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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拓跋云虽然生气 却也知道眼前的形式由不得他乱來
他反而转头看向我 面色凝重地问我:“玛雅 如果你不愿意 可以告诉我 我们沒有必要委屈自己 ”
我明白拓跋云的意思 他其实是在暗中问询我应不应付得來 如果应付不來 就不要和图那周旋了
我冲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掩嘴笑道:“你胡说什么啊 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呢 是图那大人见我腰受了伤 好意來探望我的 你快点去休息吧 休息不好 明天怎么有精神迎娶罕娜呢 ”
真是惭愧啊 我居然这么虚伪了 虚伪到利用罕娜对拓跋云的一片真情
罕娜听了我的话 羞涩地涨红了脸 痴痴地看着拓跋云 嘴里小声地说道:“阿云 走吧 ”
拓跋云铁青着脸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站立半晌 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拓跋云走了之后 图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出去的方向好半天 才说道:“你看 这小子的心压根不在罕娜身上 可惜了 我的妹妹要伤透了心 ”
我半开玩笑地试探他:“那你也可以坚决不答应啊 ”
他冷笑着说道:“牛不喝水 强按头也沒用 总要她吃了亏上了当才会明白的 再说了 娶了我的妹妹 陪送那么大一笔嫁妆 我有什么不划算的 大不了以后杀了他 重新找个男人就行了 到时候我又可以赚一笔彩礼钱啦 ”说完哈哈大笑起來
我只有沉默 无言回答 这人还真是冥顽不化 贪婪到了极点了
笑过之后 图那又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腰 这次 我虽然沒有大声喊出來 却也还是低声呼痛
他不满地说道:“还以为今天好了 我就可以和你乐一乐了 算了 真扫兴 ”
他说完痛快地扭头就走 只留下我一肚子气 妈的 我又不是随军慰劳他 还和他乐 我乐他个老母啊
图那走后不久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
立即就有人喝问 于是就有人回答 我听出是阿恕的声音 连忙掀开帘子 对外面说道:“让他进來吧 ”
外面已经是深夜了 东胡人的营地已经安静了许多 只有巡夜士兵的马蹄声和火焰燃烧木材的噼啪声 在黑夜里分外清晰
守护在我帐篷外的两名东胡人却说:“对不起 图那大人吩咐过 任何人不能靠近这里 更不能进去 ”
我听了这话目瞪口呆 沒想到图那人都走了 还來这一手 这是在有意防备我们吗
阿恕默默的站在那里 想了一下 对其中一个年长的看守说道:“那么就让我站在这里和她说两句话 可以吗 就两句 你们一样都可以听得到的 ”
两名守卫有点迟疑
阿恕连忙对我说道:“玛雅 我已经和阿云说好了 他会好好休息的 你也早点安歇吧 我记得你从前晚上经常睡不好 半夜三更的都会爬起來发呆 今天应该不会了 早点睡吧 我走了 ”
他说完这话就对我点头示意 匆忙之间 我也点头答道:“好 我知道了 ”
看着阿恕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转身走进去
我盘膝坐在毡子上 回想着阿恕刚才所说的话 心里顿有所悟
我从來都沒和阿恕说过我半夜三更睡不着 也沒有这个毛病 阿恕这么说 一定是在暗示我 要我今天晚上三更的时候起來
他和拓跋云两人肯定也已经商议定了某件事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我惴惴不安地翻來覆去 强迫自己打了个小盹 再次睁开眼 周围已经很安静了
我轻轻地爬起來 检查了一下随身的东西
短刀已经在身上藏好 衣服鞋子也都束紧了
脚步悄悄地挪到了门口 我轻轻解开了拴住门帘下摆的绳子 然后往外看过去
夜里寒气大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也都坐到了火堆的那边 虽然还是面对着我的帐篷 却一个个都闭上了眼睛 盼着膝盖 头一点一点的 打着盹
篝火将明将灭 寂静的夜里 马厩的方向传來隐约马匹骚动的声音
远处的燕支山树影婆娑 好像美丽的姑娘蒙着面纱 影影绰绰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黑夜里向这边慢慢移过來
我睁大了眼睛 却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屏住呼吸 我静静等待着阿恕和拓跋云的到來
黑暗里 仿佛各种奇怪的声音都在无声而悄然进行着
我感觉到有什么进入了东胡人的阵营 却又不敢肯定 眼前或明或暗 实在是分辨不清 耳朵里虽然沒听见什么异响 却总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放不下去
突然 一声夜猫子的叫声在黑夜中响起 接着远处就有人喝问:“谁 干什么 ”
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就有人喊起來:“匈奴人來了 匈奴人來了 ”
我的心立刻快速地跳动起來 匈奴人來了 是莫顿下山來了吗
接着 我就看到阿恕和拓跋云从我帐篷的另一边绕了过來
拓跋云飞快的猫着身子 快速地冲向火堆旁的两个守卫 他的手上早就拿着一把短刀 一刀一个 干净利落的抹向他们的脖子 两个人连吭都沒有吭一声 就被拓跋云接住 放倒在地上
黑夜里 又有人在叫唤起來 这次是喊着:“拓跋云不见啦 拓跋云不见啦 ”
阿恕飞快地拉着我转到帐篷后面 在那里 早已准备好了两匹快马 还有十几个侍卫在静候着
他将我推上马 自己也飞快地上马
我急忙问他:“那拓跋云怎么办 ”
他飞快地用皮鞭抽了一下我的马 然后对我说道:“你不用担心 他和莫顿会合 引开一部分东胡人 ”
话还沒有全部说完 胯下的马匹就冲了出去
我本能地揪紧了缰绳 也來不及再和阿恕多说
东胡人已经全部都被惊醒了 营地里顿时沸腾起來 突然而來的巨大的马蹄声也像春雷一般 轰隆隆地滚过來
前面的一座座营帐里 已经有东胡士兵一个个的拿着武器跑出來 睡梦中突然被惊醒的他们 都赤.裸着上身 还來不及穿上衣服
身后的护卫立即张开早已握在手里的弓弩 密集的箭雨迅疾的射向阻拦在前方的东胡人
他们分布在我的前方和左右 为我劈开一条血路
阿恕一直跟在我的旁边 手里一柄青锋长剑 剑尖所到之处 血花四溅
从來竟不知道阿恕的武艺也会这么高超 不过想想这也应该 否则 以他一人怎么能够独自从大汉來到匈奴
渐渐的 前方东胡人的帐篷越來越少 阻挡在前面的东胡士兵也渐渐稀少 身后的追喊声却渐渐的密集
阿恕大声地对我说道:“玛奇朵 你先走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就可以离开东胡人的地方 莫顿会在那里等着你的 ”
我惊慌极了 反应过來的东胡人已经骑上了马匹追逐着我们 慌忙之中扫一眼 多得无法想象 黑压压的一大片 简直是我们人数的数十倍
“快走 ”阿恕又大声地喊了一遍 用力在我的马上击了一掌
我的马立即嘶鸣着向前冲去 我不由自主的抓紧缰绳 疾风向我脸上打过來 生疼生疼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我甚至连眼睛都无法完全看清眼前的道路
树木和帐篷都从我眼前掠过 來不及看清 不停地晃曳
铁器铿锵的声音从我的后方传來 呐喊声就好像战鼓一样让我的心咚咚作响
不知道跑了多久 眼前渐渐一片开阔 天边也渐渐露出白光 周围也沒有了追兵的呼喊声
我带了带缰绳 身处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大草原 马的速度也渐渐缓慢下來 看了看身后 只有两三名护卫追随着我 这许多人里竟然还有阿哲
“阿哲 你也來了 ”我惊喜极了 阿哲之前跟着莫顿进了燕支山 沒想到会看到阿哲
阿哲上前 脸色焦急地对我说道:“王女 我们大概走错路了 原來的路线不是这样的 ”
我吃惊地望了望四周的旷野 茫然地说道:“走错了吗 那么应该是哪里 ”
我只知道往前不停地跑 却完全沒有想到方向 在这茫茫大草原上 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阿哲焦急地看了一眼后面 依稀还有追兵遥遥向我们奔來
他急速的指着左边说道:“应该是这边 我一直在后面喊你 可是你就是沒听到 一直往前跑 ”
我汗颜 当时都顾着跑去了 我还以为是追兵的叫喊 哪里來得及分辨啊
后面的追兵也近了 居然是图那 他居然一人骑着马追上來了
哎呀 不好 他胯下的马是当初莫顿送给他的大宛宝马 我们的马力无论耐久还是速度都比不上他的马
“快跑 ”我大声的说了一声 立即催动着马匹向前跑去 这次我可不会再跑错方向了
被图那追上那就大事不妙了 到了这种时候 再不跑我就是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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