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是不能跟最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这时候她会选择最合适,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
赵嘉敏,我跟最合适的人在一起了,我没那么爱你了,这一切,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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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赵嘉敏在经历她人生的一场大考验,她在学习如何做饭。
基本上平民的日常事务她已经比较熟悉,除了做饭。
老妪虽然一把年纪,但做习惯了,还能勉强完成颠锅,弄出可口的饭菜。
而作为徒弟的赵嘉敏煞有其事的颠了一下锅,锅中食物倒也在空中翻了个身,只是掉下来的时候,全部四散开去,撒了一地。
老妪:“……”
赵嘉敏:“……”
张语格:“……”
冬瓜:“啊啊,就连失败都这么帅啊啊啊…”,然后她被老妪给拖了进去。
据这个冬瓜说,她的名字叫张三,可是她的体型让大家忽略了她的真名,一致决定用冬瓜来称呼她。三个月来老妪的教导已经让她没那么奇怪,只是在偶尔面对赵嘉敏的时候,还是会有点胡言乱语。
老妪出来后,似乎是为了安慰赵嘉敏,说道:“恩,你的手艺还不算最糟的,小鞠当年那作的菜啊,样子吧就很奇怪,闻起来还像狐臭。为了不让她伤心,我尝了一点,足足跑了一天的茅房呀,腿都软了。”
赵嘉敏跟张语格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老妪也笑了。
夕阳西下,柔柔的光洒遍小院,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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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赵嘉敏突然惊醒,草席前跪着一人,她仔细辨认,原来是戴萌。
戴萌叩首道:“臣有罪!”
赵嘉敏做起来,不甚在意的说:“萌爹别多礼了,现在还有什么君臣,我只是个普通人。莫妈她还好吗?”
戴萌不为所动,继续恭敬的奏道:“谢陛下关心,莫寒在臣的保护下是安全的。臣奉先皇口谕,一直秘密守候在陛下身侧,看陛下失去权位,委身反贼,潜逃后适应生活。”
赵嘉敏这才惊讶起来,盯着戴萌问:“你说我经历的一切,你都在边上,而且没有帮忙,这是父皇的意思?为什么?”
戴萌回视赵嘉敏,目光真诚的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赵嘉敏不禁冷笑道:“要是之前逃跑的时候我死了呢?”
“那事臣自就会派人救陛下。”
“张语格知道吗?”
“之前不知,被臣救下后知道了。”
“老妪也是你安排的?”
“不,她是一个意外的好心人。”
“张三什么来历?”
“此人甚是诡异,来历一片空白。”
几问几答之下,赵嘉敏陷入沉思。
戴萌继续说道:“先皇有令,若陛下更想过布衣生活,臣也可保陛下一生安乐无忧。”
是啊,我已经习惯于了这样的生活,没有权势,却也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奢侈衣食,却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
戴萌稍等片刻,问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但是陛下甘心吗?”
是啊,我甘心吗?
我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父皇能预计到一切,却能容忍我爱上女子。他安排好一切,甚至不要我背上家国的负担,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能辜负父皇的用心,母后的爱吗?
我能放任自己看到的,魏国人欺压着曾经的吴国人,我能放下这大义,能抛弃我那些无辜的臣民吗。
最后,赵嘉敏还是说道:“我没办法作决定,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我想到处走走,你能安排吗?”
戴萌行了个大礼,回到:“如陛下所愿。”
暗夜中,一俩深色的马车偷偷驶离开土屋,一个冬瓜状的物体差点摔出马车,被张语格拉住数落道:“你怎么这么笨呢。”。而屋内老妪还在熟睡当中。
☆、抢亲
大魏朝黄初五年秋,大赦天下,同时全国张榜公布,护国公主鞠婧祎即将下嫁丞相司马炎。
枫叶红了,一辆马车在两边红叶中的道路上疾驰。
上次我这么坐马车赶路是什么时候呢,大约是两年前了吧,赵嘉敏如此想到。
离开了老妪的土屋,从此便是策马奔腾,三年间,赵嘉敏走遍了中原想走的地方,更用脚步踏遍边关和塞外各地。
她见了东山再起的邱欣怡。两人相视半响无语,邱欣怡已经嫁人怀孕,仍表示只要赵嘉敏想复国,必然会鼎力支持。
赵嘉敏微笑点头。
她见到了在小镇的汤敏,两人都是一脸漠然。汤敏的小店经营的不错,送别赵嘉敏时,她表示有机会,一定还要逐鹿中原。
赵嘉敏微笑点头。
爱恨都不过一瞬间,不需要在意了。见过了大场面,也学习了不同生活,见惯了全国景色的赵嘉敏如此认为。
但看到公告栏上的那个消息时,赵嘉敏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鞠婧祎要嫁人了?若说她跟林思意,甚至李艺彤在一起,或者嫁给任何一个好男儿,赵嘉敏都不会惊讶。而现在这样,鞠婧祎你到底是被逼迫到了什么境地啊。
现在一路疾驰要去救你于水火的我,又是不是很傻呢。
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你。
明明当时只道是寻常,动心了却撕心裂肺似的,怎么也不舍得你受伤害呢。
在张三看来绿云罩顶的赵嘉敏很需要安慰,于是开始想了个话题:“主公,我们一路走来都能看到魏民欺辱原来的其他两国人民,您有什么想法吗?”
赵嘉敏一直觉得张三是个谜团,有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又常有惊人之语,让她仔细琢磨后感觉获益良多。
两年多的相处,这人对的忠心在细节中无处不体现,是以她也一直带着她在身边。
赵嘉敏认真思索一番道:“自古成者王,败者寇。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稀奇。但是我觉得平民生活太苦,是应该要改善下。”
张三想了想说:“其实在我们家乡呢,当然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我们那里是众生平等的,就算是官员实际上有些特权,也不会太大,民众则都差不多。换言之,其实三国的人民将来都是你的子民啊,为何不能一视同仁呢。”
赵嘉敏有点迷惑:“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意思?”
“恩,差不多。”张三最后无奈点头,觉得只能慢慢沟通,赵嘉敏能完全理解不是容易的事。
赵嘉敏则觉得冬瓜论调虽然有点怪,但是的确切中时弊,她说的情况很难做到,但若是能做到,说不定会大得民心呢。
京城,公主府内。
面无表情的鞠婧祎一步步走着婚礼的过场,心里琢磨着其他的事情。
李艺彤这一手可真是绝了,让自己和丞相互相牵制,又想一步把赵嘉敏钓出来。她之所以不用易嘉爱下手,恐怕也是怕分量不够吧。
这人心思太深沉,难怪她的身体不堪重负,现在每日汤药不停,勉强维持着。
那么,赵嘉敏,你会来吗?
高亢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鞠婧祎木然的准备下跪。
“等一下!”那熟悉的少年音,鞠婧祎马上回了头。
看到进来的赵嘉敏,鞠婧祎只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叫嚣着想念这个人,好想好想靠近这个人。
然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呆呆的,贪婪的看着眼前人。
曾经的单纯少女变成了现在这个气质稳定大气的成人,你经历了什么?
只有站过最高处,经过最低谷,又眼界开阔,沉淀出真正自我的人才是真正的帝王之相,赵嘉敏已隐隐有如此之势。
她身后左边的是张语格,而右边?!右边是一只冬瓜,脸还长得挺凶的。这人是谁,怎么会成为赵嘉敏的心腹,又为什么用极为火热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恨不得扑上来的样子。
可怕。
“好久不见。”,说话的是站起来的李艺彤,她再也不是当年嘻嘻哈哈的样子,也有了上位者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