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光点狂乱的涌动起来,好像一只巨大的炒锅把它们放在一起翻炒。
细碎的歌声经过一个难度奇高的变调,化为刺耳的尖啸。
“敌袭!敌袭!”
奥尔瑟雅:悲剧了。
她拉起仍在茫然中的桃乐丝,两人相对而立,“一会要是被缠住了你就赶紧跑。”
“为什么要跑啊?”
这家伙的神经大条真是不分时间的发作啊。
“总之听我的没错!”
这两句废话间,光点们已经涌到了两人身边,光芒照清了隐藏起的身影。
那是一个一个,只有人膝盖高的小生物,皮肤漆黑,一双黑色的小眼睛,头上戴着一顶灰帽子,奥尔瑟雅好奇这种生物所有个体长得都一样吗?那他们平时都是怎么分辨彼此的?
众多灰帽子蘑菇头已经把两人围住,这时候再让桃乐丝逃跑恐怕也来不及了。
团团矮子中,忽然走出一个身材略高一点的,他同样头戴一顶帽子,只不过比常人大得多,他一路走过来,灰帽子们纷纷避散,看来他就是首领一类了,他的帽子虽然略显破旧,可还是红得鲜艳夺目。
奥尔瑟雅听说矮种生物会对个子高的种族有敌意,于是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我们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你能看见我?!”红帽子瞪大了小眼睛。
奥尔瑟雅和桃乐丝心说,“我又不是瞎子。”
小公主和颜悦色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红帽子严肃的说,“只有最纯洁的少女和最勇猛的英雄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刚抱怨过乏味事情消耗了生命,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来,其实那算什么麻烦呢?然而隐藏的问题让人厌恶又恐慌,引发了无数连锁的纷乱想象,忽然觉得人生失败透了……有什么办法呢,忍耐吧。
☆、见到好东西就抢走是我们的行动指南
按这样说,我是纯洁少女还是勇猛战士?我怎么觉得哪个都不靠谱啊……
不过似乎事态并不严重,和平解决的几率不小。奥尔瑟雅自负武力,不远伤害森林的妖精们。
“我们叨扰贵地,并非出自本心,以我手中剑发誓,我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得到允许的话,我们这就离去,怎么样?”
红帽子冲着奥尔瑟雅裂开嘴笑了,然后不知从身体的哪个部位发出巨大的响动。
“啊!”尖啸简直是一种声波武器,奥尔瑟雅的脑子嗡嗡作响,简直晕头转向。
红帽子个字虽小,却跳得奇高无比,一个纵身跃出七八尺远,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英明的首领永远不会听信人类的花言巧语。异乡人,拔出你的剑和首领决战吧!”
淡淡的魔力波动从他身上涌起。
奥尔瑟雅哭笑不得,不过再小的敌人也有认真对付的必要,她唤出魔剑双手执柄,“得罪了!”
语罢,她吸一口气大步奔起,剑锋直指红帽子。
剑还未到,妖精就已经被魔剑泛起的波状气流吹了三个跟头。
奥尔瑟雅惊讶地停下来。
虽然已经意识到首领的力量不会很大,不过也没有想到竟然这样……
红帽子畏缩地望了魔剑一眼,以比来时还要快十倍的速度消失了。
这算个什么事啊。
奥尔瑟雅挠头,收起魔剑,上前几步,捡起那个被遗留在地上,鲜艳夺目的红帽子。
帽子沉甸甸的,不像是任何布料能有的厚重,下意识把手伸进帽身,意料之外的,竟摸出一个硬块。
先是剑柄,随后帽子深处传来莫名的吸力,一寸寸拉起,月光在半透明的剑身流转,诡秘的花纹被月光充斥,带着剑器天生的冰蓝锋锐。
最后的剑尖,奥尔瑟雅耗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拔出,紧接着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上。
妖精们点起灯火唱着歌。
“邪恶的力量被赶走,
残暴的政权被推翻,
勇士赶走了红帽子,
用宝剑开启了新的时代!”
奥尔瑟雅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手里握着宝剑,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桃乐丝猫着腰走到她跟前,若有所思道“你听,好像有点门道。”
“温暖和安乐由鲜血开启!
生命的卡巴拉!
创造的卡巴拉!
清除最后的障碍,
为了新世纪!”
和卡巴拉有关?
奥尔瑟雅立刻生气了把宝剑据为己有的念头,相比安琪罗,反面者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这时候,一点点优势都是难能可贵的。
她和桃乐丝交换了一下眼神,年长一点的的眼睛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彩。
奥尔瑟雅左右思量,终于坚定了信心。抱起桃乐丝,撒腿就跑。
灰帽子们的歌声在山林间回荡着,不过已经和那些光点一样,模糊不清。
“我们这么据为己有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桃乐丝为她开解,“那个矬子被打败了,留下战利品难道不是应该的嘛?快把拿剑拿过来看看。”
奥尔瑟雅诚心不想把剑交给她,在短短旅途的几天中,奥尔瑟雅已经见识了这位小姐不能自理的能力,生怕她把自己弄个好歹的,
“大小姐你仔细手。”她小心翼翼的双手递上剑器。
桃乐丝不以为然,抓过剑来,随意挥舞几下,不出意料的划破了自己的手,鲜血涓涓流出。
一切奇妙的景象都发生在月光下。
这亘古的月亮。
诸神目光的凝望。
血液被吸附在剑锋上,逐渐融入半透明的固体中。光芒一颤,月光的精华似乎从剑锋滴落,剑光一闪,宝剑已然消失。
奥尔瑟雅自离家出走以来,见过的奇景不知凡几,此时完全兴不起赞叹的心情,愤怒充斥了她的内心。
“你这混蛋啊赶快把剑吐出来!这东西是要去斩卡巴拉的你一个战五渣要来何用啊摔!”
本来打算送给阿尔的。
对于这位同伴,奥尔瑟雅一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抛弃了胜率明显更大的队伍,只为了自己这样一个毫无特异的女人——她的确是个女人没错。就她本身而言,几乎没有可能回报这一份沉甸甸的情意。
奔放热烈地感情诚然可贵,沉默却可以将其酝酿得香醇,因为积淀,所以珍贵,因为难言,所以深重。
能获得这样的一群伙伴,能肩负这样的使命,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有谁能真正按自己的理想运用生命呢?
生活的重担没有直接压在你的背上,然而蛛网一般粘稠的命运却不得不使人屈服。
你的命运或许不悲伤,然而这都在依照神祗——或者是其它类似的一个什么玩意——比如社会——为你划定的轨迹的前提下。
任何被冠以肆意妄为的举动,都会使你被驱逐出原有的群体,成为飞翔的少数,或者堕入深渊的大多数。
多么可悲!
桃乐丝给自己施加了几十个治疗术,只能稍稍延缓血液的流动速度,可见她唯一的本事是如何蹩脚。她大惊小怪的惊呼声把奥尔瑟雅从深度的玄想中揪了出来。
这家伙。
奥尔瑟雅恼火的在自己被荆棘刺破了的袖子上找出一条稍微干净一点的,用牙咬住一头,狠狠地扎上结,“你自己做的孽就自己来承担吧。”
桃乐丝嗷的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