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地址,采薇开始检查她的伤势。
头上缠着纱布,手臂上不少擦伤,又见血了。
“家里有纱布吧!”
“没有。”
“师傅,路过药店停一下。”
“开车不是儿戏,你吓死我了。”
“你真的关心吗?”
“我不是家长嘛,哪有家长不关心孩子的。”
“我不要你关心,你走开。”
“好,我下车。师傅,停下车。”
“混蛋。不许停。一直走。”
祖儿忽然大哭起来,撕扯身上纱布,看得采薇一阵心惊,又拦她不住。
“你不会好好跟她说话,哄人会不会,这么大人了伤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吗?”
司机师傅看不过去了,见人姑娘我见犹怜,哭的伤心,开口说教起另一个人。
“关你什么事,不许你说她。”
得,好心没好报,赶快给送目的地是正事。
人家师傅说的也在理,忽然,她就开窍了,一把搂住祖儿,稳住她。
“是我不好,乱说话,乖,别闹了,你这样我很心疼。”
祖儿在那之后本就精神恍惚,医院里再见更是极度情绪化,喜怒不定,几番转变。
此刻在她怀里一直哭,像个孩子,如祖儿意识到,必是又要一番懊恼。
“本来就是你不好,不让我跟着你,还打断我的手脚……”
祖儿给那哭诉,采薇听的一头冷汗,司机师傅瞪了她好几眼了,分明已将她在心里揍了好几顿。
这有理都说不清,何况还真没理。
采薇忍不住咒骂古时候的他,什么人呢,打女人,后来觉得又不对,那人也是自个。顿觉哭笑不得。
他,如此伤她,她还不离不弃,以他为神,因他而死。
曾经深爱过,曾经重伤过,他到最后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重新开始。
采薇能不替他爱吗?
终于到了,在人家师傅要吃人的眼神下,下了车,给了钱,不让找了,免得挨揍,太吓人了。
珊珊在家,看到二人吓了一跳。
“姐,你为Miss跟人决斗了啊!好英勇啊,咋不叫上我。”
“你滚回房间去。”
采薇一听,顿时脸就黑下去了,现在的孩子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这也能扯到一块去。
珊珊一看情况又不妙,乖乖回自己房间了。
客厅里只剩下她二人,采薇看她伤口,有些心疼,便起身欲走。
“你就这么讨厌我。”
“呃……没有了,别多想。我去买纱布和消炎药。你在家乖乖的。”
“是这样吗?你不会又一走了之?”
“这次绝对不会。”
下次,便说不准了。
祖儿并没有听出她的潜台词,她说不会,那就是不会,祖儿相信她。
这一日,回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许是太累,祖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回前世,你我共享人间乐事。
采薇很快赶回来,敲门,祖儿半醒,开门。
“怎么才回来,我都睡了一觉了。”
采薇委屈啊,她已经是一路跑步来回了,一把年纪的人,这遭的是哪门子罪。
“好了,我帮你上药。”
小心拆开被扯得面目全非的纱布,上药,包扎。
祖儿不时喊疼,她不断安慰,手下愈加轻柔。
“这会儿知道疼了,刚那么凶猛。”
“值得啊。”
能得她如此对待,祖儿自觉满足。
“好了。以后注意点,在家多休息几天。”
“你会陪我吗?”
“我有空了会来。”
“如果我没有出事,你是不是打算不再见我。”
“呃……是吧。”
“你混蛋。”
采薇如实回她。
果不其然,她连骗她哄她都不肯。
祖儿推开她,赶她走。
她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头也不回,开门,走人。
祖儿抱膝痛哭,不住的骂着混蛋。
珊珊出来,不见了Miss,只看到姐姐在哭。
“姐,你把Miss赶走了?”
“小孩子懂什么。”
“谁说小孩子不懂,你喜欢Miss对不对?”
“谁要喜欢那个混蛋,你没事干就去睡觉。”
“姐,Miss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是女人,我不介意她当我姐夫。”
说罢,珊珊便也出门了。
如是让采薇听到,必是要抚额惊叹,现在的孩子真开放!
祖儿惊奇,珊珊如何察觉她的心思。
莫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珊珊的确是个早慧的孩子。
她叛逆,青春期的少女,被忽视被放纵,她迷惑,花花世界,太多未知。
姐姐忙碌,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却不懂她想什么,要什么。
如果不是Miss,她必是沦为小太妹,劳改少年,那个女人真傻,不厌其烦,接触她的圈子,不贬不损,甚至愿意陪她疯一回,努力导她向正。她不是弱智白眼狼,如何不知她良苦用心。
那天,醒来看到她们坐在一起,极是养眼,Miss真帅,第一次觉得有人能配的上姐姐,后来,拉着二人去吃饭,安排她们去兜风,游乐场……
在警局里,看着姐姐给Miss下套,一路没有戳穿,她看得出姐姐想接近Miss。
今天,看着她们一起进门,故意调侃了一句,姐姐脸红,Miss的脸却黑了,心知姐姐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