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抓回家,让你跑出来。”
“……啊。”老阳觉得天都黑了。
司徒景昭噗嗤笑出声:“开玩笑的,去羲和国。”
“哎?”这回轮到司徒澈瞪眼了。
“不是说要陪你去收集灵石吗?”司徒景昭叹息,“虽说是你跟清让的约定,但是在我伪装成他的时候,也答应了你的。”
“可是,你之前把我关起来……”
司徒景昭抱着他的手臂一紧,声音转冷,“就算你不主动出击,魔族也会自动找上门来。趁着还有时间,不妨孤注一掷。”
司徒澈偏头看他,眯起眼睛,唇角上扬。
“嗯,把这些肆意玩弄命运,把老子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混蛋全部干掉吧!”
看着杀气腾腾的司徒澈,他揉了两下老阳的脑袋。
“你对扶桑下得了手么。”
“哎?”
“带走你的是她吧?”
“你怎么知道?”
司徒景昭叹了口气,“季厘国的据点被毁了,秦彰是内应。我赶回来时渡渡还剩一口气,说袭击山庄的人是一个黑发少女。”
“这跟她平时的形象不同啊……”
“我们家出事的时候,你受了重伤但是是由社疗伤的。”
“啊,那是因为毕方鸟是上古魔神,魔力比较充沛,很容易被我发现的。”他解释完,又苦笑着,“就因为这事怀疑她啊,你真是。”
“扶桑看你的目光很奇怪,带着对大哥的依赖,还有一种别的情绪。我一直不懂,等到跟魔族混在一起之后我算是明白了。她有害怕被你知道的事情。”
这话像在说扶桑,又像是在说自己。司徒澈偏过头,深深地看了司徒景昭一眼,“你也有吧……比如说,你和魔族的交易。”
“我说得很明白,我不会输给睚眦的。”司徒景昭看见司徒澈明显是低落下去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如果我用自己的寿命和魔族交易,你就不会难过了,是吗?”
司徒澈浑身一颤。
“……你,省着点用。不然我回头不知怎么跟睚眦交代的。”他低着头,小声说道。
司徒景昭似是惊异地挑了一下眉,半是感叹地说:“哥,你还真是喜欢我啊。竟然……纵容我到这种程度。”
他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知道你是睚眦的转世的?”
“你一旦失去意识,会亲近我,有时还会喊睚眦的名字。小时候我只是猜的,等到你说尚天鹤的‘炎龙携水而来’,又说龙族的契约,我就想你跟睚眦是契约伴侣。”司徒景昭说,“你体内有水系睚眦的一半,名为‘澈’。对应的,睚眦的转世会有火属性的狻猊的一半,尚天鹤应该是看到了的,但是我、清让、沈咎、秦遇名字里没有带火。”
司徒澈目光微动,缓缓的说:“因此,你在扶风山庄那晚,跟我说,你跟阳曜名字里都有‘日’……”
掌管火焰的神明,心是太阳,血是烈焰。
司徒景昭开口:“尚天鹤是在讽刺,行走凶器的狻猊……他的心落在了睚眦身上。”
司徒澈看着他,咬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司徒景昭却温柔地笑了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是假装中毒。”
“因为我没有坚持吃药。”司徒澈挑了一下眉,有点得意,“缚神香没有夜魄说得那么玄,开始还被发作吓到了,可是那是慢性毒,只要停药就可以了。兽化是因为没吃药,神力恢复产生的混乱。你晕倒是因为我喝的药比平时少,身体充溢着不纯正的神力,影响了你。”
“是这样啊……你怎么发现的?”
对着司徒景昭脸带钦佩的神色,司徒澈说起来就不好意思了,“那啥,其实跟你吵了一架之后气过头了,就跟着你对着干,故意没吃……一不小心就发现……”
司徒景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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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国位于大陆的东北部,虽然跟季厘国相似,司徒澈和司徒景昭来到时已经是冬季的雪景,但是相对于门派林立的季厘国,羲和国比较宁静,文化在五国算是比较突出的。
用司徒澈的话来说就是“比较喜欢搞秀气的东西”。
在进入京城之前,司徒景昭碰到了一件头疼的事情。经过村庄,没什么见识的司徒澈到处张望,司徒景昭只能给他介绍,还时不时要驳回一些不可能的要求。
甘甘赶着赶路,对老阳这种行为很不屑,长腿不停地跑动,耳朵却被骚扰着。
“喂,前面有鸡啊!”
司徒景昭捏了一下他的腰,“撞到了给你加餐。”
“真的?哎,羽毛是白色的哎!”
“……那是白羽鸡,睚眦没带你看么。”从小一说话噎死人的司徒景昭第一次尝试到败北的滋味。
司徒澈摇摇头,“没,饕餮和我烤过,但是我看到的是他拔过毛的。”
说完还补充一句:“吃过吃过!”
司徒景昭:“……”
沿路走来,吟诗作对的诗人挺多,司徒澈原本也打算去凑个热闹,被司徒景昭逮回来了。
“干什么!?我是个武神没错,但是也是念了书的!”
司徒景昭不想提他喝醉酒之后作诗的样子,不忍直视。
看着司徒澈开始在客栈后院堆雪人,他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司徒澈正在滚一个很大的雪球作为雪人的身子,司徒景昭看着他兴致勃勃,就找了两根树枝过来插在雪球上面。
“你啊,被雪埋了还这么喜欢雪吗?”
“被埋多少次我都喜欢,喜欢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放弃嘛……这样说话是不是挺有哲理的?”
“……如果你不加后面那句的话。”
“什么‘心是太阳血是烈焰’、‘掌管火焰的龙四子’,火属性的神仙对雪有天然的喜欢啊,就跟扶桑一样。”司徒澈拍拍雪人,举起依然温暖的手掌:“如果是神明之身,一碰到雪就会化的,只有人族才能碰呐。”
上挑的眼眸因欣喜眯起,看着那恣肆得意的模样,司徒景昭的心脏像被什么挠了一下。他将地上的雪拨到一块,弄成一个雪球,“以前只觉得你在堆雪人的时候欢脱得不像话,没想到你这么喜欢雪啊。”
司徒澈昂起头,“那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雪球砸中了脸,他扒拉了两下,怒视着始作俑者。恶劣的司徒景昭露出可爱的笑容,扬了扬手里的雪球:“所以我就给你多碰雪。”
“姓司徒的,你给我站住!”司徒澈二话不说抱住雪人,往司徒景昭砸去。
“哥,你也太恐怖了吧。”司徒景昭躲避及时,但是雪还是糊了他一身。他一边抱怨,一边准确无误地把雪球扔在司徒澈脑门上。
“看我里面包狗大便的!!!”
“你待会别用手碰我。”
司徒景昭闪过去,嫌弃地皱眉,反手对着司徒澈的脸扔了一个。
“呜哇,你里面包了什么?”司徒澈正中脸蛋,雪化开来,他摸到脑袋上有什么东西,半晌后大嚷:“司徒景昭你这个季节从哪里找的鱼!!!”
“你堆雪人的时候,我在池塘捞的。”
“看我里面包石头的!!!”
“司徒澈,让我逮住你你今晚就别下床了!”
“我去,还不如现在我砸死你呢!”
司徒澈抡起胳膊,还没扔出去,司徒景昭已经把他提了起来:“抓住你了,再捣乱就不帮你堆雪人了。”
老阳没出息地两眼发光,“啊?你要帮我堆雪人啊,真的?”
“谁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老阳的小自尊心被伤害到了,怒目圆睁:“你说谁?!信不信我把你打得高位截瘫!?”
“好好好,哥哥最棒了。”
“嘿嘿。”司徒澈摸了把司徒景昭。
司徒景昭没好气地说:“夸你一下就这么高兴。”
“不是,刚才某人说不要用手碰他的。”
老阳无耻地晃了晃摸完司徒景昭的手。
“司徒澈!!!你的手!!!”司徒景昭瞬间将他扔雪堆里。
“噗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你这副样子,吓坏了是不是啊?你哥这么风流倜傥的人怎么会捡狗大便!”
司徒景昭抱着手,死活不过去,相当怀疑地说:“真很难说。”
“司徒景昭!不许你怀疑我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