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情不大好,出外拍照便也有点烦了。韩襄这几天的表现也使我木然,以前那样深情的目光,那样亲爱着我的目光也显得平淡了,随意了,我找不到那个亲亲的人。为找芭蕉树,为……我们两个有点气,她说:“你看,才这么快就烦了。”我喜欢她顺着我,由着我,即使我错了。后来走到了乡村里,很渴,便买东西吃,她要了支菊花茶,我要了支甜筒。或许因我气呼呼的,那雪糕还没让我吃到一口便掉到了地上了,我气呼呼地踢了它一脚。后来走在前面的她突然发现我气鼓鼓地跟着,雪糕不见了,很奇怪,又很好笑。我说:“掉地上了!”她便让我喝菊花茶。
这乡村里的芭蕉树难看得不得了。
回到宿舍,她同学买了菜回来。胡乱吃了一点,睡觉。后到梅花阁照相,我对着楼梯一侧的镜子给我们照了唯一的一张合照,韩襄站在高我两级的台阶,轻轻搂着我的腰,我穿着连衣裙,她穿着黑色牛仔裤红色T恤,她那么美,跟内心烦躁难受的我相反,她一脸宁静和快乐。她总是说我美,觉得自己很丑,可我总觉她比我美多了,看着她那么美那么有神采的样子,我真想哭。后还到我每次回去的路上,到“沙漠”。
照完相回到宿舍,她同学不在,我们又忍不住了。我们都很疯狂。我们还是同时的。我喜欢她这样,喜欢我们这样,可是感觉不到曾经的情深无限柔情似水,曾经的亲密无间灵魂交融,同时又因依然无法消释的压抑和痛苦难受。
不久,她同学就回来了。
五点多,我要走了,一走出房门我就想哭,因她的同学一起出来,也只得忍住。我总想起以前的情景,走的时候,不是我伤心,而是她。到了公路,更加是伤心难抑,我真想不顾一切抱着她痛哭失声,总觉得过去的她最好,但又不能怨,也不能怪,本来她看得开了,她坚强了,乐观了,我应该高兴,只是真正令我热爱、真正给我爱的感觉的是那过去的她。我无法克制这种失落感。
在车上一直强忍泪水,那样多的形象走向我,我已经无法再抓住过去,也不应该再这样做了。进入华市时,终于忍不住让泪水倾泻而下。
多少次,为了回那个“家”,为了那亲爱的一切,不断离开华市。多少次,站在夜幕下的华市街头,苦苦等待归途的车辆。这一切,真的不再有了吗?韩襄,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如雨下的泪水?
回到宿舍,吃了点东西,洗完澡以后便又趴倒在床上,哭得悲痛欲绝。韩襄,我想你,我那么想你,可是我们又分开了,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后来晟过来了,竟发现了一颗我忘了擦掉的泪水,便又问我为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呢?
☆、第五十一章 一切皆空
第五十一章一切皆空
5月9日星期一
中午、下午外出逛街,给晟买生日礼物,本以为可以买到他喜欢的“观世音圣号”的,但没有,最后买回了《早课》,原来是敲木鱼念经的,特别难听,好笑死了。
后到南师大门外,昨晚晒的相片还没出来。
回来很累很累,几乎要倒下去了。
5月10日星期二
中午到南师大门外取相片,不大好看,跟精神面貌有关。
后到了书店,竟意外地发现了“宗教音乐系列”,基督教的,便买了,晚上听了,觉得很好。
5月11日星期三
上午呆在宿舍备《南州六月荔枝丹》,因下周要上转正课。过了一阵子觉得累了,便跑到晟那里借《标志的设计》看,他又提起那晚的那一颗泪,我不愿提,便又讲到别的东西,他说以后要准备好相机偷拍才行,我问为什么,他说我这样的笑容很难得。
给韩襄寄相片,快件。
备了一天的课,觉得较充实。
晚饭与君合伙,我做菜,她小叔子来了,今早还称她为嫂子,笑死我了。
5月12日星期四
上午无意中发现惠那有“观世音圣号”,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借了回来,拿到镇上翻录,跑了好久,才找到有人答应帮我录制。
晚上与君将礼物送到晟处。我已没心情了。这么用心准备礼物,我觉得很难堪,可我对谁都很用心的呀。
七点半,晟请大家到白玫瑰的紫罗兰房卡拉Ok。起初很热心,嚷了好几首,后不少人走了,我无意中见到晟和几个老师在大厅跳舞,他们那样开心、有活力,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有点伤感、烦闷,也无心再唱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与我无关的“红尘”,离得远远的,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于是一个人坐到窗边,看窗外的夜街,“红着眼睛”来往的车辆。
后来,晟回来了,发现我很落寞的样子,便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高椅上,后一起吃饭,喝果汁,慢慢便不再想东西了,便又抢着唱歌。
一点钟我们才走了,是爬门进来的。
5月13日星期五
上午为明天春游的事忙得不亦乐乎,终于定下来了。
下午到艺术职中教研,在车上傅老师又教训了我一顿。
回到宿舍我懒得动,于是玩弄相片。肚子饿了也一直拖着不动手。这时,晟过来说:“你父母及你姐的孩子来看你了。”我又惊又喜,连忙跑了出去,在黑黑的楼梯口就叫“妈妈”,我妈说:“都还没看清楚就乱叫妈!”我说:“我知道是你嘛。”俊俊胖了,小猪一般的,我看了有点气愤,肯定是只顾着吃,不爱动脑筋。
才呆了一会,我们便出去吃饭。席间俊俊不住口地吃,到最后,肚子鼓得圆溜溜的,他不舒服了,于是在那儿皱着小眉头,刚才还东跑西跑的,现在可不敢乱动了,只乖乖地坐着。
回到宿舍才九点多,洗澡完毕,便开始给我这小房间搞清洁,直到一点钟才弄好。搞清洁时晟过来给了我一朵紫色的装饰花和同色的一条长纸带,是他学生送他的台灯上粘绑的,他说:“这纸花纸带太漂亮了,舍不得扔。”
5月14日星期六
上午八点多与小刘带15名女生到广沙围春游,那是一个江中的小岛,上面长满的是香蕉林,那香蕉树绿得青翠,有的胖胖的,绿得嫩嫩的,很可爱。在江城苦苦找不到的,竟然在这儿蔚然成林。因是在河中央,所以嬉嬉水,抓抓小蟹,看看远远的船只、云彩,也觉很惬意,特别是站在水边向上仰望那蓝空中随风飞舞的长长的香蕉叶,更觉舒畅。
但带了学生出游,总是多担个心,怎样也玩不开,常常要看看这个,叫叫那个,还有一点很可笑的,便是这次游玩我不下十次地点人数,在心里数了一遍又一遍,总担心少掉了一个两个。
十二点多回到珠镇。回宿舍换过衣服,洗洗脸,打了个盹,便又赶回珠镇中学,因一点半父亲要来接我去喝张经理儿子的喜酒。因疲劳,近来又睡得少,一点精神也没有。又没吃午饭,真是一切皆空。
在校门口买了支矿泉水,那水里竟结着晶莹雪白的冰,美极了,我正想拿到初中办公室给君她们瞧瞧,爸爸便到了。
喝喜酒就是受罪,本就精神不好,又要一直枯坐,还要做出笑容,或搭讪别人的话,因此接下去的几个小时形同受刑。
很晚才开饭。饭后又聊了很久。我确是难以支撑了,一回到宾馆,便一头栽到床上,后终于洗了澡,衣服是妈妈帮洗的。
5月15日星期日
早上睡到十点才起来,其实很早就醒了,只是怔怔地躺在那儿,因室内的冷气,令我想到这是初冬,那样一种宁静而又令人微微感喟的冬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气息。在这个宾馆住得太多,以前的感觉总时远时近的回来,因了这种感受也就似是真身处于过去,和筱彤度过的那无数的日子。人真是一种怪物。
到二楼吃自助餐,俊俊很调皮,跑来跑去的,非常可爱,刚见他时的气愤不见了,这么可爱的小精灵,正是以前我喜爱的那个呢。妈妈便又说起他的“坏事”,他仍“恶习”不改,总抱着妈妈的手臂忙个不停地亲,一边不迭口地说:“婆婆的手臂白白胖胖的,好可爱!”或者亲着妈妈汗津津的手臂说:“婆婆的手臂好味道好味道!”真是个小无赖!
中午爸爸送我回十九中。下雨了,所以街上很通畅,我支了明叔的新伞回来,却把在韩襄那儿买的帽子忘在车上了。
回来又开始变得很烦。
晚上君跟小赵生气了,君躺在床上哭,小赵烦了,要走。我追出去时,晟过来了,我问:“什么事?”他见我如此态度便说:“聊聊天不行吗?”我硬邦邦地说:“不行!”他一仰脸笑了起来,我也不管了,便去叫小赵留下来,后来他们有所缓和。女人都是如此,将来要哭的还多着呢。
因天气问题,很多小飞虫,于是我将灯关了,独坐在地上,什么也不干。后来晟过来了,我给他倒了一杯茶,他说我这是第三次请他喝茶,我可不记得了。后来点了一根蜡烛。差不多十二点时他说:“你还有事做吗?我过去了。”我说:“以后我从早到晚都有事做。”他说:“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真的。”
☆、第五十二章 无法 “分手”
第五十二章无法 “分手”
5月16日星期一
上午讲《南州六月荔枝丹》第一课时。
去广沙围春游的照片出来了,我很不好看,小刘的几张倒挺好。看着照片,又想起韩襄,这几天我都努力不去想她,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吧,所以她做到了。这么想着,一点心情也没有了,非常难受。
晚上睡了一会,后来起来给韩襄写信,边写边流泪,把自己折磨得绝望悲痛至极。两点钟才写完了,躺到床上仍是哭,挣扎到差不多三点才睡了。
5月17日星期二
我的转正课被提到了星期三第一节了。
中午让晟给我画了一幅荔枝图,很不开心求他。
晚上回来倒在床上,一直睡到近十一点才起来,之后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十二点睡了。
5月18日星期三
很早便醒了,回校时见到晟,他说:“祝你成功!”我说:“去不去听呢?”他说有事要出去。讲课并不可怕,但总有点紧张。讲完我想也不再去想一想,莲要我跟她一起回家,我回十九中收拾两件衣服便走了。星期一写给韩襄的信还没发出,我下不了决心,很想静几天,便一直拖下去。
到莲处,煮饭吃,听音乐,看书,倒也挺舒服,而且挺阴凉的,这可是一大优点,夏天还没真正到,十九中的宿舍已像蒸笼了。我很想逃出珠镇,如能天天这样呆着也不错,但这不是我的地方。
傍晚到了陈肖红处,很开心地吃了一顿,后聊天,说起她的“哥哥”,没料到他原来此等人也。看来人世真是个千变万化的万花筒,时常令人目瞪口呆。
看杂志,睡觉。
5月19日星期四
上午起来看了会书便去买菜,做饭做菜,十一点多陈肖红还不回来,我只得先吃了,因下午要评我的转正课。
一点便回到珠镇。到莲处午睡。醒来后听到晟在门外叫莲,问我在不在,我打开门,他只说了“电话”二字,我只得穿着拖鞋飞奔下去。是陈肖红的,我把书留在那儿了,等会再次前往,虽麻烦,但我倒为能离开此地开心。
下午的评课还不是很糟,我也不再去苦想它了。
评课完了还不到三点钟,我不想太早过陈肖红处,又因有点饿,便跑回十九中。才上了楼梯便碰到晟。回到宿舍,向君要了点剩面包,用梅的豆豉酱蘸着。正吃着,晟过来了,问我吃过午饭没有,因此我又去他那儿拿了一只熟鸡蛋。他买了很多青黑色的粉条回来,我问那是什么,他说是红薯粉,我说我没吃过也没见过的,他很惊奇,说:“你不是叫买的吗?”我也很吃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买了?”“你生日的时候呀。”我才想起来,那是君爱吃,她要买的,但没买成。因一会要走,我便说先煮一点吃,他说也要吃的,于是煮了不少。
我因他那几句话又有点心烦了,便又呆呆地坐在地上。不一会他过来了,说他过学校吃晚饭了,我一个人吃好了。我非常气恼,差点没把这整一锅的番薯粉倒掉,后来还是吃了几根,但只吃了几根便又气坏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学校了。
刚进校门口,我便发现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回到办公室见到他很开心的样子,我便气呼呼的,冷冰冰的,他问我粉好不好吃,我说不好吃,便走了。上了车我还气愤愤地想:太用心计,看看你有多自作多情,多可笑吧!
晚上看杂志,《人之初》,韩襄说有一次她在徐萍处,见到一本《人之初》,便拿来看,徐萍说她是儿童,不适宜看。我知道这书,但不喜欢,看着不舒服。为什么异性可以那样,同性就会得艾滋病呢,我不清楚这是否真的,也无从了解,但它就像鬼影,一直住在我心里。
5月20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