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没墨公子传之墨雪轻风+没墨公子传之兰泽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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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纪白仍是冷冷清清,道:“十七阁萧阁主,你也是夜鹰阁之中,掌管接纳人事加入退出事务的管事。有我作证,林祈墨便不再是有口无凭。”

    萧映言冷笑道:“就算是,但你既是夜鹰阁阁主,嫌疑岂不是比我更大?”

    林祈墨笑了笑,道:“萧兄别急,听我继续。”

    一听林大公子又要叙述案情,还处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心中跌宕的众人赶紧安静下来。

    好似他此刻不是在严肃办案,而是在闹市说书。

    只听得林祈墨道:“后来钟老庄主的死,死于一剑封喉,则轻易将此事推向十八年前就已身死的白曌。若不是鬼魂作怪,那就是亲人复仇。但当今江湖,谁使得那一剑?”

    他摇摇头,道:“这就是萧兄的高明之处。嫁祸得不显山不露水。若太明白,则会令人起疑。若太隐晦,又无法令人起疑。所以明知这一剑无人用的出,却还要用这一剑。”

    萧映言冷冷一笑,道:“你这句话自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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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第十四章(三) ...

    林祈墨好似料到他有此一问,笑得胸有成竹,道:“这就是如何杀人的问题了。很简单,你利用事先燃在灯中的‘迷影’,让心中本就有鬼的钟老庄主误以为是已经死去的白曌。面对曾经被自己冤杀之人,钟老庄主一定心中惊慌,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杀死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普通的用剑能手,一剑封喉亦不在话下,又何况你‘落雨’剑萧映言。”

    他又道:“当然,杀死江九州江老帮主,也是如法炮制。”

    他又道:“至于剑谱,既然这几人相互约好,就一定带在身边。你用‘迷影’的另一个好处,则正是便于盘问剑谱所在。”

    萧映言拍了拍掌,好不讽刺地道:“精彩。但我想问一句,为何后来的赵武灵,宁海角,又是因为三更阎罗而死?”

    林祈墨道:“这很简单。因为那日唐啸与赵武灵秘密谈话被我撞见。你知道以赵武灵这等胆小如鼠之人,一定会求助于我。而你想必也知道,我当时已经弄清楚当年追杀白曌究竟是哪七个人。我一定会亲自看守,这样你想再潜入房间杀人就不太可能。所以何不利用唐啸这个有头无脑却又野心勃勃之人,下毒作案,也顺手大摆迷局,让我怀疑小白。因为赵武灵来找我之时,小白也在场……至于宁海角,则是此人太不识时务,看不清形势,竟然要挟起唐二门主,也想分一杯羹。”

    林祈墨叹了口气,接着道:“说到此处,我不得不提及几个与此案极为相关之人。”

    在一片鸦雀无声之中,他的叹气声竟显得十分飘渺。

    他道:“第一个,正是唐二门主,唐啸……从‘三更阎罗’开始,我就对他有所怀疑。但从未想过他是幕后之手。因为种种迹象表示,幕后真凶是一个极其聪明细密之人,不可能是他。想必萧兄只是利用他的野心与毒药,假意与他共分成果,实则事后灭口。唐啸死前曾找过苏纪白,以毒要挟他说出剑谱破解之法。他怎可能知道小白就是白曌亲子,除非他与已经加入夜鹰阁,并且密谋数年的萧兄相谋。”

    “唐浩门主曾在城西官道阳关客栈之内,见到唐啸深夜与一女子密谈。如今想来,这位女子很可能就是假扮成樱儿的人。几日之内杀害商向北与冷雷,取得的两页剑谱,应在当时交在了唐啸手上,以表合作诚意。”

    “所以,唐门门众为何会上吐下泻,在阳关客栈居住了如此之久……我先前曾以为是那女老板牡丹大姐搞的鬼……”

    说到此处,林祈墨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看了苏纪白一眼。

    苏纪白立时察觉,亦回望于他,轻轻一笑。

    林祈墨笑了笑,道:“现在看来,想必是自家二门主唐啸所做。”

    他不给任何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又接上道:“第二个,则是骑猪道长朱七。他告诉我很重要的一件事,但却有不同的方向。很可惜我之前想错了。”

    “他说有夜鹰阁核心人物在洛阳。”

    “他之所以逗留于此,则是因为等待一个任务的传递。这个任务就是集结夜鹰阁十四位高手,只为逼我不要插手此事。萧兄看准我不想与小白翻脸,是以安排此出,让我不得不直面于他。”

    秦漠风听得明白,忙问道:“这么说,林没墨你……”

    林祈墨还是笑,但谁都能看出那笑中的苦涩味道,道:“是。我还差些杀了他。”

    秦漠风脸色一变,有些气恼,有些急躁,仿佛林祈墨差些杀掉的不是苏纪白而是自己,道:“林没墨,你太不够意思。退一万步,就算小白真的是凶手,你也不该这样对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他从小爹娘被害,一个人吃尽苦头?”

    林祈墨被秦大门主教训一顿,并不反驳。反而将这番话咀嚼一遍,非常诚恳,非常认命地道:“小风,这还是你第一次说了这么有道理的话。”

    秦漠风气结。

    苏纪白却看似毫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漠风这样一打断,群众其实有些不耐,但又顾忌他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敢发言。这时他犹自气恼不说话,就有人小声催促继续。

    林祈墨知道这些听众大多数抱着怎样的心态,却也无所谓,继续道:“第三个,就是无锡阳关客栈老板,牡丹大姐。之前我前往奉剑山庄之时,却在城西官道上也见着一间阳关客栈,而老板也是牡丹大姐。她说她是来洛阳凑凑武林大会的热闹,但未免太过于牵强。”

    “我之前也曾以为当晚唐啸密会的女子就是牡丹大姐。但后来发现,她只不过是受了他人命令到此。其一,为了混淆迷局。其二,也为了唐啸方便联系那假扮樱儿的女子。”

    “第四个,是商少阁主的夫人,‘妙音琴’殷若潮。”

    林祈墨叹了口气,道:“这实在是一位很善解人意的美人。但我一开始则误解了她。之前冷雷,商向北身死之事是个秘密,但一日之间传遍洛阳。坊间有人指认是她所散布。而她与我见面也总是目光闪烁,仿佛藏有心事。不得不让人起疑。”

    “她虽是夜鹰阁中人,但武功低微,不像是杀手。隐藏身份,嫁入秋雨阁,有何目的不为所知。”

    “那散布谣言之说,其实是有人引我怀疑于她。但这件事做的不够高明。这几人死讯传出,对当时受我怀疑的小白,有何好处?这也是我一直不想摊牌的原因之一。小白是极其聪明的人,怎么会做一件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

    “直到那日她正要与我说一件重要之事被凶手暗镖杀死,我才明白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女子。单纯到被人利用而毫无自知。”

    林祈墨很是惋惜地再次叹了口气,是真的惋惜。

    众人也似乎跟着他在叹气,不知是否想起了那位绝世芳华的美人?

    萧映言倒是一直没再搭话,却也维持着同样的站姿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

    秦漠风还在气鼓鼓。

    苏纪白不紧不慢地添了茶,继续喝。

    林祈墨看着那茶,静静道:“第五个……关婵,关丫头。”

    只听得一声茶杯碰倒,华宜美有些惊讶地望着林大公子,道:“关丫头?”

    林祈墨叹了口气,直视着正直视着他的关婵,道:“除了能随意调遣下人的关丫头,谁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换了死者房中燃有‘迷影’的灯?”

    关婵一双眉目一眨不眨,嘴角却是笑的,道:“门主可不要乱说。除了我,真没有其他人能办到?”

    林祈墨看着这副娇俏美丽的笑容,眼底却泛起一丝冷光,道:“没有。”

    关婵变了脸色。不是因为林祈墨毫无回绝余地的话,而是因为他脸上陌生至极的表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冷。让她突然觉得,林大公子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其实比谁都冷漠。

    林祈墨根本不管她的反应,继续道:“除了你以外,没有别的丫头进过暮十阁。我现在很确定,此案绝不会是小白所为。那暮十阁里被换的灯,作何解释?”

    关婵无声地张了张嘴。

    林祈墨道:“你想说小衿?若你真说出来,那是自欺欺人。你也知道小衿一心一意侍奉小白,这几日除了为他抓药,再未出过暮十阁。”

    秦漠风又很不合时宜地插嘴进来,道:“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