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完整的,也没关系吧,说来,这个人爱的一直都是我,就是我而已啊。周小送抱着秦越宽厚的肩膀,那手久久的不舍得放开。直到,秦越闭上了眼睛,他感受着自己眼角的泪水原来冰凉的成了那个样子。
好难过,好悲伤,好爱你,可是无能无力。
“你累了,好好睡吧。”
周小送起身,披上秦越经常穿的那件淡蓝色的衬衣走下huang,关上门之前很认真的看了一眼huang上那个帅气的,温柔的,迷人的恋人,即便不全是他的。
微微翘起的嘴角承接着一滴又一滴从脸上滑落下来的眼泪,衬衣上秦越的味道越来越淡,周小送绝望的对八月说:
“去吧!”
那天的风,轻的很像来自情人之间的爱抚,阳光也是温柔的,一点一点的落在人的身上就像爱人的怀抱。
八月啃噬着秦越借来的那具身体的时候也是充满温柔的,甚至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秦越,他消失了。
周小送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扇窗户,像是有灵魂一样的东西正从里面飘出来,浓烈的流火荻花香味也远远近近的飘了过来,他闭着眼睛,最后一次感受着秦越温柔的抚mo。
似乎他还在他耳边温柔的说:“小送,好好活着。”
周小送含泪点头。
黄四娘说,周小送,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跟你老实说了吧,要想让秦越往生,你只能毁掉他的借体,然后在大限之前将骨链放进他真正尸体空缺的地方,而我送你的狗,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狗......
买了回去的机票,颜青的房子里还有他的秦越,还有秦越的身体,那是他唯一的牵挂和放心不下。离开开封之前,他去看了黄四娘,将八月还给了她,并对她说:“你终于可以了无牵挂了。”黄四娘接过八月之后开着车绝尘而去。
去机场的途中,颜青还是杀了过来,当然一起来的还有这次真的是已经疯掉了的钟凌乘,以及一直跟在颜青身边的丁观。
周小送心里太过于坦然了,现在的他,谁也不怕。
“秦越呢?”颜青问。
“死了。”这话说的就好像之前的秦越是活着的一样。
颜青明白周小送口中的那个死了是什么意思,尽量压抑着的不悦终于爆发,他狠狠的打了周小送一巴掌,周小送应声跌倒。
“死了?你一句死了就想把事情都结束吗?”
“哈哈哈。”另一边钟凌乘似乎很解脱的笑了出来。
“你怎么不死?”颜青又使劲的踢了周小送两脚。
丁观赶紧抱住颜青对他说:“小送也是无辜的啊。”
“你滚!”颜青推开丁观,大声吼,“我不是说,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了吗?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那天颜青醒来发现丁观不见了,陨石也不见了之后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但是,接着他又看到了丁观给他留下的字条,告诉他陨石交给了秦越,并说了地址。
只不过后来他又遇上了钟凌乘,几个人一直纠缠着一直到今天才找过来。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丁观扶起周小送。
挣扎之中周小送手腕上的骨链露了出来。
颜青看到后眼睛像放光一样冲过去拉着他:“骨链还给他!”
“我知道。”周小送平静的说。
“不可以!”钟凌乘披头散发的冲过来反对。
“难道,你希望你下辈子还记得我?”颜青红着眼睛问。
钟凌乘说:“就算是还记得你,我也绝对不会让秦越再继续伤害洛青。”
“你别做梦了,你好好看看,你眼前的这个人是洛青吗?”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周小送,宽松的蓝色衬衣里面包裹着的那具已经很枯瘦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是洛青,也对,只要过了那一世,他就永远不会再是洛青。
“那么,我恨的人,他也不可能去往生,我不像他谁都爱,我只爱洛青,所以,周小送,你是死是活就跟我无关了。”
她说着就从身后的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周小送。
“不,我现在不能死。”周小送摇了摇头,可眼睛依旧淡然。
“晚了!”
说话的时间,子弹已经脱离膛口,周小送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颗子弹飞速穿过千万层空气向自己射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往生
丁观也不知道当时是从那里借来的力量,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推着周小送两人齐齐倒地,子弹“刷”的一声穿过了身后的树身。
“你他妈疯了?”颜青大骂。
钟凌乘不去理会,只是淡定的又开始了下一发子弹的射出。
颜青和丁观一起拖着周小送赶紧上了车,但是钟凌乘一点都不想留周小送活口,跳上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颜青开的是越野,钟凌乘开的是跑车,所以在两辆车在那座城市里急速奔驰的时候很是壮观,为了不伤及无辜颜青尽量开的稳重一些,这给了钟凌乘的可乘之机。
几个转弯之后钟凌乘追上了颜青的车,颜青嘱咐坐在后排的周小送趴下,又对丁观说:“机灵点,别被误伤。”
钟凌乘几发子弹弹出后颜青的侧门上的车玻璃已经穿孔了。
两车还是在深度追赶之中,但是很快就出了城区,身后交警也出动了一大片。
不能再继续了,前面是黄河。
钟凌乘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冲到了颜青的车前。接着她又掏出枪对准了他们。
“你俩给我坐好。”
颜青额前的汗密密的,然后他举起了自己的双说表示不会再有下一个动作。
钟凌乘笑笑将拿枪的手放下慢慢的开始走近他们。
颜青说时迟那时快,刹车没有踩到最后为的就是这一刻,在钟凌乘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启动油门踩到底,风一般的速度向前撞去。
丁观只见钟凌乘乌黑的头发在空中飘散着,细瘦的身体画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一声重重的撞击水面的声音就在空气中爆发。
颜青还来不及踩刹车,车子就跟随着开向了黄河中。
被打破的玻璃瞬间开始灌水,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钟凌乘并没有死掉,现在正朝他们游过来。
“听着,”颜青从工具箱里掏出锤子递给丁观,“带着周小送离开,”又对周小送说,“骨链,你还不还,由你。”
“你不一起走吗?”丁观使劲一敲玻璃就碎了,周小送从里面爬了出去。
“车里有引爆装置,这一次,我和她同归于尽,就不会再有下一世了。”颜青绝望的看着丁观说。
“不,我不要。”丁观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颜青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丁观,还有那双一直引诱他的眼睛,心脏生疼,再不做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将丁观拉到怀中一口含住了他的嘴巴,舌头灵活的找到对方正在迎合的,两人在水中缠绵的吮吸着彼此。
如果,如果还有一次机会的话,我会爱你,好好的爱你。
丁观不知道是被颜青推出去的还是被那巨大爆炸反噬力量推出的。河面上冒出了巨型蘑菇云,烟灰色的空气扑向刚上岸的两个人,丁观瘫软的躺在地上痛哭不已。
周小送也顺势到了下去,说道反噬,骨链吞噬的地方被清理之后反噬的更快了,他想自己再怎么样也撑着,赶在六号之前回到秦越那具封在荻花水中的尸体前面。
他捂住了自己的xiong口强忍着各种疼痛站了起来。
“小送,你干嘛?”丁观红着眼睛问他。
“丁丁,你痛吗?”周小送背对着丁观问,“我很痛。”
丁观满目悲伤的看着河面上一点一点的平静下去,就好像刚才一切悲剧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也好像这么久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幻想出来的,一切都无根无据。
一切都毫无意义。
连爱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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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的院子里那些防腐的花草没人管理之后更加疯长了,他俩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那些花草推开了那扇有着雕花的门。
四个多月前,他们明明还在一起吵架,一起计划,一起彼此讽刺的,可是现在,这里都物是人非了。
桌子上海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这么久了一丝灰尘都没有,周小送拿起来放在脸上摩挲着,一瞬间泪如雨下。
那天他们走之前他突然吵着要喝水,颜青骂他是事儿精,秦越则笑着帮他到了一杯温水还温柔的地给他嘱咐他慢点喝,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