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苹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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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苹果花

    12月6日星期一

    这个月是学校的艺术节,比赛内容很丰富:书法,绘画,摄影,插花,作文,黑板报,手抄报,手工等,还有艺术节闭幕式——文艺汇演。为了弥补校运会的惨状,打算在艺术节取得好的名次。于是我向许多专业老师请教,舞蹈请教傅老师,她以前是教音乐的,其他主要请教晟,他是我班的服装美术老师,也是珠镇中学最专业的美术老师。

    因艺术节的比赛不累,除了作文,学生都很积极报名。

    收到韩襄的信:

    现在是11点了多了,你是睡着,还是醒着呢?真想你,想你坐在对面,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是刚备好课。

    对于学生,今天我突然又非常非常之烦了,课间操有一个没啥事的都不去做,我叫他去,够大声的,而他居然比我还凶,似乎要与我干一仗,见他这模样,我的心马上黯然。虽然我败下阵来,我也想赌气不去看操,后来还是去了,觉得很委屈,完事之后就拐进总务处,希望有你的信,当时的心情很象孩子受了委屈就去找最可信赖、最疼自己的人,比如妈妈。当然不可能有,跑去,也只是一种本能。只好跑去徐萍那,才稍微好受些。等到给(五)班上时,又别扭了。有些地方说不服他们。不过,你别担心,对于学生我不是记仇,只是有疙瘩,一旦他们乖了,有长进,又不会去计较了。

    不说这些了,没多大意思,反而会更烦。

    下午终于收到你的2封信,算算已有三、四天没你的信了。不过刚见时很意外,我没想到会收到的,而且是2封。你说下周末又要开家长会,来不了了。读后虽然心酸酸的,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上帝是这样安排的,强求不得,而且能收到你的信就该谢上帝了。更何况是你在手冻、脚冻的情形,逼着自己写的,更该谢上帝了。而且你又很忙,百忙之中不忘抽时间写信给我,我也不知自己何来如此造化。我很快就想开了,以后你不要强迫自己干自己不愿干的事,好吗?我的情形不差,用不着你担心。

    你在那么冷的天仍坚持洗冷水澡,佩服之余又不禁纳闷:连冷水澡都敢洗,干吗还叫冷喊冻呢?

    说来也巧,你看起了《中学生》,我近来也看这有关中学生的杂志,挺有意思的,似乎自己又变成了中学生,也很有意思,心情好的话,我会不断地看的,希望你看的更多,越看越爱看,你比我有恒心,有毅力。

    校运会出师不利,尤其是不少学生临阵脱逃,也难怪你生大气,气消了就好。而且你这气又是撒向不争气的学生,能生气又能放气,对身心坏处不大。总之,气消了就好了,犯不着再去勾起。

    告诉你一件可笑的事,看了你的信,第二节快下课,跑去排球场,无人,而乒乓球台有两人在玩,我就信步走去要求加入,这两男生很有风度,看样子是高三的,我一提出要求马上有打,虽然技艺不高,但觉挺放松的,说实在的,我如今的心理年龄仅达高中水平,所以才会这样的吧。走时,身后传来惊讶声:原来是老师。

    讨厌的家伙,每天都要排队烧水,排队洗澡,排队上厕所,已经够烦闷无奈了,还来气我!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确实是心理年龄只达高中水平!

    12月7日星期二

    收到韩襄的信:

    现在,真想跟你说话,可提起笔却不知如何下笔了,反正,你在就好了。今天又是星期五了,你昨天的信上说没空,要开家长会,这一周是不能见到你了。你不能来,我不怪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我说的是心里话,应该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这么担心的。你能原谅我的过错吗?

    外面又刮北方了,昨天开始阴沉沉的,还下了点雨,今天早上戴上眼镜连江城都望不清,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纱状物。下午就刮起了风,河对面的一切又清晰了。上楼梯时迎着风,望着对面,觉得很舒服。天气一冷,我总怕,我怕自己给冻僵了,我怕自己给北风刮跑了。其实倒好,冻僵了,就不用想东西了。给风刮到一个新鲜的地方也很有趣。其实最好的,是把自己的心情交给风,可能的话会经过你的身边,带上你的气息,刮到海边,或者是海的上空,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海,总觉得遗憾。等到北风没力气时,我就掉在海里变成人鱼,游到海水的最深处,过几百年再出来。

    又幻想了,还是打住吧,笑死你了。现在的你也会听到风呜呜的叫声吧,你的被子是不是增厚了呢?要注意保暖,别冻着了。

    写信之前,又取出你上次的两信来读,煞是酸楚……有一句,“我也会变成木脑的”,看来是我已经变成木脑一样,岂有此理(开玩笑)。

    夜深了,我中午没休息好,头有些紧。晚安。愿你做个好梦,梦见自己希望的。

    祝你明天的家长会顺利成功。祝你越来越快乐,越来越能干。

    因她前几封信而起的气恼、伤心消散了,被北风刮跑了,又以最温柔的心情想着她了,还想得很疯狂,很可怕。

    12月8日星期三

    收到她的信:

    上午收到你的信时,我刚从校长那受训出来。在校长室听校长说我的班会课,没一样可取的。可我很平静,甚至还会笑。虽然事关我明年的去留,可我似乎很无所谓。收到你的信,读你的信,却使我伤心、流泪,你的信太伤感了。我以后再不以为让你生气骂我才相信你,我以后不这样了,真的。你快乐起来吧。

    含晖,看了你的两封信之后,我的心很不安、很沉重,我的脾气很坏,属于不可爱的那种,总要惹你生气。含晖,原谅我,不要生气了,好吗?我是一个无耐心又坏脾气的家伙。很容易钻牛角尖,说些不近人情的话,我以后再不这样了(起码对你)。现在想起写铅笔信的情形,一方面想到你是快乐的,一方面是怨你,要趁你高兴的时候故意气气你。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要培养耐心,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希望自己只是给予,不想索取的;我也不止一次地要让自己做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伟大人物”,可是给风一吹,这发狂的头脑很快就冷下来了,我要成为你希望的人物,自信乐观,而又无论你如何,我都一如既往。可是我脾气坏,没耐心,让热情一下子降到了低谷,惹你生气、伤心。我是爱你的,我以后尽量改好了。你会原谅我的,是吗?

    在以前,我苦苦地追寻你,真的。也许变是规律吧,自我重新布置了房间的那个周日起,我突然轻松了,变得无所谓了,虽然心里也酸酸的,但自信你我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我都能承受。说真的,近来,我是变得越来越无所谓了,也许无所谓才适合我。这样头脑不易发热,把一切都视作本应如此,就多少有些超脱,让精神与实际脱开。把工作看作是例行公事,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自然。我的这个变,也有个过程,开始是轻松愉快的,渐渐地沉重,甚至有点老气横秋了。对于你,则变得你爱我也行,不爱我也会慢慢好的。直到收到你的两封信,你骂我了,我的心重又不安,更沉重。我真不知怎么对你才好了(你不会不愿听真话吧)。

    近来,我总以为你会来的,算了是这一周。我这一周六要开晚会,你也来参加吧。

    我快要变成木头人了,我要你打我,把我拆了重新组装,你快来看我啊,我也想去看你的,可我没领工资。你这个星期就来吧。

    我可以吻你吗?宝贝。

    读了她这封信,一直在哭。

    12月9日星期四

    一个休产假的语文老师下个星期回来,学校让她接电大中专班的课,跟那班自以为是的学生分开,也没有多少留恋。据说那个休假的老师是个很有经验很厉害的老师,还是个美女,这个全校最有水平的班让她来接才是对的,不过,这几个月的教学将要发生改变,心里还是很感慨、惆怅,想起刚来时备课到三更半夜的光景,时间真的如流水,一下子就又逝去了那么多。

    下午,爸爸来了,车就停在办公室门外,我见到晟在办公室门口弄单车,便说等一下让我爸爸给他看相,可爸爸一直坐在车上打电话,剑叔说,星期六下午再过来接我出去,今天就来看看我,于是便把晟喊过来坐到车上,可爸爸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就又接了一个电话,还讲得满脸波纹起伏,我只好让他下车了,觉得很不好意思,幸好他不介意。

    这个星期又去不了江城了。给她写信。

    12月10日星期五

    中午少先队辅导员召集了我们十几个单身老师,要排练一个西藏舞,在文艺汇演时表演,定好每天中午或下午放学后排练,就在第二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空地上。我不会跳舞,不过他们也不会,到时候学生肯定会笑死的。

    下午文学社的人来了,北极狐、黑豹、狼,青霞也跟他们的车来了,她到华市来学习。一起去酒店吃饭。北极狐说星期日带我去华市作家协会,认识几个作家。晚上青霞留宿我处,她很喜欢我的小天地。

    12月11日星期六

    下周开始接一个初一的班,今天领了课本,看着那些文章,这么小孩子气,觉得很怪,到时候一节上职高的,一节上初一的,一会儿“成熟、深沉”,一会儿“天真、活泼”,不知会有什么感觉。

    晚上七点爸爸才到,接了弟弟去吃饭。十一点才回到十九中,剑叔一边开车一边嘀咕,说珠镇的路是最考他技术锻炼他脾气的路,他偶尔锻炼一下还可笑谈两句,我每天骑着单车在这里锻炼,把自己炼成一根木头了,是一块石头,木头会着火的,应该已烧成灰了。

    十九中的铁门已锁,得爬门进去,剑叔便先爬了过去,再照应爬门技术不过关的我。

    12月12日星期日

    七点钟,北极狐就来了,几个人去喝早茶,后狼和黑豹去办事,北极狐和我去作协,是华市一个杂志编辑部,在市中心的一条安静的大街上。北极狐很郑重地把我介绍给那几个作家,我觉得很好笑,不过无所谓,他们也不过友好地点头笑笑,眼角绽放几条光芒,嘴角绽放几条笑纹而已,等我一走出编辑部,我们就继续是陌生人。现在他们是我的“老师”,可以恭敬就恭敬,可以谦逊就谦逊,可以笑谈就笑谈,我并无高攀之为朋友或伯乐的意思,轻松,愉快。在作协,北极狐把江湖的那一套也拿出来了,还对作家们“动手动脚”的,让我觉得他在欺负、调戏文人,而那羞涩腼腆的作家不得不对他陪着笑脸,感觉很古怪,好像文学尴尬地嫁给了世俗似的。

    离开编辑部后,我说他不该在他们面前夸我,羞死了,他说:“那有什么,你以为他们一开始就写得很好啊?说不定以后你还会超越他们呢!”后来我们就在附近逛,因周围有很多书店、文具店,到处都是文房四宝,有浓浓的纸香,墨香。后买了一本外国散文集《玫瑰树》,几套只有观赏价值的邮票,是仿西方绘画名作的。还买了一盒录音带,《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北极狐不许我付钱。

    因北极狐还有事,便让我回珠镇。在南师大下了车,买了一件红色的厚外套,一只白色的老鼠公仔,一束塑料草莓,给韩襄的。

    午睡后,一直在听《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很喜欢这种纯美而辽阔的感觉,很抒情、优美,又豪放。

    最喜欢《伦敦德里小调》,好像这首歌是为我作的,这个旋律是为我谱的,她像我前世的爱人,听得柔肠百转,忧伤又迷恋,心碎又沉醉。

    我心中怀着美好的愿望

    像苹果花在树枝上摇荡

    它飘落在你温柔的胸膛

    在你温柔的胸膛亲密作伴

    我愿像苹果鲜艳又芬芳

    让你无意中把我摘攀

    你的罗衣上树影隐约斑斑

    你那金发在闪闪发光

    我愿在玫瑰花丛中生长

    向你亲吻当你独自来往

    低垂的枝头上小花在开放

    那小花在开放惹你喜欢

    你若不爱我

    我不如在花园里

    做幸福的雏菊开在小路旁

    你轻轻漫步踏在我的身上

    让我就在你的脚下埋葬

    韩襄,我愿意做你的苹果花。

    ☆、第二十九章    你喜欢的话,就做我的孩子吧

    第二十九章你喜欢的话,就做我的孩子吧

    12月13日星期一

    收到韩襄的信:

    含晖,你好吗?现在已是晚上快7点半了,正在听小喇叭《写在树叶上的童话》。我是刚从学校回来的,你也许会奇怪。我和徐萍在学校吃了饭就她改卷,我备课,坐在亮堂堂的办公室里工作,效率还挺高的,也很开心,就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含晖,你现在还在生气吗?我是很想你来看我,我也很想去看你的,前个愿望,这个星期能实现吗?来吧,我是像以前那样对你的,我不惹你生气了。含晖,真的,我很想去找你,可是我在周六要开晚会,在以前的周末,我也想去的,可你总说你这周忙,那周也忙,想去又怕影响了你。含晖,你真的要在这个星期出现啊,我每天都想极了你。你来吧,我虽然开晚会,我邀请你做嘉宾,说不定你会喜欢上我这班学生的,他们也会喜欢你的。开晚会是在上个星期就基本决定了的,但我却没有立刻告诉你,就是怕你因此而不来看我,你一连几个星期都说有事,而这个星期你该有空的,你会来找我的,是吗?

    含晖,我自重新布置房间后变快乐了些,没有那么沉重和慌张了,你会高兴我这个变吗?我记得以前,有时读到你写你如何快乐,我就难受,怕你一快乐就忘了我。我以后也不这样了,我要你快乐起来,我希望读到你如何快乐的信。希望我们都快乐起来,好吗?

    我们能在星期六见面吗?我们分别得太久太久了。

    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