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记忆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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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干什么?”六独在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他指着屏幕上深深吻着对方的情侣,向野狐禅问道。

    野狐禅只觉得脑袋轰的炸开了。

    “这个这个,他们……他们是……呃,接吻。”还是放弃了挣扎。

    “接吻?”六独对这个词似乎没有概念,“为什么要接吻?”

    “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对方,希望能和对方一直在一起。”

    “很喜欢……一直在一起……”六独歪着头若有所思。

    屏幕上终于开始放演职人员表了,野狐禅松了口气,合上笔记本。

    “……咦好像死机了……”野狐禅拍了拍他任劳任怨的电脑,怎么这么烫。

    下一秒,六独轻轻吻住了他。

    “我懂了。”

    ☆、第三章

    野狐禅站在解剖台旁,墙上始终指向九点半,窗外雷雨大作,漆黑一片。

    他拎了只青蛙出来,心里暗道声罪过。

    “唉,师弟,你还不走?”渡如何突然打开门问道,野狐禅吓得手一抖差点划到手。

    “呃,我今天,暂时,不回去了……”回去了怎么办呢?他现在都不敢想再次见到六独要怎么办。“师姐,能把你的睡袋借给我吗?”

    渡如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以一种标准的嗑着瓜子儿聊八卦的姿态问道:“哎哟,跟你家那位吵架了呀,离家出走搞冷战?”

    “师,师姐,你别乱说……”野狐禅被说中心事,脸腾地一下红了。

    “宙王都看见你们约会了,还不承认?!我是你的直系师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真的不是……”

    “不是什么?”渡如何一摔门,叉腰问道:“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在我们院是能找个更好的还是怎么的?按我的经验,你也别斗争了,赶紧跟人好了。你看你楼至师兄,最近也不是被一个男人追得心神恍惚?”

    渡如何这番话在野狐禅听来无异是惊天动地,手上一个不留神就戳破了青蛙动脉,鲜血刺啦一声喷了半扇白大褂。野狐禅取下沾上斑斑血点的眼镜,无奈道:“师姐……”

    “唉,”渡如何叹息一声,“你们这些不懂自己想要什么的小孩子啊。我先走了,记得把这儿收拾干净。”感叹完了,飘然离去。

    野狐禅痛苦地扶额,师姐你不是也从来没谈过恋爱么,究竟是哪里来的丰富经验。

    还有面前鲜血淋漓如同命案现场的解剖台,真是窗外凄风苦雨入胸怀啊。

    “笃笃笃。”三声叩门声响。

    这个时候了,有谁会来敲门呢?渡如何师姐今天也回家不在实验室住了……

    夜雨中的医院总是分外瘆人,纵使野狐禅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由感到一阵凉意。

    嗨,不会有什么的!在心里嘲讽了下自己刚刚的疑虑,野狐禅转身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六独,拿着一把雨伞,湿淋淋地淌着水。

    “啊这个,这个衣服上是刚才解剖时不小心弄上去的!”野狐禅看对方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连忙将身上染了血迹的白大褂匆忙脱下。

    六独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向野狐禅道:“一起回家吧。”

    这么晚了,专门来接自己吗?

    野狐禅不得不承认,他看到六独的那一刻,有惊慌有窘迫有不知所措,但更多的仍然是感动与温暖。

    “你,你等我下,我把这儿收拾完,就一下。”只是说话仍然结结巴巴。

    六独把伞靠在墙上,安静地坐在一边等他,一时室内静得可以听见时钟的滴滴答答。

    同样是凄风苦雨寂寥的医院,一个人和两个人的差别不啻于天上地下。

    “好了。”野狐禅披好外套,对六独道。

    两人走到大门口,六独熟练地将伞撑开,道:“我只找到这一把。”

    野狐禅家中的确只有一把伞,好像还是买什么送的,不过好在那个商家足够良心,这伞结实耐用还足够大,这时候的雨也小了很多,勉勉强强能够遮住他们俩。

    雨水汇集成涓涓细流从伞沿留下,鞋子踩起的水花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融为一体,路灯微弱又迷离,反倒是高大的行道树——野狐禅他们学校种的是香樟,越发像黑色的巨影了。

    六独比野狐禅要矮一点,所以他撑伞时也显得有些吃力。

    野狐禅像是想了很久的心事,此刻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把伞柄从六独手里抽出来,然后轻轻揽住他已经被雨打湿的肩膀。

    “小心感冒。”

    “嗯。”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叹一句野狐禅乌鸦嘴,就在第二天,六独果然感冒了。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下温度计上的数字,道:“我带你去医院。”

    六独慢慢摇了摇头。

    野狐禅低下头,耐心地劝道:“已经三十九度了,不去医院会很危险。”

    六独仍旧摇头,然后费力地伸出双手,环住野狐禅的脖子。

    “好热。”

    彼此的额头紧贴,野狐禅感受到那炙人温度,不由得心中焦急。

    “你等一下,一会儿就不这么难受了。”野狐禅在六独耳边低声安慰道,转身去拿了酒精冰块还有毛巾。

    野狐禅给他换了一条冰敷毛巾,然后给用棉球蘸了酒精为六独擦拭□□在外的皮肤,他抓住六独的手腕,掌心仍然是不正常的高温。

    “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了呢……”

    六独看上去很难受。嘴唇干裂,眼角通红,脑袋大概烧得有些迷糊,只是睡得极不安稳,也许在做着被烈焰炙烤的梦吧。

    野狐禅心疼地拨开他被汗湿的刘海,又换上了新的毛巾。

    六独的确是在做着类似的梦。

    火焰包围着他,似乎要将他身体内的最后一滴血烤干,脑袋像是干涸到龟裂般,痛得他什么都忘记。

    是不是真的有过这样一场大火?为何感受这般鲜明?六独明白自己陷入了发烧引起的谵妄,抬起手想向野狐禅求助,手指却无法移动分毫,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火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将他淹没。

    六独病好之后的第三天是中秋节,野狐禅决定做一顿大餐。

    野狐禅特地大清早就起来去了菜市场,里头鲜嫩水灵的蔬菜琳琅满目,他在心里估摸了几个自己能做出来的菜,便开始认真地跟小贩讨价还价起来。

    当然,既然野狐禅长得这么老实,他的讨价还价也一般就是走个形式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发挥实质作用的情况屈指可数。

    等到野狐禅把菜买齐,上午已经过去了一半,手里也是大包小包,饶是如此,他路过点心店时也不忘进去买两个月饼。六独好像对甜食并没有偏爱,野狐禅也是,于是就挑了中规中矩的玫瑰豆沙味,当然是两只大月饼。再后来又经过水果摊,野狐禅掂量了下手里的分量,觉得自己再提一个十斤以内的西瓜也是扛得住的。然则到了家门口,野狐禅敲了好几下门仍然没人来开门的时候,他才觉得一次性买太多太重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很奇怪,六独不在家。

    野狐禅心中暗自纳闷,虽然六独也在他家里住了挺长时间了,对周围街道也不算陌生,但是他一般很少自己主动出门。他出去干嘛了呢?

    不过既然六独也是个大人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还是先做好饭等他回来。

    野狐禅这么想着,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以至于差点把料酒当成油,白糖当成盐。

    中午十二点,野狐禅家里的那张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菜肴和碗筷,但是六独仍然没有回来。野狐禅有些着急了,不仅人没影了,手机也打不通,手机是一个月前他买给六独的,当时六独摇着头说用不上。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呢?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野狐禅等到饭菜都凉了,还是没有等到一个可以接通的稍后。

    就这样,六独就这样凭空从野狐禅的生活中消失了。除了那天早上他身上穿的衣服,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野狐禅每天都去找,去看周围的监控录像,甚至是报警,但是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野狐禅漫无目的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心中无限怅惘。

    他知道,六独是自己走了,而且不愿意让他知晓去了何方。

    他以为,他曾经真的以为他和六独之间有着冥冥中的缘分,不然原本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会住到同一个屋檐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