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快来”从没见她如此欢快过,拉着我一劲儿的往里拉,一直到她的西厢,看到院子里满满一桌的佳肴。香儿和蕊儿也笑嘻嘻地伺候在一旁。
“有什么好事??”
“你猜猜”怀素开心的笑仿佛把灿烂阳光从西边又拉了回来。
“呃……不知道”实在很难想像怀素为了什么高兴成这样。嬴赴死打胜仗归来还是各种封赏,我所见所听任何事都不见她有多大动容,永远只是淡笑的她,现在高兴的像个孩子。
“我进了殿试!!”拉着我的手晃个不停。
“这有啥高兴的?”一头雾水,“你琴艺高超,我脚后跟都知道你会进最终殿试的。”
“才不是才不是!”她撅着粉润小嘴猛摇头,“你不替我高兴吗?”
“高兴是当然的啊……”好怪啊,小小年纪就能拿下仙乐师首的她怎么会为进了殿试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开心成这样?
“嘿嘿所以我做了好多你爱吃的,我们来庆祝吧”
看着香儿蕊儿也热情招呼,没多想,反正好吃好喝乐得我很快就忘了自己姓啥。一直吃喝玩闹到半夜,酒意浓浓。迷蒙中听到怀素问:
“知道箫弦名何来又为何名晨箫弦吗?”
翻了个身,嘟囔一句不清不楚的算是回答。听她在耳边轻慢道来。
“上古制琴鼻祖,尤。年少时想要制造一把古琴,却总是不得心意。做了毁,毁了做再毁,没有一件成型的作品。还不喜与人相处,常年隐居在深山里。有一天清晨,他依旧去溪边晨光柔和的地方清理制琴工具。偶见溪中润发少女,一见倾心……那少女轻纱柔发,拿着一个箫笛,指尖轻落,瞬间仙乐飞扬。这情景感染了尤,他着了魔的就着周围的树木,迅速造了一把琴与那少女合奏。山间,世间都荡漾着幸福暖人心脾的绝妙音律,绵延不绝……”
觉得怀素声音停下,我模糊的哼了一声。不一会听到柔情刻骨的轻叹。
“明晚,我就会用这把琴为你弹奏。”
第二天我醒来,已经是傍晚,抹了抹宿醉的头,感觉昨晚听到的仿若梦境。突然一拍额头,啊!给怀素送琴!!!赶紧奔向凛王府小心的抱着琴飞奔去皇宫。
谁知,在这举国同庆到处都是人的地方,竟然还有别国混混,挡住我去路不说。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动手打人。我这又急又气,但对方人多不好出手。万不可伤到箫弦。抱着琴,被踢踹不止。直到巡逻的卫兵发现,那些人才逃掉。
我勉强起身擦了擦擦破的血,尽量遮掩下疼痛的地方。赶紧去送琴。绕来绕去,差点迷路,幸好遇到武贤。
“迷路了吧!幸亏嬴早想到。哼”那厮拉着我走回正路。一直到乐师休息的殿外。我停住死活不肯走。
“你进去,把琴给怀素。”
“干嘛我??郡主不是让你送琴的吗?”武贤莫名其妙。
“让你送你就送啦!!”说着,不自觉地抹了抹被打破的嘴边。
“哦”他明白了似的,拿过琴送了进去。我则跟随赛会组织官员到了我的指定席。差点没吓的嘴裂更大。……竟然坐在皇族席位!!!!而且旁边既是恭亲王!!
看他老人家倒是不吃惊的模样,热情的拉着我坐下。我这卑微的身份不说,光是刚被群殴的惨样,就无地自容的要命。哆哆嗦嗦的跟大家静等入夜后,殿试乐师的独奏。
据热情的恭王妃说,入选殿试共七位乐师,其中凤音国即占三席。我国只得怀素一人。哎呀,越来越敬佩怀素,才气逼人还美妙动人,世间极致女子我居然认识……乐的嘴又开裂,赶紧偷偷拿了手帕擦擦。对了,嬴那厮去哪儿了?
“仙乐会乐师独奏现在开始!”随着主审官一句话出,群磬齐鸣。乐师一个个上场了。抽签决定的演奏顺序,索仑倒数第二,怀素在最后出场。
我乐呵的欣赏好听的琴音,就是看着满桌的好吃喝不能动,嘴稍微一动就会流血,很是怨念。很快,索仑出场了。抱着的那把琴十分强悍,不仅大很多且出音洪亮,霎时间全场震撼。连周围的王爷王妃都有些冒汗。
“怀素一定更厉害。”我对恭王,王妃说着。
索仑下到凤音国坐席不久,怀素终于出场。见她一身华服高贵与脱俗并现,气质及美貌共怀。只是缓缓走来,轻轻坐下,就已经迷倒台下众多王公使者。
看到怀素下意识的笑了,结果又扯开嘴,赶紧用手帕捂住。却被投来目光的怀素看个正着。微笑女神的脸上顿生乌云。放下的手指始终没有拨动琴弦。
众人不解,这时凤音国的人顺着怀素的目光看到了我的狼狈相,竟然交头嘲笑起来。我尽量遮掩也掩不住脸上的淤青,瞟过去,怎么觉得后面几个那么像揍我的人。
“哎呀呀……”那个恶心的凤音国乐师,早早就被淘汰的人,慢慢摇着金光闪闪的扇子笑道,“还以为是谁,这不是那个不懂琴还抱着琴的草包?竟然坐在奇承皇族的坐席?哈哈……再没脑子也不用这么逗人发笑吧!”
MD……等仙乐比完,你们第二只蹄子踏出奇承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老子不折磨死你们就不姓易!!牙齿恨的咯吱响,拿起酒杯遮掩嘴边伤口。
谁知旁边的索仑也不安分,甩开袖子,冷言:“生没灵气,生不如死,死亦无能!!”
他一说完,凤音国的人都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耳语,一时间殿内外骚动起来。给我气得差点没捏碎酒杯,皇帝老头看不下去了,刚要伸手下旨,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寻声望去,更是惊的不自觉从龙椅上弹起来,下巴脱臼。不止是他,殿中所有奇承国人,没有下巴连着上颚的。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酒杯的水顺着嘴角混着血丝留下,惊呆的动弹不得。全部只是一个原因:
箫弦琴被砸的粉碎,怀素暴怒的站在那里,手握着木屑,瞳孔泛红。
这……这是怀……怀素?!全国民众眼中的温柔女神?!!……吓得我大脑顿停,思考不能。
“易诺是我的客人,”许久怀素开口,声音如眼神一样威慑力无比吓人,“你们不想听的给我滚!”
声停后,众人被吓得更厉害,更是没人感动。泛红的瞳孔撇向凤音国人,那帮人是琴也不要了,什么都想不起拿,连滚带爬的出了皇宫,一直爬过天际。
按说这时尴尬的是皇帝老头,但没办法……他也被这从小就乖巧懂事的侄女吓得动弹不得。其他人悄悄散去,不一会皇帝老头随着恭王爷他们也溜走了。很快大殿里就剩下怀素和我两个人。
我尽量控制抖动的双脚,慢慢走向她。她看着我,眼中红色渐渐退去,换上盈盈泪光。
唉……怎么回事。“不哭。”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抱着她。
盛大的仙乐会无疾而终。日子过了许久,鉴于规定,怀素此举属于弃权。仙乐师首封给了索仑。众人也莫名一致地不再提仙乐会之事。我从那天把怀素送回府上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某天嬴来找我。
劈头就是一顿狂揍。这击掌的兄弟情不知何处去了,说是要打死我都不奇怪。要不是武贤拉着,马上就会见到传说的大师尤。
“我怎么跟你说来着!!”嬴青筋暴跳,指着我鼻子一顿痛骂:“素儿在家几天不吃不喝一个人反锁房间不跟人说话!!你给我滚去看看!看不好我灭了你全家!!!”
……怀素她?!!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恭王府,太慢,还是武贤的马车带了去。到了西厢,怀素的门外,轻轻敲。
“怀素???”我轻声说道,“是我啊。易诺。”
门里突然有声响,然后就毫无动静。我只好继续敲门,“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门里幽幽的干涩声音。
“以前我不想听的时候,还不是让你进门了?”我胡扯道:“这个常言道,欠了人情就要还的啊,没商量的啦,快开门我站不住了。”
不一会,门还真的开了。闪现怀素消瘦憔悴的脸。让我进屋,自己很快坐在一边背对我。
“嗯哼。哎哟哟!!好痛!!!”
“哪里??”她转过身来,看到我一惊:“这一身伤,谁把你打成这样?”
“哎呀说来话长……”其实一点都不长,就一个嬴字。“你有药没有???我觉得浑身都疼得要命……”
“你等下!”这招真管用,数日不出门的怀素奔出门去。不一会拿来药箱。帮我包扎。
我这确是被打的不轻,不过也有装痛的成分,什么言语都没有,等她包扎完,很可怜的看着她:“我好饿……”
“噗”愁容满布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你等下”
很快准备一桌饭菜在我面前。
“坐下陪我吃吧。一个人吃饭不香”我边疯狂扫荡,边鼓着腮帮子说道。
怀素叹口气,坐下来用膳。呼……心里松了口气。
用膳完毕,捧着吃饱的肚子,一边还哎哟哎呦的装疼,蹭在怀素房里休息。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玩玩小摆设。怀素也没有赶我,过会就去沐浴梳洗,回来后恢复了清丽美人模样。
“入夜了也。陪我去院子里走走”我拉着她来到院子里,看着一轮明月,心情大好。
“香儿!”我喊道。
“来啦!!易大人有何吩咐??”这丫头自从看到我让她主子出了门又用了膳开始,对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你去……”我低声跟她耳语几句。怀素侧耳可是听不到,有些不高兴。
“好咧!!”香儿欢快的答应。跑走了。
“你让香儿干嘛?”怀素问道。
“没啥啊我想她就多说几句呗。”
“……是吗。”怀素神色黯淡下来,不再言语。
我也没搭话,自顾自的乐呵看着明月。不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拉着怀素走到西厢风景最好的庭阁。那里香儿和蕊儿已经点好了熏香,备好了美酒,自然还有一把古琴。
“你这是做什么……”怀素明眸盯着我。
“没什么啊。吃饱了陪我赏月啊不好吗?呵呵”赖皮地拉着她做到席子上。好似无意的把她推到古琴旁边。
“嘿嘿”我摇着酒杯,嬉笑道:“你看今晚月色清亮,微风舒爽,美酒在手,佳人是否能够弹奏一首?”
“什么时候学的油腔滑调……”她轻轻弹了我额头,转身背对我深叹,“我不能弹了……你亲手拿来的箫弦被我……”
“我让香儿拿来的是你平时常用的琴记得你说过,琴无好坏,重要的是鼓琴者的心境。”我浅笑,展开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着:“什么始祖的心境我没兴趣听,我只想听你的……”
她转脸对视,一双眸子满含眷意,声音柔弱微颤,“你不怨我砸碎绝世名琴?”
“哈哈我一个草包哪儿会关注什么风雅之物。倒是怕你怪我屡落话柄让人取笑呢。”
“不许听他们胡说!!”怀里的人儿急了,轻捶,“只有你能听懂的!我不想给别人听!我只想——”
“现在也不晚啊?”歪着头看着她的明眸,“天天不晚,时时不晚啊。”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