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
凌远和李熏然都是N市本地人,但是由于工作原因也出于两人特殊关系原因。他们选择不跟父母住在一起,但是凌远的妈妈会偶尔来照顾他两天,美名其曰和儿子交流感情实则为相亲。
“熏然,起床了。”凌远竟然一大早出现在李熏然房间,趴在床头温柔的喊他起床。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那人笑的温柔看起来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你妈不是在吗?”
“对啊。她让我来喊你起床吃早饭。我两个小时前,就是天刚刚亮的时候被她拉去晨练!我想睡觉。”凌远说罢就钻进李熏然的被窝里,长手长腿紧紧缠在李熏然身上。
“你妈推门进来就发现了。下去!”李熏然躺着不动小声的说着。
凌远果然乖乖从床上下来转身出门,在门外大声的喊着,“妈!您干儿子又赖床,快来打他!”
“你从小就喜欢欺负熏然,给我过来盛粥!”厨房处传来凌远妈浑厚的声音。
李熏然穿戴整理好走出房间,看着凌远和她妈坐在餐桌上等着吃饭。凌远一脸小孩子样,还想着偷吃,不禁笑了起来。
“熏然一大早心情就这么好。”
“对啊,您来照顾我们。睡醒就有吃的,多好。”抽了凳子坐在凌远对面,一坐下凌远便递过来一碗粥,李熏然像平时一样顺手接过放在面前。却转过脸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凌远妈。
“跟您说,平时凌远可懒了,除了吃就是喝,都是我做饭!您想想我每天查案,回来还要做饭,是不是特别惨。”
凌远妈妈立刻眼刀杀向凌远,把凌远面前一大盘包子直接端走,“凌远你是周扒皮啊!这么欺负熏然。”
李熏然看着面前的人吃瘪的样子抿着嘴偷偷的笑着,完全忽视了对面怨念的眼神。
“老大今天心情很好啊。一上午都是笑嘻嘻的。”
朱微茵把文件递给李熏然,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直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窗外痴痴的笑。
“案子破了,我当然高兴。”收了笑容摆回一脸面瘫的表情,接过朱微茵递的卷宗,“这是黄雄治的卷宗?”
朱微茵点点头,伸手往后翻几页指了指某几处地方,让李熏然签字。
李熏然不急反而一页页仔细看起来,卷宗写的和案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出入。然而翻到最后,李熏然保持一上午的笑容瞬间消失。
“什么叫黄雄治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李熏然气的直接将卷宗仍在地上,“他被审问时思维清晰,精神有问题?”
“老大你先别气啊,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事。”朱微茵把卷宗捡起翻到需要签字的那一页,“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个林什么辉呢!把他叫来!我要全部捅给媒体!无法无天了还。”
“他们不还是受控制,况且林博辉要是知道案件详情。会不会去杀了黄雄治。”
“给我把人给我喊来!”
李熏然也不听劝,依旧让朱微茵去喊人来警局。门外的小王和列战英看见了问了问朱微茵怎么回事,小王转身就要跑。
“朱微茵你去请林博辉,我去请凌法医。”
“喊凌法医干嘛?”
“劝一劝。老大疯起来什么样不知道?他心中的正义神圣不可侵犯,这是触及他的底线。”
凌远坐在办公室单方面的对着手机傻笑,还有不停的用信息骚扰李熏然,只是对方一直没有理他。凌远知道李熏然虽然在他面前喜欢犯混装懒卖傻,事实上却是个做事十分认真的人,这么想着不回他他还挺高兴,李熏然在好好工作。直到小王带着风冲进来。
“捅吧。这事闹也闹不大。到最后啊,这是总会被压的了无踪迹。”凌远转过身看着背后的柜子,里面放着医书和他获得的奖杯勋章。
“行了,你放心吧。回去吧。我等会还要回我母校上做一个讲座。”
来人无奈的低了头,转身出门关上了房间门。
“熏染啊,熏染。我的小熏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固执,不听劝。”凌远看着手机里两人的合照笑的开心。
凌远相亲的事情也像以前一样没有结果,毕竟一个遇见一个陌生人聊起事业时,凌远总会开始严肃认真的和相亲对象说学术性的问题,再说说几件他觉得有事的法医奇闻。这么一番下来,对方就再也不会约凌远见面了。
“妈你也别急了。”凌远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双眼真挚的看着面前的人,“我现在专注事业,缘分总会来的。”
“专注专注,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出国又回来了,以为你安定了,不还是单身一人?”
“妈。这事急不来!”
“还有!出国转了几年,好好的外科医生,偏偏转行做法医!”
“这是我的梦,妈。”
李熏然一进家门就看到这母子两坐着在谈心,而那两人见门开了齐刷刷的盯着他看。李熏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得直往后缩,不停的问怎么了。凌远妈妈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站起身摸了脸上的眼泪,转身就进了厨房。
李熏然脱了鞋子,轻轻关上门,悄悄走到凌远身边坐下。轻声细语的再次开始在凌远耳边问,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你别乱想。”
“那你妈为什么哭!”
“我又把人姑娘吓跑了!”凌远突然大声的说了出来,还往厨房看了看。
“你是不是又跟别人说解剖了。”
“我要是不说别人看我这么帅,肯定爱上我。哪还有你的事。”
李熏然翻了个白眼往远处挪了挪打开电视直奔新闻频道。
“看新闻?”
“我在等着黄雄治倒霉。”
“你难道不知道结果?捅出来又能怎么样。”
“我图一个良心安在。”
凌远接了电话赶到医院,随行来的李熏然就站在他身边。凌远和李熏然站在ICU病房外的玻璃向里看,里面那个人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看起来生命岌岌可危。凌远只是站在外面看这玻璃背后的人,眼睛里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你亲生父亲?”
“你以为他死了?”
“是。”
“一想到血液里流着一半这男人的血液,我就觉得恶心。”凌远转过身离开原处,不看身边的人一眼径直走出病房区,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低着头双手交错的看着地面,好像在沉思什么。
“凌远,外面出事了。”李熏然忽然拍了拍坐在医院凳子上低头不语的人,手上还拿着手机在报警。
凌远走向窗外看着不远处两栋楼之间有个男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很明显是从高处落下所致。
“你不下楼去看看?救死扶伤是你以前的梦想。”
“我现在是法医,我面对的是尸体,能救谁?”凌远转过身看着李熏然微笑道,“况且,你才是我真正的梦。”
李熏然站在警戒线旁,看着凌远蹲在死者身旁检查尸体。
“死亡时间为晚上七点十五分,从高处堕落当场死亡。具体还有什么情况,要带回去解剖了才知道。”
凌远指了指边上几个站着发呆的小警员,“你们几个上两边楼顶看看,是从哪一边掉下来的。”
“不可能啊,左边那栋门诊部没有天台的,右边那栋住院部天台是常年封锁的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上去的。钥匙只有一把,钥匙还在我这啊。”一直在边上围观的医院保安说着还把钥匙拿出来递给李熏然看。
“那师傅你陪我上一下右边的天台。”李熏然说完就拉着身边的小王往楼上跑。
凌远看着那人又干劲满满的开始查案,冲劲十足,很有年轻人的朝气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站起来看了看死者上空。两栋楼中间并没有间隔多远,中间仅仅有一条小绿化带如果是那些玩跑酷的年轻人带上助跑大概可以跳过去。
“你们去把这个人带回刑警大队。”凌远站起拿掉手套,放在边上人手上,“我先去看看我父亲。”
“凌远你父亲已经退休了啊,难道凌医生住院了?”随警车来的法医看着凌远一脸凝重的表情,转身就往住院部走去。
天台上的风很大,门上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锁也没有被撬开的迹象,天台由于太久没有人上来有一层薄灰。李熏然走到天台边缘,楼下的人熙熙攘攘。而整个天台只有他们三人的脚印,根本没有第四个人来过的痕迹。
“难不成这人直接从病房跳下去的?”小王恐高站在天台门边一直不敢往边上走靠在们边大声喊着。
“很有可能。”李熏然趴在地上,看向楼下死者尸体已经被抬走,对面门诊楼的玻璃。对面大楼用了茶色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先去了解这是哪个科室的病人,他的身份。”
☆、第 5 章
李熏然载着凌远一起回家。外面的天已经黑的彻底,马路上依旧如常一样车来车往,路上安静的诡异,也知道是不是凌远心情不好,平时在一起时话很多的他也闷不吭声。李熏然看着边上的人瘫倒在副驾驶座上,半闭着眼睛一幅快要睡着的样子。行至一个红灯,他转过身把后座凌远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凌远却抓着李熏然的手塞进怀里没有放手让他好好开车的意思。
“别闹,放手。咱们回家再睡。”
“我要是跟我亲手父亲一样,熏然,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李熏然抽会手不理他继续开车,凌远自从知道他亲生父亲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奇怪。那天凌远回家之后得到那人病重想见见他的消息。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那人虚弱的卧在茶馆的沙发里,表达了想让这个唯一亲生儿子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想法。凌远想走,却看了眼身边的养父母勉强答应下来。李熏然知道凌远从心底里厌恶那个人,以留着那人同样的自私,狭隘的血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