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的天空飘着细雨 我沒有带伞的习惯 影月对此略有微词 当我们狼狈的來到校园里最冷清的科学楼时 身上的衣服经已湿了大半 幸好现在这个季节都穿两件才出门 不然我铁定要冻死
影月给我递上素白的手绢:“擦一下头发罢 都湿了 ”他自己的头发早湿透了 却丝毫不在意 我犹豫了二分之一秒 然后笑着接过來擦拭 鼻尖嗅到上面有淡淡的檀香味
我们站在楼梯口前 这里的铁门居然上了锁 迎面吹來一阵阴冷的风 还真有点诡异的氛围
这里先介绍一下科学楼的情况 此楼建于九十年代 一共六层 两边各有楼梯 每层楼梯配有厕所 分为男左女右的格局 而传闻闹鬼的地方在右边这条楼梯的三至四层 也就是说 这边只有女厕所 可当天遇鬼的却是男生 他要尿尿 不该走左边么
我沉思着 见影月已经掏出钥匙开门 怔了怔:“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 ”
“昨晚不是和姓杨的约会么 这是条件之一 ”影月言简意赅 拉开了门 示意我进去
姓杨的 他居然对本校公认的美女老师这般称呼 而且和她约会竟是互相利用 我顿时无语了
我看着他把门关上 并且上了锁 连忙吃惊地上前:“为什么要锁门 如果真遇到鬼叫我往哪里逃啊 ”
“不锁回去我们会被管理员发现的 何况有我在 你必然安全无恙 ”影月把钥匙收好 转身拉着我的手就走
我看着鞋子踩在地上晕开的水印 闷声问:“殿下 你说鬼会比狐妖和死神更可怕吗 ”
影月停住了脚步 那双深邃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我的轮廓 嘴角轻抿 似笑非笑的样子:“那得看对方是什么类型 善类一般情况下不会攻击人 若是恶鬼便充满了攻击性 并且非常凶狠 ”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捏着手绢往衣袋里塞:“殿下有把握打得过恶鬼吗 ”
影月走上了台阶:“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我从來不做 ”相当自信的语气 让我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也跟着稳住了
我们來到二楼过道 此时外面的天色越发阴沉 眼看夜幕就要降临 而我们却在鬼楼探险 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殿下 不如我们改日再來吧 ”
影月断然拒绝:“今晚的天气最适合不过了 之前几天我來了都沒发现异常 今天我倒隐隐觉得有股妖气 ”
我顿觉背后一阵凉飕飕 不敢回头张望 只搂紧他的手臂:“殿下莫要吓我 也许你自己身上发出來的呢 ”
影月不悦的蹙起眉头:“我现在和正常人无异 身上哪來的妖气 ”话落 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往前走
我故意拖慢脚步 开始沒话找话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殿下 我今年还沒买保险呢 ”
影月微微侧目 脸上有几分好奇:“保险是什么 ”
我沒料到他会有兴趣 愣了一下 慌忙说:“就是人身保险 严重受伤 看病住院 意外死亡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赔偿 ”
他眼睛亮亮的 脱口提出一个与他智商不相符的问題:“这么神奇 那你死了能再赔一个你么 ”
殿下可真不厚道 这么快就诅咒我死 “这里的赔偿是指金钱方面 人都死了又怎能复生 ”
他沉默了一阵:“尹以薰 原來你这么贪钱啊 ”我噗了一声 买保险和贪钱怎就挂钩了 正要反驳 他的食指突然按在我唇上 示意我噤声
我识趣地缄默 余光瞅到转角那堵墙用红漆书着很大一个4字 许是心理作怪 觉得这个字像以鲜血涂出來似的 越看越恶心
影月屏息静气地观察周边的环境 我因为害怕 匆匆收回视线便不再张望
此时的天彻底黑了 校园里到处亮着路灯 而这幢楼却只有应急灯照明 幸而我们头顶上就有一盏应急灯 倒也勉强看得见路
雨越落越猛 颇有倾盆之势 风也开始急了 不时夹杂着雨丝拂在我身上 冰凉冰凉的 很是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 影月失望的看着我说:“妖气消失了 ”
我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 趁机说:“那我们回家吧 我又冷又饿 快撑不住了 ”
影月本不愿意无功而返 可在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以后便改变心意 半小时以后 我在影月的豪华公寓里 拿着浴袍走进足足几十平方大的洗手间 顿时瞪目结舌得像个乡巴佬进城似的 只一味吧砸着嘴巴 慨叹不已
无论地板还是墙面都是能当镜子照的大理石 前面的马桶被磨砂玻璃隔成独立小房间 右边是浴缸 另外还有小型人工温泉池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温泉沐浴 一边洗一边哼着小曲 好不惬意
咯吱一声 浴室的门开了 我火急火燎的以手臂挡住春光 面目狰狞的转过头 看见门缝外站着某殿下
我怒道:“进來也不敲门 殿下你要干嘛 ”模糊的记得好像把门反锁了啊,难道我记错了?
他却只是推开门 说:“刚淋了雨不要泡太久 换好衣服就出來吃饭罢 ”话落 利落的关门离开
我不敢逗留太久 快速回房换了衣服 來到饭厅发现无心竟然不在 只有他这位大帅哥坐在饭桌前 看着满桌的菜肴若有所思起來
他也是刚洗过澡 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背后 我一时看不过眼 拿着搭在肩上的半湿毛巾便走了过去:“殿下可真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 头发还能捏出水來你也不擦一下 真是的 ”
这家伙太习惯被人伺候了 一直到我把他的长发擦干为止 哼都不哼一声 仿佛我为他做的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根本无需言谢
我拿着毛巾准备到对面去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 哑声说:“你骂我的语气好熟悉 好像在很久以前 你也这么替我擦过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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