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来自身边的危险
外面的声音很陌生,只能是和尚那边或者江远那边的人,过了一会儿才有另外一个声音接过来说道:“我没听见,你可能听错了吧。”
“是吗?我刚才真的听到这边有动静……”
“肯定听错了,没人,回去吧。”
“哎,回去就要看到那姓张的,真他妈烦,跟大爷似的一直木着一张脸,头儿还那么听他的话。”
“合作而已,他也就拽这么几天,到时候利用完了,叫他看看我们的厉害。”
“那倒是,他害的我们折了几个兄弟,到时候把他跟那几个伙计一块儿绑了,还有那谁,和尚他们几个,都别想跑得掉,哼。”
“我倒觉得和尚不是个善茬儿,不过这些头儿会拿主意的,我们听着就行了,你别乱说。”
“我知道,就是看着那木头不爽,这不是他听不到我才说两句吗?走走走,回吧,指挥我们到挺起劲,打探个屁啊。”
“嗯……”
脚步声渐渐远了,我轻悄悄的伸头看了一眼,两个背影,带着枪,果然是江远那边的人,听他俩的对话也听得出来。那个张家人在他们的队伍里,位置还不低啊,就是不知道这合作能有几分诚心,下面人心这么浮动,难为他们还能走到这里,我倚着墙继续平复着呼吸,心里一边盘算着,我和小花的伙计在他们手里,至少人还活着,和尚和马大手估计也还活着,不在任何一方人马的掌控中,闷油瓶给了路线,现在看来应该是在江远前面,不然这两个人摸不到我跟前,胖子去哪儿了呢?黑眼镜去找小花了吗?赵师爷估计才是唯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这么一想,现在的状况看来只允许我继续顺着闷油瓶的记号往前了,还不能被江远他们发现,不然我连跑都跑不掉。
没想到连摸索了几个拐弯,我们竟然一直吊在江远的队伍后面,看来他们也知道路线(我已经是下意识地认为只要是闷油瓶走的方向就是对的),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我和大黑几乎悄无声息,手电也拿布条裹了,露出的光只能照亮一臂的距离,倒让我们离前面的人更近了。
这一近,也让我大致看到了这支队伍,约莫十几个人,还抬着几个,其中正有两个背影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若算上他们口中折了的,倒也是一支规模不小的下斗队伍了,至于抬着的,要不是我的伙计要不是他们受伤的人。因为靠的近了,我索性关了手电,打量他们这些人。装备好自然是不用说的,只不过是战斗装备好,不像倒斗的,中间靠前走着两个人,被簇拥着,像是带队的。其中一个又高又壮,身上绑着一条武装带,另一人瘦些,但是我能看得出来身手极好,若是不用热武器,这些壮汉三打一都不是他对手,只是背影有点僵硬,要是再机械一点,我都要以为他是个干粽子了,所以这个就是那张木头?
我刚想再凑近一点,僵硬的背影却突然猛地一转头,我以最快的速度缩回来一动不动站好,听到那边有一点骚动,好像是有人问“张先生怎么了”,我大气都不敢喘,半晌听到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说道:“没事,观察这墓道有没有问题而已。”
慢慢的人又走远了,我等了半天竟然没有人过来查看,江远这么信任他?而且这人真是不愧木头的称号,即使远远地听来,声音里也不带一点情绪,像个活死人。
再次跟上去的时候,在下一个岔路口出了点问题。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江远一行人往右边走了,而闷油瓶的记号是往前,我若是按照小哥的路线来走,就会失去江远一行人的踪迹。我在原地踱了两步没走,大黑明白我的思虑,就说道:“老板,我瞧着这些人是知道路的,不跟着他们我们摸不着方向啊!”
我点点头,说:“嗯,但是小哥往前走了。”
“可那小哥要是不知道路呢?他这记号又不是走完发现是正确的路才回来留的,我们要是被带偏了呢?”大黑有点着急,“而且大江和林子也在他们手上,要是再不跟过去,他们就走远了。”
我看了他一眼,才说道:“我相信他,我决定往前走。”大黑明显一愣,但是我说完抬腿就走,他似乎在后面站了几秒钟才跟过来,也没再劝。
这次前面没了人,我也走的更快了些,一路沿着闷油瓶的踪迹往前,其间发现他还进出过几个墓室开了棺,他是发现这几个棺有什么不同吗?怎么发现的?我虽想查看,但也知道迅速找到小哥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没多管。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发现墓道在前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悬崖峭壁,有多深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光凭微弱的手电光,看不到这道裂缝的对面。神奇的是,这里的悬崖像是天然的,但悬崖边上凹进去的石廊绝对是后人雕琢的,围栏,立柱,甚至立柱上还有烛台以及放火把的石环,难道这下面是个中国版的罗马斗兽场?大家没事儿聚在这儿看表演吗?
大黑在一边拉了拉我的袖子,让我看下面,我伸头一看,下面有光亮朝背离岩壁的方向前进,有不少人影闪动,数量上看起来是江远那批人,我连忙关了手电扒在围栏上,他们下去了?刚才没发现恐怕是因为他们刚到下面,太靠近岩壁了,垂直距离上确实不容易发现,最终目的地在下面?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小哥真的没来过这里,他之前应该是绕了路,有可能是通过一路的开棺来确认路线的,因为这里的垂直距离怎么看也有十几层楼的高度,要下去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我本来同江远的距离是不足以拉开这么长时间的。这么想了一下,觉得闷油瓶其实也没有欺骗或者隐瞒我什么,心里舒服了不少,等会儿找到他,可以考虑在抛下我之后独自行动的问题上从轻发落。
又一把拉过来大黑,让他找找有没有能下去的地方,果然,在旁边一段围栏下有好几根攀岩绳索牢牢地绑着,我打着手电凑过一看,妈的,真有钱。我一直觉得自己在装备上还是蛮舍得花钱的,毕竟这些东西关乎到自己的小命,而且我平时准备的东西也很不差了,但是货比货得扔啊,这种绳索已经不是什么登山杂志上名流了,这是国外军用的类型,承重力不是一般的好,尤其在面临急坠的情况下。我看了看上面极其隐晦的标签,撇了撇嘴,拉了一根上来绑了保险,还不是给我留了方便。
花了半多小时到了底,又是一阵大喘气,我下来的岩壁还算光滑,有一些突出的石块可供借力,只是往两边看时,竟也是看不到边际,心里就有点打鼓,这个坑洞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我在途中,发现两边岩壁上的绳索还挺多,一直延伸到底部四周看不清的黑暗中去,下面也没平坦多少,竟然是有点湿乎乎的泥地,岩壁的底端也有一些缝隙裂成小山洞,这要是在外面,对于那些喜欢探险的驴友来说,倒是挺好的,但是在这里,我总觉得那些黑漆漆的裂缝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只有在我下来的地方一个眼熟的记号让我心安了许多。
看来看去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便打算走,刚一转身,就感到脑后一阵劲风疾来。我条件反射的偏头躲了过去,抽出白狗腿子头也不回的反手刺过去,身后一空,料想来人躲了一步,这才转过身来。
意料之中,我冷笑一声,矮身靠了过去,抬手就刺,他手里有枪,但我知道他不会用,果然,他只是楞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镇定,拿枪挡了一下,但我手里的白狗腿子本也就是虚晃,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踢掉他手里的手电。
脚尖正踢在腕上,经不住摔的手电飞了出去,闪了闪就灭了,我的手电也早被我关了扔在一边,现在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那就来看看我这个叫大黑的伙计,在黑暗中能不能打得过我好了。
☆、第45章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脚下是有些潮湿的泥地,对面的人没动,反而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在黑暗中笑了笑没说话,想凭这点来判断我的位置?我还没那么不小心,从大黑第一次说赵师爷在骗我的时候,我就有所警觉了,我的伙计一般不会在我跟前那般谈论小花,而一旦上心了,自然就会时时留神,大黑最明显的暴露就是说和小花一起跟踪江远的时候,因为跟的紧听到了消息,我虽然一直觉得闷油瓶伙同他们有隐瞒我的事情,但我知道不让我知道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到后面我也渐渐发现了他们也是在不确定真相的情况下,所以才不多说而已,但是像这么明显的消息隐瞒,不是小花能对我做得出来的事情,或许黑眼镜会,或许胖子会,甚至闷油瓶会,但是小花不会。
那是要跟的多紧才能听到这么明确的消息?而且都已经到了里面了,才讨论这些东西吗?还恰好让他听到了?再加上和黑眼镜走散之后,大黑隐约中在刻意引导我们前进的方向,当闷油瓶的记号和江远的路线出现冲突的时候,他明显是希望我能跟着江远,是怕我去找闷油瓶而不能到最终的目的地吗?或者说他是江远的人?不然为什么当时大声说话引人过来?就是不知道他本来就是别人安插到我身边的,还是后来被收买的。
我按捺下呼吸,悄声绕过去,从后面扑了上去。我知道自己不是能以力量取胜的那种战斗人员,说技巧我又比不上闷油瓶黑眼镜,说身体柔韧度更比不上小花,我大概能说得上的就只有还算灵活,和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性警觉。
条件反射是一种很宝贵的经验,比如说现在,我刚碰到他后脖颈的位置,只感觉到他脖子的偏动,我就立即意识到他是要从左边转身过来,当下右跨一步,躲开半空中的挥记。我本也没打算和这个人下死手,打晕一个人的力道我还是能掌握的,但是大黑已经不是那个胆子不大对我忠心的伙计了,他的身手自然也要重新认识,至少他的力度我是比不上了。
“吴老板,我不打算伤你,只是想要你跟我走一趟,你也别想跑,你要是跑,我的枪子可是不认人的,这里这么黑,打到你脑袋就不好了。”大黑笑了一声说道,我一顿,对,我们的枪支是配了红外线的。
“真他娘的后悔配这么好的枪!”我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声,大黑嘿嘿笑了一声,听着脚步声明显在往我这边走,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我把刚刚又碰巧摸到的手电照向了他眼睛的位置,自己却紧闭着眼睛抬手一划,果然,枪脱手了!
枪刚落地又入了人手,只不过这次是我瞄准了大黑。
“不好意思,你真的以为我受伤很严重吗?”我面无表情的端着枪,手电在脚边滚了两下,光束晃晃悠悠映的大黑脸色苍白,他捂着手臂,鲜血不断流到地上,却一声不吭,定定的看了我两眼才说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信任我嘛。”
“我早就学会了不信任任何人了,这是血泪的教训。”
“哦?呵呵,不知道吴老板是不是也这么不信任那个小哥?”
“关你屁事。”要是跟我说别的我还能说两句,谁敢在我面前说闷油瓶,真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死(屎)。
大黑被我突如其来的怒意弄得一愣:“你们俩感情还真的是……啧,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吴家小三爷,长沙盘口的掌舵人啊,有一天也能这么温顺的雌伏另一个男人身下——”
“砰——”
“砰——”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开了枪,就算是看在当我几年伙计的份上,说出这种话,我也没打算让他好过,最多留他半条命审问一下来历罢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冲着胸腹,避开主要器官,但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枪声刚落下时,又传来一声枪响,这次确实正中大黑的眉心。
大黑倒在手电惨败的光束中,眼睛大睁,脸上满是惊讶,我站在原地没动,因为大黑中枪的位置说明开枪的人在我身后,他能一枪命中大黑的眉心,也就能击中我的后脑勺。
妈的,我身上挂牌子写着“我是这个墓最宝贵的秘密”了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盯上我了?
“小三爷,对不住了,要怪就怪张家小哥我拿不下,只能挟佛爷以令起灵了。”平淡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我心里一沉,这种戏码都敢玩?老奶奶玩蹦极嫌命长了?紧接着就是脑后一阵钝痛,眼前模糊了起来,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闷油瓶你要是不来救我,你都对不起我这么认真的陪你演英雄救美的戏。
“我说赵师爷,有话好好说,真的要把我的手绑起来吗?我还是个重伤患者呢。”我被绑着双手双脚,现在只能靠坐在岩壁上,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四周。
这里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岩壁裂缝之一,裂的程度恰好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出口极小,这姓赵的点了一盏无烟灯放在角落里,光线昏暗的只能照亮一米见方的地方,我只能衷心希望这一点光线能漏出去,最好在这坑洞底部还是黑暗中最亮的星,指引着众人的光明,也好召集些观众。
赵师爷坐在一边,大概是不用再隐藏,倒没有之前那么猥琐了,反而有些萧索和淡然,有点眼熟的神情。听见我说话,慢悠悠的看我一眼,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小三爷,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却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表示洗耳恭听,不过听到后面我发现自己是真的感兴趣,“有一家人,发现自己的寿命比较长,很高兴,因为这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相比小三爷自己心里有答案。这家人呢,发现这个特点来自他们的血脉,自然认为和家人通婚是最好的,可以让血脉更加纯净,说不定寿命也越长,于是他们也就这么做了,不可避免的,自然会有近亲结婚的情况出现。慢慢的,一代代过去,他们发现了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这样一来,虽然寿命延长了但是后遗症也很多,另一个问题是,自己能活这么久,别人总会发现,一开始是羡慕,后来就会嫉妒,嫉妒又得不到东西呢,人的心理一般都是毁掉。小三爷,你是关注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我呵呵笑了一声,你这说的不就是张家吗?第一个问题我已经知道了,失忆,而且我也深切体会到了这个后遗症的麻烦,比如我以后很可能要面临怎么和闷油瓶解释我是他媳妇儿,呸,男人的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下,问道:“和这个墓有什么关联?”
“哈哈小三爷一如既往的机警啊,你还是听我接着讲故事。且不说这家人自己发现的两个问题,嫉妒者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发现的问题是,第一个问题并不是不可解的。”赵师爷说完勾了勾嘴角,冲我笑了一下。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这绝对不是因为眼前这人笑得好看,就算他不猥琐了,那也是比不上我家闷油瓶一根头发的人,但是他这话音一落,我好像就明白了这个墓的意义。
我闪电般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进来之后的所有情景,想着这个墓的层层防护,心里的猜测似乎都在一点一点被佐证。原来看起来没什么的细节,现在都在渐渐成为证据,要把事实解剖给我看,这里,很可能还是唯一的。
这里对张家来说,重要而且珍贵,对张家的敌人来说,重要而且危险。
☆、第46章错误的英雄救美方式
第四十六章错误的英雄救美方式
沉默了好一会,我才开口,却是另一件事:“你杀了大黑,他是你的人?”虽然用的疑问句,但我是陈述的语气。
赵师爷显然没想到我思维的跳跃,顿了顿,但还是没什么表情得点了点头。我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大黑死的时候那么惊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我的开枪,是因为他看到了我身后的人,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杀他。至于赵师爷杀了大黑的原因,我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