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难道不应该先问问他为什么会穿越吗。
“...... ......”都告诉你了我们还玩个卵。
青年警惕地望着他,海森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太不加掩饰了,于是换了个方式。
“你叫什么名字?”
“Ratohon.”
“Ratohn......什么?”
海森皱起眉头,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搅在了一起。
“or.”
“卡涅......你母亲给你起的名字?”
“不。”
青年摇了摇头。
“阿基里斯起的。”
听到这个名字海森忍不住朝舱顶翻了个老大的白眼,长叹道:
“所以你现在受教于他门下?真可惜,一个月前我真该杀掉他的。”
“你不要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个字来,关于未来,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青年用他那双金色的双眼瞪着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不会问你这些问题,问也没用,你尽可以编造谎话来搪塞我,而我却无从对证。”
“更何况我们刚刚对北美刺客发动了清剿,well,也就是你的那些前辈,我不相信二十年内你们还能咸鱼翻身。”
海森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嘲讽脸,似乎对自家阵营的输赢稳操胜券。
“不过现在,你得先吃饭。”
说完他搬来一条凳子,坐在了他身边。眼前的人双手被绑在一起,只能靠他喂。
然而面对捅到嘴边的面包,康纳无动于衷,他别过脑袋不瞅他。
海森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条船上两个人跟他赌气,夭寿啊。
于是他弹出袖剑,干脆利落地横在了青年的脖子上。
“反正饿死也是死,不如我现在就把你处决,也省得日后添乱。”
料定对方不会开口求饶,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然后造了个台阶。
“我再试一次,你再决定吃不吃。”
于是他收了袖剑,再次将面包送到他嘴边。
青年恶狠狠地瞪着他,与其赌气绝食,他报复般地咬了一大口。
“慢点,没人跟你抢。”
北美圣殿最高大师这时才露出笑意,趁对方不注意伸手撸了把他头上的毛,颇为愉悦。
自己才三十出头,就凭空冒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赚啊。
对于从未来穿越到现在这种事儿,大概正常人都无法理解,但他谢伊毕竟是见识过先行者遗迹的人,早就领略过大自然的不按常理出牌,倒也不足为怪。
接着他不知哪里开了窍,终于不再跟海森赌气。毕竟对方是自己顶头上司,与他在圣殿的未来息息相关,怎么想都不划算。
于是他也就想通了,好在海森也不计前嫌,待他一如既往。
只是对于这个突然降临的儿子,圣殿大团长却始终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让他想要见缝插针都无从下口,好在洞察之父有眼,终于让他找到个机会。
康纳抬起头,发现往日送饭的换了个人。
谢伊一只手端着一盆燕麦粥,另一只手提着半捆火腿,腋下还夹着一条面包,刚走下楼梯就看到康纳已经坐好好在那儿等着了,看到来的是他不由面露不悦。
“我父亲呢。”
“不知道,也许在看书吧。”
谢伊随手将面包和火腿放在酒桶上,蹲下来开始喂他喝粥。
“在船上吃的如何?”
他心里还对当初一针吹晕了他这事心有戚戚焉,毕竟对方可是自家长官唯一的儿子,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他谢伊下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吃不死人。”
康纳嚼着燕麦,含含糊糊答了一句。
“话说,你母亲是谁呀。”
谢伊扮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 ......”
“不要拿那种眼光看我,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 ......”
“她死了。”
青年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低头喝粥。
“我对此深表遗憾。”
谢伊说得情真意切。
“我会杀了他。”
“谁?”
谢伊条件反射问,接着反应过来,继而目瞪口呆:现在的刺客都把要杀谁都放在嘴边吗?阿基里斯怎么带的徒?他记得当初海森射的是他的腿而不是他脑子?可怜大团长英名一世,生个儿子情商□□的低。
“我会杀了他。”
青年再次重复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仿佛是一团火焰在地狱里燃烧。谢伊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确被吓着了,他愣愣地递过勺子,好在恨归恨,青年还是心安理得地张口咽了下去......
康纳的食量大得惊人,不过以他这体型来看也是不足为奇了,谢伊耐着性子帮他把面包和火腿掰成一块一块往他嘴里送,喂到最后自己都饿了。对方一点也不客气,吃完了饭,还拿脚踢了踢他。
“松开,我要尿尿。”
谢伊从酒窖里出来时看到了船舷旁负手等他出来的海森。
“你犯不着对他那么客气,他不是什么少爷,他是一个刺客,是我们的俘虏。”
海森冷冰冰地说,朝他转过身来。谢伊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海森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接着抖开了手中的航海图。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想要追上火神号至少还要半个月,可是我研究了一下图纸,发现还有一个办法。”
他伸手指给他看。
“如果我们从卡加林湾穿过的话,就能省去一半的行程,不用一个星期就能追上她。”
然而听了他建议的谢伊直摇头。
“不不不,那太危险了,卡加林湾处在两道洋流带的焦点,那里不仅多礁石还经常起风暴,一直被人称作魔鬼角,即使是最有经验的老船长也不敢从那里经过。”
“你又不是没见过风浪,情况紧急,只能一搏了。”
说完,朝掌舵手吩咐了下去。
三天后,船入卡加林湾,让谢伊大感宽慰的是,驶入的第一天相安无事。
然而他的侥幸并没能持续多久,到了黄昏时海面上突然风云突变,开始只是大风,接着愈来愈剧烈。凌厉的飓风将海水卷上虚空,像是深海的巨兽搅起了万顷波涛。莫琳根号在风浪中宛如沧海一粟,船体剧烈颠簸,根本无法站稳。整个海面上大雨滂沱,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天际,像是大地擂动起可怕的战鼓,闪电凌空而下,照的整个世界亮如白昼。即使他们早有准备,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弄得措手不及。
“第一队人去跟我守前桅,剩下的去系缆绳!”
谢伊冒着大雨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前前后后地指挥。所有的船员都跑去加固锁具,然而还是捉襟见肘,正在他焦头烂额时突然灵光一现,也顾不得跟海森商量了,提着刀就去了酒窖。
康纳看到对方带刀下来时明显警惕了一下,然而谢伊没管他,他径直跑到他跟前一刀割断了绳子。
“我们人手不够!需要你来帮忙。”
“平时吃了我们那么多粮食,总该报答一下了。”
毕竟是同患难的大事,康纳也没有迟疑,松了绑就往甲板上跑。他壮实得像头熊,又灵巧地像只猫,抱着桅杆蹭蹭蹭就爬了上去,几下就割断了绳子,宽阔的菁英红帆在一瞬间铺展而下,船体稍微稳定了些,谢伊也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一口气还没完全出来就差点倒吸回去。不远处同样忙着张帆的团长,一道闪电突然凌空劈下将他站立的桅杆拦腰劈断,巨大的潮水在瞬间席卷而来,将他卷下了桅杆,卷进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