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多嘴小左!”
那侍卫马上住了嘴,退了几步。
“公主……如此下去,兵权丧失,只有被人鱼肉的份儿,更何如果皇位真的传给了只会吃喝玩乐的两位皇子,那天灾民乱,迟早——”
“够了!莫要再说大逆不道的话!君臣要有君臣之礼。”殛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好好为民办差。”
大臣们见状,也不好继续说下去,摇头叹气地离开了公主府。
“你们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殛突然问道。
“这说来话长……”我无奈的笑笑,“呃……公主您可认识名为于中良的史官?”
“没听说过……你们是来寻他的?”
“嗯,可以这样讲。”不然说是时空穿越么……
“我帮你们打听一下,这段时间就跟在本宫身边吧。”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身功夫也许会为我所用。”
……原来如此。功夫本来就是她教的,也不晓得被看出端倪没有。我转头看于怀真,她点了点头,于是应承下来。还有个原因……人说我母皇一生冷傲不逊,弑兄,兴兵谋反,踩着无数尸骨夺取皇位。如亲眼所见是真的历史,那她到底是怎样登上皇位的呢?
关于于中良的消息还没有,就又出了大事。西征军中探子来报,太子在杉舞国烧杀抢掠,在一次欲强行欺辱民女之时,被其用身边的剪刀刺死。消息未传出就被靖德帝下令封锁,所有在场的兵士一律赐死。全国公示太子病逝,皇储位由二皇子继承,同时任新的护国大将军,统领全国军队。
新的太子继承没多久,跟他父皇一样,只知在宫中围着妃子们打转。军队无人监管,各地各营各自为政,不久就传出拥兵自重的地方官吏宣布不再效忠虢氏王朝。殛每天往宫里跑,求见面圣,不是不被召见,就是没两句就被靖德帝挡了回来。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渐渐消瘦。不仅愁坏跟随她的臣子们,连于怀真都看不下去了。
“你亲娘都不管管??”
“历史发展总有因果,万一插手对将来产生变化怎么办。”
“那就这样看着亲娘受苦啊?!”
“唉!”我摇了摇头,“你我还是静观的好。”
“看见公主了吗?!!”小左突然闯进来,打断我们的谈话。
“刚刚进宫面圣去了,怎么了?”
一句话急坏了小左,狠狠的抓住我:“小右被派去赈灾,我武功不如你,看在公主对你还不错的份上,你救公主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慢就惨了!!”看他都快哭出来的样子,“皇上的一个宠妃去告状,诬告公主轻薄她,皇上下令抓捕公主呢!!皇上本来就看公主不顺眼很久了就是没找到机会,这次被抓到后果肯定很严重!”
“哈?”我听楞了,不过母皇确实好色……但是怎么也不会动自己父皇的妃子啊!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于怀真也急了,在一旁捅我。
没办法,急忙轻功而去,但为时已晚。殛已被侍卫押解到了靖德帝面前。我冲进大殿,也被逮个正着。
“儿臣发誓,真的没有轻薄贵妃娘娘,请父皇明察”,被按跪在地的殛说道。
“住口!”靖德帝一面心疼地摸着身旁一个女人的脸,一面怒视殛,“平时你好女色,朕一只眼睁一只眼闭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对贵妃不敬!何止乱伦还大逆不道!!传朕的口谕,即刻废除公主封号贬为庶民,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公主罪不至死,皇上请三思!”我脱口而出,不只是因为她是我亲娘,一看那贵妃的贱样,也知道母皇是被陷害的。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靖德帝大叫:“来人呐把她一起喀嚓了!!”
……,我说不要参与吧,这下好,母女都被咔嚓,看来虢国应该没有女皇存在了。难道……这真是于中良设阵的目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殛抖了抖身,押解她的侍卫顿时飞出很远。
“你这是要造反呀!!!”靖德帝激动得晃悠悠站起来,指着殛吼道:“朕生你也不能继承家业,还要给朕添乱!来人来人!!!给朕拿下这逆子!!!”
“哼”殛冷笑一声,直身昂首看着靖德帝“这江山我是继承定了。”
说完,飞身出大殿,丢给我一句“你自己跟得上来吧?”后,转眼不见了。眼看众多大内侍卫冲我而来,赶紧也飞身逃走。
殛没有再回公主府,没多久,小左带着于怀真就与我们去南方三府的路上相遇。另一方面,翊天将领军揭竿而起,从最南方三府北上,一边攻打一边劝降,与殛回合后。正是更名,一个大大的殛字,印在所有旗帜之上。
不久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有传言是吃长生仙丹不适而死;也有传言是死在了某贵妃的温柔乡;割地拥兵的官吏更是看准了这个机会,都想做皇帝。全国陷入了兵荒马乱的群雄争霸。很快,护国大将军率领的正统皇族军队节节败退,连二皇子本人也被斩杀。此时殛军正所向无敌,征服了半片国土。谣言四起,说是杀掉二皇子以壮大自己的正是公主殛,各地叛军都打着护国讨逆的旗号,联合起来与殛军为敌。
我和于怀真仅是跟随在殛的军帐中,看着她面色越来越冷,杀敌速度越来越快,每战必胜,很快统一了全国的兵力。其余叛军逃的逃,死的死,归顺的归顺。在攻陷京城的当天,殛宣布称帝,改年号为殛天元年。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停歇,马不停蹄的奔赴国境,把在内战中被邻国趁乱霸占的领土双倍夺回,虢国版图史无前例的扩大。
“抱歉,朕没有找到你们要找的人。”
在边关的夜幕下,殛把我和于怀真叫到身边。
“皇上不必为此事操心。”一路征战,我和于怀真把一切看在眼里,都明白,于中良的手抄,肯定不是反殛之笔。寻他也只剩下要回到我们自己年代的理由。
“倒是皇上您今后打算怎么办呢?”于怀真问道。
“呵呵……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殛放眼天边说道:“希望朕的后人不像先人一样败家就行。”
我顺着脖颈流冷汗。于怀真如愿的看到了热闹,心满意足的微笑着。
“那皇上早些歇息,我二人先退下了。”瞪了眼于怀真,拉着她离开。
殛摆了摆手,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现在怎么办?!”把于怀真拉到没帐外没人的地方,急切的问道。
“回不去有什么办法”她笑得轻松,“你耕田来我织布呗!”
我刚要发作,看到从母皇军帐的方向走来一个人影,赶紧拉于怀真到了暗处。
人影越走越近,借着月光,相貌也越来越清楚。
“爹!”于怀真脱口而出,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于中良手里拿着纸笔,仿佛听到什么,四周看了看,也没见到什么。就继续嘟嘟囔囔,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不一会写完后,满意的笑了起来。
“爹!!”于怀真咬了我的手,挣脱开我奔向于中良。
谁知她爹一看清我俩,一副相当受惊吓的模样,拔腿就跑,掉了的手抄都来不及捡。
“别追啦!!!”我叫住于怀真,“你看这个”
于怀真很不满意的放弃追他爹,回来跟我看那遗落的手抄。
“苍茫星西走,帝王星变色。我朝兵亡民乱,国将不国。唯有除去乱帝女,方得民安。”于怀真默念,“难道就是这本手抄?”
我淡笑,“你往下看”
“乱帝女未死,靖德帝已毙。幸得三皇女,平定天下安。”
“乱帝女原来是说你皇爷爷的宠妃啊!”于怀真愤慨地说道:“为何没有史官记录下真实的历史让后人了解呢!!”
“史官也是朝廷的史官,先皇再不得民心,也毕竟是一国之君。”我叹了口气,“是非功过,母皇不在意。”
“嗯……”于怀真若有所思,“对了,殛皇帝到底得了什么病驾崩的?”
“不知道。”
“什么???”她惊讶的看着我“不是你为她下葬的吗?”
“说是这样说……”我无奈的摊了摊手,“其实说是跟我生母卓皇后合葬在皇陵。实际上那里谁的遗体都没有。我生母的遗体被母皇暗中火化了,她骑着御用的白马,沿着江河跑了数百里,将骨灰撒进河水中。至于她自己么……”我张了张口,说不下去。
“怎么着怎么着???”好奇心燃烧中的于怀真瞳孔都在闪光。
我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有天早上我起来,看到小左和小右跪在房门外。递给我一封信,就走了。信是母皇的笔迹,写着:朕驾崩了,皇位是你的了。”
“这,这就完了?”于怀真的脸在抽搐忍笑,与她本来精致的美颜十分不衬。
“然后我只能对外宣旨称她病逝,跟皇后合葬皇陵……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
于怀真捧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莫名的感到羞愤,心想这是什么娘和媳妇……
“你再笑把狼都招来啦!!”
狼是没招来,不过远处有渐进的火把亮光。我赶紧再次捂住于怀真的嘴,拉她藏起来。
火把近了,看清了来者的脸,我和于怀真又一惊,这次,是那个叫霍正的叛乱史官。他意外得看到我们遗落的于中良手抄。皱眉看了许久,生气的把手抄靠近火把想烧掉,突然间冷笑起来,只是撕下其中半页纸,用火把燃尽。
“你猜他烧了哪一段?”我低声说道。
“这还用猜啊……”于怀真鄙夷的看着霍正,隐约能听到她把牙根咬得吱吱响。
我忍不住有点发冷,下意识的摸了摸颈前的半月。突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赶紧拉住身旁于怀真的手。
再次睁开眼,于怀真的脸就在咫尺。
“你醒啦?”她莞尔一笑,我心荡漾不止。
“看样子……回来了?”四周看了看,认出是自己的寝宫。
“爹安排我们的这一趟……知道了我爹的本意,更了解了你的母皇。”于怀真握着自己颈前的半月,轻轻说道:“你与我的相遇……也许也是他老人家安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