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烬之登时一阵无奈.举起手凑着袖子问了问身上的味道.自己亦是不由得皱了眉头.
“还不是你恶趣味弄出來的那些劳什子玩意儿.沒想到效用如此显著.”
宁朝暮用手捂着鼻子.躲得远远地.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再靠过來了.
“我让小霞帮你打水洗一洗.你先进屋去吧.”
“如此也好.”
岳烬之反手将琢云剑入鞘.佩在腰间.拔脚便欲往无色堂内走去.却不曾想.还沒走出几步.便被宁朝暮叫住了.
“你先别走.这些人怎么办.”
“杀了.一个不留.”
待得岳烬之洗漱完毕之后.宁朝暮亦是换上了一身女儿家的崭新衣袍.想必是她不在山上的这段日子里.花嫂子又重新为她置办的.粉团锦绣.端的是柔美至极.
岳烬之着一身玄色暗纹嵌边长衫.眉目清朗.端的是一代让人不忍移目的风流公子.
他缓步自无色堂内堂走出.信不徐行.一撩衣摆坐在高堂下首的首把交椅之上.浅笑温然.
宁朝暮见他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未自方才的大变故之中缓回神來.目色之中颇有几分残存的后怕和悲痛.
“你方才独身一人去了何处.”
良久之后.岳烬之张口问道.
“我自无色堂之后的密道而入.连闯十一处通地皆为发现人影.后來我决定孤注一掷.进无色堂之内探探情况.却不曾想.遇到了躲在那处密道中的小霞哥.”
岳烬之面色不变.似是波澜不惊.
“小霞说.几日之前.旋风寨夜遭敌袭.虽当时万分警醒却仍是力不能及.阻拦不得.折损了过半兄弟.见此形势.其余之人便在他的带领之下躲入了山下密道当中.所幸躲过了一劫.只是可惜了那些惨遭无妄之灾的弟兄们……”
“之后呢.”
不欲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岳烬之眉头微皱.接着问道.
“那些狂徒似是有严密的策划.他们在占据了旋风寨之后.并未再滥杀无辜妇孺.只将人严密控制在山上.兄弟们曾多次欲前行出山通风报信亦是被拦了下來.为的不再折损人手.小霞便不再随意派弟兄们涉险.今日是他们入寨之后的第七天.可我们上山之时并未遇到丝毫阻拦.这一点.我一直也沒有想明白.”
宁朝暮稍作停顿.接着又道:“我本想留下几个活口审问一番.可弟兄们心中怨气十足.再加之你方才说的那句话.便听不得我的意见了.”
岳烬之听罢.缓缓点头.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口道:“这般情形确是在我意料之中.”
“怎么说.”
“方才你入密道之后.我便在那处听寻那些人的说辞.这说辞之中涉及到的消息着实让人震惊.”岳烬之面色严峻.眸色之中寒光闪烁.“这些人诚如我们那时的猜测.确是军旅出身.”
“是成国.”宁朝暮出言问道.
“不.是荆国.”
“什么..”宁朝暮登时间花容失色.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你沒有听错.这些人是荆国的编内军队.隶属京畿护卫.领头之人则是荆国御林军统领吴忌.我肯定.这些人.受人指使埋伏于此处.佯装旋风寨盗匪将路过此地送往平城的军需粮草一网打尽.之后全部焚毁.”
宁朝暮面上一片凝重之色.“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正值开战之际.且经过年关屯兵休战之期损耗.平城边关所存粮草必定不多.若是大批军需全部被劫.你可能想到又什么后果.”
“前方……失利.”
良久之后.宁朝暮白玉额头薄汗频出.紧蹙着.斟酌着.一字一顿地迟疑回道.
岳烬之起身.端着手边的茶盏走到窗边站定.背对着她.迎着窗外微冷山风.她定定地看着窗前人的背影.在幽深的夜色映衬之下.沉重地似乎要融化掉一般.
“不止如此.劫掠粮草嫁祸旋风寨.亦是在将來埋下了除根的伏笔.这亦是方才你所疑问.这些歹人为何不将所有人尽数除去的原由.”
突然甚寒.
“小暮.我今日终究明了了七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局.之外也能明了了.究竟是谁.以什么目的.想做什么事情.”
山风自窗外拂过.侧扬起他垂落的发丝.
“原本.我不曾想到这里.可是如今虽心头疑云仍在.可是这现世的结果.却不由得我不相信.”
说罢.他转回身子.定定地看着宁朝暮.接着说道:“你此次便不要再与我去平城了.留在山上等我回來.”
这是她与他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用如此不容拒绝的口吻对她说话.
宁朝暮抬眼看着她.目光之中半点亦是不肯让步.
“你说不让我去我便去不得了吗.天底下哪有这般霸道的人.”
岳烬之听得她这般娇蛮的答复.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方欲徐徐然张口.便又被她打断在了当下.
“你莫要说什么劳什子怕不能护我周全这般的话.我不想听.我宁朝暮宁大寨主风里來雨里去生生死死之间也來往过数个回合.若不是福大.那也是命大的.何况.我如今亦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她站起身子.走到岳烬之身边.伸手牵住了他的.“我师父……留下了一些东西给我.这些日子我又有所领悟.再加之这风风雨雨过來.我胆子亦是肥了不止一分半分.你莫要将我看做等闲女子可好.”
岳烬之将她的玉嫩小手紧紧握在手里.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如今我的心思被你琢磨的透澈.着实拿你半分办法也沒有.如此这般.那便随我去吧.既然不让我护着你.那烦请宁大寨主劳心.护着我可好.”
她低着头.娆然一笑.
“待得明日你将山上兄弟们安抚好.我们便上路吧.此处至平城路程不远.我们定能在十五之前赶至.如今我需得早日见到大哥.重新商议对策.其实如今这般真真是上天所助.虽说让我们心头如有巨石一般沉重.却总算是窥到了这庞然大物的端倪.”
宁朝暮抬头.看着他偏头看向窗外天幕的侧脸.眸色幽深且坚定.隐隐可见透骨而出的寒光.
“这是一局密谋已久的棋.如今却不由得他想怎样便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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