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手一顿原不想放,到底还是松了手。红菱二话不说装着生气的模样就走了。
顾城看着自家妹妹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对着陈煜道:“好法子,我第一次看见红菱这丫头自己跑了。”
陈煜心中苦笑,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自懊恼果然还是太着急,失了分寸。无视司徒铭古怪的神情“哪里,凑巧罢了。”
黛玉命半夏找了柳嬷嬷过来一则闲聊,一则也是询问是否有林海的消息。不想却是一点消息也无,顿时有些沉闷。
“姑娘也别急,算算日子老爷也要到京,想来过不了几日姑娘就能看到老爷了。”柳嬷嬷安慰道。
黛玉只能扯了扯嘴角道:“希望吧,算起来我都有大半年没有看到父亲了,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可好。这些日子是非不断的只怕父亲也不会好好注意身子。”
半夏见黛玉愁眉不展的模样忙道:“看姑娘说得,难不成府里的人都是死人,这么些人都不能好好的照顾老爷,赶明儿姑娘回去了,可要好好罚他们。”
柳嬷嬷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胡说,也不怕到时候墨琴几个撕了你的嘴。”
半夏忙讨饶的看向黛玉道:“哎呀,姑娘您可得救我千万不要让她们知道。"
黛玉被她们这么一说,但是散了愁绪只笑道:“半夏姐姐如今也是这般嘴上没个把门,是该让墨琴姐姐她们好生的管管。”
半夏还待要说什么,不想屋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姑娘好”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很惊讶,倒不是说两人关系这般差,除了第一日红菱的那些举动外,对着黛玉还是很友好的,只是往常两人都是在长公主那儿碰面,这上门倒还是头一遭。
半夏忙收起嬉笑的模样,掀开帘子果见红菱郡主领着人到了门前。
黛玉亲自迎了上去道:“菱姐姐好,快请进。”
红菱看着黛玉含笑相迎的模样想着自己刚才的事情顿时心中有些愧意,迟疑了些才跟着黛玉进了屋子。
半夏亲自送上茶水,黛玉瞧着红菱坐立不安的模样暗自猜测是为着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怕和之前的帖子脱不开干系,心中模模糊糊有些想法,只是黛玉觉得红菱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般事情。
“菱姐姐这会儿怎么有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可见是不欢迎我?”红菱心中有鬼,闻言立时道。
黛玉忙笑道:“菱姐姐说岔了,我倒履相迎还有不及,岂会不欢迎姐姐。”见红菱脸色好了些又笑道:“我这儿也正想着姐姐呢,昨日个看书得了一副残局,正想着找人参谋一二,可巧姐姐就来,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红菱于棋道之上虽然不算极通,但也不差,闻言很是有兴趣,忙叫黛玉摆出来瞧瞧。
自然不需要吩咐,半夏早就领着小丫鬟们将棋盘棋子准备妥当。黛玉亲自将记忆中的棋局摆好。
红菱一见就喜,拉着黛玉的手两人一起就这棋盘一通讨论,更是将自己来的目的抛到一旁。
倒是她的大丫鬟算是对这事最是清楚的,瞧着自家姑娘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疼,只是不敢言,只将袖子中的帖子藏严实。
顺道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半夏的探寻,两个主子姑娘沉迷棋道,两个大丫鬟你来我往的试探,倒是精彩的很。
红菱被棋局迷住了,只等丫鬟来催晚饭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忘了什么。看看黛玉淡然的收拾棋局的模样,咬咬牙让身边的丫鬟将帖子交给她递还黛玉道:“好妹妹,今日个我做了一件错事,在这里我向妹妹陪不是了,妹妹罚我吧!”
黛玉见了帖子顿时明白自己的猜测只怕是真的,摇头苦笑,这位红菱姐姐真的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接过帖子黛玉只能叹道:“菱姐姐这般做,只怕也是有原因,索性笔墨还在,应该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吧?”
红菱见黛玉没有怪罪只不好意思的道:“妹妹放心,我没说是谁做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乱说话的人。只今日的事情真不能怪我,那人实在太可恨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开脱,比不过我们女子,反倒要我们不要读书,真真是可笑。”
听着红菱义愤填膺的话,黛玉微微有些诧异,回想着那人的诗词,委实不像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但是红菱言之凿凿的,想必也是表里不一罢了。黛玉也只是心中一想就放了下来,反正是不认得的人,与己何干。
好生的安慰了红菱一番,当然也不忘软言告知以后可不能这般。
话分两头,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林海一行离京城不过是数日的行程。这一路自然不会是风平浪静的,自那日驿站之事后,基本上两三日就会有一拨强人来袭。
幸而有司徒睿在,倒是没有让那些人得逞,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临近京城,还是因为其他,这最后一拨强人实力极为高强。甚至司徒睿为了救林海都受了伤。
好在跟随的人都不是弱的,到底一个都没放过。只是瞧着司徒睿手臂上的伤,林海神色晦暗。
他虽然不会武艺,但是不代表他真的看不懂。那领头的人确实厉害,但是绝对不及司徒睿,那一刀他真的避不开吗?
只是心中再多的不满在看到司徒睿殷红的伤口时都只化为了叹息,这一路上他基本没有同司徒睿说过话,有心叫他受些苦。长点心,只是哪怕明知这人是故意的也生不起气来,说到底不过是他急了。
司徒睿瞧着林海的神色不像是生气,心中隐隐的担忧放了下来。当时他确实能避过这一刀,只是想着林海一路的冷脸,难免突然间想知道若是自己伤到了,他是不是就会原谅自己。有这个想法,出手时就慢了一步。
现在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只是不等司徒睿得意太久,林海接过大夫手上的药打算亲自给他上药。
已经完全沉浸在苦肉计得逞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下属退出去时瞧他的同情眼神。也因此简单的上药让司徒睿疼的叫出了声。
“很疼是吗?若是不疼王爷岂会呢,大概王爷久经沙场,连生死都快忘了,伤了很光荣是吗?”林海一边抹药,一边淡漠的道。
司徒睿再傻也知道自己的计谋被看出来了,而且林海这会儿很生气。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注意。
“我没有兴趣听王爷的解释,只是若王爷这般不珍惜自己,那么想必也没什么会珍惜的。”林海打断了司徒睿的脑中不成形的注意。
司徒睿忙将那些个想法丢掉一旁求道:“如海,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那时候我真的是失了会神,你这么久不愿意理我,我实在是太难过了。”
林海默不作声的将他的伤口处理好,为他披上衣服。司徒睿见有戏忙用另一只手拉住林海不让他走。
“如海,我们谈谈好吗?真正开诚布公的谈,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那些事情,但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生在皇家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淡泊,我很自私,很残忍,但是这些我都不敢告诉你。父皇曾说生在皇家,爱情于我们是一种奢求,如海我真的害怕。”
那只手紧紧的将自己拥抱,靠在他的怀里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林海的坚持有些退却,这个人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这是一个傻瓜不是。他没有那么好,那自己就有那么好吗?
身在官场,真的干净的人怎么可能有,他也不过是不沾无辜者的血,至于其他,怎么可能。甚至因为他而死的无辜者未必没有,那些盐商固然该死,但是他们的家人却不乏无辜者,可是自己不也没有留情。说到底不过是太在意了。
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气氛是那么的宁静和谐,司徒睿一开始因为没有听到林海的回答而紧张,但是到了后面也放松了下来。如海没有推开他不是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美好的氛围注定不能长久,大概司徒睿的人品不算太好,这在这气氛最佳的时候。门被一阵大力推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王爷您没事吧?哪个混到伤了您,我去把他砍了。”大嗓门在见到突然分开的两人戛然而止。
司徒睿满脸乌黑的看着进来的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但是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拿剑把这些人都斩了。
林海神色有些尴尬,勉强维持着正经的模样对司徒睿道:“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司徒睿回答,就像逃一样的,快步离开了这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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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 章诉衷肠天家情淡
司徒睿的神色在见到林海疾走而去的背影时彻底乌云密布了,看向进来的几人“你们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本王不介意军中多几个马夫”阴测测的话语让那几人快哭出来了。
几人相互推拉,还是那个推门的大汉被挤了出来,见着司徒睿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忙挤出一张像是哭脸的笑脸道:“王爷我们只是担心您,真的不知道林大人也在,求王爷饶了属下。”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说清楚,就给本王滚去睡马棚。”司徒睿强吸一口气,免得自己被这些混蛋气死。
那人听了忙道:“回王爷的话,属下等是接了陛下的命令来的,陛下命我们前来迎接王爷归京。”
司徒睿闻言却是一顿,将那些情绪先放下,双眼一眯“你说是陛下的旨意,可有圣旨?”
“必无,但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张公公亲自来传的旨意。”那人也知道事情重要忙将知道的信息告知。
司徒睿沉思片刻问道:“我吩咐的事情你们出京之前可都妥当了?”
那大汉却是低头不做声还是身后一青衣男子上前一步道“回王爷的话,玄凌军已经被我们整顿了一遍,只是陈鸣却是被常山伯带走。”那人文质彬彬的,倒是不像是个武夫,像是个书生。
常山伯?司徒睿眼中的风暴越发的明显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那几人忙将头低下,哪怕是那大汉,身为司徒睿的心腹都不是笨人,之前的莽撞实际上王爷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多是小惩大诫,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他们能多嘴的,一个不好真的会把命送了,因此个个都将哑巴的本事用上了。
司徒睿冷眼瞧了他们一眼,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们,常山伯能在玄凌军中把人带走,更重要的只怕是手上有他父皇的旨意,不然以这些个人滚刀肉的性子绝不会放人。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司徒睿也无意为难,将心中的怒火先压了下来冷声道:“这事就罢,但是擅闯进来却是不能这么算了。全部去一人领十军棍。”
那大汉和其他几人闻言忙领命,然后狂奔出去,只那青衣男子留了下来笑嘻嘻的道:“王爷,他们几个再多十棍也成,属下这样的可是真不成,您看?"
这人是自己军中的幕僚,司徒睿自然不会真的叫人把他打残了只淡然道:“张谦已经上表要进京,东南那边没人,你准备一番,把萧致远一块带去吧!”
青衣男子闻言神色一变苦笑道:“王爷您不会说真的吧?这还不如打我十棍”
“本王何时和你玩笑。”司徒睿倒是不恼。
那人见司徒睿意决只能苦笑着领命,在心中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若只是前往东南倒不是什么很严重,问题是带上萧致远,同安候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他们已经知道了。
但是自家王爷这意思是否代表要放过同安候,这可不是王爷往日的作风,若不是,那么王爷让他带走萧致远又是何意?
司徒睿却是没有解答下属心中疑问的好心,说完事情就将人丢在一旁,自去找林海。
至于能否成功入驻林大人的房间,佛曰不可言说。
虽然司徒睿手上有伤,但是好在不重,因此一行人也不耽搁,第二日还是照常出发。
“怎么了,看你一直皱眉,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司徒睿见林海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眼睛却是看向他手中的信件,按理应该没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怎么林海看了信之后一直不悦。
林海抬眼瞧了他一下,将信递给他道:“不是什么大事,是玉儿离了贾家,如今住在了长公主府。”
司徒睿见林海将信递给他,就是心中一喜,可见如海还是拿他当自己人,虽然没松口说原谅他,但是看这情况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