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大约是许多年钱的人了,你知道这里面有以前的小倌儿麽,现在老了,还在这里的?”楚云白道。
於乐摇了摇脑袋,找老了的小倌儿,这人可真奇怪,老了的,那皮肤得皱成什麽样啊,正常人来这里都是找的细皮嫩肉的,这个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楚云白皱了皱眉,没有?这件事,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杯子就要灌进口中。
“哎,公子?”於乐适时的喊住他道。
“怎麽了?”楚云白疑惑道。
“这酒”於乐抽动嘴角尴尬的笑了笑,楚云白恍然大悟,想必是这个柳橙风在酒里面下了药了,旁边的两个人都已经昏倒在地,春运白眯了眯眼睛,看了眼於乐道:“你住在哪里?”
“啊?”於乐纳闷了,原以为自己帮了他,他会好心放自己走呢,不知道现在打的是什麽主意,自己这个模样是丑,可是要是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的师傅,不定打什麽主意呢。
不过,於乐摇了摇脑袋,不对,谁要是敢对师傅打主意,那是注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楚云白看著於乐一个人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还以为这小孩儿有毛病呢,刚要说你走吧,没成想於乐道:“我住在後院,公子问这个干什麽?”
“也就是说离这里很近喽”。
“是啊”。
“後院里有废旧的房间吗?”楚云白道。
“有啊”於乐一说出口就知道这个公子打得什麽主意了,从这个人的衣著到谈吐,於乐分的出来这人有仇必报,要废旧的房间,应该是想要把柳橙风关起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对於柳橙风,他一向看不惯,帮这个忙也算是让自己心里舒爽,而且又一点儿都怪罪不到自己的头上。
“好,那你带我去”楚云白道。
果然如於乐所想,楚云白拎著柳橙风,到了地方,楚云白道:“你走吧,这事儿该不该提,你知道的吧”。
“小的知道的”於乐道:“一定不跟任何人提起”。
☆、第四章
平日里最欺负人的当属这些当红的小倌儿,这几年,哪一个没被於乐整过,不过於乐也就是小打小闹的,毕竟看多了风尘事,这些小倌儿的苦楚,於乐比外人知道的要多。
大家都是男人,有谁会愿意变成供男人玩乐的婊子呢,只是在歌红豔舞,流金岁月中 ,这些人慢慢的迷失了自我,原本纯洁的不然纤尘变成了丑陋的嘴脸,瑞雪公子经历了这一遭,估计以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见多了,习惯了,况且於乐本身并不觉的是多坏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潦草一生。
回到属於师傅的那间屋子,门关著,於乐轻轻扣了下门。里面传来温润的声音让他进去。
“师傅”於乐道,师傅已经和衣躺下了。
“怎麽这麽晚”师傅道,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遇上些事情,所以耽搁了,师傅要同我说什麽事情”於乐问道。
师傅冷哼了一声,笑道:“又在哪里干什麽坏事了吧,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你了,只是望你日後小心点,以前有我在,没人敢拿你怎麽样”。
“师傅,你是要去哪里吗?”於乐奇怪道,师傅的脸上透著前所未有的欢愉。
“师傅要去见一位故人”师傅道:“以後你的事情就要自己做主了,留在这青楼里,还是出去,都是看你自己的意愿,我只提醒你三件事情”。
“哪三件?”
“第一件,就是你肩膀上的胎记,决不能让别人知道,除非你日後娶了媳妇儿,让她知道倒也就算了,否则,恐会招致杀身之祸;这第二件,就是你左边脸上的疤痕,只要你还在这青楼楚馆之中,就万不能让别人窥见你疤痕下面的真容,知道吗?”
於乐点了点头。
师傅继续道:“这第三件嘛,你把这个收好,以後若是因为什麽事情吃了官司,这个可救你一命”师傅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纹有两条青龙,玉质晶莹剔透,是难得的好玉,於乐经常看见师父一个人摩挲著,仿佛这是一个人。
“那师傅呢,师傅要去见故人,用不著吗?”於乐问道:“为什麽不能带我去呢?”
“用不著了,你去吧,师傅要睡下了”师傅拢了拢被脚,合上了眼睛。
於乐总觉得心底有一丝哀伤,静静的凝视了一会儿,呢喃道:“师傅的那位故人在京城吧”。
“在京城”师傅也跟著呢喃,嘴角流淌著笑,仿佛世事安好。
於乐静静地离开,将门关好,打算回自己的屋子,没走几步,嘴巴就被捂了起来,心里慌乱,身体没敢动弹。
“不要说话”那人道,声儿听著熟悉,竟是刚才的那位公子。
於乐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里屋的那个人是你的师傅?”楚云白道,无意中看到的一丝光亮,竟然能够窥得这样的契机,刚才那人面容不凡,兴许是自己要找的人,就算没有那麽凑巧,从那人的年龄和言谈来看,应该会知道些当年的事情吧。
“是”於乐道,果然是对师傅起了色心吗,要真是这样,我於乐叫你没有好果子吃。
“我问你,你师父多大了”楚云白问道。
“公子问这个作甚?”
“你只管回答便是,还有,你师父也是这里的小倌儿吗?”
“我师父今年应该有三十几岁了吧,不过我师父不是这里小倌儿,都是在这里打杂的,赚一口饭吃”於乐道。
“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公子是要问我师父什麽事情吧”於乐脑子转的快,这个人先前就打听有没有馆里的老人,现下一想,应当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了。
楚云白别有深意的扫了他一眼,虽然长的丑,竟这般聪慧,倘若去掉了那脸上的疤痕的话,应当也能在这风流之地占有一方席位吧。
。
☆、第五章
话有说起来,屋里的那个人,光是声音和躺著的姿容,称的上角色,就算在京城,也没见过有这样出色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呆在这样污秽之地纤尘不染,这就不是洁身自好就能办到的了。
楚云白宛然一笑,这其中定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师父叫什麽名字,你可能告诉我?”楚云白道。
“於心,这是师傅的名字”於乐道,要说自己不知道的话,这人定然不信,索性就实话实说了罢,若是这人敢对师傅不利,他於乐饶不了他。
“公子若是有话要问的话,还是明早吧,师傅已经睡下了,师傅这人虽然是打杂的,可也有自己的脾性,公子听了莫要生气,若是公子现在进去,师傅是绝对不会让您满意的,就算是丢了性命不要”於乐道。
“你师父倒是傲气,也罢,那我明早儿来这儿,到时候你就帮我通报一声,你也别害怕,我不是要做什麽坏事,只是帮朋友打听个人,这个人对我那位朋友很重要”楚云白道。
於乐答应了,那人就真没有为难他,独自离开了。
也许是是师傅那番话,也许是遇见的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於乐心绪难安,甚至在梦中惊醒,心慌意乱的就往师傅的门边跑,刚要房门,一阵风挂到了自己的身边,原来先前的那个人一直在树上守著,想著有些可怕。
“怎麽了”楚云白问道。
於乐没心思回答他的话,开了门,师傅仍然如昨晚睡著的时候一样,嘴角挂著一丝笑意,该是做了好梦了吧,於乐吐了一口气,懊恼自己多心了。
楚云白皱著眉头往前走了几步,於乐拉著他的衣袖摇了摇头,一丝是不要打扰到他。
“你师父不对劲”楚云白道。
於乐倏地瞪大眼睛:“你什麽意思”。
楚云白伸手探了探人儿的鼻息,冰冰凉的穿不出一点儿热气。
於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强压著心头的恐惧,问道:“我师父,怎麽了?”
“没气儿了”楚云白道,心里懊恼,要是先前进来就问好了,偏偏等到这个时候,这事儿也忒凑巧了。
“节哀”一边还要安慰旁边的这个小孩儿,唯一的线索断了。
於乐怔怔的瘫倒在地上,半晌也不出声,好像变成了个木偶,楚云白生出一丝好感,这青楼里,也有真情在,不过,如他,见惯了生死,心里没有多大的感伤,四处打量著这间屋子,翻了翻里面的杂物,期望能够意外的发现些值得自己欣喜的东西。
於乐也不去管他,就这麽静静的坐著,眼波如水,师父说要见古人,就是这麽见的麽?呵呵。
“公子”於乐突然叫道。
“什麽事情?”楚云白回脸看他。
“能帮我一个忙吗?”
“说”
师父去了,他不可能让他们把他当做一般的小倌儿,扔在乱葬岗了事的。
“我给你钱,你帮我把师傅抬到城郊,行吗?”於乐道。
“呦,你打算给我多少钱”楚云白道,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被雇佣。
“二两银子”於乐道:“我知道这点儿钱对您这样的公子来说不算什麽,您就当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