你们快点进去吧。”
我们看着地理老师快速走远。
这时,我发现喜羊羊脸色苍白,脑门上全是汗珠,扶住额头,像是快要晕倒的样子。
我吓了一跳。
喜羊羊喘了几口气,抹掉了脸上的汗水,看起来脸色不像刚才那么差了。他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还是有点担心。
但是喜羊羊敲门了。
没人应门。
我再敲了几下。
依然这样。
正当我快要失去耐心之际,房间里穿出了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外面是喜羊羊和懒羊羊么?进来吧。”
慢羊羊这么知道是我们?
他的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就像久病不愈的老人一样。
我有点担心。
我和喜羊羊推开门。
房间里弥漫着中药的苦味。
一个炖着药材砂锅放在写字台上,桌子上凌乱地放着几张纸,上面还有药渍。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碗还没洗,上面还有一层药垢。
而慢羊羊躺在床上。
他才刚刚入秋,他的身上就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苍白,侧过身子,瘦弱的手从棉被中伸出来,努力地够床头柜上的卫生纸。
喜羊羊眼疾手快,把餐巾纸递给了他。
他用力擤鼻涕,想把纸丢进垃圾篓里,但是手劲不够,脏纸从垃圾篓边上掉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咳出一口浓痰。
他哑声道:“懒羊羊,你要小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村长,你怎么了?”
是暖羊羊。
慢羊羊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他对暖羊羊说:“你进来吧。”
暖羊羊推门进来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
慢羊羊掩饰着咳嗽了两声,慢慢道:“我昨晚发烧了,马上还得睡一会儿觉,你们先走吧。”
暖羊羊点头称是,我们也不好久留,就跟着她一块儿走了。
唔。
怀疑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看着暖羊羊的背影,想着。
☆、鬼话连篇
现在,羊村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平静。
消失的高三年级依旧没有回来。
渐渐的,我已经像他们一样,以为高三年级本来就不存在了。
日子似乎还像以前一样地过着,但是我过得已经没什么滋味了。
我上课仍旧没什么精神,但是我不敢睡觉。
即使睡了,也会猛然惊醒。
因为我不想再做那些奇怪的梦。
老师见我不再睡觉,还把我夸奖了一番。
但我即使不睡觉,也不想学习。
老师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见我依旧冥顽不灵,也就不管我了。
我现在上课没事做。
我把课本上的绪论、导言和图片都看完了,就开始看窗外。
我发现,我以前在城市,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日出日落,没有听过这么清脆婉转的鸟叫虫鸣。
但是这些看久了,听久了,也会乏。
我开始看我们班的同学。
美羊羊和暖羊羊看起来认真学习的好孩子。我看过他们的笔记,美羊羊写得特别漂亮,暖羊羊写得特别工整。
但是我觉得美羊羊不一定能学的好。
她上课的时候常常和沸羊羊等等男生眉来眼去,还时不时拿出小镜子照一照,下课之后,拉着别的班的女生到处跑。
不过她精神有不大好,上课有时会趴下来睡觉,睡醒之后脸色苍白,直冒冷汗,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美羊羊好像对暖羊羊有点意见,我猜暖羊羊也看出来了,但也总是迁就她。
沸羊羊倒是不大淡定,不知整天想什么心思。上课老是神游天外,现在反倒是他,被老师砸的粉笔头最多。
沸羊羊精力旺盛得有点过分。以前军训的时候,不是找美羊羊谈情说爱,就是拉着一帮人打篮球、踢足球。
现在开学了,课业很紧张,那些好学生们不想跟沸羊羊玩了。
沸羊羊开始找喜羊羊。
喜羊羊一开始没有明确地拒绝,半推半就地跟沸羊羊打了几次篮球。
这我就不乐意了。
喜羊羊是我的,沸羊羊你凭什么来抢?
我觉得我们俩简直心有灵犀。
就在我非常不爽的那天,喜羊羊严词拒绝了沸羊羊的要求,这让我很开心。
不过,过了几天,我就不开心了。
沸羊羊真是精力太过剩了,有劲没处使,见那群好学生和喜羊羊都不怎么好折腾,就把力气放在了桌椅上。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抖腿。
我就坐在他前面,他每次抖腿都会波及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